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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欢心一涩，却还是伸出手抓住了他袖摆。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你可否陪我回将军府？”她轻声问着，小心翼翼。

她父正出征在外，将军府里除了下人就只剩痴傻的兄长。

三日不见，也不知他情况如何。

思及此，她看向墨子归的眼神里带着点点希冀。

“不去。”墨子归想也没想，拒绝得干净利落。

苏长欢下意识地将手收紧，心像被人捏住般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不愿放弃：“我……”

可墨子归已经不愿再跟她纠缠下去，直接将衣袖抽出，越过她大步往外走。

手中袖摆滑走，一片空落。

像是挽留般，苏长欢微微握了握手，却只是一手空。

她望着墨子归远走的背影，直至看不见，而后抬头仰望天上的灿阳，竟觉得有些冷。

最终，苏长欢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将军府。

可将军府却是大门紧闭。

苏长欢看着，眉心不自觉地皱起，视线往周围一扫。

就见兄长一身脏污地蹲在大门旁，口中似乎还在低喃着什么。

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苏长欢大步走上前，才听清他口中说的话。

“我得回家，不回家的话妹妹找不到我会担心的，回家……回家……”

这一瞬，苏长欢眼眶骤然酸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三章 自请和离

苏长欢蹲下身，声音嘶哑：“哥，我来了，我带你回家。”

抬头看见她那一瞬，苏淮安眼神一亮，愉悦的心情丝毫不加掩饰。

苏长欢牵着他的手起身，看着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吩咐到跟随来的丫鬟：“把门叫开。”

她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冷凝与肃杀。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苏长欢扫了眼战战兢兢，吓得发抖的下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苏淮安往后院走。

直到将人交给信任的小厮带去梳洗，她才下令将那些人都赶出府去，只留下一些老人伺候。

半个时辰后，饭厅里。

看着像是饿了几日一直狼吞虎咽的兄长，苏长欢只觉得自己没用。

父亲上战场之前将兄长托付给她，可自己却只想着怎么讨墨子归欢心，将他留在将军府，受这般委屈。

“哥，对不起。”她边说着，边抬手替他整理耳边的碎发。

苏淮安停下咀嚼的动作，不解地看着苏长欢。

瞧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睛，忙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不哭。”

手指温热的触感落在眼皮上，像是抚在心上。

苏长欢僵了瞬，才抬手覆上了他手背，将他手拉下来：“没哭。”

兄妹两人就这么握着手用完了饭，坐了一下午，说了不少的话，直至天色垂暮。

苏长欢看着站在外面等候的丫鬟，又看向身旁的兄长，道别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倒是苏淮安感觉到了什么：“你是要走了吗？”

“嗯。”苏长欢应着。

苏淮安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却在彻底松开的那一刹那，又抓住了她的衣袖。

“那你能不能隔几日就来陪我玩儿？爹走前说你嫁人，很苦，不让我去找你。”

他的眼中一片澄澈。

闻言，苏长欢心里一阵阵地发酸，更觉喉间哽塞难以言语。

父亲心疼她，所以即使猜到兄长自己留在府里或许会吃苦，也不愿他去寻自己。

圣上赐婚，听起来是恩典，可对于没有任何情分的她和墨子归来说，却是灾祸！

想起新婚那夜墨子归的冷言讽语，苏长欢心里更是一阵抽痛。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可她不能哭。

苏长欢紧掐着掌心，将泪意逼回去，扯起抹笑说：“好，我定每日都来陪你。”

得到答案，苏淮安笑了笑，松开了手：“那你快点回去，晚了路上黑，你会怕。”

苏长欢点点头，匆忙转身朝外走去。

却在出府的那一刻，脚步骤停。

自己参军四载，无数将士知晓她骁勇，却只有兄长一人记得，她怕黑。

她回头看向将军府上高挂着的牌匾，好像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