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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默跟了句，是啊，挺好的，都上手了，能不好么。
沐雨把文件放在顾展希的办公桌上，说，“周总要求严格，如果我让您不满意了，还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进步，谢谢。”
煞有介事说完，沐雨还有模有样向顾展希鞠了一躬。
原野看得差点起立鼓掌，这女的，有意思啊，要不是刚才亲眼看见那一幕，他就信了。
原野去看顾展希，发现顾展希的演技也不差，他打算继续看戏的时候，詹彦青已经把沐雨给带走了。
原野心痒痒，不怕死凑上去和顾展希说，“四哥，你也挺能演啊。”
顾展希没理他，接了徐斯衍的电话，带着原野一起去和徐斯衍一起吃饭了。
餐厅是徐氏旗下的一家西餐厅，三人去了私密性很好的包厢。
服务生退下后，关上了门，顾展希这才问徐斯衍，“查得怎样了？”
徐斯衍：“已经吩咐下去了，私家侦探那边说，大概周五给资料。”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两个的话了？”原野一头雾水，“查什么？”
“彦青下午给我打电话，要了GC的高定，说要带沐雨去参加下周峰合的活动。”徐斯衍习惯性无视原野。
原野：“我操，彦青真的上头了啊，下周那个活动，他爸妈和老爷子都在吧？”
顾展希摸着玻璃杯，目光令人捉摸不透。
徐斯衍：“你今天套出什么话了么？”
顾展希：“录音笔被她拿走了。”
徐斯衍诧异，顾展希心思缜密，手段了得，沐雨竟然有本事从他身上拿走录音笔？
不，她能发现录音笔，就已经很离谱了！
原野咂摸了一下两人的话，“斯衍，你早就知道四哥和沐雨偷晴的事儿，居然不告诉我。”
“什么偷晴，别胡说八道！”徐斯衍见顾展希没有要隐瞒原野的意思，就把来龙去脉和他说了。
原野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半晌没反应过来。
徐斯衍：“你没事吧？”
原野：“四哥和沐雨一起把语白姐和彦青给绿了，你俩真是臭味相投啊。”
顾展希：“……”
——
那天录音笔的事情以后，沐雨暂且收敛了一些，没去招惹顾展希，免得又遭他暗算。
万华和峰合一直有战略合作，周中，詹语白来开了一次会，晚上下班后，双方公司的高层一同吃饭，沐雨作为助理陪同前往。
说好听点是陪同，说不好听点，就是出去挡酒的。
有顾展希和詹语白这对金童玉女在，酒席间话题都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几个高层笑得满脸谄媚，对着他们两人吹着各式各样的彩虹屁，用的成语都不带重复的。
夸到詹语白的时候，更是盛赞，“峰合的这个慈善义卖活动，还是语白一手策划的，真是人美又心善。”
詹语白笑着说，“多亏有大家支持，让孩子们能受更好的教育。”
沐雨垂着头，听见这句话后，不露声色笑了起来，眼底露出了一抹讥诮。
詹家大小姐，真的很会经营自己的形象，这些年，几乎所有慈善活动，都看得到她的身影。
媒体更是将她称作“天使”。
天使，呵呵。
情绪失控之前，沐雨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包厢。
顾展希盯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才那一抹笑，起身跟出去，“你们聊，我去接个电话。”

第016回戏过了
会所的这一层只接待贵客，洗手间空无一人，沐雨停在洗手池前，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双眼，和瞳孔里翻涌的仇恨、厌恶。
红色的指甲死死抠住了洗手台，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冷静下来，却收效甚微。
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颊上，缓缓向下，消失在唇角。
不行，不能再哭。
沐雨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彻骨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她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男人，沐雨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不知道顾展希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兴趣应付他。
沐雨松开手，一句话没说话，欲从顾展希身边绕过离开，却被他抓着肩膀按了回来。
沐雨被顾展希按在了洗手台上，他照旧冷着一张脸，目光停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带着探究。
刚才在包厢的时候，他就看出沐雨的眼神不太对。
他跟她出来，是想警告她，不要使坏。
没想到的是，一过来洗手间，就看到她在洗手池前哭，一边发抖，一边狠狠掐自己。
“放开。”沐雨试图挣脱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
顾展希掐住她的下颚，“你身体不舒服？”
问题刚出，他就看到她原本灰暗无光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惊喜，转瞬即逝。
沐雨满怀期待，红着眼睛问他，“哥哥是在关心我么？”
又开始了。
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顾展希顿时为自己对她动恻隐之心后悔，松开她，转身就走。
沐雨从身后抱住了他，颤声哀求，“哥哥，别走。”
顾展希低头，看见了她手上的血，“你受伤了？”
沐雨不回答，趁他不挣扎，又把人抱紧了几分。
顾展希：“你哪里受伤了？”
沐雨瘪着嘴巴不说话。
顾展希转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抱上了洗手台，推高了她裙子，成功看见了她大腿上的伤。
这是她刚刚自己掐破的，现在还在往外流血，丝袜都染红了一片。
沐雨试图往下拽裙边，被顾展希拦了下来，她哭着喊，“你不要看！”
顾展希质问她：“这也是演的？”
沐雨：“什么？”
顾展希：“算准了我会跟出来，装可怜？”
沐雨也不否认：“那哥哥心疼了么？”
顾展希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沐雨自嘲一笑，抽噎着说：“我没有演，只是看到你对她那么好，我很难过，如果你对我有对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她的嗓子是哑的，眼睛也是红的，听起来卑微又可怜，像个爱情里的乞丐。
顾展希却无动于衷，“戏过了。”
沐雨：“哥哥，我真的没有在演，我喜欢你，难道我比不过她么？”
顾展希又走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沐雨转身去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回到包厢。
詹语白看见她回来，便关心，“姜助，哪里不舒服么？”
沐雨：“胃不舒服，吐了点。”
因为沐雨说胃不舒服，散场后，詹语白提出让顾展希送沐雨回去。
沐雨不假思索便拒绝：“不用，我打车就好。”
无论詹语白如何说，沐雨就是不肯让他们送，最后叫了辆滴滴走了。
詹语白看着沐雨上了车，笑着和顾展希说，“不怪彦青喜欢她，我若是男人，我也喜欢。”
顾展希不置可否。
詹语白半开玩笑地说，“我都不敢把她放在你身边了。”
顾展希听出了詹语白的试探，淡淡说：“斯衍已经去查她了。”
——
周五晚上，徐斯衍把沐雨的资料送到了顾展希家里。
两人来到了书房，桌上摆满了照片和文件。
徐斯衍为顾展希介绍了一下每份文件袋里的资料类型，顾展希随便打开了一份，里面是一叠照片。
是沐雨大学参加活动照片，那时比现在青涩了些，五官并没有变化。
顾展希盯着照片，问徐斯衍，“有什么可疑点么？”
“有。”徐斯衍找了一张照片出来交给他，“你看这个。”

第017回呵
顾展希的目光转向那张照片，看照片上沐雨的状态，应该也是大学的时候，但搂着她的那个男人……
顾展希的注意力聚焦在那个男人身上，他穿着风衣，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五，五官深邃而成熟。
看年龄，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但沐雨和他的举止却这么亲密。
“这个男人是谁？”顾展希的语调冷了几个度。
“他叫郑凛叙，是港城青成资本的CEO，沐雨和他的关系，不太一般。”徐斯衍说，“我查沐雨的时候，受到了多方的阻挠，应该就有郑凛叙的人。”
顾展希找到了沐雨的家庭背景调查，社会关系那一栏里，赫然写着“养父母”。
“她是收养的？”顾展希问。
“是，而且是十六岁才被收养。”徐斯衍眯起了眼睛，“你见过哪对夫妻，收养这么大的孩子？”
顾展希点头，目光又阴沉几分，的确是疑点重重。
徐斯衍：“沐雨的养父母，都是青成资本的高管。”
“四哥，万华之前和青成资本有过来往么？”徐斯衍看了沐雨的资料下来，最大的疑点，就是她的养父母，还有她和郑凛叙的关系。
顾展希：“你怀疑她是商业间谍？”
徐斯衍：“太像了，郑凛叙不可能亲自培养一个商业间谍，让手下信得过的夫妻领养一个漂亮的女人，再培养出高学历，指哪打哪。”
徐斯衍的推测不无道理，可仍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沐雨只是想要从他身边窃取商业机密，即便她要以身做饵，当个情人也足够了。
可沐雨不止一次说，要他娶她。
不仅如此，她还接近詹彦青和詹语白……她似乎，是希望他和詹语白的关系彻底破裂。
“四哥，你在想什么？”徐斯衍见顾展希半天不说话，便问，“你有想法么？”
顾展希：“能查到郑凛叙么？”
徐斯衍：“我让人查过了，郑凛叙的资料不好查，暂时只知道他今年四十五岁，有个四岁的女儿。”
顾展希的动作顿住，“女儿？”
“是。”徐斯衍说，“据说是忽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母亲是谁……”
顾展希：“不是很明显么？”
“等等，四哥，你不会是怀疑这孩子的母亲是沐雨吧？”徐斯衍忽然反应过来顾展希的意思了。
顾展希再次看向了那张沐雨被郑凛叙搂在怀里的照片。
徐斯衍：“四哥，你记得你俩睡的那晚么？”
顾展希的记忆被拉回那个晚上，虽然有药物作用，可他的记忆十分清晰。
紧，热。
徐斯衍战术性咳嗽，“我听他们说，生过孩子的女人，不太一样，她和语白姐有没有什么区别？”
顾展希面无表情：“不知道。”
徐斯衍：“……你忘记了？”
顾展希：“没忘。”
“那你……”徐斯衍醍醐灌顶，露出震惊的表情，“四哥，不会吧，你跟语白姐居然没……”
顾展希打断他：“你可以走了。”
徐斯衍很快又想到了更震惊的事情，顾展希说他没有和詹语白发生过关系，那岂不是代表着，他的第一次给沐雨了？
徐斯衍从顾展希家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个沐雨，不仅把詹彦青迷得神魂颠倒，居然还给顾展希破了，真是好本事。
——
顾展希用两个多小时，看完了沐雨全部的资料。
如徐斯衍所言，除了她十六岁才被养父母收养，以及她和郑凛叙扑朔迷离的关系之外，没有什么一疑点。
十六岁之前，她在港城的福利院，幼儿园、小学、初中读的都是港城的公立学校。
被养父母收养之后读了国际学校，高二通过语言考试，去了哥大，在校期间成绩一直很好，直升了硕士，今年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
翻完了资料，顾展希再次拿起了那张合影，脑海中浮现起了沐雨勾引他时熟练的手段。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呵，是被他调教出来的么？
她哪里来的脸和他说，那天晚上她是第一次？

第018回欺负
周一早上，沐雨一进公司，就听说詹语白来了。
到了秘书办，有人吩咐她去给顾展希和詹语白送咖啡。
沐雨端着两杯咖啡来到顾展希办公室门前，还没敲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顾展希：“周末的活动，最好不要让彦青带她去。”
詹语白：“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我不能放任彦青不管，我得去和他谈谈。”
顾展希：“你觉得他会相信么？”
詹语白：“也是，找到证据，他都不一定会信，何况现在我们还没把握……但这个活动，我一定不能让她去。”
沐雨在门口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红唇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不让她去是么，那她偏要去。
沐雨在外等了几分钟，等两人谈完，才敲门，她端着咖啡进去，看都没看顾展希，笑着和詹语白说，“詹总，你的拿铁。”
“谢谢。”詹语白关心沐雨，“在万华还适应么？”
沐雨：“还好，谢谢詹总关心。”
詹语白：“不用这么客气，今天晚上我想单独请你吃个饭，可以么？”
沐雨露出茫然的表情，明知故问，“詹总是有话对我说么？”
“不用紧张，只是吃个饭而已。”詹语白语调温柔，言笑晏晏，“下班了，我去找你。”
沐雨乖巧点头，“好。”
——
沐雨名义上是顾展希的助理，但她手里没什么有价值的工作，都是些零碎的闲散活儿。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詹语白单独来找了沐雨，带她去往餐厅。
路上，詹语白还在跟顾展希打电话，叮嘱他晚上记得吃饭，那叫一个体贴。
沐雨则是拿出手机，给詹彦青发了一条微信。
【詹总单独约我吃饭，不知道要和我说什么，我好紧张。】
詹彦青秒回：【在哪里？我过去。】
沐雨给詹彦青发了餐厅的地址，笑着收起了手机。
詹语白选的还是包厢，沐雨进去坐下后，把包厢号发给了詹彦青，然后就放心演戏。
点完菜，詹语白随口问沐雨，“你和彦青是怎么认识的来着，好像还没听他说过。”
沐雨：“我去酒吧接朋友被骚扰了，彦青他帮了我。”
“噢，原来这小子还会英雄救美呀。”詹语白笑着说，“他平时就喜欢去夜场玩，对待感情没个正形，他要是欺负了你，你来找我呀。”
沐雨不拆穿詹语白，配合着她，两个人互飙演技。
詹语白问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作为铺垫，终于拐到了正题上，“我听彦青说，他要带你去参加周末的活动。”
沐雨点点头，“嗯。”
詹语白：“明珠，我知道彦青喜欢你，你们感情也好，以后公开出席场合的机会还很多。”
沐雨停顿几秒，“詹总……您什么意思？”
“我父母暂时还不知道你和彦青的事情，他们一直在给彦青选联姻对象，彦青这样贸然把你带去公开活动，我怕你受委屈。”
詹语白看似字字句句都在替沐雨考虑，但翻译过来就是，她配不上詹彦青。
沐雨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看到了屏幕上的微信消息。
【我马上上去。】
沐雨按灭屏幕，她闭上眼睛，深深汲气，“您的意思是，彦青他会和别人联姻？”
她声线颤抖，一双漂亮的眼底写满了失望。
詹语白温柔安慰她，“我们这个圈子，每个人都逃不过家里的安排，但你放心，我会帮你们的，你本人很优秀，完全配得上彦青。”
沐雨：“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一起去？”
詹语白：“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堪，实不相瞒，我父亲给他选好的联姻对象也会过去。”
沐雨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明白了，周末我不去了，谢谢詹总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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