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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宴思考了几秒才缓缓开口：“琬琬已经被警察送去教育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依照郑家和裴家的关系，裴清宴知道追究下去，只会越来越麻烦。
姜柚柚心中顿时一冷。
半响，才哑声道：“你觉得我没有事？还是说孩子没了才符合你的心意。”
裴清宴微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姜柚柚这样尖锐地对他说话。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想追究的话，那随你。”
话必，裴清宴走出卧室。
姜柚柚看着被干脆关上的门，心里忍不住刺痛。
但她很快便调整好情绪，从里面走出来：“哥，我跟饭店的李大厨学了几个好菜，现在就给你露一手。”
姜东笑呵呵的说：“好。”
姜柚柚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好菜。
饭桌上，她和姜东说着话，裴清宴却冷冷淡淡，一句话也未主动说。
甚至桌上的菜，被姜东动过的，裴清宴都不会再碰，姜东也察觉到了，这下只敢扒着光饭。
姜柚柚看着裴清宴的举措，脸色顿时苍白。
前世，姜柚柚就知道裴清宴一直看不起他们，但是她以前的心思全在裴清宴身上，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的行为有多伤人。
姜柚柚紧握着双手，强忍心里的愤怒给姜东夹菜：“哥，他晚上吃得不多，你多吃点。”
裴清宴看了眼姜柚柚，也缓缓开口：“我晚上一向吃得少。”
接着，姜东虽然动了筷子，但动作还是小心翼翼。
第二天一大早，姜东就提出告辞，说是自己已经找到了活，该去上工了。
姜柚柚勉强笑着送他上了车后，回到家中，裴清宴还没去上班。
姜柚柚走到他面前，哑声问：“你昨天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裴清宴系着领带，声音冷淡：“我怎么了？”
他的冷漠由内而外，从前世到今生，从未改变。
姜柚柚久久看着他，最终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开口道：“裴清宴，我们分开吧。”


第4章 

裴清宴有些错愕的打量了一下姜柚柚，才开口问：“你说什么？”
姜柚柚攥紧拳，语气平静而坚定：“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就离婚。”
闻言，裴清宴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诮：“离婚？”
他神色极其冷漠：“当初你们一家带着一堆人到我家逼婚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姜柚柚瞬间脸色苍白，那几天她放假回家，只要吃东西就吐，姜东见状带着她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才知道怀孕了。
但她也没有想到，平时温柔老实的哥哥竟然会带着全村人上门去闹。
几秒后，裴清宴神色又恢复平静：“无论什么时候，你想离，我一定奉陪。”
他是几年前在国营饭店遇到的姜柚柚，虽然她一直纠缠自己，但那时裴清宴并不讨厌她。
可他没想到姜柚柚实际上如此有心计，下药、逼婚、手段可憎，所以裴清宴根本不相信她真会离婚。
话必，裴清宴拿起公文包就走。
略大的关门声响起，姜柚柚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又过了几天，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时间。
裴清宴好似忘了这件事，姜柚柚也没提醒他，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从现在开始就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医院。
医生拿着孕检报告，表情凝重：“姜小姐，报告显示孩子的胎心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表现出了唇腭裂症状。”
闻言，姜柚柚整个人愣住了。
医生叹一口气：“唇腭裂是一种先天性口腔颌面部的发育畸形，你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不要这个孩子吧。”
前世，明明孩子在产检时一直很健康的，而这一世，为什么连这么罕见的症状都发生在了孩子身上？
姜柚柚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
回到家，她藏好孕检报告，强打精神。
只是唇腭裂而已，现在的医疗技术虽然不能治好，但她知道，在几年后这个病就会有治疗办法了。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放弃这个孩子。
过了几天，姜柚柚下班回到家。
却看到裴清宴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
“妈，您怎么来了？”姜柚柚很吃惊。
裴母是76年成功通过高考返回城里的知青，大学毕业后就和海归博士裴父结了婚，如今是文印厂厂长。
裴母一见姜柚柚，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起来：“来看看清宴，顺便跟你说点事。”
姜柚柚看了一眼一旁的裴清宴，心中升起不安：“你要说什么？”
裴母斜着眼道：“我听琬琬说，她去照顾你饭店生意，你反而和她起了争执，你过两天找个机会去跟琬琬认错。”
“还有，那个服务员的工作也赶紧辞了，不嫌丢人的！”
姜柚柚一愣，攥紧了手。
要是前世，哪怕她是再委屈，再不愿意，为了能讨裴母的欢心，她也会什么都应了。
但现在的她，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不尊重自己的人，也不会得到他人的尊重。
“妈，首先那件事是郑琬琬故意想要害我，所以我不会和她认错，还有，我不觉得工作丢人，所以也不会辞去工作。”
听到姜柚柚的回答，裴清宴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以结婚这三个月姜柚柚对裴母的巴结，他还以为姜柚柚一定会答应……
而裴母闻言，眉毛一挑就要发火。
这时，裴清宴开口打断：“妈，这事你别管了。”
裴母火发不出，只得没好气瞪了一眼姜柚柚：“行，妈随你。”
第二天，姜柚柚刚到国营饭店，经理就让他们去里间开会。
姜柚柚走到里间，却发现气氛很沉重。
等人到齐后，经理才开口：“大家都知道，现在饭店不景气，上面的意思呢，是要开除一部分人。”
话音落地，众人顿时闹开了锅。
姜柚柚心中也是一沉。
就在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突然高声道：“要开也要先开姜柚柚，像她这种未婚先孕，品格恶劣的人，就该第一个被开掉！”
周围人纷纷附和，姜柚柚强自镇定反驳：“这两年我在工作上没出现任何差错，没有理由把我辞退。”
正说着，门口一阵喧闹。
姜柚柚转头看去，竟看见裴母拿着一张纸，怒气冲冲的向她走来。
她诧异无比的迎上前，下一刻，却见裴母抬手对着姜柚柚就是一巴掌！


第5章 

一霎间，姜柚柚右脸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疼的几乎麻木。
裴母把手中的纸甩到她脸上：“这是什么。”
姜柚柚接住往下掉的纸，低头一看，竟是自己前几天藏起来的产检报告。
裴母情绪激动无比，指着姜柚柚的鼻子就骂：“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怀的一个畸形儿，竟然还想要生下来！”
裴母的声音传遍整个饭店，所有人都震惊了。
姜柚柚面色苍白，上前拉着裴母祈求：“妈，这件事我们回去说行吗？”
裴母不听，反拉住姜柚柚的手就往外走：“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去给我打掉！”
裴母气得面目扭曲：“还想生个畸形儿，我们裴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姜柚柚用力挣脱裴母的手，可裴母力气比她大得多。
眼看姜柚柚就要被拽出房间，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向沉默的大厨李伟成走上前把姜柚柚护在了身后。
“这位女士，这里是国营饭店，不是你处理家事的地方。”
裴母看了看周围，眼神凶狠的看着姜柚柚：“你要是生下这个孩子，我们裴家是不会认这个孙子的！”
话必，裴母气势汹汹的走了，姜柚柚心里松了口气。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经理轻咳一声：“今天就到这，辞退人员定下来后会通知大家的。”
大家纷纷散去，姜柚柚回到大厅默默工作，旁边的服务员却毫不顾忌地当着她的面说三道四。
“好不容易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肚子里的却是畸形儿，真是造孽。”
另一个人讽刺道：“孩子成这样也要生下来，不就是为了裴家的钱。”
这时，大厨李伟成走过来瞪了她们一眼，她们这才噤声工作。
见姜柚柚的脸色苍白，李伟成担心道：“孩子还好吗？”
姜柚柚感激一笑，她没想到自己和李伟成只是泛泛之交，刚刚他竟会出来帮她。
摸了摸肚子，她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他很乖。”
“还要谢谢你帮了我。”
刚刚发生的事让李伟成知道，裴家人对她根本就不好。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语言却是温柔：“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姜柚柚心里一暖：“谢谢，我先去工作。”
看着她的背影，李伟成眼里浮现落寞。
姜柚柚下班回到家中，就见裴清宴表情冰冷的坐在沙发上：“事情我已经听我妈说了，我们谈谈。”
闻言，姜柚柚坐在沙发的另一边。
看她离的那么远，裴清宴皱起眉：“你知不知道唇腭裂是什么样的病？”
裴清宴认为以姜柚柚的见识，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

姜柚柚垂下眼：“我知道，现在这个病的确是没有办法治好的，但我相信以后的医疗技术肯定能医好。”

姜柚柚说的恳切，裴清宴却只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自觉和这种自私又无知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裴清宴冷笑：“你要是怕打掉孩子后我会和你离婚，那你大可放心，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停顿一秒，他眼神深邃看着她：“对我来说，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你只是碰巧而已。”
他说完就起身进了房间。
姜柚柚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又苦又涩。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对裴清宴来说，自己这个‘妻子’什么都不算……
第二天，姜柚柚照常去上班，刚到饭店，经理单独叫她出来。
姜柚柚心里一紧：“怎么了，经理。”
经理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拿好就回去吧。”
姜柚柚僵硬的接过，双目无神的走出了饭店。
独自一人缓缓走回家，想到肚子的孩子，她又努力给自己鼓劲。
就在这时，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闯进姜柚柚视线中。
是裴清宴的车。
可他应该还在上班，车怎么会在这？
姜柚柚下意识走上前，下一秒，透过车窗，她却看见一个女人抱住了裴清宴。


第6章 

姜柚柚僵在了原地，心猛地被一把攥住。
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谁，在车里两个人还没发现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躲了起来。
远远的，姜柚柚看见裴清宴下了车走进家门，没过多久又回到车上。
接着，车缓缓驶离。
直到彻底看不见车的影子，姜柚柚才走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盯着某处久久没有回神。
到了晚上，裴清宴回来一开灯，看见无精打采的姜柚柚不由皱起眉。
他把外套放在椅子上，淡淡开口：“在家怎么不知道开灯。”
裴清宴的声音让姜柚柚回过神，原来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天。
她抬眼看着裴清宴毫无变化的冷淡面孔，哑声问：“你今天去哪了？”
姜柚柚突然的问题激起裴清宴心里的厌烦，这才几天，她就又故态重萌，开始刨根问底。
裴清宴随口道：“一整天都在公司。”
说完，他拿上椅子上的外套进了书房。
一个皮夹从他衣服中掉在地上敞开，姜柚柚捡起来，看到了里面夹着的那张照片。
看清后，姜柚柚的手不觉颤抖起来。
是她，于雪。
前世，裴清宴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逼着自己离婚的。
姜柚柚一直以为裴清宴是在九年后才认识的于雪，没想到，其实人家于雪一直就是裴清宴的白月光。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谁让你打开的。”
说着，裴清宴用力抢过皮夹。
姜柚柚想要解释，裴清宴却没心思听，转身冷冷警告：“以后不要动我的东西。”
姜柚柚浑身一僵，莫名的苦涩蔓延。
而她也懂了之前裴清宴说的“谁都可以当我的妻子”这句话，因为他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于雪一人，其余任何女人对他来说都一样。
过了几日，就到了冬至，两人一起回裴家吃饭。
姜柚柚一进裴家就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
裴父是京大的教授，每年的这个时候，裴父就会叫上他的学生一起过来。
见到裴清宴，几个学生纷纷开口喊着：“师兄好。”
“这位……”
看着跟在裴清宴身后，肚子微凸的姜柚柚，几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裴母冷声开口：“叫她姜小姐就行。”
裴清宴看了一眼裴母，淡淡道：“这是我夫人。”
学生们都很惊讶，几人和裴父关系很近，却没人听过裴清宴结婚的事。
而裴母明显的不喜，让几人都意识到裴家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一个女学生便机灵喊：“姜姐姐好。”
姜柚柚镇定的一一问好。
这种程度的难堪，前世9年她在裴家受得太多了，此刻根本不放在心上。
众人在沙发坐下，一个准备出国的学生趁机询问裴清宴国外的事。
90年代是个连计算机都才萌芽的时代，没有网络，通信不便，很多事情只有询问他人才能知道大概。
其他人闲聊起来，之前的女学生见姜柚柚一直不说话，便主动搭话：“姜姐姐是从哪所学校毕业的？和师兄是怎么认识的？”
裴母眉头一皱，虽然她十分厌恶姜柚柚，但是更受不了家丑外扬。
她立即先姜柚柚一步开口：“她和清宴是校友。”
姜柚柚十分惊讶。
余光注意到裴清宴嘴角似有若无的讥讽笑意，她心中一堵。
就算她的学历比起这些高材生们来显得很难看，可她也没有虚荣到要撒谎。
“不是的！”
在学生们崇拜的眼神下，姜柚柚直接开口：“我和裴清宴不是校友，也没有读过大学。”
“我之前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但现在已经被辞退了。”
话落，所有人目瞪口呆。
姜柚柚对上了裴清宴讶异的眼神。


第7章 

裴母脸色极其难看，碍于学生在场，到嘴边的骂声都只能往下咽。
吃过饭，学生们纷纷告辞。
裴父和裴清宴到书房谈话。
姜柚柚帮着收拾桌子，一不小心把一个碟子打碎在地。
裴母算是找到了出气口，对着姜柚柚就用英语骂了起来。
一些用中文说起来十分难听的话，自诩文化人的裴母用英语说起来倒极其顺口。
姜柚柚一开始只是沉默，当听到裴母越来越过分的辱骂她父母时，终于忍不住用英语阻止：“够了，虽然我的确是个农村人，但起码在做人的礼貌上，我比你还是强一点。”
裴母一怔，瞬间气的脸都红了。
姜柚柚攥紧手，浑身紧绷。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声。
裴清宴站在门口，此时恰好打断：“妈，我们先回去了。”
姜柚柚松了口气，立即跟了上去。
走在裴清宴身旁，姜柚柚正思索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就听裴清宴淡淡道：“你这样跌妈的面子，之后她恐怕饶不了你。”
姜柚柚听出裴清宴话中的一丝促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一抬眼，竟真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抹还未消失的笑意。
裴清宴还没有收起眼中的笑：“没想到你英语学的挺好的。”
姜柚柚莫名心酸的“嗯”了一声。
前世，为了拉进和裴清宴的距离，她才奋力的学习，不仅是英语，她甚至还自学了俄语，可即便如此，前世直到她死裴清宴也没正眼看过她。
裴清宴看了一眼姜柚柚，突然道：“我和爸商量了一下孩子的事情。”
姜柚柚抬头，心里有些紧张。
裴清宴薄唇微启：“你要生的话，那就生吧。”
“真的吗？”姜柚柚不敢相信。
见裴清宴淡淡点头，姜柚柚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看着裴清宴往前走的背影，她的鼻尖蓦然一酸。
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不远，可姜柚柚却好像看到了两人天堑般的差距。
走在前方的裴清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姜柚柚，她连忙跟上去，和裴清宴并肩。
这一次，裴清宴走路的速度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
……
姜柚柚没了工作，失落了几天便有了新想法。
前世她离婚后四处找工作碰壁，便准备自己开个小店子，那时候倒做过一点社会调查，知道93年这个时候，正是餐饮行业的朝阳时期。
想到就做，姜柚柚磕磕绊绊写起创业计划，有些问题不懂，她就会偷偷去翻裴清宴的书。
裴清宴早就注意到了姜柚柚的小动作，一天晚上，姜柚柚正做着计划表，没注意裴清宴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等注意到，姜柚柚莫名的紧张，不自觉的遮住本子上的字：“我只是写着试试。”
出乎姜柚柚的预料，裴清宴不仅没有取笑她，反而轻声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这样的温柔，从他们结婚后，姜柚柚便再也没感受到过。
抿紧唇，她低头继续写字，耳朵却抑制不住的红了。
裴清宴也看着姜柚柚灯下的身影，若有所思。
他发现她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绣花枕头，除了她之前说的流利的英文，姜柚柚本人更是十分好学……
裴清宴没察觉自己对姜柚柚的态度一天天转变，连产检都开始主动陪着去了。
这之后，姜柚柚在裴清宴的指导下做好了初步的计划书，她准备开个川味火锅店，前世，各种川味火锅遍布全国，可见商机。
最重要的是，她尝过一次大厨李伟成的秘制火锅，对那个味道有着十分的信心。
正当她踌躇满志，准备第二天就去找李伟成商量创业的事时。
当天晚上凌晨，家里的大门被‘嘭嘭’敲响。
裴清宴起身开门，发现竟是姜柚柚的弟弟和妹妹，而此时他们满脸都是眼泪。
裴清宴微皱眉。
姜柚柚听到她们的哭声，连忙走了出来：“你们俩怎么来了？”
她擦掉他们脸上的眼泪，心里无比慌乱。
姜柚柚的妹妹哭着道：“姐，大哥被警察抓走了！”


第8章 

警察局。
警察对着询问的姜柚柚说：“姜东涉嫌藏违禁物品，被拘留。”
“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姜柚柚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大哥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警察看她是孕妇，便安抚道：“这件事，我们也还在调查中，现在只是暂时收押，你不要太激动。”
姜柚柚相信警察肯定会查出事情真相，可那是她亲大哥，她怎么能不急。
就在这时，裴清宴突然问警察：“能告诉我们具体是什么违禁品吗？”
警察犹豫了几秒才开口：“是像椿药一样的东西，你们平时有听他说过吗？”
两人俱是一愣，想到了几个月前那一次‘意外事故’。
裴清宴眼中的神色彻底冷下来，淡淡回答警察：“没有。”
因为不能探监，姜柚柚只好跟着裴清宴离开警局，这一次，裴清宴没有慢下步子等她，姜柚柚艰难的挺着肚子跟了上去。
上了车，姜柚柚有些慌乱地抓住裴清宴的衣角解释：“你相信我，下药的人真的不是我。”
裴清宴却不理她，直接抽出衣角，发动了车子，一句话也没说。
姜柚柚缓缓收回手，心沉入冰底。
回到家，姜柚柚打起精神安慰弟弟妹妹，又准备好午餐。
饭桌上，裴清宴一直冷着张脸，姜柚柚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一下降到了最初的样子。
弟弟妹妹感受到压抑的氛围都低着头扒拉碗里的米饭，姜柚柚见状，夹菜放进他们碗中：“多吃点，别担心，大哥很快就出来了。”2
弟弟妹妹红着眼点头，裴清宴却在这时放下筷子，冷冷道：“我吃完了。”
说完，他径直起身走进书房。
姜柚柚看着弟妹们仓皇的眼神，心口如刀搅。
饭后，姜柚柚轻轻敲响书房的门，裴清宴的声音传来：“进来。”
姜柚柚端着水果走进，踌躇地开口：“吃点水果吧。”
闻言，裴清宴头也不抬：“我不需要。”
姜柚柚沉默了一下又开口：“能让我弟弟妹妹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吗？让他们回到村里住我实在是不放心。”
裴清宴眼眸一压：“你这是要把这个房子变成你家吗？”
姜柚柚愣住，感觉心里被刺了一刀：“如果你介意，那我们找个旅馆住。”
下一秒，裴清宴又冷冷道：“你都带过来了，我还能将他们赶出去？”
姜柚柚垂下眼，攥着的手一紧，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着，裴清宴冷漠的开口：“出去。”
姜柚柚眼神黯淡的走出书房。
晚上，姜柚柚安顿好了弟妹才回到房间休息，她躺在床上，可等到月亮高高挂起，卧室的门也不曾被打开。
之后几天，姜柚柚每天都会去警局。
警察们见她一个孕妇不容易，便也查的快了些。
这天，姜柚柚刚到警局，警察就跟她说：“我们根据村民举报，抓到了一个曾经在你们村流窜的流氓，审问之后他就交代了罪魁祸首，是个叫郑琬琬的女人，你认识吗？”
姜柚柚无比震惊，喃喃道：“认识。”
警察就说：“那你在警局等等，我们队长已经带人去抓人了，等等就回来了。”
姜柚柚满心疑问，有些坐不住。
当听到外面警笛长鸣，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郑琬琬被带下警车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姜柚柚，瞬间停住了脚步。
姜柚柚开口质问：“郑琬琬，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哥？”
郑琬琬瞪着她：“要不是你那天突然出现，和清宴哥在一起的应该是我！要不是你哥上门逼婚，嫁给清宴哥的人也该是我！”
姜柚柚愣住了，她没想到郑琬琬喜欢裴清宴居然疯魔到了如此地步。
她摇摇头：“没有我，他也不可能喜欢你。”
因为裴清宴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女人，谁也撼动不了。
她压下心中苦涩，冷下脸开口：“而且你做了这种事情，他就更不可能喜欢你了。”
郑琬琬看她的眼神变的凶狠：“那是因为有你一直缠着他！”
她余光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辆车，看着车越来越近，她突然暴起推开警察，发了疯似的一下用力撞向姜柚柚！
姜柚柚猝不及防地被撞得倒退几步，耳边传来车子刺耳的鸣笛声！


第9章 

下一秒，姜柚柚被车狠狠撞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身体传来痛感，而肚子上的疼痛最为剧烈。
她感觉不断的血从下腹流出，有那么一瞬，她好像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她想抬手摸摸肚子，却发现手根本就动不了，嘈杂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她眼角流出一滴泪，一点点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姜柚柚才又有了意识。
她拼命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护士在一旁给她换药瓶，她艰难的开口，嘴唇传来被撕裂的痛感：“我的……孩子还好吗？”
护士听到声音，立马惊喜转头：“你醒了！”
看着姜柚柚凄切的眼神，护士不忍道：“你都差点没命了，孩子怎么保得住……”
姜柚柚大脑一片空白，她艰难伸手摸向肚子，感受到小腹的平坦，眼泪无声的从眼尾流下来。
护士连忙安慰：“你现在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孩子以后总会有的。”
不可能了，她和裴清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
这个孩子，她永远失去了他。
是她没有保护好他，让他的结局还是像上世一样。
姜柚柚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
护士又说：“我再去联系一下你的家属，你先好好休息吧。”
话必，护士就出去了。8
这个病房住了四个人，除了姜柚柚外，都有家人在旁照料。
见姜柚柚醒了，旁边床的大婶立刻搭话。
“大妹子，你都昏迷两天了，你家里怎么都没人来看看？”
姜柚柚回了神，摇摇头：“我不知道。”
大婶啧啧两声：“可能是你孩子没了婆家那边有意见，可连你老公都不来看看你，也实在太心狠了，我看你啊还是快点联系娘家吧。”
姜柚柚攥紧被子，沉默了。
耳边大婶还在说着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裴清宴没有来，姜柚柚觉得自己早有预料，因为前世她流产后，他也没有来。
可心口的位置却有种撕裂般的痛。
第二天，裴家才来了人，来的却是裴母。
裴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柚柚，罕见的没有横眉竖眼，反而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琬琬那孩子会这么恶毒，幸好你人没出事。”
姜柚柚鼻尖一酸，哑声喊了句：“妈。”
却听裴母又说：“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这孩子现在没了对你和清宴都好，这样离婚后也就没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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