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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喜欢她，当初耽误人家干嘛！你知道柠柠有多喜欢你吗？”
    “那次她冒雨给你送药，回来就发烧了，还不让我告诉你。自从知道你胃不好，你以为她每次给你的饭是哪儿来的？是她自己去求学校外面的饭馆老板，让她进后厨自己做的，你为了一场会把她一个人丢在电影院，她有怪过你吗？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分手还是吵架，你怎么能这么不顾她的感受，就这样不明不白跟季雅混在一起？”
    听季安安一口气说完，季言川莫名觉得有些闷，他一直知道夏柠喜欢自己，但从未想过，她竟然付出了这么多。
    半晌，他按了按眉心：“我没跟季雅在一起，那天上课我不知道她来了。”
    季安安发泄完了，懒得去听，一把将礼盒塞进他怀里，没好气的道：“这是柠柠原本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从小到大都有不少女孩送他礼物，可这是第一次，他收到这样的包装。
    朴素至极，却又像是蕴含着主人无比珍贵的心意。
    季言川心情复杂的打开，却在看到东西的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里面是一件黑色毛衣，而图案，居然跟母亲去世前没给他织完的那件一模一样。
    季安安越看越气：“你把姨妈没织完的那件扔在老宅，是柠柠把它从一堆垃圾里找出来，拆了重织，图案也在网上找了好久才找到，都是为你给你一个惊喜，可你呢，你配得上她的喜欢吗？”
    她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而季言川拿着那件毛衣，愣了许久。
    脑海中忽然想起女孩义无反顾吻向他时落的那滴泪：“我在，我会代替他们，一直爱你。”
    这个夏柠，究竟为他做过多少傻事？
    明明只是为了夏云染才会跟她在一起，明明在她那么绝望的时候，都能冷漠的答应分手，可在知道她为自己做的这些之后，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夏柠的号码上，刚要拨出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言川，教授找你有事。”
    季言川顿住，终是把手机收了回去，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第二天上午，他终于忙完，刚要直接去外语系找人，却在路上接到了夏柠打来的电话。
    看见手机上闪动着她的名字，几天来心脏处空了一块的地方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他立马划动接听。
    刚要开口，电话那头却传来女孩飘渺平静的声音。
    “季言川，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他蹙了蹙眉，喉头一紧，“什么？”
    “我本来以为我该恨你的，但事到如今才发现，我根本恨不起来。”
    “你可能都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天台，那天阳光很好，只看一眼，你就走进了我心里，你的一句只有让自己优秀，才能拥有不被伤害的资本，让我努力至今。”
    “季言川，我喜欢你，比你知道的时间还要久，比你知道的喜欢还要多，我本以为我能喜欢你一辈子。”她说着说着轻笑了一声，“但是，是我错了，所以，就让我们的记忆停留在这里吧。”
    “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第一次遇见的季言川，永远干净阳光，刻在我心里，印在我十九岁的青春里，从今往后，我仍然会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但，不再是为你了。”
    季言川，我不后悔喜欢过你，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祝你一生坦荡，万丈荣光。
    而我们，再也不见了。
    说完，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机场，夏柠将手机关机，毫不犹豫的走向检票口。
    而季言川盯着灭掉的手机，心里头一次如此慌乱，他想要再打过去问清楚，却发现她已经关机！
    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直接拨通季安安的号码。
    “夏柠呢？我要见她，她在哪儿！”他声音抖得厉害。
    那头，季安安的声音平静如水：“你见不到她。”

    季言川狠狠一怔，刚要开口，却听到季安安的话一字一句传来。

    “柠柠申请了当交换生的名额，早就出发去国外了。”
第十三章
    “柠柠申请了当交换生的名额，早就已经出发去国外了，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季安安的话一字一句，刺痛了季言川的心。
    “哥哥，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柠柠一直是我们外语系雷打不动的专业第一名，我们学院所有的老师都特别喜欢她。这次的交换生名额，全系只有一个，老师把这个名额给了柠柠，足以证明她的优秀。”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辅导员一开始和柠柠提出国交换的事情时，她其实是拒绝了的。老师一直不明白像柠柠这样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名额。但是我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想要留在你身边。”
    “能以全额奖学金去全球顶尖的大学学府交换，是柠柠一直以来的梦想，但她却因为你放弃了。”
    “柠柠回绝老师的那天，是你在学校打架的第二天，虽然放弃出国留学的原因柠柠没有和我明说，但我想，除了你，没有人能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毕竟，柠柠的父母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听到这里，季言川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在学校打架的第二天……不就是他们之间的那一夜之后吗……？
    季言川以前总觉得，世界上没有真的感同身受，但夏柠每次在他身侧轻声安慰的时候，他总能在夏柠的身上嗅到一丝同类的气息，仿佛夏柠真的能读懂他的所思所想。
    原来，是因为夏柠和他一样，也失去了父母。
    季言川一言不发，但电话那头，季安安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作为柠柠最好的朋友，我是最明白柠柠到底有多喜欢你的人。因为你是我哥哥，所以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在尽我所能的去帮你说好话。但是，哥哥，我真的觉得你这次有点过分了。”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该把柠柠对你的真心玩弄于股掌之间。从高一那年在天台遇见你开始，她偷偷地喜欢了你整整五年，对你那么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柠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哪怕性子文静了些，但也不乏追求者。她不是只有你，但她却为了你拒绝了所有人，甚至她还总是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不能与你相配。”
    “哥哥，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对你的感情生活说过什么，但不代表我就认同你的做法。就算你说你不知道季雅那天来了，那夏云染呢？那季雅呢？你敢说你和她们什么都没有吗？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总之，这一次我是坚决的站在柠柠这边的。你不要再去影响她的生活了，她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既然分手了就好聚好散，别再去纠缠了。”
    说完，季安安便挂断了电话。
    季言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感觉有满腹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茫然地张了张口，复而又再次拨打了夏柠的电话。
    连季言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握住手机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地颤抖。
    这一次，电话那端传来的不再是关机提示音，而是无法接通，无论季言川拨打了多少次都是如此。
    季言川垂下了手，有一种失去了全世界的茫然失措感。
    夏柠居然，把他拉黑了。
    所以这一次，她是真的决定要放弃他了……？
第十四章
    夏柠和他说分手时那些决绝地语句还在他脑子里盘桓。
    “季言川，我喜欢你，比你知道的时间还要久，我本以为我能喜欢你一辈子，但是……我太累了，所以，就让我们的记忆停留在这里吧。”
    想到电话那头，夏柠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受伤情绪，季言川的心竟然不可控地抽痛了一下。
    原来，他比他想的还要喜欢夏柠。
    季言川不得不承认，和夏柠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他早就被她给打动了。
    她的示弱，她的深情，她的贴心，这些都是季言川在其他的女孩身上所没有感受过的。
    而正是这些东西，成了对付季言川最好的利器。他早就在夏柠的一次次温柔中，褪去了那层漫不经心的外壳，向她缴械投降。
    其实，自从上次在KTV，程幸提起夏柠是他们高中同班同学的时候，季言川就想起了当年在学校天台和夏柠的那次见面。
    季言川并非真的不记得夏柠和他高中是一个班的同学，只是因为夏柠现在的形象和高中时期相差太大，他实在是难以把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因为哪怕同班了三年，夏柠和季言川的交集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他们联系最多的时刻，可能就是高中三年年级排行榜的排名。
    他们二人身为文科班重点班的翘楚，他们的名字总是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年级排行榜的最前端。
    刚刚季安安说，他从来都不知道夏柠究竟有多优秀，这句话其实是说错了的，否则他又怎么会知道夏柠是乖乖女呢。
    季言川一直知道夏柠究竟有多优秀，从高一开始，她就是年级第一雷打不动的人选。
    那个每天穿着洗得发黄的校服、留着有些滑稽的蘑菇头的内向女生，在季言川的印象里，好像眼睛里只有学习这一件事。
    所以季言川怎么也没想到，夏柠竟然偷偷的暗恋了他那么多年。
    他还以为夏柠这种乖乖女唯一的爱好就是学习，没想到竟然也会暗恋他这种看起来有些坏的风云人物。
    虽然季言川的那些漫不经心，那些吊儿郎当，其实都是他的保护色而已。但季言川早已习惯了外界对他层出不迭的、褒贬不一的评价。
    他是京大法学院的尖子生，更是京大花名在外的放荡公子，季言川从来不为他的任何传言解释，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他所在意的深爱的人早就已经离他而去了，他敬爱的父亲，深爱的母亲，接连将他抛在了这个世界上。
    季言川爱他们，也恨他们。
    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的残忍，嘴上说着永远不会离开他，会爱他一辈子，可还是被流言蜚语所打倒，选择自我了断离开了他的身边。
    如今，又有一个曾对他许诺过永远的人离开了他。
    他是该恨的，恨为什么有人再次对他许下承诺，又再次食言。
    但……这一次，季言川终于意识到，是他错了。
第十五章
    季言川的父亲死于三年前的一个雨夜，那时候他刚刚上高一，从此以后季言川特别讨厌下雨。
    高中时期的季言川，遭遇了这样重大的家庭变故后，就养成了特别喜欢一个人在学校天台看天空的习惯。
    因此，当年夏柠被班上的同学欺负以后，跑到天台来流泪，才会遇到季言川。
    虽然季言川当时不知道夏柠究竟受了什么委屈，但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班上那群爱嬉笑打闹的男生，时常会拿夏柠来打趣，说她家境不好，连学费都掏不出来，校服早就已经洗的发黄。
    季言川向来是对这种恶意终身他人的行为感到很不齿的，所以他这个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人，难得从天台的角落现身，出言安慰了夏柠一句。
    他说，“眼泪没用，只有让自己变优秀，才可以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
    这是季言川对夏柠的安慰，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
    因为只有足够优秀，才能漠视一切的不公。
    季言川不知道的是，当年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安慰，究竟给夏柠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这是夏柠对他一见倾心的开端，也是他们这段孽缘的开始，更是夏柠这些年来稳扎稳打不断努力的最大动力。
    此时的季言川，终于意识到了，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夏柠。
    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夏柠早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今天是季言川的生日，他这时候往校外走，原本是要去赴几个好友的约，他们在校外给他准备了生日派对。
    但是在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季言川抱着夏柠送给他的礼盒，飞快的往外语学院的教学楼跑去。
    他知道季安安和夏柠此时都在气头上，从她们身上是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的，但他此时迫切的想要知道夏柠究竟去了哪里，要去多久。
    之前他陪季安安去找过一次她们的辅导员，季言川还记得她们辅导员的办公室的位置，此时季言川倒是真的有些感谢自己的好记性。
    他抱着礼盒一路狂奔，面上是罕见的慌张神色。
    季言川作为京大的风云人物，一路上没少有人对他行注目礼，但他统统都不在乎，他现在只想第一时间得知夏柠的消息。
    一路狂奔到了夏柠和季安安辅导员的办公室，向来以礼待人的法律系才子季言川，第一次冒失地闯进了老师的办公室，甚至都忘记了敲门。
    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后，一屋子的老师纷纷看向了门口，见到是季言川，老师们都有些意外。
    在座的老师多多少少都是听说过季言川的，倒不是因为他的花名在外，是因为季言川的的确确是非常优秀的一名学生。
    所有大型的校级活动上，一定会有季言川的身影。
    就连前一段时间京大的招生宣传片里，季言川都因为外形过于出众而担任了男主角。
    虽然只是即将大三的年岁，但季言川恍若是京大的一张烫金名片一样，没有人会不认识他。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优秀的学生，他们也不例外。
    夏柠的辅导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季言川的瞬间，他便想起来，季言川是季安安的表哥。
    此时见季言川如此着急忙慌的闯进来，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不是季安安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一脸紧张地问道：“季言川同学，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季安安同学出什么事了？！”
    季言川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平复了一下因为一路奔跑所急促的呼吸，“没有，安安她很好。”
    “陈老师，我想问你，夏柠去了哪所大学当交换生，要去多久？”
    听见季言川说季安安没出事，辅导员陈靖康这才松了口气。
    但听见季言川后面的问题，陈靖康又忍不住蹙了蹙眉，但他还是回答道：“夏柠同学作为我们系的尖子生，已经去斯坦福大学做交换生了，交换的时间是两年。”
    “两年……”听见陈靖康的回答，季言川的身影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也就是说，在大学毕业之前，夏柠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十六章
    季言川朝陈靖康道了谢，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外语系辅导员的办公室。
    陈靖康望着季言川明显有些颓废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季言川不是季安安的表哥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关心起夏柠了。
    待到季言川离开办公室后，陈靖康旁边的一位老师立马八卦地说道。
    “陈老师，我前段时间听学生说，咱们京大校草和你们班的夏柠同学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这下看来，是真的啊。”
    “不是说季言川是个渣男吗？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么失魂落魄的表情，没想到夏柠同学平常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靖康闻言没有接话，忍不住想起了夏柠前两天找到他的模样，是和季言川此时如出一辙的失魂落魄。
    之前他还不明白，夏柠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交换生机会。
    夏柠的家庭条件不好，他是知道的。
    但这次交换是学校全额出资的，更何况夏柠从入校起就是京大最高额奖学金的拥有者，所以这次一定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好在夏柠虽然看起来状态不好，但最终还是决定去美国交换。
    如今看到季言川，陈靖康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夏柠的反常。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夏柠和季言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于学生的感情问题，他作为一个辅导员，的确还是不好插手。
    此时季言川已经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外语学院的大楼，他漫无目的的在京大校园里走着，仿佛被谁抽走了灵魂。
    两年……两年的时间实在能改变太多的事情，季言川也深刻的意识到，这一次夏柠真的放弃他了。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把她越推越远。
    季言川想起了季安安对他说的话，“哥哥，柠柠之所以在放弃了出国的名额后又选择出国，还是因为你。”
    “柠柠说，在京大，无论怎么回避，总是会遇见，会听到你的名字。所以她决定，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根本不知道柠柠有多喜欢你，更不知道你对柠柠的影响能有多大。”
    季言川曾经觉得，后悔和眼泪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两样东西。但如今，他居然因为夏柠的离开，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直至过了生日派对约定好的时间，季言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十七章
    他欣喜的拿了出来，可惜来电显示上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名字。
    季言川原本亮起来的双眼，在看见来电显示上程幸两个字后，黯淡了下去。
    他接通了那个电话，“喂，什么事？”
    那头的程幸听见季言川明显不对劲的语气，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喂，季言川。什么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呢？不是约好了六点钟在夜色KTV见面吗，现在都六点多了，你这个大寿星怎么还没来？”
    季言川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要去参加程幸他们给自己准备的生日派对的。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原本想推辞说不去了，但想着不能让朋友们白跑一趟，所以还是松了口。
    “知道了，我马上来，给我十五分钟。”
    季言川在校门外的路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和出租车司机确认完目的地后，他便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些年来他孤独惯了，散漫惯了，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动过真感情，也向来不相信爱情。
    所以在夏柠之前，他对于恋爱，对于异性，的确是有些随便的。
    看着顺眼就答应了表白，顿感厌烦就会提出分手。
    但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季言川真的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只是因为那些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但他从没有从她们身上感受到过真切的喜欢。
    或许她们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她们喜欢的只是那个拥有俊美皮囊的、拥有优秀学生标签的人。这样的人她们都会喜欢，就算那个人不是他季言川也一样。
    围绕他的人多入牛毛，能让他感受到真心的人却少的可怜。
    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夏柠对他的喜欢，甚至是爱。
    她对他的喜欢，和他的皮囊和他的光环都没有关系，她喜欢的是原本的他，完完全全的他。
    季言川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或许迟迟不和夏柠分手，并不是因为想要气走夏云染，只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夏柠。
    在他和夏柠的这一段不算长的恋爱里，他早就认真了。
    季言川承认，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利用夏柠摆脱夏云染，因为他以为夏柠和之前那些虚荣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早就被夏柠的真心所打动了。
    不管是冒雨给他送胃药，还是日复一日的给他做爱心便当，甚至是没日没夜的熬夜，就为了复刻那件母亲没来得及给他织完的黑色毛衣。
    想到这里，季言川不由得抱紧了怀中那个装着黑色毛衣的礼盒。
    从来没有人像夏柠这样对他好，正如从来没有人像夏柠这样，真正的走进了他的心。
第十八章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季言川。
    包厢里的人不算多，但依旧有好几个季言川意想不到的身影。
    夏云染和季雅怎么在这里？
    夏云染不是应该已经跟着谢恒离开京北了吗？
    至于季雅，他早????就和她说过了，不要再来纠缠他，她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看见这两个不速之客，季言川几乎是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
    他向来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但这一次，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好好把这些事情全都说清楚。
    见到季言川走进来，季雅最先捧着一个礼盒迎了上来，“言川，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言川推开了季雅的礼盒，蹙眉道：“季雅，我上次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和你复合，你这样有意思吗？”
    季雅的脸色尴尬了一瞬，但很快便被恼怒代替。
    她作为外语系公认的女神，裙下之臣无数，可如今却被季言川拒绝了三次。
    到底是被人捧惯了，此时她也觉得有些生气了。
    “季言川，你不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吗？为什么不能和我复合，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夏柠吗？”
    听见季雅提起夏柠，季言川的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
    因为他和季雅的绯闻，夏柠想必没少伤心难过，而那些绯闻之所以传播的这么快这么广，少不了季雅在背后推动。
    季言川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些人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只是懒得管。
    但此刻他已然明白了自己对夏柠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任凭季雅贬低夏柠。
    “季雅，你还不配和夏柠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但我劝你趁早收手。之前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现在喜欢上了夏柠，就由不得你胡来了。最后再和你说一次，不要再来纠缠我。”
    季言川此话一出，季雅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眼中立马就盈满了泪水，推开季言川跑出了包间。
    季雅手中的礼盒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她原本要送给季言川的生日礼物，是一件篮球服。
    季言川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嗤了一声。
    季雅，嘴上说着些喜欢他的话，可连他究竟喜欢哪个球队都不清楚。
    这件篮球服，不仅不是他喜欢的队伍的，甚至还是他最讨厌的那支队伍的。
    季言川抬起头，没再看那礼盒一眼，抬脚往包厢内走去，却又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刚刚季言川对季雅说的那一番话，不只是季雅吓到了，就连包厢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作为季言川的朋友，他们何尝不知道季言川对于爱情的态度，这还是季言川第一次说他真的喜欢谁。
    更别提，季言川说他喜欢的人是夏柠。
    难不成夏柠真的等到季言川这颗铁树开花了？
    包厢内唯独有一个人不这么想，那就是，此时拦住了季言川去路的夏云染。
    夏云染和季言川青梅竹马，她喜欢季言川很多年这件事不是秘密，季言川对她有些不一样这件事更不是秘密。
    但……哪怕特殊如夏云染，都没能让季言川亲口承认过喜欢。
第十九章
    刚刚季言川说自己喜欢夏柠的话，夏云染不是没有听见，但她向来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季言川心中最特别的那个人，甚至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不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谢恒上次和她说的话，都给了夏云染足够的底气，认为季言川说自己喜欢夏柠的话只不过是糊弄季雅的说辞。
    谢恒告诉她，季言川之所以和夏柠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生气，让她离开京北，所以夏云染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自己是季言川心中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于是在即将登机离开京北的时候，夏云染再一次的逃跑了，这就是她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此时她面带笑容，依旧是一袭白裙，素然站在季言川的面前。
    “言川，我知道你刚刚说的是气话。赶紧进来吹蜡烛吧，我们等你很久了。”
    听见夏云染嗲嗲的声音，不远处的程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作为季言川多年好友，自然知道夏云染和季言川的父亲之间的过往，所以他是不喜欢夏云染的，更不喜欢她自来熟的称她和他们为我们。
    感情的事，季言川很少和他提起，所以程幸也并不知道夏云染这个看似白月光的小青梅，在季言川的心里究竟有几分重量。
    但下一刻，季言川就给了他答案。
    “夏云染，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的确喜欢夏柠。”
    夏云染面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可……你和夏柠在一起不是为了让我死心吗，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她？言川，谢恒都告诉我了，你别再骗我了。”
    季言川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是，我和她在一起的初衷的确是为了让你死心，但我这段时间的确喜欢上了她。我承认我是个混蛋，我不该利用她，但我也不会否认我喜欢她的事实。”
    “夏云染，我想有些事情我也是该和你解释清楚了。”
    “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谢恒，甚至是我的朋友们，都误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都以为我不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无法面对我们父亲的过去。”
    “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以前没喜欢过，现在更不会喜欢。”
    “至于谢恒给我的那个提议，我为什么不选择前者而是选择了后者，只是因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我舍不得玩弄你的感情，只是因为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你父亲对我父亲做的那些肮脏的事。”
    季言川语气中的厌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夏云染更是震惊的踉跄了几步。
第二十章
    “我知道你父亲的过错和你无关，但是很遗憾，我无法那么理智的做到对你毫不怨恨。我对你，只不过是残存着一些儿时作为玩伴的情分，至于其他的，没有，也不可能有。”
    “这些年来，对于你我之间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不解释只是因为我不屑于去解释，因为我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并不是谢恒所以为的爱你爱到不行。”
    “以前，我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我随便别人怎么说。甚至因为和你的谣言，还替我挡了一些烂桃花。但我现在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误会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能明白吗？”
    “夏云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和谢恒一起离开京北，就别再反悔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夏云染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这是她和季言川相识十几年来，第一次听见季言川一口气对她说这么多话。可悲哀的是，这却是诀别。
    她有些哑然。
    夏云染一直以为，她和季言川这么多年的情谊，哪怕他们之间隔着一些无法横亘的事情，她也依旧是季言川心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可现在事实却告诉她，她的确是季言川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只不过……是特别的讨厌。
    夏云染知道，季言川是个特别念旧情的人，所以小时候相伴的那些情谊才让他容忍她到了今天。
    但如今，他喜欢上了夏柠，他有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人，所以他们的这点旧情，在他对夏柠的喜欢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太了解季言川，所以夏云染明白，这种时候她无论再说什么，她和季言川之间都不会再有可能了。
    夏云染忍不住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但季言川的面上依旧是冷若冰霜。
    “言川，对不起，我……”
    夏云染的话被季言川毫不留情的打断，“别再说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走吧。”
    夏云染抿了抿唇，将她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包厢内的桌子上，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凝固，直到夏云染带上了包厢门后，啪嗒一声，程幸才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那剑拔弩张的场面，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就错过了这精彩的场面。
    季言川随性惯了，倒是少有这么生气这么认真的时刻，看来这下他是真的生气了。
    见季言川朝他们走过来，程幸站起来倒了杯水，打了个圆场。
    “来来来，言川，喝杯水消消气。”
    谁知道季言川直接越过他，拿起了桌上新上的鸡尾酒，端起一杯就一饮而尽。
    程幸知道季言川心情不好，倒也不和他计较。
    季言川将空酒杯搁在了桌上，在程幸右侧的空位上落了座。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季言川极好的朋友，几人之间没有秘密，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尴尬。
    至于刚刚的那些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
    他们虽然震惊于季言川今天的反常，但是也会尊重他所有的行为和选择，这就是好朋友存在的意义。
    倒是程幸问道：“言川，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你不是五点就出门了吗，怎么会迟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二十一章
    听见程幸这么问，季言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夏柠她……出国留学了。”
    再次从季言川的嘴里听见夏柠的名字，程幸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上一次见到夏柠的时候，她的模样。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年在他们班上那个默默无闻的小蘑菇头，两年不见后居然已经出落得这么漂亮了。
    想起季言川刚刚说自己喜欢夏柠的事，程幸忍不住问道：“言川，你既然真的喜欢夏柠，那你前一段时间干嘛把她给甩了？”
    “我什么时候把她给甩了，分明是她把我给甩了！”季言川没好气道。
    程幸吃惊地张大了嘴，另一人接话道：“可你那天在图书馆门口和夏柠吵架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大家都说你把她给甩了，校园论坛上还有人发了那天的视频呢。”
    季言川蹙了蹙眉，这才想起那天夏柠的确问过他，是不是她提分手他都不会挽留她。
    那时候季言川还在气夏云染的突然出现，于是便随口说了句随便她。
    如今再次想起，当天夏柠眼眶含泪的表情，他不由得心口一窒。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夏柠分手，正如他所说的，他真的不会哄女孩，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再加上那段时间他忙着系里大作业的事情，自然对夏柠的反常有些疏忽，没想到等他再次空闲下来的时候，夏柠已经下定决心和他分手，并且还出国留学了。
    季言川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后悔了，是他对夏柠的关心太少了。
    他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不在意外人怎么说。
    夏柠作为一个敏感的女孩，最是在意别人怎么说他，怎么说他们。
    深感自己的混蛋，季言川感觉心里堵得慌，他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程幸阻止了他还要去拿酒的手，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先别喝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来，给你点上蜡烛唱生日歌，许个愿吧。”
    说着，不等季言川做出反应，程幸他们几号人便张罗着关灯点蜡烛。
    季言川这才看见，偌大的桌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
    蛋糕的色调是他喜欢的蓝色，上面画着一个头戴律师帽手握法锤的小男孩，季言川不由得有些怔愣。
    见季言川看着那蛋糕出神，程幸说道：“这个蛋糕是安安叫人送来的，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猜这是夏柠之前为你准备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许愿！吹蜡烛！”
    说着，程幸就带头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季言川盯着黑暗中那摇曳的烛火，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从不信鬼神之说，更不屑于许愿祈求上苍，因为他不信命运，只信自己。
    但这一次，季言川却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任凭泪水滑落，虔诚地许下了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一个生日愿望。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没能来得及珍惜，所以我期盼往后余生能有机会弥补。”
    “我真诚的祈求上苍，能把她送回我身边，听一听我迟来的爱意和解释。”
    “如若不然，我会一直等。”
第二十二章
    从那天后，季言川一改从前风流浪子的脾性，冷漠的拒绝了所有围绕在他身侧的女人，一心只有学习，仿佛法律是他生命里的全部。
    一年后，季言川凭借多年来搜集的证据，替当年冤死的父亲翻了案。
    季父终于得以沉冤得雪，也再也没有人敢拿这件事在季言川面前嚼舌根。
    成功为父亲翻案，是季言川选择学习法律的初衷。如今他终于完美的打赢了这一仗，让涉事的所有人成功被逮捕，这其中，包括夏云染的父亲。
    而年仅二十岁的季言川也凭借这一翻案，在政法界打出了漂亮的第一仗，顺利收到了京北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实习offer。
    两年后，在京北大学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上，季言川拒绝了作为优秀毕业生的演讲，选择在台下做一个观众。
    因为最近忙着在律所连轴转，他连今天参加毕业典礼都是请假来的，哪里还有时间准备作为优秀毕业生发言的演讲稿。
    但毕业典礼开始不久后，季言川便又接到了律所的电话，说有一个大案子，让他毕业典礼结束后赶紧去律所开会。
    好不容易的假期，又即将被工作填满。
    但季言川很喜欢这种生活被工作填满的充实感觉，因为这样的充实感，能够让他减少悲春伤秋的时间。
    这一年来，季言川一直在这家律所实习，他的优秀和专业性得到了律所上下所有人的高度认可。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正式毕业，想必早就已经转正了。
    而前段时间季言川也早就和老板商量好，等他一大学毕业就会正式入职这家律所。
    所以此刻收到律所的电话，季言川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提前离开。
    他向来是个没有什么仪式感的人，毕业照也早就拍完了，这个毕业典礼对他来说参不参加都无所谓。
    之所以选择来参加毕业典礼，只是想给自己大学四年的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如今他虽然只看了个开头的校长致辞，但已然算是参加了自己的毕业典礼，所以此刻他还是选择早点回去工作。
    但就在他即将离开礼堂的时候，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是优秀毕业生的演讲。
    季言川转过了身，并不想知道校方在被他拒绝之后，又找了哪位大冤种去接他的盘，想来也就是那几个常在校级活动内见面的老熟人。
    于是季言川便离开了观众席，加快了脚步往礼堂的出口处走去。
    可就在季言川即将离开的时候，一道他意想不到的声音，顺着音箱遍布了京北大学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好，我是外语学院的毕业生代表，夏柠。”
第二十三章
    听见这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季言川的脚步当即就顿住了，他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高兴今天能够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站在台上发言，时隔两年再次走进学校礼堂，看见这么多亲切的面孔，说实话我真的挺激动的。”
    曾经那个和他靠的稍微近些都会忍不住脸红的夏柠，如今竟也能在这几千人的大场子上镇定自若的开玩笑了。
    季言川感觉自己仿佛在做一个不真实的美梦，夏柠她……真的回来了。
    季言川缓缓地转过身，几乎是有些痴缠地视线，牢牢锁定了演讲台上的那个身影。
    两间不见，夏柠的头发长了些，肤色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白，身材也不像从前那样瘦的惊人。
    如今的夏柠，长了点肉，但看起来健康了许多，五官也早已比两年前大气明艳。
    她本就是美的，温柔又含蓄的美，可惜总是被自卑和胆怯掩埋。
    而现在的夏柠，看起来是那样的自信、大方，犹如一颗蒙尘之珠，褪去了灰尘，终于绽放了她耀眼的光华。
    看着这样的夏柠，季言川的眼眸中有不可忽略的情愫，更多的是由衷的为她开心。
    夏柠的优秀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她也足以和任何人相配。
    季言川就这样站在原地，站在大礼堂的走道末端，静静地看完了夏柠的演讲。
    这两年来，季言川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她，虽然不能相见，但那迟到的爱意和思念却像春天的藤蔓一般，野蛮生长。
    季言川的爱情来之不易，却更来势汹汹。过往那一个多月和夏柠恋爱的时光，成了他这两年来聊以慰藉的精神食粮。
    谢恒说的没错，向来风流浪荡的季大才子，的确是是个深情种。
    此时，看见夏柠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季言川几乎有些难以自持。
    他的脑海中几乎的下一刻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追回夏柠。
    无论有多难，他都会去博得夏柠的原谅。
    自从夏柠两年前去了美国的斯坦福大学后，就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季言川也尝试过使用新的号码去添加夏柠，但夏柠就像是知道是他似的，每每迎接季言川的，都是再一次的拉黑删除。
    无奈之下，季言川只得求助季安安，想要从她那里知道一些夏柠的近况。
    起先，季安安本着绝不出卖自家闺蜜的原则，拒绝向季言川透露任何夏柠的消息。
    但后来，季言川求她的次数多了，而他也的确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身边不再有无数女生围绕，深夜也常常买醉。
    毕竟还是有些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季言川又向来对她很好。
    于是思虑再三，季安安看他可怜，还是偷偷的出卖了夏柠，透露了一些夏柠的近况给季言川。
    这两年来，季言川无法直接联系到夏柠，便养成了写信漂洋过海寄过去的习惯。
    每个月，季言川都会写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寄到夏柠所在的学校。
    虽然他并不知道夏柠有没有看，但他却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月做着这件事。
    仿佛是要告诉夏柠，他对她的执着与情深。
第二十四章
    台上的夏柠演讲完毕后，便坐在了前排提前给她预留好的座位上。
    见夏柠在观众席的前排就坐，季言川此时也不急着走了。
    他没有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而是就在最后排找了个视角好的，能看见夏柠的位置，柠柠的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季言川回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不是因为毕业在即，有很多资料和档案需要他本人亲自办理，按照他的性格，在论文答辩结束后就会立刻搬离学校。
    因为他不常出现在学校，因此，他更不可能知道这次的优秀毕业生代表居然是夏柠。
    别说她了，就连季安安刚刚看见夏柠出现，都震惊的捂住了嘴。
    她们三天前刚通了电话，夏柠说她起码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在斯坦福大学那边的交接流程。
    对于夏柠的话，季安安向来都是信以为真的，所以此时见她不过三天时间就出现在了京北大学的大礼堂，甚是惊讶。
    夏柠一走就是两年，而且这两年来，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国。
    两国之间交通算不上便利，距离又非常遥远，来回一趟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对于夏柠来说，时间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她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拿来去她心仪的公司和岗位实习，这才拖了两年才回国。
    季言川坐在礼堂左侧的最末端，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夏柠的侧脸。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很显然，他们都变成了比两年前更好的样子。
    这时，礼堂外有好几个人捧了花束，熙熙攘攘的走了进来。
    毕业季，学校附近的花店向来生意红火，无数的师生和同门之间都会互赠花束，聊表美好的祝福，祝愿对方能像盛放的鲜花一样，前程似锦。
    见状，季言川也突然反应过来，两年之后的重逢，他也是该给夏柠送上一束花，来祝贺她顺利毕业。
    说起来，季言川虽然曾经风流放矿的名声在外，但多半是靠着他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他其实从来没有主动为哪个女生做出过什么浪漫的行径，就连最普通的买花送花，他都没有做过。
    所以当季大才子出现在京北大学附近最大的花店时，他终于犯了难。
    季言川从来没有过追求女生的经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送夏柠什么花才好。
    不过，虽然他不懂花，但却觉得送千篇一律的红玫瑰花束，有些过于普通了。
    而且凭着他对夏柠的了解，夏柠不像是会喜欢大捧红玫瑰的人。
    见他犹疑再三，花店老板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问道：“同学，是要买花送人吗？想买什么样的？这里是我们固定的款式，你也可以挑选具体的品种，或者是有什么心仪的色调，我们可以帮你搭配独一无二的花束。”
    老板的话点醒了季言川，他连忙说道：“那就拜托老板帮我搭配一束吧，我不太懂这些。价格不是问题，好看就行。”
    “至于色调的话……就以橙色调为主吧。”
    因为季言川忽然想起，从前夏柠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她总爱穿些暖橙色调的衣服，一如她这个人一样，能给他带来无止境的温暖。
第二十五章
    季言川捧着花束在校园里走的时候，一路上引来了很多人侧目。
    这两年季言川虽然痛改前非，不再交往新的女朋友，但他的名声却并不比从前小。
    毕竟，这所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甚至是新生，都没有人不认识季言川。他这样拥有天人之姿的人中龙凤，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人群的焦点。
    不过，像季言川这样俊朗丰神的男人，捧着一束花，原本就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景象。
    当季言川捧着一束鲜花回到大礼堂的时候，毕业典礼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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