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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文洛安沈承砚-(洛安沈承砚)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分类: 作文  时间: 2023-05-13 10:43:08  作者: panshi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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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砚感受着洛安像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知道洛安态度的转变全都是因为自己。
沈承砚想着自己这段日子做的事情,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错的彻底。
他不该硬逼着洛安退役。
洛安喝完了杯中的水,她这才抬眸看着趴在身上的林曼,她拍了拍林曼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醒了吗?”

林曼缓缓抬起头,踌躇着开了口:“姐,你拿到世锦赛的金牌了,你打破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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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说着说着就笑了,她亲昵的挽着洛安的胳膊,望着洛安惨白的脸色,她咬了咬下唇,心中溢出一抹心疼。
她的姐姐,为了那块金牌受了无数的苦,好在终于给洛安的花滑生涯画上了完好的句点。
洛安无声的拍打着林曼的肩膀,强扯出一抹笑:“那样就好。”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日没夜的训练和编舞,在这一刻都觉得值得。
沈承砚站在病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洛安,她终于还是做到了……
洛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沈承砚,鼻尖是他身上的香味,她张了张唇瓣:“陆教练,过一阵子我让林曼把我在俱乐部的东西都拿回来,毕竟已经退役了。”
沈承砚怔了半晌,过了许久他上前攥着洛安的手,却在触手那一片的冰凉,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凉?”
洛安望着一旁输液的药瓶,想起以前的他总会将速度调到自己舒服的程度,一颗心仿佛被人研磨一般,疼痛难忍。
她恍惚间想起以前的沈承砚。
那时候的他就连自己受了点小伤,都能知道,而如今……
已经七年了,他成为自己的教练已经七年了。
洛安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只差一步就能在一起了,可……
沈承砚自然听见了她那句冷漠的话,他垂下了眼眸,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竟然那样生分了。
他的心口涌现出一丝慌乱,他自然而然的调慢了药水,然后握住了洛安的手说:“虽然你退役了,可你的东西还不急。”
洛安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哑着嗓音说:“还是拿回来比较好,毕竟俱乐部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第十六章 不必了

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陷入了一时冷寂。
林曼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看洛安沉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我去找医生了。”
林曼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安身侧的沈承砚,转身走出了病房。
洛安看着林曼娇小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她比谁的明白,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沈承砚直到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才握住了洛安的手说:“俱乐部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说完他掏出手机想要给俱乐部那边打电话,却被一双瘦弱的手按住了手机。
洛安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拟好了解约书了,既然你说LJ了要解约,自然不会还待在俱乐部里,再说我这幅样子,也无法滑了。”
说完她的眼底氤氲着一滩雾气,她如何不想留在俱乐部,可自己也许再也不能花滑了。
她的目光落在现在都毫无知觉的脚踝,呼出一口浊气,这像不像因祸得福?
林曼很快跟在医生的身后进来了病房。
林曼神情复杂的看向病床前的洛安,而后者脸上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医生检查完洛安的身体,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用了太多止痛药了,现在她的腿早已经有些骨头已经坏死,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更何况她还有癌细胞扩散。”
医生的话犹如一个当头棒喝,敲散了沈承砚心中微弱的希望。
医生看着洛安脸上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开口:“现在她只能延缓病情进程了,保守估计,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林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即使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如今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沈承砚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哑着嗓音开口:“谢谢医生了。”
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洛安喃声道:“真是可惜了。”
沈承砚送医生离开了病房。
洛安只是垂眸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喃声开口道:“曼儿,姐姐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做一些以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林曼趴在病床前,仰头撞进洛安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她的眼圈霎时红了。
她知道自己姐姐一直以来为了花滑付出了很多,为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洛安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体重。
明明曾经是一个很喜欢美食的人,可如今直到洛安25岁,都没能尝试过美食。
她干哑着嗓音开口:“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到。”
洛安抬眸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温和的说:“曼儿,我想去看看冰灯节。”
林曼眼尾瞧见了洛安脸上期待的神色,她不忍心的说:“姐姐,冰灯节还有一个月。”
洛安眼睛里的亮光一寸寸消逝,她惨白着一张脸轻咬唇瓣:“那好吧。”
沈承砚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闻言心中悄悄记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带你去看的。”
他的话语里有着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认真,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洛安。
洛安闻言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第十七章 薄情

沈承砚垂眸看着洛安苍白的脸,他听见洛安近乎冷淡的语气,心脏仿若被狠狠刺痛。
林曼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冰灯节还有一个月,陆教练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
沈承砚吹着的手紧紧握紧,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曼,语气里有着认真:“我从来不说大话。”
林曼却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他,然后握着洛安的手说:“姐姐别听他的,一个月以后我一定带姐姐去看。”
洛安惊诧于沈承砚的话,闻言只是垂下眼睫,摸了摸林曼的脸颊温柔的说:“好,姐姐信你。”
沈承砚见洛安的话里全然没有提起自己的模样,心口一痛。
他看着病床上脸颊几乎有些透明的洛安,神色一痛,他不由自主的上前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触手一片冰凉。
沈承砚摩挲了一会她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他垂眸落在瘦弱的手腕上,张了张唇,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这么瘦?”
洛安闻言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将手抽回来。
林曼却注意到了洛安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有一丝气闷。
林曼讥讽的冷笑一声:“陆教练怕是忘了,我姐姐的病了。”
沈承砚垂着手猛然握紧,他自然知道洛安的病,可他没想到她的手正逐渐消瘦下去。
他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她病了,只是她如今又瘦了一些。”
林曼怔了一下,然后掀开洛安的衣袖,直到看清楚几乎瘦了一圈的手腕,眼眶渐渐红了:“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曼起身按响了床头铃,然后紧紧抱着洛安,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去,冷声开口:“既然陆教练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还时早些回去俱乐部吧,我劝陆教练还是少说些大话的好。”
林曼的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自己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在他的身边受委屈?!
沈承砚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
他胸口的心脏仿若再次被人用剑刺入,疼得他鲜血淋漓。
他看着洛安清冷的面容,眸光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一定会给你看一次冰灯。”
洛安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角:“不用了,陆教练还是不要留在我这里了。”
可只有洛安明白,说出这句话的她心有多痛。
她觉得七年过去,沈承砚或许早已移情别恋。
沈承砚闻言神色未变,他自顾自的坐在一旁,掏出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信。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林曼望着沈承砚的侧脸,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一声:“陆教练还留在这里干嘛?身为教练还是顾好你那位弟子吧。”
林曼可是听说,莫新月最后什么名次都没有拿到。
沈承砚闻言眉头轻皱,他解释的说:“莫新月也很快不是我的弟子了。”
他从来就没有管过莫新月的事情,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弟子只有洛安一个人而已。
林曼却讥讽道:“陆教练还真是薄情,之前声势浩大的教导莫新月,如今说不是就不是了。”

第十八章 贵人忘事

林曼的话犹如一只丽嘉冰箭狠狠刺入沈承砚的心,让他在一瞬间冷的彻骨。
沈承砚沙哑着嗓音解释道:“我没有,莫新月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洛安闻言却只是垂下了眼睫,她紧咬着下唇。
明明自己之前亲眼所见,他对莫新月关怀备至,如今却否认。
林曼注意到一旁的洛安的眼神,气闷不已,她冷笑一声:“误会?陆教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时候俱乐部甚至将我姐的照片撤走,你总没有办法否认吧?”
沈承砚闻言他的喉头滚了滚,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梗塞在喉咙中。
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扎了一个口子,往外漏着风。
他的喉头滚了滚,望着病床上闭着眼睛,几乎不和自己对视的洛安,呼出一口浊气。
洛安似乎注意到沈承砚的目光,她慌乱用被子遮掩住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
林曼趴在洛安的病床前,看着洛安的动作,心口一痛。
她刚刚看见洛安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针孔,眼眶红了一圈。
她张了张有些干涩的唇瓣:“姐姐,你还想做什么?”
姐妹两的视线对上,洛安看见林曼红了的眼圈,然后拍了拍林曼的背柔声问:“曼儿,你呆在冰城这么久了,你在国外的工作怎么办?”
林曼闻言神情一怔,垂下了眼睑。
林曼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自己的工作早就辞了,让洛安知道她的工作的事情,又该担心了。
她摇了摇头,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没事的,我的工作不忙,我请了假过来的,我想陪着姐姐。”
洛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定。
她知道林曼一直就职于国外的一家公司,她主动抱着林曼的肩膀说:“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去你公司看一看。”
林曼微怔,眼中有些什么稍纵即逝,她回抱着洛安说:“姐姐,签证不好办,还是说一些我可以做到的愿望吧。”
一旁的沈承砚眉头轻皱的问道:“你在哪个国家?”
林曼似乎不愿意和他说多,只是趴在洛安的病床前,可没人注意到她的手指紧攥着被褥,有些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林曼拉开了门,却看见了几位挂着工牌的人站在门口,她神色微怔,却听见为首的人温声开口:“我们是冰城冰协的工作人员,我们把她夺得的金牌拿过来了,洛安住院我们深表痛心,特来看望。”
洛安闻声眼尾轻佻,神色微怔,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工作人员手中的金牌,眉目微暖。
林曼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金牌,然后轻声道谢:“谢谢你们,只是洛安现在需要休养,恐怕无法参加花滑比赛了。”
冰协的人摆了摆手,看着病床上脸上苍白的洛安,无不惋惜的深吸一口气:“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了。”
沈承砚沉默将冰协的人送出了病房,冰协的人临走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陆教练,这些天也挺辛苦吧?”
沈承砚关门的动作微顿,神色不解的看着冰协的人:“哪里辛苦?”
却见冰协领头的人公事公办的说:“听说陆教练之前的精力都放在莫选手身上,哪能不辛苦,如今莫选手什么名次都没有。”
沈承砚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莫新月得不得名次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冰协的人只是摇了摇头,临走的时候说:“你也别太忧虑了,只是可惜洛安如果还能滑的话,应该是陆教练你最得意的弟子了。”
沈承砚望着冰协的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唇角荡漾着苦涩的笑容。
他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最得意的弟子么?
可他不在乎这个,他只要洛安能够活下去,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了。

第十九章 允许

沈承砚回到病房,正当自己推门想要进去的时候,手握在门把上,却听见了病房里熟悉的婉转动听的声音。
“曼儿,有空你推着我俱乐部吧,把那些我的金牌拿回家。”
洛安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雪花上,沈承砚走进了病房,眼底氤氲着情绪说:“为什么要将金牌拿回去?以前不是说好放在俱乐部里的吗?”
洛安睫毛轻闪,她自然想起他们两个人的以前,那会比赛越来越多,洛安的金牌也就越来越多,沈承砚那会眼中含着深情说:“我到时候让人给我的办公室做一个陈列柜,专门放你的金牌,好不好?”
可是后来陈列柜做的有些大了,沈承砚不仅放下了她的金牌,还放下的别人的。
洛安从回忆里回过神,只是垂下了眼眸:“既然要和俱乐部解约了,我的金牌一直放在你的办公室也不好。”
洛安的手中紧攥着那一枚世锦赛的金牌,看着上面雕刻好的冰城的一处旅游胜地,她摩挲着金牌,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容。
林曼却只是冷笑一声:“不必了,陆教练那里的陈列柜既然放了别的金牌,就不应该放我姐的了。”
沈承砚的眉眼闪过一抹痛苦,他深吸一口气说:“如果要拿回去,我到时候让人把陈列柜一起搬去你们家。”
洛安闻言垂下了眼睫,不发一言。
林曼讥讽的笑了笑:“不用那么麻烦了,到时候我给姐姐定做一款新的陈列柜就好。”
洛安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她觉得那些金牌继续留在俱乐部,也成为不了沈承砚的念想,就让那些金牌留在家里,至少这样的话,林曼还能睹物思人。
很快林曼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定做一款新的陈列柜,对,式样我到时候发给你。”
沈承砚在一旁听着林曼的电话,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原来洛安真的要将那些金牌拿回去,他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难受极了,原来她真的要斩断他们七年的关系。
洛安听着林曼的声音,心头一暖。
现在她仅剩的岁月里,只想和妹妹慢慢度过。
林曼说完掐断了电话,然后紧紧握住洛安的手,柔声说:“姐姐,你喜欢什么式样的陈列柜,这里有一些式样,你先看看。”
说完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人洛安,洛安接过了手机,垂眸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样式,最终却选定了一个。
林曼眼里闪烁着一抹喜意,她看着洛安唇角淡淡的笑容。
姐妹两相互依偎的模样刺痛了沈承砚的眼睛,她们全然忽略了他。
另一边。
俱乐部。
莫新月来到俱乐部想像平常一样进入冰场训练。
冰场门口。
俱乐部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陆教练曾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去冰场。”
莫新月怔住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规定,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陆教练的弟子。”
俱乐部的人却没有打开门,只是重复了一遍:“就算是他的弟子,也要得到教练的允许。”
莫新月的眉眼闪过一丝嫉恨,她冷笑一声问道:“那为什么师姐洛安就可以自由出入冰场训练?”

第二十章 如果不

莫新月望着近在咫尺的冰场,心底涌现出一丝不甘心。
可她只好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沈承砚的电话。
病房里。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沈承砚下意识就想关静音,可他的手机不小心落在病床上。
病床上的洛安缓缓睁开眼睛,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沈承砚皱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莫新月的,他第一时间挂断了对方的电话。
洛安却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窗外的树梢上,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她悄然观察着沈承砚的动作,看着眼前高大欣长的身影,她张了张唇瓣:“陆教练还是回去吧。”
沈承砚闻言心口一颤,他握住洛安的手,哑着嗓音开口:“我不会回去的。”
他真的不想等自己回了俱乐部,洛安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永远也忘不了洛安鼻尖溢出的鲜血仿佛不会停一般,而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越来越冷的那一刻的慌乱。
洛安却一点点把他的指骨掰开,张了张唇瓣:“已经很晚了,陆教练还是不要留在我的病房里了。”
她的目光从沈承砚的身上移开,垂下了眼睫。
她喜欢了一个人七年的时光,可如今现在她的身体都是强弩之末,更何况感情的事情。
沈承砚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轻声开口:“现在很晚了,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
洛安闻言只是微微一愣,她不知已经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温柔的语气了,以往的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洛安再次闭上了眼睛,沈承砚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过了几天。
林曼给洛安去拿俱乐部里面的金牌。
林曼挥手和洛安告别,看了看病房里冷情的模样,冷笑一声,然后迈出了病房。
沈承砚之前还一直陪着洛安,现在才几天过去,这就已经承受不住回俱乐部了。
俱乐部。
林曼径直来到沈承砚的办公室,看着陈列柜上姐姐的荣耀,眉目冷凝。
沈承砚的目光落在一旁林曼的身上,他望着林曼直接将陈列柜里的所有的奖牌,一块块的放在背包里。
他看着空下来的陈列柜,哑着嗓音开口:“一定都要拿回去吗?”
他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慌,他知道如果自己和洛安之间连这一份的联结都没有了的话,他感觉他和洛安的七年正在缓缓消失。
林曼拿回那最后一块金牌,闻言讥讽道:“陆教练这陈列柜上可不止我姐姐的金牌,不拿回去,放在你这里也是积灰。”
林曼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面前的沈承砚。
她冷笑出声:“陆教练倒是提醒我了,这是我姐姐拟好的解约书,你看一下没有问题,还是签了好。”
沈承砚的眸光落在上面白纸黑字的“解约书”上面,呼吸一窒。
他想起那天洛安冰冷的眼神,唇角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抬起眼眸定定看着林曼:“如果我说自己不签呢?”

第二十一章 浪费

林曼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即使你不签,洛安的情况,整个冰协都说她不能滑了,解不解约,都没有什么必要了。”
沈承砚只是沉默的垂下了眼睫,过了很久他低沉的嗓音才在办公室里响起:“好,我知道了。”
他呼出一口浊气,他垂眸看办公桌上的那张纸,苦涩的味道在他的心中萦绕。
林曼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背着背包临走的时候只是冷声问:“陆教练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姐身上呢?”
说完林曼迈开步子走出了办公室,走廊里窗外照耀进来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承砚抬眸看去,在那一瞬间,林曼那张清冷的脸,像极了那天洛安冷漠的神情。
林曼刚准备走出俱乐部,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她诧异的抬眸,却看见莫新月脸上洋溢着笑容,挽着她的手臂说:“师姐都来一趟,怎么不来能看看师妹训练呢?”
林曼眉头轻皱,很快明白了什么,自己不开口的话,她和姐姐几乎无法认出来。
她上上下下打量一下莫新月,心下恍然,自己对冰协说的那番话想必被莫新月探听到了,所以莫新月并不知道姐姐的病情。
林曼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挽着莫新月再次折返回了俱乐部。
莫新月虽然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细想,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另一侧垂着的手却紧紧攥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安如今什么事都没有!
两个人经过了沈承砚的办公室,后者看着两人的身影,微微一楞,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只是冷冷看着莫新月脸上的笑容,垂眸处理手中俱乐部的报名表。
两人来到了一间办公室,莫新月关上了门然后甩开了林曼的手:“师姐现在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林曼闻言气血瞬间翻涌,但被她死死压制住了,她知道莫新月一直以来对洛安的敌意,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莫新月许是见林曼沉默,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洛安,你怎么还不死呢?你死了陆教练的专注就能给我一个人了。”
林曼望着莫新月脸上得意的笑容,心头升腾起的怒火不断翻涌。
在两个人都看不见的地LJ方,沈承砚静静站在与她们玻璃门相隔的地方,听见莫新月口中的话,他轻声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情绪在他眼中闪烁。
他的专注自始至终只给了洛安一个人,至于莫新月,他完全不在意。
莫新月见洛安一直都没有说话,眉眼也犯冷,她冷笑一声:“好师姐,把你自由出入冰场的资格让给我吧。”
林曼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下去了,她猛然甩开了莫新月的手,冷声开口:“你做梦!”
莫新月自从林曼开口的一瞬间,自然明白是林曼故意耍她的,她冷笑一声:“原来林家的人也不过如此,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林曼闻言只是冷冷睨了一眼莫新月,良久讥讽道:“你也不过如此,就是不知道世锦赛你有没有贿赂裁判,这种事你以前不是常做吗?”

第二十二章 谢谢

莫新月正准备反驳,很快一群人在沈承砚的指引下,浩浩汤汤的朝着她们的办公室而来。
莫新月正有些疑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就看就冰协的人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记者纷涌而至,无数闪光灯闪烁着,就连俱乐部的人都在一旁驻足看着。
林曼再见到这种阵仗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走出了办公室。
莫新月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她故作镇定的说:“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冰协领头的人冷声开口:“经查,莫新月莫选手在世锦赛期间曾威胁并贿赂裁判,这里是李裁判的证词。”
冰协的人将一份文件朝着记者展示了一遍,顿时摄像头对准了莫新月,闪光灯打在她的脸上,莫名有了一丝苍白。
弋㦊莫新月脚步踉跄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远远的看着那份证词,厉声说:“我要求对质!”
她浑身上下颤抖不已,她明明做的很小心,那个裁判拿了钱以后只说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冰协的人却只是公事公办的将一份文件展示给记者,掷地有声的说:“现如今经过组委会和本协会商议决定,将莫新月莫选手永久除名花滑比赛。”
莫新月踉跄了几步,扶着办公桌才堪堪将自己的身子稳住。
而就在这一刹那,无数的闪光灯包围了她。
“请问莫小姐贿赂裁判有预料自己会失败吗?”
“莫小姐过去就在比赛中劣迹斑斑,请问俱乐部是如何吸纳这样一位人的?”
一旁的林曼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来俱乐部来取金牌,却不曾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正准备临走的时候,却看见走廊里被各类体育节目的记者占领。
就在这个时候,林曼看见了沈承砚的身影,只见他冷冽的声音响起:“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她曾经劣迹斑斑,既然组委会已经调查清楚了,我自然不会姑息莫小姐继续留在俱乐部,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林曼听着他语气那套官方的话,冷冷一笑,她的耳畔响彻莫新月的哀求声:“求求你们不要给我除名好不好?”
她看着神情惊惧的莫新月,不由得觉得大快人心,本来莫新月这样一个没有竞技精神的人就不该上赛场。
林曼迈出了俱乐部,径直上了自己开的车,沉甸甸的背包,一如她沉重的心,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洛安大好的年华就这样结束。
她的眉目微凝,似乎她需要多问问各大这方面的专家才是。
林曼发动了引擎,就在这个时候车载电台正播放着莫新月的消息,她轻哼出声,然后开往了姐妹两的家。
她推开门,空落落的家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愣神,看着她这几天让人赶工出来的陈列柜,她松了一口气。
林曼将背包里的金牌一块块拿出来,然后搬到了陈列柜。
很快她仰头看着面前几乎用玻璃做的陈列柜,夕阳从窗外照耀着客厅,洒在那面陈列柜上,一刹那折射出金光闪闪的光芒。
林曼眉目盯着那面陈列柜,她勾唇一笑,想来洛安到时候出院看见这一幕,兴许会很开心。
病房。
夜幕降临,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给整间病房一丝朦胧的美感。
洛安正在由护工搀扶着下床,可她的脚步一个趔趄,一双强有力的手腕接住了她。
洛安闻着鼻尖熟悉的气息,她的心头苦涩一片,哑着声音开口:“谢谢。”

第二十三章 冰灯

等护工出去以后,病房里陷入了一阵冗长的寂静。
沈承砚将自己的背包接下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冒着寒气的东西,捧到了洛安的面前。
洛安的目光这才落在他的手上,眸光一怔。
眼前的是一块小型的冰雕,正冒着寒气,上面用简略的线路搭建着,此时正亮着灯。
她看着徐徐闪烁着光芒的冰雕,她就听沈承砚冷冽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冰灯吗?这是我给你做的一个,虽然很小。”
说完沈承砚就将这一个冰灯递给了洛安,洛安垂眸看着手中的冰雕下意识的拒绝说:“我不需要这个。”
可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目光落在他手指上被划伤的伤口,她的心口一痛。
洛安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个冰雕上,上面的雕刻应当是费了很多的心血的。
沈承砚的闻言神色黯然的喃声说:“这冰灯很快就化了,你就先收着吧。”
他费了很久的心力才将这个冰灯做好,赶在晚上送给她。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洛安会不收下他的心意。
沈承砚执着的捧着冰灯,他的掌心正缓缓冒着寒气。
洛安却只是将手中的冰雕放在了床头柜上,她轻声说:“那就当我收下了。”
沈承砚看见冰灯摆在床头,不知为何他的心间荡漾起微弱的欢喜来。
只要洛安能够收下他的礼物,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固执的觉得两人的关系,终究有缓和的一天。
沈承砚送完了冰灯,然后温声开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细心的为洛安掖好了被子以后才走出了病房。
洛安听着脚步声渐渐散去,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抬眸看着床头柜上面的冰灯,上面闪烁的灯光,映在她的眼里。
洛安一直都明白,自己始终都还喜欢沈承砚,只是她无法表露分毫。
林曼处理完自己的事情,然后驱车前往了医院。
她仰头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医院,勾起唇角,径直去了洛安的病房。
直到林曼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却看见洛安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冰灯。
她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问道:“姐,是不是沈承砚送过来的?我把它扔出去。”
洛安却只是摇了摇头:“看着至少有些开心,先留着吧。”
林曼看着洛安眼中的一丝希冀,她摇了摇头冷声道:“姐姐,这绝对不会是他刻的。”
洛安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冰雕就是他做的。”
眼见着洛安几乎要被收买,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洛安,掷地有声的开口道:“他刻的又怎么样?”
洛安不禁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分明看见了他手指上的伤口,既然是沈承砚的一片心意,哪怕放在这里也好。
林曼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她看着眼前的洛安,苦口婆心的说:“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洛安垂下了眼睫,清冷的语气开了口:“我没有忘。”
可她虽然这样说,自己銥誮的心却还是因为沈承砚一个小举动而欣喜。
林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着洛安脸上的表情,所有的话都被自己咽了下去。
她心中有一阵预感,洛安以后终究会再次原谅沈承砚。
她的目光也落在床头柜上渐渐划去的冰灯,沉默了一会趴在洛安的床前低声说:“我怕姐姐你又会受伤害。”

第二十四章 甘之如饴

洛安闻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时轻拍着林曼的背安抚道:“没事的,我不会重蹈覆辙了。”
林曼听见洛安的话,心中稍定,却还是闷声开口:“姐,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洛安只是沉默的拍着林曼的背。
洛安直到趴在她床边的林曼渐渐陷入梦乡,才抬眸看着已经消融的冰雕,良久都回不了神。
她的喉间酸涩一片,已经过了许久了,沈承砚几乎没有送过什么礼物,每每他送自己的礼物全都被自己珍藏着。
她怔怔看着那堆逐渐化成了一堆雪水的的冰雕,苦涩的笑容蔓延着她的唇角。
一夜无眠。
沈承砚一大清早来了病房,却看见了神情有些憔悴的洛安,他的心口莫名一痛,轻声问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洛安闻言只是眉头轻皱:“睡得还行,陆教练怎么又来了?”
可洛安的内心升腾起微末的希冀,她希望沈承砚过来并不仅仅是看她而已。
洛安的话听在沈承砚的耳中却成了她不想见到自己,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洛安,良久才哑着声音开口:“我今天过来看看你。”
沈承砚看着洛安冷淡清冷的神色,眼中情绪闪烁,苦涩的感觉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纠缠终究是给她造成了困扰。
可他却不肯放手,他知道一旦自己放手了,就再也没有一丝机会了。
洛安垂下了眼睫,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我听曼儿说,陆教练没有签解约协议。”
沈承砚微微一怔,心口忽然间刺痛,他从来没想过洛安会再次提起这件事,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永远都是俱乐部的人。”
他固执的觉得,只要洛安还是俱乐部的人,就还是自己的弟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断。
沈承砚的唇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容,什么时候自信的他的他,也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自欺欺人了。
可哪怕这样的结局是自欺欺人,他也甘之如饴。
洛安闻言只是沉默的垂着头,她一直以来因自己是俱乐部的成员而欣喜,因为这样的自己就离沈承砚更近一些。
洛安的目光看向窗外,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喃声说:“陆教练今天看也看了,想必也可以早些回去俱乐部办公了,至于我不管是不是俱乐部的人也已经无所谓了。”
沈承砚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曼猛然间推开了门。
她的手中拎着两个饭盒,递给了洛安一个,这才冷冷的看着一旁的沈承砚出声道:“陆教练怎么今天又有空过来了?真是受宠若惊,既然陆教练有事要忙,还是不要在医院里待着了吧?”
沈承砚垂着的手紧紧握着,他一直都清楚,林曼这样阴阳怪气的原因是什么,可这个原因,是自己早在一开始种下的。
沈承砚哑着嗓子开口说:“最近俱乐部没有什么事,我有时间可以经常来看她。”
林曼却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冷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教练当年可是亲力亲为的教导着我姐,而如今陆教练却说要等你有时间,真不用那么麻烦你的。”

第二十五章 请回去吧

洛安全程只是沉默的垂着眼睫,过了很久她才张了张唇瓣:“曼儿,我想出院了。”
林曼这才抬眸看向洛安,然后踌躇一会儿说:“我去问问医生。”
直到林曼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沈承砚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眸凝视着病床上的洛安,语气温柔的说:“微儿,过一阵子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沈承砚的手心里逐渐冒着冷汗,他孤注一掷想要给洛安一个盛大的惊喜。
洛安闻言这才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心中不由得狂跳,可她强压下心中的希冀。
她却不可避免的再度因为沈承砚所说的惊喜而升起一丝希望,虽然洛安清楚,她不应该再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洛安只是垂下了眼睫,掩饰掉自己内心的慌乱,一言不发。
沈承砚看着洛安的反应,心口一痛,哑着声音开口:“如果想拒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洛安这时抬眸撞进沈承砚受伤的眼神,神色一怔。
林曼就在这一刹那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眼神交汇,她的心中升腾起一丝闷气,她冷声开口:“陆教练还是回去吧。”
洛安很快回过了神,看着身侧的林曼问道:“医生怎么说?”
林曼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看着洛安的眼睛,不忍的说:“医生说只要你按时化疗,是可以出院的。”
化疗……
这两个字像一个梦魇一般,刻在了洛安的脑海里,她浑身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化疗的痛苦,自己很清楚。
沈承砚闻言眉头紧皱着说:“化疗,那得多疼,就没有其他的方式吗?”
林曼没好气的冷声开口:“这是她唯一的治疗方案了,虽然只有微小的几率,可我们也不想放弃。”
沈承砚闻言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抹光,但都被他掩饰过去了。
他哑着嗓音开口说:“我去找找医生。”
说完他很快迈出了病房,林曼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冷笑一声:“我都问过了医生了。”
洛安眉头轻皱点了点林曼的额头:“你呀,我和陆教练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不用针对他吧。”
林曼坐在病床前神色染上了一丝不耐,她心中升腾起怒意:“姐,陆教练之前是怎么伤害你的,你怎么可以忘了?”
洛安闻言有一瞬间的沉默,过了很久她淡淡开了口:“不是忘了,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林曼的心中还堵着一口气,见洛安这样说,只能作罢。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的寂静。
沈承砚在走廊上踱步,良久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低沉的嗓音开了口:“事情按照原计划进行,对了我让你去问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挂断了电话的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心间升腾起一丝希冀来,也不知道洛安会不会接受他的惊喜。
一想起他的惊喜,他的掌心便渗透出细密的汗水。
沈承砚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之中,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洛安的场景。
那时候洛安目光坚定看着他办公室里他的金牌,掷地有声的说:“我要成为你的弟子,我要得到大满贯。”
沈承砚那时只是轻轻笑了笑:“这么肯定啊?”
洛安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开了口:“我会成为第二个大满贯选手。”
沈承砚始终都忘不了那时候洛安眼睛里的清澈和坚定,那一刹那他听见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

第二十六章 我带你去

沈承砚掐灭了手中的烟,迈步朝着病房而去。
却见洛安已经悄然睡下,而林曼却一脸敌意的看着他,阴阳怪气的开口:“陆教练去问了医生吗?”
不知道为何,沈承砚在这一刹那由来的觉得有些慌乱。
他轻咳一声,掩饰掉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的说:“还没有。”
林曼却只是轻哼一声,冷笑道:“我去问的时候医生可是刚刚准备下班,陆教练还真是拙劣的谎言啊。”
沈承砚闻言只是故作轻松的说:“我问的其殪崋他的朋友,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林曼愤愤的不再说话,只是趴在洛安的病床前,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好半天林曼才没好气的说:“我也去问我的外国朋友,你照顾好我姐。”
说完林曼转身从病房里转身离去。
沈承砚看着林曼的备用,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好不容易才让洛安的情绪缓和了一会,如今林曼对自己敌意很深。
但沈承砚也明白,一切的缘由,都是因自己而起。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洒在沈承砚的身上,暖洋洋的。
洛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抬眸便看见了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稍定,发现了这一点的洛安眉头轻皱。
她的心间苦涩,原来只要有沈承砚在的地方,她便觉得安心。
洛安看着病床前本该趴在这里的林曼却不在这里,她的神色微怔,她缓缓起身却听见沈承砚沙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我带你去。”
洛安有了一瞬间的怔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时他所说的惊喜,不由得她的心田升腾起一抹喜意。
沈承砚小心翼翼的扶着洛安下了床,坐在轮椅之上,推着洛安的轮椅朝着病房门外走去。
他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方巾笑着说:“我蒙上你的眼睛。”说完他径直从身后将方巾覆在洛安眼前。
洛安只觉眼前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沈承砚推着她的轮椅朝前走着。
沈承砚垂眸推着她的轮椅,心间雀跃不已。
洛安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但他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头顶,她甚至都能挺近他胸腔里跳跃的心跳声。
她感受着微风渐渐拂过她的脸颊,带来冰凉的凉意,吹凉了她身上的体温。
洛安心中稍有疑惑,他们应当是出了医院。
沈承砚慢慢推着她的轮椅向前走着,这条路漫长的恍若没有尽头一般。
洛安被冷风吹得瑟缩在轮椅上,忽然一件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她听见男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冷为什么不说呢?”
洛安闻言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眼前失去了视线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觉得一丝恐慌。
沈承砚见洛安没有回答,喉头滚了滚,心口酸涩。
他恍惚间想起,以前的洛安是什么样的人呢?在他没有遇见洛安之前。
洛安垂着眼睫,这条路似乎久得有些让她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头顶男人清冽而好听的嗓音响起:“到了。”
沈承砚摘下了洛安眼前覆着的方巾,洛安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灯带在俱乐部大厅里忽明忽暗。
她的心中忽然像是有擂鼓在敲着,洛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褐色的瞳孔盯着沈承砚。
沈承砚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洛安在这一瞬间紧紧捂着嘴,眼眸里闪烁着一抹不可置信。
她听见了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而沈承砚眉目似火看着她,然后单膝跪地,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响彻她的耳畔:“洛安,嫁给我好吗?”

第二十七章 不答应

洛安看着沈承砚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她怔怔看着那枚钻戒,上面雕刻的图案分明是世锦赛金牌的图案。
她听见沈承砚清冽的声音:“这是我自从你参加世锦赛以来定制的钻戒,在今天我想送给你。嫁给我好吗?”
洛安沉默的垂下了眼睫,钻戒虽然好,可自己明明没有多少的时光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他。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枚在灯带下缓缓闪耀着光芒的钻戒,以前的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沈承砚向自己求婚的场景。
洛安没有错过他眼中热烈的眼神,她手中微颤,然后转动了轮椅,径直从沈承砚的面前就要离去。
沈承砚眼里的光芒一寸寸暗淡了下来,他修长的指骨紧紧抓住了轮椅,指骨泛白一片,他哑着嗓音开口:“你……”
洛安视线目视着前方,她淡淡的答:“我不答应。”
她面上似乎全然不在意,可没有人知道,她攥着轮椅的手都有些微颤,掌心都在冒汗。
沈承砚眸光灰败一片,他抓着轮椅的手脱力般甩了下来,他紧攥着手中的钻戒,心口都在发抖。
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在这一刻仿若被人撒上了盐,疼的刺骨。
他看着和自己咫尺的洛安,在这一刹那,他仿佛觉得离她的心万丈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可他连一个拥抱都不敢给。
看着洛安肩膀滑落的大衣,沈承砚眉间闪过一丝不忍,他若无其事将掌心的钻戒收了起来,上前无声的将大衣盖住洛安的身子,他推着洛安的轮椅朝前走着。
两人一时无话,彼此沉默。
直到走出了俱乐部,洛安这才仰头看着俱乐部的牌子,深呼吸一口气,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承砚所说的惊喜,竟然是向自己求婚。
沈承砚推着洛安的轮椅,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可不知为何,心口还是难以言喻的疼痛。
洛安终于在沉默之后,冷声开口:“以后陆教练还是不要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了。”
她垂下了眼睫,沈承砚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
如今自己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她是一个没有以后的人,何谈和他的以后呢?
冷风穿过沈承砚的身体,刺的他心中冷若寒冰,他沙哑着声音开口:“好。”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回这一个字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他全部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洛安的身上,听她这样说,心口刺痛一片。
两人在接下来的路途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
很快,两人回到了医院。
沈承砚一路沉默的推着洛安的轮椅朝着病房而去。
病房。
沈承砚看着轮椅上的洛安,喉头滚了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好好休息。”
他将洛安扶到了床上,很快她躺在床上,掀开被褥盖好自己瘦弱的身躯,闻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好。”
沈承砚眼眶微酸,苦涩的味道从他的心中蔓延,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洛安见他高大欣长的身影还站在病房里,月光透过窗外,给他刀削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温柔的光。

第二十八章 他活该

洛安神色微怔,喉间微酸。
她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都被清冷的月光染上了一层光晕。
微风透过开着的一扇窗吹了进来,吹凉了洛安心间那点升腾起的希望。
沈承砚细心的为洛安掖好了被子,洛安盯着他眼中如墨深沉的眸子,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交汇,洛安率先移开了目光。
可她没有看见的是,沈承砚的眼底氤氲着雾气。
他的喉间酸涩不已,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对视的会这样的困难了。
恍惚间他才记起,他和洛安之间没有拥抱,就连对视都成了奢侈,就连他都快要忘记了拥抱的感受了。
他喉头滚了滚,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洛安,苦涩的味道在他心间蔓延。
是他活该……
他活该忘不了洛安的样子,他活该期盼着两人终老。
恍惚间他想起那天在更衣室的一幕。
沈承砚痛苦的捂着脑袋,如果那一天他说了自己的真心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他深情的看向病床上似乎睡去的洛安,直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洛安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沈承砚出了医院,发动了引擎,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烟,随着灯火燃起,他狠狠吸了一口,却抢到了他,喉间的苦味弥漫着唇齿。
沈承砚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只金毛奔到他的面前缓缓坐下,仰头看着他。
他眼眶微红,却听见公寓里传来一个男声:“你这狗这阵子想你的紧,你可不能再丢我那了啊。”
沈承砚蹲了下来,摸了摸金毛的脑袋,然后从一旁拿来了狗粮沉默的喂着。
常景见他这副模样,神色惊诧道:“莫非你求婚失败了?”
沈承砚掀开眼皮瞥了一眼,眼前的常景是自己的朋友,经常在自己没空的时候喂狗,他可是一名职业厨师。
常景眉头轻皱然后赶忙离开了他的公寓,他之前就是开玩笑支招说求婚,没想到沈承砚竟然真的去了。
沈承砚望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常景的鼓励,或许自己永远也不能鼓起勇气。
他垂眸看着哼哧哼哧吃着狗粮的金毛,微叹了一口气。
他恍惚间想起洛安曾经的话:“以后我要养一只金毛。”
他的唇边荡漾着苦涩的笑容,她的每一句话,自己到现在都记得那样深刻。
沈承砚摸了摸金毛的头,金毛停下了动作,蹭了蹭他的脸。
空旷而黑暗的公寓里,只剩下客厅里洒落的月光,他伸出手腕抱着金毛,狗狗窝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呜了一声。
“啪嗒”一声,沈承砚打开了灯。
整座公寓在这一刹那灯光瞬间亮起,他看着整座的公寓的样式,苦涩一笑。
这座公寓想来也等不到它的女主人了。
沈承砚沉闷的迈开了步子,径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酒瓶,他滑坐在地上,打开了酒盖,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可他心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少一些。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冷风钻入他的身体,吹散了他的酒意。
沈承砚喉间微酸,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钻戒,在昏暗的灯下仍然闪烁着点点光辉。
他喃喃自语的问道:“微儿,你为什么不答应?”

第二十九章 承认

翌日。
沈承砚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金毛守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这才摇着尾巴。
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沈承砚脚步踉跄的起身,然后洗漱完毕以后直奔洛安的病房。
病房。
洛安正在吃着林曼带来的饭盒。
林曼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冷意,朝着沈承砚的身上而去。
沈承砚的目光落在洛安的身上,直到看着她若无其事吃着早饭,苦涩的味道蔓延在他的心间。
他的眼尾瞥过一旁的林曼,想说的话尽数全被他咽了下去。
昨天的事情只能像风一样,吹过便了无痕迹。
洛安沉默的垂眸吃着自己的早饭,她自然错过沈承砚眼中的黯然。
她在林曼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看着林曼将饭盒收了起来,这才温和的开口:“曼儿,我想回家。”
林曼听着洛安的话,心中一喜,她觉得洛安已经想通了,她脸上洋溢着雀跃:“那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看着身旁的沈承砚,眼底含着一丝怒意,但都被她强压了下去。
林曼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承砚的喉头滚了滚,哑着嗓音开口:“一定要现在出院吗?”
洛安的目光这才落在了他的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我很想回家。”
他喉间梗塞,情急之下握住了洛安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出院?”
沈承砚握着她的瘦弱的手,情绪几近崩溃,原来洛安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这样的认知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可洛安如果回家了,他恐怕就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洛安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挣脱了一下却挣脱不开。
林曼进来的一刹那,便看见沈承砚握着洛安的手,她连忙过去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陆教练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挽回洛安呢!”
沈承砚的漆黑的瞳孔落在洛安平静无波的脸上,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消散。
他看着眼前的林曼,哑着嗓子开口:“对,我想挽回她。”
林曼闻言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沈承砚竟然会承认了这一点。
据她所知,他一向是一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而这次她恍惚间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沈承砚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一份执着。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今天放洛安回去以后,他再见到她一面就难了。
沈承砚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慌乱,他不得不承认,洛安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他甚至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他虽然说出口他想要挽回洛安,可他心中慢慢明白,他的挽回对洛安而言微不足道,或许不值一提。
林曼讥讽的笑了笑:“你想挽回,就算我姐姐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洛安在一旁垂下了眼睫,手中握着的汤勺都微微颤抖,她刚刚听见了沈承砚的话,眉目黯然,她不能答应,也无法答应。
林曼沉默的给洛安收拾,很快她扶着洛安从病床前起身,却没料到洛安脚步一个踉跄,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洛安垂下了眼睫,低声说:“谢谢。”

第三十章 熟悉的味道

沈承砚听着她话语里的冷漠和疏离,心口一痛。
他的胸口还传来洛安身上的体温,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快要淡去洛安的世界里了。
他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洛安抱到了轮椅上,后者偏过头不想看向他的眼睛。
林曼推着洛安的轮椅,临走的时候冷笑一声:“陆教练还是早日回去吧。”
沈承砚垂着的手紧紧握住,他跟上了她们的脚步,林曼发现了身后的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洛安坐在轮椅上,走廊上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林曼推着洛安的轮椅在前面走着,沈承砚在她们身后远远跟着。
林曼推着洛安的轮椅刚刚出了医院,正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却见沈承砚很快将一辆银色迈巴赫开了出来。
他强有力的臂膀将洛安从轮椅上抱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车上而去。
林曼垂着的手紧紧握着,也朝着沈承砚的车而去。
沈承砚发动了引擎,车在这一刻疾驰而去。
洛安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沉默,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侧脸,眉间微涩。
她垂下了眼睫,就连窗外的景色都无心在看,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林曼,却见林曼一路在和自己打着手势。
她不由得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笑,林曼总是对沈承砚的敌意太大了。
沈承砚等红灯的时候,怔怔看着洛安唇角的笑容,一时有些恍惚。
自从洛安出事以后,他几乎很少见到她脸上的笑容。
直到车后响起的喇叭,他才回过神,沈承砚驱车来到姐妹家楼下。
沈承砚将车停好后,忙扶着洛安从车上下来,洛安看着自己无知无觉的腿,喉间苦涩。
他站在她的身后扶着她一步一步上了电梯,三人在电梯里谁也没开口。
洛安却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一如沈承砚成为自己教练那一天,不辞辛苦教导自己身上的味道。
林曼在前面带路,她的脚步顿住,停在了公寓前,她推开门打开了灯。
沈承砚扶着洛安缓缓进了公寓,他看见面前有些凌乱的大厅,眉头轻皱。
他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林曼倒上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冷声开口:“谢谢陆教练将我姐送了回来,只是陆教练该回去了。”
沈承砚环顾了一圈然后哑着嗓音开口:“微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洛安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攥着的掌心微微有些颤抖。
心中不由得升腾起来一抹希冀,她还从来没有吃过沈承砚亲手做的饭。
林曼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获得了大满贯金牌的人转头做了教练,他还会做饭。
沈承砚却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朝着厨房而去。
林曼从一旁拿出一些水果正准备去厨房拿水果刀给洛安切了,刚推开玻璃推门,里面的菜香瞬间飘散了出来。
洛安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想过,沈承砚竟然还会做菜。
沈承砚翻依譁炒着食材,看着眼前的菜,心间溢出一丝希冀。
自己曾请教了常景,特意针对洛安的病情,设计了几道菜,这是其中一个。
虽然在家里的他试验了无数次,但还是心中有了一丝慌乱。
沈承砚将一个个的菜端了出去,洛安在餐桌上看着他炒出来的菜,还别说色香味俱全,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放在沙发上的手都微微渗出点点汗意,心口升起一抹期待。
洛安刚想开动,却听林曼冷哼一声:“我姐的饮食可是有严格的标准的。”
沈承砚解下围兜,他清冽的嗓音在洛安耳畔响起:“这可是我请教了朋友,特意给洛安做出来的菜,她可以吃。”

第三十一章 心疼

洛安怔怔的看向身侧的男人,她喉间微酸,她没有想到,沈承砚竟然会特意给自己做这几道菜。
鼻尖钻入饭菜的香气,她片刻的犹豫全都抛在了脑海,她吃了一块,舌尖的美味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洛安吃了几口,看着眼前卖相极好的饭菜,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吃不下饭了。
洛安强撑着自己勉强再吃下了几口,沈承砚却心疼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说完他抢过洛安手中的筷子。
林曼却也不客气,接过洛安手中的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洛安在沈承砚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林曼的声音却冷漠无比:“别以为你这样做了,我姐姐就会轻易原谅你。”
林曼看着洛安的脸上极浅的笑容,这才明白,她的姐姐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原谅了沈承砚。
毕竟七年的时光还在,可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姐姐。
沈承砚闻言只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他几乎一偏头就能将洛安拥入怀中。
可就是这样咫尺的距离,他却都不能。
他想起洛安之前还拒绝了自己的求婚,心口微痛。
沈承砚的眸光落在远处餐桌上,呼出一口浊气,还好洛安还愿意接受自己对她的好,即使是这样,他都甘之如饴。
沈承砚清冽低沉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
他喉头滚了滚,看着一脸平静无波的洛安的侧脸,心一点一点被人研磨。
他垂下了眼睫,沉默的去收拾碗筷,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她冷漠的神情,他就会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林曼在洛安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洛安的身上,她总觉得自己的姐姐和沈承砚之间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洛安的眼睛盯着电视,可只有她紧攥着沙发的边沿,才能泄露一丝自己的情绪。
她心中微叹,她无声的拍了拍林曼的背,柔声说:“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妹妹兴许发现了什么,可她却不想林曼担心自己。
洛安的眼尾瞥过玻璃推门里那个忙碌的背影,眼眶微酸。
她和沈承砚早已经没有了以后,尽管他这阵子照顾她,给她惊喜,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再让身边人都担心自己。
林曼的眼眸注意到洛安的眼神,心底不由得生了一丝烦闷。
沈承砚收拾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电视的洛安,喉头滚了滚:“那我先回去了。”
林曼这才起身连忙催促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沈承砚走到了门前,他固执地回过头,却发现洛安始终都没有回头,他眼里的光芒霎时灭了。
林曼给他打开门,门外的冷风瞬间钻入他的身体里,让他的心在刹那间冷凝成冰。
他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明天……明天我再来看你。”
沈承砚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被林曼狠狠的关上了。

第三十二章 怎么想

沈承砚怔在原地,他喉头滚了滚,苦涩的笑容在他的唇角蔓延,他喃声说:“我会再来的。”
回应他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很快雨滴砸在走廊上的窗户上。
沈承砚却恍如未闻,他径直下了楼。
昏暗的天空里,大雨铺天盖地从天际倾泻下来,沈承砚仰头看着天际弥漫的雾气,他苦涩一笑,多么像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公寓,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外套上,顷刻间浸湿了他的外套。
沈承砚却全然不在意,他脚步沉重的走着,整个地面都弥漫着雾气。
雨水顺着他湿透了的头发上缓缓滴落,才不过片刻而已,他浑身狼狈的站在雨中,他仰头看着公寓里熟悉的那个门栋,雨水顺着他额间的发丝低落而下,遮挡了他的视线。
寒冷的雨水将寒意带到了他的身上,沈承砚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他狼狈的上了车。
直到车门关上,阻绝了窗外的大雨,他轻吐出一口雾气,发动了引擎。
沈承砚却仍不肯走,他喉头滚了滚,直到夜色渐晚,那个熟悉的房间关上了灯,他才毫不犹豫的驱车离去。
另一边。
林曼关上了灯,看着停在公寓楼下熟悉的车才离去。
她将窗帘拉上,才看向仍然坐在沙发上的洛安,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疑惑的问出口:“姐,你对沈承砚是怎么想的?”
洛安闻言只是垂下了眼睫,然后沉默不语。
林曼却坐在洛安的身旁,用遥控器关上了电视,她呼出一口气,犹豫良久才说:“姐,你原谅了沈承砚是吗?”
她的话语虽然是问句,但她几乎已经确认了洛安心中对沈承砚的想法。
洛安闻言紧攥着沙发,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我没有。”
洛安垂下了眼睫,她甚至都不敢偏过头看向林曼的眼睛,她的语气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他。
林曼坐了下来,靠在洛安的身侧,怀疑的目光落在洛安的脸上,她心中微叹,缓缓抱紧瘦弱的洛安:“姐,我只是……还无法原谅他之前对你做的事情。”
洛安沉默的回抱着林曼,林曼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膀处传来:“姐,我很怕你受伤。”
洛安闻言微怔,她的温柔的抱着林曼,肉柔声说:“没事的,姐姐心中有数。”
林曼听见她的话,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踌躇良久才将沈承砚一直站在公寓楼下的事情告诉了洛安。
洛安喉间微酸,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喃声说:“答应姐,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洛安褐色的瞳孔看向窗外雾气弥漫的天气,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的眼底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担忧。
她不由得想起前几天沈承砚的求婚,她的眉眼温柔了许多,她想起沈承砚温柔的眼睛,心口一痛。
洛安听着窗外的雨声,而她的心却在这一刻碎裂成冰。

第三十三章 机会

沈承砚熄灭了引擎,车窗外的雨声渐小。
他下了车朝着自己的公寓而去,他推开门金毛窜了出来,在他的脚尖摆动着尾巴,坐了下来,金毛的毛发都被他裤腿染湿了。
常景见沈承砚浑身都湿透了,嫌弃的皱着眉头:“你这是怎么了?还淋成这个样子。”
说完,常景将金毛赶去了另一个房间,这才拿起一个毛巾递给了沈承砚。
沈承砚沉默的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却听见常景轻声一叹:“看来你对洛安是认真的。”
沈承砚攥着毛巾的手微顿,不发一言擦拭着头发。
常景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我记得你说过洛安已经时日无多了。”
沈承砚将毛巾摔在了地上,一双漆黑的瞳孔里透着一丝冷意。
常景摊了摊手微微叹了口气:“我可没有什么恶意,不过你不是在国外有认识的朋友吗?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医生,去问问总可以吧?”
沈承砚闻言这才眸光落在常景的身上,他灰败的眼睛忽然透出来一点光。
他睁大了眼眸,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指骨都在泛白。
如果洛安的病情真的还有一丝的希望,是不是他还有一丝机会?
沈承砚想起洛安避而不答的神情和她的拒绝,心头闪过一丝犹豫。
常景拍了拍他的肩:“说不定她不愿意答应你,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沈承砚紧握着手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真的吗?”
他垂下了眼睫,神情落寞不已,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最后一丝希冀。
常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我觉得是真的。”
说完他拍了拍沈承砚的肩膀,继续说:“洛安的病好了,你的愿望就能成真了。”
沈承砚闻言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出神。
心口溢出一丝微末的希冀,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另一边。
林曼带着洛安回到了医院。
今天是洛安进行复诊和化疗的日子。
病房里,洛安看着神情凝重的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宋医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林曼也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医生,闻言她拍了拍洛安的背。
宋医生神情有些不忍的说:“你的情况不容乐观,还要继续化疗,至于化疗的效果还需要观察。”
林曼送走了医生以后,回到病房的时候,浑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
化疗室。
洛安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她蜷缩在床上,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直到医生用针管将药物打了进去,一股绞痛从骨髓处传来,洛安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不能让林曼担心。
洛安的额头都渗出了点点虚汗,她缩在病床上的一角。
直到护士走出了化疗室,她都没有察觉。
林曼缓缓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望着蜷缩在床上的洛安,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她一直都知道洛安忍着化疗的痛楚,只是不想让自己发现。
林曼呼出一口浊气,这是洛安缓缓从病床前起来,林曼忙过去扶着洛安下了床。
洛安在林曼的搀扶下坐在了轮椅上,她仰头看着林曼吃力的表情,喉间微酸。

第三十四章 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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