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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渊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凤歌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楚云渊看凤歌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凤歌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凤歌也准备化妆去温家了。
楚云渊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温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楚云渊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凤歌到温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温英芝难得下厨，温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温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言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温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凤歌疏离的坐在温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温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凤歌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温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凤歌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温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温家养子，为什么夺走温氏不可，为什么，娶了温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温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凤歌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温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凤歌浅笑道：“没事。”
温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温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凤歌：“雪瓷，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凤歌乖顺道。
她按照温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凤歌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温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凤歌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凤歌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楚云渊。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凤歌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楚云渊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楚云渊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081
凤歌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楚云渊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楚云渊，你跟凤歌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楚云渊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凤歌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凤歌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薄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凤歌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薄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楚云渊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楚云渊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凤歌她是楚云渊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薄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温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温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凤歌，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凤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凤歌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凤歌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凤歌看了一眼，是楚云渊的消息，他说他正往温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温家，他就看见楚云渊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温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凤歌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楚云渊的视线在温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凤歌坐在了一旁。
温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温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楚云渊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温横山仗着跟薄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凤歌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楚云渊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薄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凤歌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温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温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温氏了？”楚云渊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凤歌波澜不惊的反问。
楚云渊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温英芝催促道。
楚云渊在，温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薄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凤歌算是明白温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楚云渊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温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楚云渊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凤歌有点心神不宁。
楚云渊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温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温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楚云渊眼底阴冷。
凤歌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凤歌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凤歌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楚云渊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凤歌，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凤歌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凤歌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雪瓷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温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凤歌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楚云渊从身后抱了抱她，说：“雪瓷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凤歌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凤歌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楚云渊，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楚云渊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凤歌就没怎么见过楚云渊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薄国山把凤歌给喊了过去。
薄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凤歌，这一次把她喊来，凤歌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薄国山道：“阿言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凤歌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薄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凤歌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薄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凤歌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楚云渊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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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歌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楚云渊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凤歌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凤歌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凤歌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凤歌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楚云渊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凤歌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楚云渊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凤歌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楚云渊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凤歌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楚云渊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凤歌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楚云渊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凤歌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凤歌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凤歌有点心烦，如果楚云渊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温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凤歌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楚云渊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凤歌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楚云渊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凤歌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楚云渊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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