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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顾七七没怎么再出现在他身边，林暖和陆卓仿佛回到了从前，还一起去看电影。
看的是美国大片，林暖一向对这种爆米花电影情有独钟。
但陆卓是不喜的，不过大概因为上次的事，多少对她有些补偿的心思，也就陪她来看了。
两人取票，买好爆米花可乐之后进了场。
电影开始，各种星球大战、拯救世界。
林暖看的饶有兴致，见陆卓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她捻起一颗爆米花放在他嘴边，故作抱怨道：“怎么陪女朋友看电影也不专心。”
黑暗里，陆卓似乎笑了笑：“好，我专心。”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指将爆米花吃了进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舌尖似乎舔了下她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
林暖明明是先撩的那个，反而败下阵来，面红心跳，再不敢做什么，只一心看电影。
直到电影剧情过半时，他的手机忽然震动。
林暖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亮起来的名字，是顾七七。
她眼皮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
陆卓接完电话，神色一紧，起身跟她道：“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看。”
林暖下意识拉住他：“你说好陪我看完的。”
陆卓一愣，起身的动作却没有犹豫，低声道：“乖，听话。”
然后便离开了影厅。
林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对接下来的剧情再无兴趣，只怔怔的盯着旁边已经空了的位子。
他再一次，为了顾七七抛下自己。
林暖鼻子一酸，再也没有任何心思把电影看下去。
一个人失落的看完后，她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准时回宿舍。
半路上收到厉芊芊的信息，让她带杯奶茶回去，林暖买奶茶的时候看见有咖啡，顺便给陆卓带了一杯。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一想到陆卓和顾七七在一起就心慌，非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提着咖啡走到法学院，她正要推开自习室的门，就听见里面顾七七哽咽的声音传来。
“你还爱我吗？”
林暖动作一顿，僵硬的站在门口。
她是……在问谁？
下一秒，陆卓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
“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可我已经有她了。”

“嘭！”
手中提着的奶茶应声落地，林暖心口猛地一跳，脸上血色褪尽。
此刻，她甚至不敢走进这扇门，整个人都像被死死钉在原地。
可刚刚奶茶落地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里面的注意。
很快，门被打开。
林暖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却看见里有六七个男女生围坐在一起。
陆卓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几乎是下意识道：“我在帮他们排练话剧。”
顾七七也看着她，颇有些玩味：“林暖，有个角色需要救急，我才给展言打了电话，刚刚我们说的话只是在排话剧，你可千万别误会。”
林暖这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剧本。
可即便如此，她方才那颗被重击的心还是无法久久立即平静下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交往三年，她从来不知道，陆卓有演话剧这种喜好。
“是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说罢，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走了没几步，手臂就被追上来的人紧紧攥住，陆卓用力极大，强硬的逼她停下。
林暖不肯，忍着痛都要往前走。
陆卓沉声开口，带着一丝严肃：“林暖。”
听他丝毫没有软化的语气，积累已久的委屈波涛汹涌般袭来。
她忽的停下，转身看他：“陆卓，我才是你女朋友。”
陆卓心里有些烦闷：“说了是在排练话剧。”
微微蹙起的眉宇表达了他的不耐。
林暖手攥得紧紧地，向来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的人，被漫天的苦涩浸泡着，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次你抛下我和她去情侣餐厅，说只是随便选的，我接受了。”
“今天，你和我看电影，又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抛下我离开。”
“对你而言，是不是她的每件事，都比我重要？”
陆卓按了按眉心，脱口而出道：“那你要我怎样，我已经习惯帮她了！”
林暖含泪看着他，看着自己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所以我要永远忍受我们之间有第三个人吗？”她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说出那句早就想说的话，“你不觉得，你和她之间边界感太模糊了吗？你有女友，她就应该和你保持距离。”
陆卓却黑眸一沉，只觉得她是在小题大做。
“林暖，你别无理取闹。”
让他和顾七七保持距离，就是无理取闹吗？
林暖的眼泪几乎要忍不住，直接转身就走。
陆卓眼神沉沉的盯着快步走远的人，追上去哄女朋友这种事，自然不是天之骄子会做的。
这时，顾七七也走了过来：“展言，你女朋友脾气真大。”
陆卓面无表情的开口：“没有下次。”
顾七七眼神一颤，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她在电话里说的是自己腿摔伤了。
刚想撒娇讨饶，可面前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去。
林暖和陆卓，就这么开始了冷战。
林暖身为“24孝女友”，平常给陆卓嘘寒问暖，送吃送喝都是常有的。
恍然见她连续几天不去找陆卓，连厉芊芊都觉得奇怪。
“云云，你跟我哥吵架了？”
别人问起，她也只抿着嘴摇头，一副不愿再听到陆卓名字的模样。
只有林暖知道，她哪是不愿听，她是不敢听。
怕只要多听几遍他的名字，就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思念去找他。
细想起来，三年来两人每次有矛盾，基本都是林暖先低头。
他对她固然是好的，可那些好，却都建立在她听话的基础上。
而每次她有小情绪的时候，陆卓从来不哄，都等她自己想通。


第5章

情侣之间，总是更喜欢的那个人要先低头。
可这次，她不想再那么快的低头了。
但哪怕早就决定好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她也不知怎么了，说是出来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法学院教学楼。
林暖踟蹰了半晌，最终还是走上阶梯。
结果正好看到两个跟陆卓挺熟的男生走下来。
看见林暖，他们停下来打招呼。
“林暖？好几天不见了，来找展言？”
林暖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在这儿，医学院今晚办晚会，顾七七请他过去帮忙表演节目了。”
林暖一滞，“表演节目？”
“是啊，听说要表演个四手联弹，还真得拖顾七七的福，什么时候看过厉大才子表演才艺。”
林暖整个僵住，那两个调侃的男生看见她的表情才闭了嘴。
忙解释道：“就是表演个节目，林暖，你别多想啊。”
林暖扯了扯嘴角：“嗯，我也去看看。”
她转身，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陆卓会弹钢琴，她是知道的，但他说过学琴纯粹是为了陶冶情操，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
去年林暖想让他陪自己参加双人钢琴比赛攒点学分，陆卓都没答应。
这次，却答应陪顾七七表演四手联弹？
晚风微凉，吹得林暖眼底生疼。
礼堂，台下座无虚席，林暖一进门就看到陆卓和顾七七并排坐在台上。
优美的琴音在他们指尖流泻，这一幕无论是音乐还是画面都赏心悦目至极。
她听见前面有人讨论。
“顾七七和陆卓也挺配的，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你们觉不觉得，她跟林暖长得有点儿太像了？”
“要说像，也是林暖像顾七七吧，人家才是青梅竹马。”
“对诶，听说林暖就是在顾七七走之后跟陆卓在一起的，你们说该不会真是陆卓找来代替顾七七的吧……”
接下来的话，湮没在一阵如潮掌声中。
林暖僵在原地，仿佛如坠冰窖。
台上的两人表演结束，起身弯腰谢礼。
她再也看不下去，脸色惨白的转身，陆卓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抹跑出去的身影。
林暖脚步极快，像是跑得越快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话就能忘得越快。
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肩，陆卓沉声道：“跑什么？”
林暖眼尾通红，甩开他的手。
陆卓语气冷冷地：“林暖，你还要闹脾气？”
闹脾气？
他把所有的优待和例外都给了别人，却还转过头说她闹脾气？
林暖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抬步就走。
陆卓拧眉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突然停下，双手捂住胃弯下了腰，他才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
林暖原本还是不想说话，可胃痛来的又突然又凶猛。
她五官皱在了一起：“胃疼……”
陆卓黑眸一凝，将她抱起便朝医务室跑去。
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平时要注意按时吃饭，又给她开了瓶吊水。
弄完后，陆卓沉默的离开，林暖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委屈，也没出声挽留。
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里还带着打包的饭菜。
“吃饭。”
声音还是那么冷，可林暖就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又生气又难过，可只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她就没骨气的心软了。
她抬头看了他厉久，哑声问：“陆卓，我不能是你的唯一吗？”
他一怔，久久没有回答。
不知是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听懂了，却无法回答。


第6章

这天之后，两人算是和好了一半。
即便那晚陆卓没给她回答，林暖也装不下去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她又开始慢慢恢复从前的样子，只是终究没有从前热情，眼里似乎也少了很多快乐。
学校甚至开始有传言，说这两人离分手不远了。
厉芊芊自然也发现好朋友最近心事重重的。
她也愁眉苦脸的，只想着怎么替两人破冰。
等了一周，才终于等到机会来了。
宿舍，厉芊芊见其他人都走了，神秘兮兮的告诉林暖。
“云云，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林暖写论文的手一顿：“你说的……是真的？”
厉芊芊拍胸脯保证：“那当然，不然他问我干嘛，不就是想让我透露给你，让你高兴？我跟他说买项链，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林暖抿了抿唇，交往这么多年，陆卓鲜少给她制造浪漫，更别说送礼物了。
所以，他这次，是真的想要来哄她？
她默默地等待了几天，可陆卓不仅没来送礼物，甚至两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在等待中都快渐渐忘了这件事。
周五下午，她打算去校外打包一份蟹黄生煎回来。
却又无意在街上瞥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陆卓和顾七七正从一家珠宝店走出来，顾七七脸上眉开眼笑，手上还拿着一个首饰盒。
“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厉芊芊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林暖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他问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根本不是要哄自己，而是，要送给顾七七？
她的心狠狠一震，攥紧双手，不知怎么竟跟了上去。
前面两人进了一家甜品店。
林暖悄悄进去坐在他们看不见的位子上，明明有着最光明正大的身份，却像个可笑的偷窥者。
顾七七起身去上厕所。
服务员过去给陆卓点单，林暖云到他熟练的说出顾七七的喜好。
“她的饮料要橙汁，千层里别放芒果，她芒果过敏，再加一个你们的经典款抹茶蛋糕。”
服务员记着记着，忽然说：“你们以前是不是来过？”
陆卓一愣，随后点头：“她爱吃抹茶蛋糕，以前常来。”
服务员便了然的点头：“怪不得我看你们这么眼熟，这么多年你们还在一起啊，有你这样贴心的男朋友，你女朋友真是幸运。”
俨然把他和顾七七认成了一对。
而陆卓，没有否认。
角落里，林暖的心跌进谷底，摔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