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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闫琛挤出这几个字，撑着从地上起身。
萧扬见他没有丝毫伤心的样子，狠狠唾骂了句：“白眼狼。”
顾闫琛置若罔闻，径直走出墓园回了医院。4
神思恍惚间，他来到肿瘤科。
肿瘤科的医生薛恒看见他，急忙打招呼：“顾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顾闫琛走进办公室，神色郁郁的将门合上：“郁宁初是在你这儿治缕皱的病？”
薛恒记忆尤深，点头叹息：“是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会患上喉癌，不过她爷爷也是这个病，恶性肿瘤还是有一定的概率遗传。”
年轻的医生以为主任是要问工作，滔滔不欲绝：“不过说起来是真的可惜，她的病本来是能治好的，毕竟喉癌发现的早的话，治愈率高达70%。”
“她是硬硬生生拖到后面治不了的，我猜测她在家里过的不太好，因为她怀了个孩子，不到一天就没了，而且这肿瘤恶化的速度，比我见过最快的还要快……”
薛恒翻出郁宁初照过的片子：“主任您看，从发现不到一个月人，人就没了。”
顾闫琛顺着他的指示，看向片子。
那喉管上密密麻麻满是恶化的肿瘤，触目惊心。
他原本要问的话哽住，只剩无尽的沉闷。

顾闫琛起身，拍了拍薛恒的肩膀：“好好干。”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鹿芸和顾母正在张罗着去婚礼现场彩排。
见顾闫琛回来，鹿芸喜形于色，上来挽住顾闫琛的胳膊：“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好要去叫你呢？”
她将人拉到镜子前，举起西装在顾闫琛捋走身上比划：“这套果然好看，衬的你玉树临风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顾母也附和着惊叹：“真的很俊，不愧是我的儿子，快去试试。”
顾闫琛不耐皱眉，想起之前和郁宁初结婚的时候，母亲坐在椅子上，对着他们挑挑拣拣：“这套不好看！”
“郁宁初你什么眼光？丑死了，快换。”
顾母见他不动，笑着催促：“想明天想入神了，怎么还不去换？”
顾闫琛垂眸，黑沉沉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妈，你是不是一直不喜欢郁宁初？”
听见这个名字，鹿芸的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顾母也赶紧挥手：“呸呸呸！提那个贱人做什么，晦气！”
顾闫琛牙关紧了紧，压低声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顾母没好气的坐下：“不喜欢她的是你啊，我是看你不喜欢我才讨厌的。”
“轰”的一声，多年的疑惑骤然解开，竟然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他自己。
顾闫琛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


第16章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她。”
顾闫琛眼底闪过愠色：“我明明……”
“明明什么？”鹿芸面无表情的反问。
顾闫琛紧拧着眉，目光像是寒冰般冰冷骇人：“与你无关。”
鹿芸都快要气笑了，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是啊，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无关？”
“让我怀上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无关？”
“和我领结婚证的时候怎么不说和我无关？”
鹿芸抬手，拂过顾闫琛的喉结：“你现在说和我无关是什么意思？是想起郁宁初的好了？”
顾闫琛捏紧她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就算我不爱她，也不会爱你。”
鹿芸吃痛，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不爱我？现在只有我最像姐姐。”
顾闫琛捏紧拳，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刚刚还温馨的气氛转瞬就变得僵硬。
顾母立即上前打圆场：“哎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为了这种小事争执。”
鹿芸抽了抽手，顾闫琛力道大的惊人，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
“现在把这些错都归到我身上是不是太迟了，你要自己的孩子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吗？”
顾闫琛眸色沉了又沉，才松开手。
顾母这才松了口气：“就是啊，别的不说，我的宝贝孙子可不能受苦。”
“有什么事情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去酒店，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办好，毕竟明天就要办婚礼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鹿芸按了按手腕上一圈发青的指印，率先上了车。
顾闫琛全然没管她们，直接上二楼进了卧室。
“哎！”顾母看着方向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叹了声：“这是又造的什么孽啊！”
接着跟上鹿芸上车去了酒店。
顾闫琛躺在床上，听着楼下汽车的轰鸣声远去。
他闭上眼，心头沉闷的像是被巨大的石块压住，逼得人喘息不过来。
从鹿芸搬进来开始，顾闫琛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心里总像是装着什么没有找回来，无法心安。
他想着，郁宁初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个是我求来给你安神的，如果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睡不着，就点燃这个熏香。”
顾闫琛猛的又坐起来，翻箱倒柜的去找郁宁初留下的熏香。
他一个一个柜子去翻，每个角落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郁宁初留下来的任何东西。
“我明明记得……”
顾闫琛说了一半，又顿住。
他兀的想起来，在鹿芸搬经来的第二天，她就把所有属于郁宁初的东西丢了出去。
顾闫琛额角猛跳两下，头像针扎过一样突突的疼。
他走向酒柜，随便那了瓶威士忌，仰头灌了进去。
几下吞咽，酒瓶就见了底。
顾闫琛坐在沙发上，从没觉得这个房子这样空寂过。
恍惚间，他睡了过去，梦到了和郁宁初结婚的那年。
鲜花满地，他忐忑的站在红毯尽头等待。
郁宁初穿着鱼尾婚纱，逆着光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