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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哦！”凌妙妙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那看来得准备个香甜的诱饵才能引它上钩呀！”
花世敏锐地抬起头，探寻的目光扫向凌妙妙：“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想拿他……”
“拿他干什么！当然是拿我啊！我不香吗？”凌妙妙嘴角划过势在必得的微笑，对花世道，“等下你带着这小子留在山下，我去会会这只猪妖！”
凌妙妙在后山漫无目的的游逛，从日头高升溜达到了夕阳西下也不见一个毛影子。
她颓废的坐在地上，捡了根树枝拔树叶玩，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觉得这地方没什么吃的，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心不在焉的空当，她的手指不小心被树枝划了道口子，血珠顿时渗了出来。
凌妙妙将树枝丢到一边，低头认真地挤着脏血，忽然感觉头上落下一道阴影，她一抬头，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异常高瘦的身影。
那人全身裹着黑色的布衫，带着兜帽和面纱，只能通过那双细长的眼睛，和钻出兜帽的半截长发看出是个女人。
不是说是只猪妖么，怎么这么瘦不说，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凌妙妙暗自腹诽，随后听到沉闷的声音从面纱后传出——
“姑娘，你怎么了？”
“啊，这位姐姐，我从邻村过来探亲在山上迷路了，你能帮我指个方向吗？”凌妙妙一脸淡定地胡编了个理由。
女人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心思。
凌妙妙见她犹疑，急忙站起身子，受伤的手托在胸前朝她凑了凑：“听说这山里晚上有吃人的妖怪，求你就帮我个忙吧！”
面上的纱帘动了动，女人随后转了半个身子道：“跟我来吧！”
步行了一会儿，眼看天色见黑，凌妙妙有些没了耐心。
忽然隐约嗅到一丝臭味儿，她低头，发觉脚下女人行进过的地上变得潮湿，渐渐地甚至汇成一小股水流向四下流淌。
她几步赶上女人，瞥见她的面纱下有黏稠的水柱哗啦啦的流着，打湿了前襟，最后顺着衣摆滴落到地上。
这口水都流成这样了，还坚持往前走，也太坚强了点吧？
凌妙妙咧了咧嘴，忍不住提点道：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饿了？饿了就吱声，别自个儿挺着。”
女人忽然站定脚步，扭过头来，细长的眼睛里闪过凶狠的光芒：“看着姑娘，我确实有些饥饿难耐了……”
“想吃我就直说嘛，还用得着兜这么大圈子！”
“我知道你想带我回去再吃，毕竟吃完人还知道把厨余垃圾归拢到一起……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就别那么讲究了！”
“老实说，我也饿了，所以，咱们赶紧速战速决吧！”
“不过在那之前，先让我看看你到底长啥样。”
凌妙妙邪笑一下，眼疾手快的伸手扯下女人的黑色面纱，当看清她面纱下遮挡着凸出的尖嘴时，不由得一愣。
女人露出狰狞的神色，身形暴涨的同时将裹住身形的黑袍撑破。妖风卷席着黑色的碎片在平地生成龙卷。
凌妙妙抽出之前隐藏起来的凤鸣剑，起身劈向风旋。
风旋被刀锋劈成两半，眼看就要触及到其中隐隐露出的黑黢黢的庞大身形，却不料一道黑色长鞭突然从龙卷风下方探出，猛地抽向凌妙妙。
毫无防备的凌妙妙被甩出十几米远外，站定身形，看清妖风尽散后女人的原型，嗤笑着摇摇头：“真是谎报军情啊！”
慕青阳停下踱步的脚步，忐忑不安地望向坐在枝头一副闲适模样的花世：“她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未落，从林中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慕青阳警惕地抄起一旁的木棍，紧张地盯着前方。
不一会儿，见凌妙妙走了出来，她的身后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他眯了眯眼睛，没等看清楚，便见她一挥臂，将身后的东西甩到他面前，顿时烟尘四起。
他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当看清面前的庞然大物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耗，耗子？”
“是啊！还是只，大耗子。”凌妙妙夸张地咧了咧嘴角。
“怎么这么久？”花世走到凌妙妙身侧。
“别提了，我在山上一直逛到太阳落山，后来因为不小心戳破了手指才把它引来的，早知道我就早点放血好了，也不用等……”
凌妙妙话没说完，余光瞥见慕青阳冲向那只大耗子的尸体，发了疯一样的拳打脚踢，拳头被耗子皮上细锐的毛刺扎得鲜血淋漓，于是一把拽住了他，斥道：“够了！”
慕青阳抽噎着，单薄的肩膀不断颤抖，头压得低低的。
那顶漆黑的脑瓜顶落在她的眼里，勾起很久之前的回忆。
她轻叹一声，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肩膀：“别忘了你爷爷交代过你的，要你好好的。”
良久，他抽噎得声音渐弱，缓缓抬起头来，哑着嗓音道：“你能当我师父吗？”
凌妙妙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能，当我师父吗？”
他哭花的脸上，那双瞳眸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恳切又显得小心翼翼。
凌妙妙唇畔上扬，停在半空中的手重新落在他肩上。
“徒儿，在那之前，咱能把脸先洗干净了不？”
“你师父我虽然别的不行，但是对美貌那也是出了名的有追求！”
半晌，慕青阳才回过神来，胡乱地抹了把脸，点点头，转身就往村子里跑。
凌妙妙望着慕青阳跑远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万万没想到啊，她居然还能活到收徒的一天……
花世捻起银针，淬入灵力，正准备处理鼠妖尸体时却被凌妙妙拦住：“诶，等等，这玩意儿尾巴挺结实，留下来还可以做根鞭子。”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道银光，长尾落入凌妙妙手里。她笑嘻嘻地收进袋子里：“我替你师侄先谢谢你了啊！”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世瞥了眼凌妙妙狡黠的笑容：“说。”
“这次下山是义务劳动哦！没，佣，金！”


    第十四章

从村落回到御灵宗已经半年。
凌妙妙还是得提不起什么精神。
就连隔壁海王他爹祭灵宗宗主百里胜续弦大婚大摆三日宴席她都懒得动弹。
“师父，你什么时候能教我剑法第八式？”慕青阳提着剑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惊醒了在院里打瞌睡的凌妙妙。
凌妙妙眯着眼睛，迎着阳光勉强看清站在身前的人。
慕青阳洗净了脸，露出原本的容貌。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模样虽比不上御灵宗其他子弟那般精致，却端端正正，还隐约透出一股子凛然正气。
他长发高束，气势昂扬，半年不到的功夫，身板便结实了许多，个子也窜了半头。
凌妙妙翻了个身，懒洋洋道：“还没学会爬，就要准备跑？回去乖乖练前七式吧！”
言罢，又闭上眼睛。
慕青阳愤愤地咬了咬牙，喊道：“我看其他师伯，师叔和师姑们每日都去灵修堂，怎么就师父你一个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哎哟，他们那就是去打个卡！人生苦短，要懂得及时享乐晓得伐？再说，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太有上进心好吧？”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认你做师父！”慕青阳恨铁不成钢地跺脚。
“早知道，我也不应该收你做徒弟。”
凌妙妙晃了晃脑袋：“你瞅瞅你一天跟我吹胡子瞪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师父呢！你没事儿多学学你四师叔，六师姑他们，好好孝敬你师父我。”
“我又不是为了孝敬你才来做你徒弟的！”慕青阳甩手就往外走。
“诶这臭脾气……”
本来寻思大号养废了能开个小号，结果小号也特么快养废了。
凌妙妙抬起头，见慕青阳还没等出院门，就见门外又撞进一个人影。
洛云霏笔直的冲向院内，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师姐……那个，白，白……”
“白什么玩意儿？这届弟子白选了？一个好看的都没有？”凌妙妙一头雾水。
“白……”洛云霏费力地吞了口口水，“我说，白月光！师姐，你的白月光！”
凌妙妙瞬间犹如被闪电击中，随后翻身坐起，身形如风地从院墙上方掠过。
今年的弟子选拔大会刚刚落幕，宗门前的空地上却依旧聚集着很多看热闹的人。
凌妙妙费力地拨开密集的人群冲到最前面，当看清矗立在焦点中心的人影时，瞬间忘了呼吸。
腹中的灵元感应得越发剧烈，几乎要从肚子里蹦出来！
他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清晰地露出完整的脸庞，与凌妙妙记忆里朝思暮想的容颜完美地重叠在一起，周遭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都被仿佛被她自动屏蔽在外。
“原来你在这儿呢北屿！”凌英笑意盈盈的步上前来，看到凌妙妙时，亲切的笑意更胜，“妙妙，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结拜的义弟，慕北屿，以后就入住御灵宗，协助我管理宗门之事。来，叫师叔。”
凌妙妙傻眼——
“啥？”
……
餐桌上，凌妙妙的腿在桌下抖个不停，咬着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凌英旁边的光芒四射的慕北屿和他头顶上明晃晃快爆灯的90变态值，脑瓜子嗡嗡的。
这什么操作啊？
是她打开方式不对吗？
怎么还差辈儿了呢？
原著里慕子期归改头换面归来后改名慕北屿，这点倒是没错。
可他应该是在弟子选拔大会上被凌英选中成为新的宗内亲传弟子才是，怎么还成拜把子兄弟了？
坐在凌妙妙身旁的张修远见凌妙妙始终盯着慕北屿，压低嗓音解释道：“师父出门途中遇险，多亏慕师叔及时出现并搭救。”
凌妙妙瞥了眼张修远：“师兄，你这称呼改得挺快啊……”
张修远淡淡一笑：“慕师叔虽说年龄稍小一些，但灵力等级却达到了万中无一的金九级。师父见他是散修，便有意将他收归门下，一是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情，二是为了提升宗门实力，不过如此厉害的人总不能让他做弟子吧？所以，师父便和他结拜了兄弟。”
金九级！
凌妙妙瞳孔震了震。
十年真不是白待的，连实力都不屑隐藏了。
不过，若是她爹有一天知道他结拜的兄弟是被曾经被他厌弃的弟子，会不会哐哐撞大墙？
刚巧这时，凌英敬酒，慕北屿举杯，视线不经意扫向凌妙妙，陌生又冰冷。
凌妙妙小心地凑到张修远耳旁耳语道：“师兄，可是，你不觉得，他有点像，五师弟吗？你看，仔细算起来，他和五师弟的年龄一样，而且还同样都姓慕，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张修远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师妹，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敢保证，慕师叔和他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你保证个粑粑！
到时候宗门被灭还得帮人数钱呢！
师弟变师叔……
怎么已经有种‘你抢我老公我当你后妈’那种复仇爽文女主那味儿了。
凌妙妙没了胃口，彻底裂开。
晚宴还没结束，凌妙妙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刚转过转角便被坐在台阶上的黑影吓了一跳，当看清是慕青阳时摸了摸胸口。
“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啊？不吃饭去坐这儿干嘛呢？”
“没胃口。”慕青阳一脸幽怨地抬起头，看向凌妙妙，“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做你徒弟，回来就当徒孙不说，现在倒好，又多了个师叔祖！”
“我也没想到我能多个师叔啊！”凌妙妙委屈地撇撇嘴。
想必这就是慕子期复仇的第一轮暴击吧！
“再说，辈分小不怕，就怕你胆子小，实力弱。”凌妙妙语重心长道。
慕青阳重新燃起斗志，猛地起身道：“我现在就去练剑！”
“好啊，为师现在刚好空闲，就陪你去练练剑吧！”
“你什么时候不闲？你平时就是懒！”慕青阳不客气地说道，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今天你要是再敢半道偷偷溜走，我明天早上就去掀你房盖！”
嘶……
她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玩意儿？
真想一巴掌抽死他，转念一想，怎么招都是自家孩子，就是下不了手。
凌妙妙翻了个白眼，“老娘特么这辈子注定要折在姓慕的手里！”
陪慕青阳练完剑，凌妙妙已是满头大汗饥肠辘辘，结果这小子丢下她扭头就回房睡觉去了。
“臭小子，老娘就是平时太惯着他！”凌妙妙一路上碎碎念着去厨房找吃的，啃着胡萝卜出来时，隐约听到竹林里传来声响。
她循声找去，越过竹林望见远处有一个人影矗立，古怪的腔调隐隐传来，透着一股子鬼魅。
她放轻脚步向前继续挪动，见远处那人迎着月光，却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好似面前有什么东西遮挡。
可在他面前除了稀疏的竹子，却什么都没有。
凌妙妙想进一步凑近时却引起了那人的察觉。
他猛地回过头来，面前一道阴影化作一团烟雾腾空。
紧接着没等凌妙妙回过神来，便觉得什么东西破空袭来，擦着她的头顶插进她身后的竹子中。
凌妙妙头皮发麻，吓得嘴里叼的萝卜都掉了。
她缩着脖子抬头，见一柄通身漆黑无刃，像烧焦的木头一样古怪的长剑横亘在头上，冰冷的气息深入骨髓，让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是能将人神魂击碎的破魂剑。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啥啊！
怎么连原著里凌妙妙死后才出现的破魂都提前冒出来了！
凌妙妙僵硬地转头，见慕北屿踏着月光而来，美如神祇降临夺去呼吸。
凌妙妙一阵心惊肉跳。
此刻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啊！
眼看着他越逼越近，朝她伸出手来，凌妙妙吓得闭上眼睛，抬手挡在面前，欲哭无泪地喊道：“我刚刚啥也没看清啊，小师叔！”
慕北屿眼神一暗，伸手越过她头顶拔出破魂。
凌妙妙闻声睁开眼睛，对上他冰冷的视线时小心肝一颤。
“师侄下次最好不要偷偷摸摸地出现，否则我的破魂可不长眼。”
直到慕北屿转身离去，凌妙妙双腿发软，倚着竹子滑坐在地上，拍了拍胸口。
吓死她了。
差点以为脑袋要没了！
不过仔细想想，原著里慕北屿当年回归也没有立即展开报复，而是利用新身份在宗门内周旋，不费一兵一卒令宗门子弟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看来他不是不想杀，只是时候未到啊！
凌妙妙叹了口气，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起方才慕北屿出现的情景，又忍不住有些激动的情绪。
她的亲亲师弟真不愧是风华绝世第一颜霸，跟他站一起她就是个小垃圾！
明明比他大三岁，也不知道那声小师叔是怎么叫出来的，可真羞耻啊……



    第十五章

【今天有阶段任务发布，请宿主前往教练场。】
太久没听到系统的声音，凌妙妙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系统第十次重复指令，她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来，揉揉眼睛。
“教练场？什么任务啊？”
【请宿主按时前往指定战场。】
凌妙妙收拾收拾去了教练场，发现一众弟子正跃跃欲试地站在场周热身，还有不少内宗弟子偷跑出来爬墙。
她一眼就瞄中身姿绰约的陆纤云，一阵小跑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师妹，你回来啦！想没想我呀？”
陆纤云脸上泛起红霞，抬手回抱了下凌妙妙，嘴角抿起明媚的弧度：“纤云一路都想着师姐，所以路上快马加鞭提前了两日呢！今晨才刚到。想着师姐可能还在睡觉，就没去打扰。等下我让人把从运城带回来的好吃的送到你院子里。”
“嘿嘿，不着忙不着忙。”
凌妙妙笑得有鼻子没眼。
十年时间，陆纤云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褪去了青涩稚嫩，越发成熟娇艳，灵力也超越其他师兄弟，达到了蓝七级，眼看着就要突破紫八级了。她常被宗内派出做事，已然成为御灵宗的金字招牌，浑身都散发着女主的大气。
“你回来得正好儿，我心里有底多了！”
凌妙妙说着转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师姐，听说小师叔等下会来给我们做仙盟大会的赛前训练指导！”小九激动地说道。
“师姐，你今天难得起早，是不是专门来看小师叔啊？”洛云霏一脸八卦地挤到跟前。
“不是！”
“师姐为了画像上的人拒绝了那么多上山求亲的优秀青年，小师叔可比画像上的白月光看起来还要帅呢！”洛云霏一阵挤眉弄眼。
她那是好心，怕他们年纪轻轻就得为她守寡！
“瞎说什么！那可是咱师叔！”凌妙妙一脑袋黑线。
“师叔怕什么！咱灵修界可不在乎那些个繁文缛节，真爱至上！我娘当年还是我爹徒孙……”
洛云霏话没说完就被凌妙妙硬生生捂住嘴巴。
孩子真是啥话都说，再不拦着点，十八禁都能出来。
“小师叔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实力强一点，除此之外，哪点配得上我们师姐？”杨言平日里就和洛云霏吵吵闹闹，此刻也扬着头反驳道。
别这么说啊！
是她配不上他啊！
而且杨言你这话说得底气这么不足是几个意思啊！
凌妙妙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将杨言拉到跟前小声说道：“你觉没觉着，小师叔像谁？”
“像……你画像上那个叫白月光的？”
凌妙妙恨铁不成钢地削了下他脑袋，又暗示道：“你难道没觉得，他可能是慕子期吗？”
杨言猛地瞠大双目，就在凌妙妙以为他终于看穿本质时，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师姐，你是不是在逗我玩？他俩哪里像？就算名字都一样，也顶多是重名，慕子期连小师叔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妈的她是不是得把他身份证甩他们脸上才能信啊！
凌妙妙余光瞥见由远及近的熟悉的身影，急忙挺直身子，顺便丢给杨言一个白眼：“滚蛋吧！”
慕北屿挺拔的身姿屹立在校场中央，一时间场中静默无声，就连爬墙的弟子都各个屏住呼吸，无数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接下来要选一人上场与他切磋，为弟子们做示范。
演示对决不同于真正的擂台，不会动真格，所以弟子们一个个跃跃欲试，都期待能和小师叔拉近距离。
一时间，一只只手争先恐后地高举到空中，爬墙的弟子甚至一不小心摔下了墙头。
凌妙妙缩在角落里看戏。
这种能展示自我，又能你来我往促进感情当众虐狗的好机会，那必是属于男女主的，一个个都凑什么热闹！
这时耳朵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系统发布阶段任务：对战慕北屿，时限三分钟，助力主角基础属性数值加成，随机掉落经验值。】
沃特？
说时迟那时快，凌妙妙从原地一跃而起，飞过前排弟子们的头顶，径直落在场中，晃了晃手臂道：“他们等级和你差太多了，还是我来吧！”
“很好。”慕北屿沉声道。
“场内弟子太多，为了防止误伤，我们不用灵力。”凌妙妙抽出凤鸣剑，又补充了一句。
不就是三分钟么！
虽说张修远说过慕北屿灵力等级已达金九级，可是三分钟她还是可以坚持到的吧？
若是不用灵力，她至少可以打三十分钟！
凌妙妙没等笑出来，便见慕北屿拿出那把乌黑的破魂，双手握住剑身拧了一圈，剑身瞬间炸裂开数道裂纹，发出暗红色光芒的同时吐出灰色的烟气。
草草草草草！
用破魂就罢了，有必要还开了一级封印嘛？
是想弄死她么！
【阶段任务，对战慕北屿，倒计时三分钟，开始。】
“系统，还有多长时间啊？”
凌妙妙第三次被破魂击中，仿佛整个人被火车碾了过去一般，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还剩两分二十三秒，请继续加油。】
“加你妈的油！”
她错了！
她大错特错了！
不用灵力，她连三十秒都坚持不了！
慕北屿招式凶猛毫无破绽。
而且破魂不似一般的灵剑。
它是一把封印在极寒之地的妖王领域不为人知的古剑。
它可以不以灵力为媒介，单靠吸收剑主的生血之气操控。
破魂无刃，外表无法造成伤口，却可以攻击神魂，甚至能打到人魂飞魄散，简直就是打你内伤没商量。
不仅如此，像凤鸣剑这种高品阶的灵剑，每次与破魂相撞之时，都会令剑魂震颤。
凌妙妙仿佛看见自己被关进三尺见方的牢笼里，无处可逃。
慕北屿站在笼子旁，手起扬鞭，毫不留情地落下，每一下都打得她皮开肉绽，声嘶力竭。
“师姐，这就觉得疼了？”
他眼底淬着无尽的寒意，嘴角勾着冰冷的笑意说：“明明还远不及我经历痛苦的万分之一……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凌妙妙口吐鲜血，瘫在地上。
所有的一切最终都化作她瞳孔中的缩影。
凌妙妙额上沁出汗水，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着，眼前的视野也有些重影。
那种痛苦无法言说，如鲠在喉。
“等等等等！等一下！”凌妙妙突然大吼了一声，干巴巴地咧了咧嘴巴，“要不然，我们先中场休息一下？”
“只是过了三招而已。”慕北屿放下破魂，面无表情地开口，“师侄是认输了么？”
凌妙妙抬头瞥向一旁观战的弟子，一个个瞪着单纯又诧异的眼睛望向她。
他们根本不知晓她所经历的痛苦，只觉得好好的切磋，本来挺赏心悦目的，怎么师姐看起来有些便秘……
不行，她绝对不能倒下！
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
“系统，还有多长时间？”
【一分三十二秒。】
她明明感觉像刚服完三年有期徒刑。
“系统，要是我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死了还有抢救的可能么？”
【只能说，宿主，多保重。】
“不是，我想说你们系统到底有没有考虑到实力差距，我要怎么才能打赢他啊！”
【谁说宿主需要赢了？】
“啥意思？”
“还要继续吗？”慕北屿讳莫如深的黑眸定定地望向她。
凌妙妙咬紧牙关，攥紧凤鸣剑：“继续！”
凌妙妙硬着头皮应战最后的一分三十二秒，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勉强用剑接招，凤鸣剑在破魂下震颤着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她心疼地抚了抚剑身。
眼看着慕北屿最后一招剑式劈来，竟将凤鸣剑入鞘，孤注一掷地挺身迎上。
慕北屿沉寂的眸中掠过几不可见的微光，下意识收势却已经来不及了。
破魂砍在凌妙妙的肩膀上，她喉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慕北屿余光瞥见她捻着符咒的手指停留在距离他颈侧寸余的地方，眼神不由得一深。
【Awesome！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基础属性，‘强’属性+20，‘美’属性+10，经验值+600。】
“不是需要三分钟打败他，获得惨属性加成吗？怎么还加的强和美的属性分？”凌妙妙一脸懵逼。
【阶段任务是对战三分钟，没说要你打赢他。而且你想打过他，现在应该也不行了吧？】系统实事求是地回道。
“你礼貌吗？”凌妙妙垮下脸，“所以这次的任务本来就是要我输是吗？还得输满三分钟？”
【宿主你真是一点就透！第二阶段，只有你越惨，主角的基础属性分值才能拿到更高呦！】
换句话说，慕子期不在的那十年变强了变美了都跟她一毛钱关系没有，还特么得回来靠她这个炮灰衬托？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命活到属性分达标。
“行，还是你们会玩！”
凌妙妙将口中鲜血重新咽了回去，将纸符揉成团，垂头丧气地拱了拱手道：“小师叔你赢了，我甘拜下风。”



    第十六章

凌妙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场，走过无人的转角处时，终于忍不住了，吐出了那口不上不下的老血。
“舒服点了。”凌妙妙一手拄着墙，一手摸着肚子长舒一口气。
这三分钟差点没把她玩死啊！
她脑海中从前慕子期的样子被慕北屿挥剑时杀伐凛冽的模样所替代，不禁有些失神。
“丢人了吧？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啃老本的，迟早会被打败！”
慕青阳忽然转到凌妙妙面前，幽怨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凌妙妙。
凌妙妙蹭了下嘴角，不以为然的道：“丢什么人，那可是小师叔啊！没点能耐能当御灵宗的小师叔吗？”
“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打败了？老娘我怕赢了他脸上挂不住，那符咒没好意思贴上去好吧？”
“切。”慕青阳不屑一顾地抱起手臂，朝墙角扬了扬下巴，“还嘴硬，那血是谁吐的？”
凌妙妙翻了个白眼，用脚推着土盖住血迹，咕哝道：“我这是饿的，饿的……”
慕青阳哼了哼，忽然板起脸道：“他是不是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凌妙妙一愣，轻笑道：“没有，你看出来哪儿不对劲儿了？”
“没有……就是觉得他用得那把剑怪怪的，剑势也太强，而且你再差总不能被人吊打成这样吧？”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凌妙妙没好气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慕青阳捂着脑袋，不甘心地咬牙道：“等下我也要去找他领教一下！”
“你可得了吧！好好活着不好吗！为师还指望着你能给我养老送终呢！（如果能活到的话……）”
她言罢迈步向前，不料双腿仍阵阵发软，只能扶着墙往前走。
慕青阳看不下去，伸手扶住她，刚要忍不住碎碎念就见凌妙妙投来恐吓的眼神：“你再叨叨一个试试看！”
凌妙妙足足瘫了两日才缓过来。
听前来探望的陆纤云说，小师叔铁面无情，短短两日让平日里懒散惯了的弟子们吃尽苦头，其中尤以杨言和柏星为甚，到现在连床都爬不起来。
啧啧，早就提醒过他们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凌妙妙吃完晚饭出门遛食儿，宗内难得一派安静祥和。
她穿过花园，一抬头才发现到了新建的宅院附近，忽然想起现在住在里面的是慕北屿，立马掉头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黑影从围墙另一边跃上房顶。
她紧随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匍匐在房顶上的那人背后，正要伸手掐住那人脖颈时，却见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圆脸：“师姐？”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未落，洛云霏便抬手急急地做了个噤声手势，指了指身下示意道：“小声点。”
凌妙妙顺势望去，见房顶被她扒开一块瓦片，自上向下望去正对着一只巨大的浴桶，热气蒸腾，室内雾气氤氲。
房门响动，依稀见一人走至近前。
凌妙妙定睛一看，顿时汗毛倒竖：“你不想活了……”
洛云霏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压低嗓音道：“师姐你小声点。我就是过来取材而已！”她说着将手边的画纸递到凌妙妙面前，“我临摹师姐画的白月光，可是怎么也画不好，就来看小师叔找灵感，踩点了好几日才找到这么个好时机可以观摩作画！”
凌妙妙见画纸上的人物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半，只勉强和慕北屿有几分相似，还是个半裸的。
妈呀，她自认她拙劣的画技不能画出慕北屿千分之一的气质和惊艳，结果洛云霏居然比她画得还丑十倍！
“作画白天找他当模特，非要晚上偷看人洗澡吗？还有，我也没画过不穿衣服的啊！”
洛云霏被揪住小辫子，嘿嘿一笑：“好师姐，看破不说破嘛！咱们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你难道就不好奇的吗？”
这丫头跟她一个德行，都是颜狗，当初为了舔颜入御灵宗，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轻似燕，艺高人胆大，就没有她不敢爬的墙头，而且还从未失败过。
凌妙妙听她这么一说，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心动。
“师姐你放心，我之后送你一张，把你俩画在一起的。”洛云霏挤眉弄眼道。
“得了，你可千万别画我！赶紧的，看完快跑。”
两人将头凑近孔洞，专注地盯着浴室中的场景。
慕北屿背对着，缓缓褪下白色中衣，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线条紧实优美，墨发披散而下遮住大半个脊背，隔着雾气，半遮半掩间平添了朦胧的诱惑。
“师姐，这角度好像有点看不太清楚啊……啧啧，小师叔这腰……”
真是把勾人的刀啊……
凌妙妙眯了眯眼睛，视线从长发滑下落在慕北屿的腰际，透过迷蒙的雾气，看到横亘其上狰狞的伤疤，生生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回忆像当初穿透慕子期腹中那把带血的苍冥剑，猛地撞入她的脑海中。
“咦？小师叔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也受过伤，啧啧，可惜了这么……”
话音未落，凌妙妙急忙捂住洛云霏的嘴巴，将她拉向身后。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黑影穿破雾气，越过洞口直刺过来。距离太近，以至于无法闪避。
凌妙妙一把推开洛云霏，被直捣胸口，滚下房顶，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疼得龇牙咧嘴。
见房门推开，她急忙朝屋顶的洛云霏摆了摆手，见她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松了口气，却引得胸腔一阵闷痛。
黑影在半空中划了一圈，最终回到慕北屿的手里。
凌妙妙看了眼他手上的破魂，十分心塞。
听说慕北屿平日里从不使用破魂，除了与她对阵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