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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沈霏霏。
他现在巨烦躁，这种睡一半被打扰是他的禁忌。
“沈霏霏，你脑子有病是吧？分什么手？”
高楹不知道秦羽尧现在是意识不清，思维有些错乱。
所以从秦羽尧口中听到“沈霏霏”两个字的时候，高楹整个人都很爆炸。
“你看清楚我是谁！”
高楹用力把包砸到秦羽尧身上，这一砸并不是完全没用，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秦羽尧拢了拢头发，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哑着声说了一句：“抱歉。”
高楹不屑秦羽尧的道歉：“我不需要道歉，我要的是分手。”
秦羽尧掀开被子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就因为白天那事？”

高楹冷着脸，说了两个字：“不止。”

随后她把自己的手机拿给秦羽尧，“这是我晚上收到的邮件，你看了就明白。”
高楹虽然生气，但这么多年的商海摸爬滚打使得她也不会像一个泼妇一样歇斯底里。
秦羽尧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照片，是他和沈霏霏在南郊那个仓库赤裸抱在一起的照片。
半晌，他把手机放在一边，起身走到高楹面前说：“听我解释，这事就是别人给我做的局，我和沈霏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去医院检查过，有报告。”
秦羽尧说着就要去找报告，高楹阻止了他，“不必了，在我看来这已经不重要了。”
秦羽尧拧眉：“怎么就不重要，你给我看这个照片不就是想要我给你个解释吗？行，现在我给你。”
高楹突然感觉有一种让她无法言说的疲惫感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她需要给自己一个冷静独处的空间，于是转身走出卧室，独自一人去了阳台抽烟。
现在是凌晨，万家灯火已经熄灭，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高楹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她不是不相信秦羽尧，她是不相信她自己。
昨天她去高尔夫球场找了景锐阳，他一个电话帮她挽回了损失，回报是她的身体。
高楹和景锐阳去了酒店，他们很疯狂，她非常享受这种关系，不参杂任何杂质。
高楹挽回客户，得到了董事长的赞许，她觉得比起和秦羽尧谈恋爱，自己更想要的就是这种成功的感觉。
非常的刺激，而不是像个妒妇天天跟在男人屁股后面去查他到底有没有出轨。
而且，就在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高楹和景锐阳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孙凯宁。
虽然当时他装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地离开，但高楹想以自己对孙凯宁那孙子的了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反咬一口。
高楹其他不怕，就怕到时候秦羽尧会知道，届时就会有更大的麻烦。
夜晚的风总是格外能把人吹的清醒，高楹一根烟接着一根地抽，就在她准备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抽完的时候，烟突然被人夺走。
“别抽了。”
秦羽尧把烟在手里折断，细碎的烟叶像白雪一样往下飘。
秦羽尧走到高楹面前，态度很诚恳地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
“高楹，我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和沈霏霏没有什么。如果你不信，那我们去结婚？”
高楹盯着秦羽尧看了很久，之前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就柳暗花明地找到了答案。
刚才秦羽尧说结婚的时候，高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惊喜，而是害怕。
很明显她不爱秦羽尧，可能只是一种喜欢，但这种喜欢还不至于让她可以到放弃自己前途的地步。
“…”
秦羽尧见高楹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高楹回神：“没事，但我们还是分手吧。”
“…”秦羽尧一时语噎。
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两人站在寒风之中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秦羽尧缓缓开口：“分手可以，但我要一个理由。”
“不要和我提是因为沈霏霏，这不是理由。”
高楹垂眸盯着自己中指的装饰戒指看了一会，然后红唇轻启：“秦羽尧，对不起，也许原因还是在我。”
高楹纠结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相处，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一个短板，那就是我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
秦羽尧接话：“如果你没有，我给你行不行？”
高楹摇头：“不行。你知道我小时候的经历，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安全感。所以在碰到你和沈霏霏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处理的其实很差劲，我明明知道你们没什么，但就是忍不住钻牛角，直至我们两个都遍体鳞伤才肯罢休。”
高楹这般低姿态，让秦羽尧有些心疼，他上前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好了，我知道了，我做的也不够好。我们才刚开始，还没有尝到甜头，不要就这么轻易结束好不好？”
“不好。”
高楹退出秦羽尧怀抱：“我不想谈了，太累了。也太浪费时间了。秦羽尧，我骨子里是个冷血自私的人，我想往上爬，所以我不愿意被太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占用时间。”
“乱七八糟的事？”
秦羽尧重复高楹的话，眉眼之间尽是不可思议。
“你觉得和我谈恋爱是乱七八糟的事？”
这他妈的是什么滑稽的话。
高楹上前拉住秦羽尧的手解释：“不是和你，是和谁都一样。秦羽尧，我本身就不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人，所以我不想耽误你。”
“我真的有点累了，我想回到过去那种一个人的生活模式了。”
高楹觉得有另外一半实在太麻烦了，如果和秦羽尧分手，她就不用在意每次和景锐阳的来往了。
更不会因为愧疚整夜失眠，也不用担心秦羽尧会不会抛弃她。
一个人自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真的很好。
秦羽尧狭长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高楹，他想从她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然而一丁一点都找不到。
秦羽尧相信高楹是真的想结束这段恋爱了。
“好，那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秦羽尧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他也不是一个喜欢稀里糊涂就结束一段感情的人。
“好，你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133 沉
秦羽尧看着高楹，良久，他薄唇缓缓轻启。
“你之前说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只是随口说说？”
很巧，这个问题正是困扰高楹很久的问题，她想通之后，就有了答案。
“真心喜欢，但这种喜欢不足以让自己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秦羽尧，我的人生可能注定是拥有不了爱情的。或者说我自己也不是很想要。”
秦羽尧闻言自嘲地提了提唇：“行，我知道了，你走吧，以后我不会找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秦羽尧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高楹的心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重击，明明这是她要的结果，为什么得到之后会不开心？
高楹不敢久留，快步离开了。
她走之后，秦羽尧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
手里的烟，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
秦羽尧不怪高楹，杀他的刀，是他亲手递给她的。
夜色深浓，秦羽尧睡意全无，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
突然，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秦羽尧听见了，却置若罔闻。
然而，手机那边的人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秦羽尧用指肚将烟掐灭，随后起身走进房间。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秦羽尧看了一眼是李成珏打来的。
“喂。”秦羽尧声音冷到不行。
“哥们，出来喝酒啊。”
电话里，李成珏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秦羽尧第一反应是拒绝，但马上又改了口，“地址。”
“行，马上发你。”
几秒钟后，秦羽尧手机里就收到一个定位消息。
他点开看了一眼，几分钟后，抓着车钥匙出门了。
.
YOYO制服主题酒吧。
秦羽尧走进来的时候吸引了很多制服小姐姐的目光。
更有大胆的人上前要微信。
“哥哥，交个朋友。”
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孩将手放在秦羽尧的肩膀上，食指不停地在他胸口画圈。
“…”
秦羽尧眸子暼了暼，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滚。”
女孩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有病吧，知道我是谁不？搭讪你是给你面子。”
秦羽尧没理会，径直往前走，他的身后不断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长的人模狗样的，脑子不清楚。”
女孩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李成珏的注意，他赶紧朝这边走来。
“哥们，怎么了？”
秦羽尧心情不爽，全程不说一个字，李成珏赶紧揽过他的肩，说：“别理这烂货，走，喝酒去。”
李成珏把秦羽尧带进包厢，这里面站了很多花花绿绿的制服女郎。
“哥们，挑一个逢场作戏玩玩。”
秦羽尧本来对这种事就不是很感兴趣，加上今天和高楹分手，他更没心情。
“让他们都出去。”
秦羽尧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然后朝沙发那边走去。
李成珏是知道秦羽尧的脾气的，所以哪怕他想玩，也得乖乖照秦羽尧的话做。
“好了，都出去吧，哥哥们今天吃素。”
制服女郎兴致怏怏地离开包厢。
李成珏给秦羽尧倒酒：“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吧。今晚刚好大家出来玩，就想着叫你了。”
包厢里还有很多人，大家都在喝酒，对于他们这种黑白颠倒的人来说，凌晨不过是他们一天生活的刚开始。
秦羽尧拿起酒一口闷了，李成珏见状大惊：“我操，不带这样的，秦羽尧，你慢点，待会有的你拼酒。今天我约了昊子那傻逼，你知道我最看不爽他，自诩深城没人能喝的过他，殊不知在你面前，他就是傻逼一个。”
李成珏今晚叫秦羽尧来其实也不是纯喝酒，他想让他帮自己长脸。
秦羽尧压根没理会李成珏的话，他自顾自地喝着，烈酒烧心，借酒消愁，愁更愁。
“秦羽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成珏感觉自己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没有心事，只是被踹了而已。”
“什么？”
李成珏瞪大眼睛，他在听到秦羽尧这话时，第一感觉就是有人把神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被踹了？高楹不要你了？”
秦羽尧对着李成珏自嘲一笑：“对，就在刚刚，她和我说分手。说不想谈了，觉得谈恋爱阻碍了她往上爬的路。所以…”
妈的，秦羽尧说不下去了，他拿起酒杯又是一顿猛灌。
李成珏赶忙阻拦，“别喝了，你喝死了高楹也不会回来。秦羽尧要我说也许她一开始就不是对你认真的。或者说，她现在外面有人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不是真心喜欢你就对了。”
“为什么？”秦羽尧看着李成珏，双眼迷离。
“没有为什么，很简单的道理，你那时候不爱沈霏霏不也是找尽各种理由离开她。现在高楹也是。”
李成珏舔了舔唇继续吐槽：“反正真正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想离开他的。”
秦羽尧点了点头：“是。”
说完又来了一杯，李成珏现在已经没有拦的欲望，索性直接陪喝了起来。
“秦羽尧，我们做兄弟好多年了吧？”
“嗯。”
李成珏默了默，随后说：“那我有几句真心话想和你说。”
秦羽尧：“说。”
李成珏偏头看了一眼，直言不讳：“我觉得你就是活该，真的。放着那么爱你的沈霏霏你不要，非要去找个心里完全没有你的。讲真的，你说高楹，成熟稳重，但我真没感受到。”
“就每次听你口中提起她的那些事，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太不单纯了。相反，沈霏霏真的就简单很多，不然我小舅那种男人也不会栽在她身上。”
秦羽尧认真地把李成珏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
“嗯，就算你说得对，但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回头找沈霏霏，她也不会要我。”
秦羽尧这话半醉半醒，半真半假。
他不会去找沈霏霏的，回头草太难啃了，吃不好会送命。
李成珏听了秦羽尧的话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沈霏霏当然不会要你，你知道吗，她和我小舅就快结婚了。”
秦羽尧一愣：“真格的？”
李成珏：“屁话！明天他就要去沈霏霏家见家长了。秦羽尧，我他妈的真的委屈啊，明明是我先看上沈霏霏的，怎么就被我小舅给截胡了。”
李成珏一脸哀怨的模样逗笑了秦羽尧。
“那你小舅也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放了沈霏霏，现在哪有他什么事。”
说完，秦羽尧又搂上李成珏的肩膀：“我和你说…”
秦羽尧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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