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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
姜莹：“帮我查个人，要他所有的资料。”
林煜：“是。”
和林煜通完电话，姜莹才注意到自己手机里有未读的彩信消息。
他原先以为是什么虚拟号码发来的垃圾信息，准备删除的时候才发现，的确是虚拟号码发来的，但不是垃圾信息。
彩信里是詹语白和刘培见面的照片。
和他邮箱里收到的是不同的拍摄角度，清晰度也更高。
姜莹捏着手机，目光盯在屏幕上，讳莫如深。
——
顾予安第二天还是很顽强地去公司上班了，依旧是方沁阳送的她。
方沁阳进不去办公楼里头，把顾予安推到刷员工卡的地方就回去了。
顾予安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过来开会的徐斯衍和原野。
原野也就两天没联系顾予安，看到她坐着轮椅出现在万华，整个人惊呆了。
“你就来上班了？”原野绕到后面去给顾予安推轮椅，不忘检查她的脚，“没问题么？”
顾予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原野：“你现在就得多闲着。”
顾予安：“你好啰嗦哦。”
她虽然在抱怨，但听不出不耐烦，更像是撒娇。
原野自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甚至还被她逗笑了，习惯性去拍她的脑袋。
“我这是关心你，小没良心的。”
徐斯衍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原野现在跟顾予安已经这么熟了么？
听两人的对话，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
原野看似好相处，可不是对谁都有这个耐心的。
电梯正好到了，原野推着顾予安进去，见徐斯衍站在门口不动，出声提醒，“愣着干嘛，进来啊。”
徐斯衍这才进去，他的视线落在了顾予安身上，眼底带着审视和探究，还有不加掩饰的不屑、不满。
顾予安早就知道徐斯衍对她不满，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
但原野有点儿看不下去徐斯衍这样子：“差不多行了，她又没惹你。”
徐斯衍呵呵笑了一下，视线仍然停在顾予安脸上，“简小姐好手段。”
顾予安无语住了，她有时候觉得徐斯衍和姜莹那狗东西还挺像的，都喜欢装逼。
如此一来衬托得原野更顺眼了。
原野刚想反驳徐斯衍，被顾予安拦下了，她笑着说，“我没事儿。”
虽然她是在笑，但原野并不觉得她开心。
好在电梯很快停了，顾予安的办公室和姜莹在同一层，三人一起出去了，原野计划推着顾予安把她送到办公室。
走了几步路，就碰上了姜莹和梁聪。
两人是从办公室出来的。
姜莹看向推着轮椅的原野，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
顾予安和原野说：“我自己回去吧，你去忙。”
原野被姜莹看着也有点发毛，踌躇了几秒后松开了轮椅，“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顾予安推着轮椅走了以后，姜莹转身回办公室，原野和徐斯衍跟了上去。
这回有正事儿来谈的。
原家是做运输起家的，近几年和万华合作了冷链区块，徐斯衍也有参与。
这个项目让三家都吃到了不少好处，链条也一直在扩张。
三人一起谈工作谈了两个多小时，确立了最新的方案后，结束了工作话题，也快到午饭时间了。
徐斯衍提议一起吃午饭，于是三人去了公司附近的餐厅。
吃饭时，原野问姜莹，“四哥，你让顾予安来上班的？”
姜莹睨着他，表情很冷。
原野：“她坐个轮椅上班挺惨的，你要不再给她几天假吧。”
姜莹喝着柠檬水不说话。
徐斯衍听不下去了：“你不觉得你对顾予安关心太多了？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原野：“这你得问四哥，要不是给他打掩护，我俩也混不熟。”
徐斯衍还真不清楚之前的事情，原野给他解释了一番他才完全搞明白。
徐斯衍：“语白姐知道了？”
原野：“早就知道了。”
徐斯衍去看姜莹：“四哥，我还是得再说一遍，你跟顾予安纠缠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即便她接近你真的没有其它目的，她对你的感情也不是真的，你别忘了蓝——”
徐斯衍说到这里，被姜莹一个眼神呵斥得停下来了。
他反应过来了，有的话不能在原野面前说。
原野现在对顾予安“忠心耿耿”，保不齐转头就把这些话翻给顾予安了。
知道原野和顾予安那点子事情以后，徐斯衍也明白了之前姜莹为什么会选择和他一起去港城。
他们三个人之间，竟然因为一个顾予安有了嫌隙。
徐斯衍更加觉得顾予安是个祸害，按目前这样发展下去，以后说不定会导致姜莹和原野翻脸。
原野：“你俩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姜莹和徐斯衍都没给他回答。
原野：“不过我也觉得四哥和顾予安纠缠下去没好处，还是趁早分了吧，你又娶不了她，以后事情捅出去她还得被针对。”
虽然和徐斯衍的角度不同，但两人在这件事上算是统一了立场。
不过徐斯衍并没有因此高兴，看向原野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他总觉得，原野这段话的意思让姜莹赶紧放过顾予安，特别是那句“你又娶不了她”，他怀疑原野的初衷是想跟一句“但我可以”的。


第099章死一万遍都不够

姜莹：“管好你自己。”
他只跟原野说了一句话，就放下杯子转身走了。
徐斯衍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再这么放任下去，姜莹和原野之间迟早因为顾予安出问题。
原野倒习惯姜莹这样了，反正他每次跟他聊起顾予安的事情都这样。
原野没被影响到，继续吃菜。
徐斯衍：“你也喜欢上顾予安了？”
原野停下筷子，“你别胡扯。”
徐斯衍：“你刚才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
原野：“我那是实话实说，四哥本来就不能娶她，上次还被陆溟给碰见了他俩在一起，陆家一出手顾予安就惨了，我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同情。”
说着，原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说顾予安挺漂亮一姑娘，什么男人找不到，非得在四哥这棵树上吊死。”
徐斯衍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陆家一出手顾予安就惨了”，以至于根本没听见原野的后半句话。
——
顾予安上了两天半，感觉脚腕受伤的地方疼得更厉害了，第三天去医院复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前两天受力过度了，让她再卧床休息几天。
于是顾予安只能请假在相府别墅休息，每天有护工定时来照顾她。
最近詹语白的生日快到了，顾予安在各路媒体上看到了好多消息，说陆家要为她操办一场生日宴，万华旗下的某度假山庄已经宣布那几日不对外营业了。
虽说是小道消息，但顾予安看来可信度还挺高的。
顾予安截图了新闻给姜莹发了微信，后面跟了一句话。
【这是真的吗[可怜][哭]】
这种消息当然不会得到回复。
休在家里这几天太无聊，顾予安没少给姜莹发微信骚扰他，聊天窗口翻上去都是她的自说自话。
姜莹跟死了一样，一个字都没有回。
顾予安又去骚扰他：【哥哥，晚上可以来看我吗？我想喝奶茶(*╹▽╹*)】
没指望他回，顾予安打算放下手机的时候，付晓芝给她发了微信，证实了她之前看到的新闻。
不过付晓芝带来的消息比新闻夸张多了。
陆家不仅把蓝山度假山庄提前三天停业筹备詹语白的生日宴，还宴请了几百人，比普通人的婚礼还要隆重。
靳柔还把之前在拍卖会上拍到的八位数的玉镯拿出来了，计划给詹语白当生日礼物。
顾予安看着付晓芝发来的消息，冷笑了一声。
难怪詹语白愿意为了做戏亲自摘掉自己的一颗肾，少一颗肾，保了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像她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大概根本不需要权衡也能做出选择。
付晓芝还说，陆家这么做是想给詹语白撑腰。
因为詹彦青正式接手了峰合，詹语白在峰合目前只有一个和万华的医疗项目在进行，虽然是大项目，但她手中的权力和在峰合的地位都不比当初了。
詹语白本身就是领养回来给詹彦青铺路的，这事一出，圈内对她的嘲讽不少。
靳柔早就心疼，终于找到个机会替她出头了。
顾予安吃完了这口瓜，一时间也觉得靳柔挺惨的，被詹语白骗得团团转。
日后她若是知道了那颗肾根本不是詹语白的，不知得被打击成什么样。
下午的时候，陆家就通过媒体正式对外宣布了给詹语白操办生日宴的事情。
北城当地的各路媒体争相报道，詹语白成了众人羡艳的对象。
顾予安以为自己提前听付晓芝说过以后，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她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
从网盘里翻出了裴烨桉生前的照片，看着那张清隽和煦的面庞，她的视线还是渐渐模糊了。
手指紧紧攥着手机，眼泪一滴滴落在屏幕上。
他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耳畔响起。
“她不嫌弃我没有钱，她对我很好。”
“她和我们经历过一样的事情，除了你，她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呵呵。
他曾经以为的真爱奇迹，不过是詹语白为了那颗肾布好的局。
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詹、语、白。
顾予安拿起床头柜的剪刀狠狠插在抱枕里，用力地拧动。
完好无缺的抱枕被她弄得稀碎，一地都是布料和填充物。
方沁阳下班回来看到卧室的景象，被吓了一跳。
“晴晴？”她忙跑到床边去看顾予安，只见她双眼猩红，嘴角还在微微颤抖。
她的胳膊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掐痕，睡裤上还看得到血迹。
只有在受刺激的时候，她才会这样。
方沁阳去把顾予安抱住，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了，晴晴，我在，我陪着你。”
被方沁阳抱住的一瞬间，顾予安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很快就打湿了方沁阳的衣服。
有时候好友之间并不需要言语，也不必有安慰，只要抱着她陪着她任她发泄就好。
顾予安状态最差的那段日子里，方沁阳就是这么陪着她的。
这次顾予安哭了半个多小时，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方沁阳用湿巾给她擦了一下眼睛，“我给你处理一下腿上的伤。”
方沁阳没问多余的问题，她知道顾予安想说的时候会自己开口。
处理伤口的时候，顾予安顶着哭哑了的嗓子说话了。
“陆家要给詹语白操办生日宴。”
方沁阳下午的时候看见这条新闻了。
顾予安：“她死一万遍都不够。”
方沁阳：“你说，她少了的那颗肾究竟去哪里了？”
顾予安抿着嘴唇没说话。
方沁阳：“我觉得那个检查结果不可信，她之前都能在陆家人眼皮子下面瞒天过海，现在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能。”
顾予安想起了姜莹那天跟燕北的对话。
检查结果是燕北亲自送过去的，他说全程都是他监督的……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中断了顾予安的思考。
方沁阳正好给顾予安上完药，“药晾干一下，我下去开门。”
这个点，正好是营养师给顾予安送晚饭的时间，方沁阳没看监控直接开了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姜莹时，她吓了一跳。
方沁阳满脸惊讶地看着姜莹，他手里还提了个纸袋。
……奶茶店的包装袋。
粉色的包装和他冷面禁欲的样子很不搭。
姜莹：“我找顾予安。”
方沁阳表情有点僵，顾予安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见姜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