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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微小说  时间: 2023-05-07 13:22:29  作者: zhao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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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知年......你药上好了么?”
她声音轻柔,透着股让男子心神一颤的温柔。
卢知年望着那受伤的地方早已经涂抹好了药膏,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涂完了。
迫于私心,他骗了她。
“马上就好了,年年伤得厉害,若是现在不好好涂药膏,往后可能会留疤。”
留疤?
衣兮月摇头,她可不允许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上留了处疤痕。
既然如此,她便由着他来。
过了许久,久到衣兮月觉得房中暖炉中的火都熄灭了,可为何她还是感觉这房中莫名传来一股热意。

她也分明只是穿了件单薄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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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初春的热意提前袭来了?
“好了,上完了!”
卢知年说道,衣兮月松了口气。
他收拾好一切后,看着仍旧是背对着他的衣兮月。
她在整理衣裳,卢知年看得莫名有些烦躁,将视线往上移了。
他注意到她头发上沾染了些药膏。
可能因为他刚才上药时有些出神,竟没发现。
眼下那垂下来的乌发上染了些白色,莫名有些违和。
卢知年示意她别动。
衣兮月后背一阵僵硬,也就不敢动了。
只能低声询问道:“卢知年,是怎么了吗?”
卢知年没回答她,专心将那白色药膏扯掉。
未遇见她之前,他并不知晓,原来女子家看似柔顺的长发这么难打理。
那药膏在长发上,怎么都扯不下来。
而且他好像将她头发也弄乱了。
他觉得在外打仗都不曾这般心累。
衣兮月没听到他的回答,但感受到头皮传来的痛意,问道:“可是头发打结了?”
卢知年点头,“是药膏粘住了头发,扯不下来了!”
衣兮月转身,正要看看怎么回事,但却被卢知年此刻的样子给吸引住了。
卢知年估计从未遇到这么难的问题。
他抓着那一把头发,虽是捏在手心,但却不敢用力,而那药膏像狗皮膏药一般,粘得很紧。
所以卢知年紧咬着牙,面部发力,手上的力道却轻如羽毛。
可这怎么能扯得开呢?
“我来吧!”
衣兮月笑了笑,示意卢知年松手,起身往梳妆台走去。
她拿起一把剪刀,咔嚓一下,那原本杂乱的头发就被剪了下来。
卢知年看得诧异,没想过她是用这法子解决问题的。
衣兮月却怡然自得道:“直接剪了就好,头发还是会长的,像你刚才那样扯,是根本扯不开的。”
卢知年没回她,而是走到她身边,弯腰捡起了那一团长发。
衣兮月这才注意到了他眼中的忧色,记起来了,对于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头发对于成婚的女子而言,便是情感的寄托,断发则意味着夫妻从此要形同陌路,两不纠缠。
“卢知年,你是觉得我要与你形同陌路了么?”
卢知年紧握着那卷头发,倏然抬头,那双冷厉的双眼让她陡然一颤。
就听见他低沉道:“难道不是么?不要告诉本王,你身为大宴公主,不知道头发对于妇人来说,是何意义。”
衣兮月哑口无言了,她是真不知道。
在他们那个时代,自然是想剪头发便剪头发,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不过看卢知年这反应,便知道她刚才那一剪所造成的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衣兮月回道,语气中带了些嗔怒,“卢知年,你身为摄政王,难道也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么?
我剪断这簇头发并无他意,你为何要想入非非,你之前也不是这般生性多疑。”
她在怪他想多了。
因为她确实是不懂这些繁文缛节,便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卢知年不同,他生于官宦家庭,长于皇室,从小受的那些礼仪只怕比她吃过的饭还多,又怎么能受的了她这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呢?
衣兮月看他眼神仍旧冷厉,赌气说道:“随你怎么想,你若是觉得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
她只解释一遍,若是他还执意这样,那就分开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卢知年看到她眼中的怒意后,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她。
他刚才不知为何,忽然就以为她断发是不想同他有纠葛才会如此。
“年年,我错怪你了!”
卢知年低声道。
衣兮月听着他说话,又觉得自己不是人。
卢知年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她抬起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低柔道:“卢知年,你放心,我是不会与你分开的,我在这大祁举目无亲,如今也就剩下王爷你一个亲人,怎么会离开你呢!”
卢知年松了心,只要她不想离开,她想怎么都可以。
衣兮月见他手心中还紧握着那长发,开口道:“那王爷现在可否将那头发扔掉了,那头发上有药膏,会脏了王爷的手。”
卢知年看着手心中乌黑的长发,一点也没觉得它脏的意思,反而像是抓住了什么宝物一般,舍不得松手。
“它不脏,一点也不脏。”
卢知年低声呢喃。
衣兮月没听清,“什么?”
卢知年抬眼看她,双眼布满了柔情,衣兮月只感觉到头皮发麻,双脚像是镶了几十斤铁一般沉重。
她看着卢知年朝着他走来,弯腰将他抱起放至卧榻边。
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
衣兮月扯开被子想下去,忽然感觉重心下移,她毫无防备的往地上跌落下去。
忽然,一双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环在怀里。
卢知年看她,“年年不多睡会?”
衣兮月看到卢知年,死去的记忆又攻击她了。
她如今这样,卢知年功不可没。
可事情都发生了,她再去怪罪也显得有些矫情了。
反正他们是夫妻,那档子事情迟早要做。
衣兮月站稳后坐在了梳妆台前。
昨日她没回书院睡觉,不知道那赵天一会不会发现。
所以今日一早,她要赶到应天府书院,不能让那人起了疑心。
梳发后,衣兮月坐上了马车,发觉卢知年也在马车上。
她问他,“王爷可是要去宫中?”
自从昨夜过后,卢知年看她越发的深情,衣兮月都快招架不住了。
就比如此刻,她问完问题后,卢知年又是一如既往的用那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软垫放好,毯子摆好,才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衣兮月倒觉得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如此当真。
她不好意思说出这话,怕卢知年觉得她是个渣女。
衣兮月坐了过去,卢知年便凑了过来,“本王不去宫中,本王陪你一起去书院。”
衣兮月抬头看他,问道:“王爷不一向都是日理万机的么?陪我去书院就不怕那些奏折看不过来?”
她本是想好好敲击一下这卢知年,别有了女人就忘记了事业。
谁知她这话让卢知年听去了,却变了味。
他又搂着她,头抵在她肩膀上,缓缓道:“年年可是在怪罪本王先前太忙了,没有陪在你身边?”
衣兮月哭丧着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卢知年又道:“往后朝中之事,本王会让禹年分担一些,这样就能多些时日陪陪年年,可好?”
衣兮月心疼禹年一下下。
她尴尬的笑着,不想回他。
“都让开,别挡道了!要是挡着我们姜姑娘的马车,我要了你们的命!”
不远处传来一声叱喝。

第134章 白月光来袭
衣兮月听着这话,眉眼间陡然一冷,旋即便从卢知年怀里退开,掀开车帘往外探去。
原来是一对母子走路时摔了一跤,正好倒在了一辆马车面前。
那车上的婢女露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指着那母子两人骂道。
衣兮月见那孩子害怕极了,只能蜷缩在母亲怀中。
那妇人也是一脸惊慌,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婢女仍旧是紧咬着不放,“那还不走,跟个穷酸乞丐一般,若是坏了我家姑娘雅兴,我活活打死你们。”
衣兮月听见这话,满腔的怒意油然而生,不顾卢知年的阻拦便下去了。
“不知道车里坐着的是哪个千金小姐,如此出言不逊的对待一对母子,我倒想见见啦!”
衣兮月看着那婢女,穿着也算是体面,而且这马车也算豪华,看来是京都城有头有脸的人。
这京都城的官人自诩将女儿教育的温婉端庄,说话都是文绉绉的,体面得很。
如今一看,还不如她这个什么教育都没受过的公主。
衣兮月话一出,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也分外不满。
这些皇权贵族只知道剥削他们平民百姓,压榨他们。
即使他们深知民不与官斗,可心中难免有些愤恨。
如今听见衣兮月的话,反抗的心瞬间被点燃了。
“就是,咱们大祁的皇上向来推崇以民为天,他们这些当官的却违背皇意,欺压我们百姓,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说得对,今日我们定要看看这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何人,竟然对一对母子说得如此难堪?”
“对,里面的人快出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何人?”
马车外的喧闹声此起彼伏。
衣兮月倒要看看里头的人是否还坐得住。
那婢女见衣兮月不怕死的为那母子出气,也一并骂了过去。
“哪里来的女子,若是......”
那婢女话还未说完,衣兮月便望见脑袋上方飞过一道黑影。
那抹身影直逼马车,不到片刻,落在一旁。
卢知年从不打女子,但是今天他或许要破例了。
他手中的鞭子朝着那婢女挥去,婢女便从马车上狠狠往地上摔去。
极其狼狈,正好落在了街道沼泽处,脸染上了泥水和灰尘。
百姓们纷纷弯腰大笑。
衣兮月心中也是快哉,想不到昔日以严谨公正自称的摄政王,竟然也会出手打女子。
刚才他打那女子可全然没有收力,估摸着那女子可能要在卧榻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咯。
那婢女气急败坏,竟坚强的爬了起来,想对着卢知年破口大骂。
卢知年先出口斥人,“想不到姜家几年未踏入这京都城,一来竟然敢冲撞本王的王妃,是想重新回到那边境疾苦之地待上个几年么?”
此话一出,马车上的姜心妍顿时有了动静。
这声音......怕不是卢知年?
她掀开车帘,往外走去。
果然,就看见卢知年正护着怀里的女人,目光冷厉的望着她。
真是想不到,几年未见,从前的野狼也早就成了战狼,可以独挡一边,叱咤四方了。
而且他甚至......还娶妻了?
姜心妍暗中打量了一眼衣兮月,这女子长得如表姐所说,倾国倾城的美貌,而且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的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头。
没想到卢知年还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不过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姜心妍藏于广袖下的手指狠狠攥紧,面上却仍旧带着端庄的笑意。
车夫扶着她下马车。
衣兮月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那模样竟然有些像镜华。
不过镜华的嚣张向来是表达于脸上,而这女人喜怒不明,可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却布满杀意。
姜心妍行至卢知年身边,微微行礼,“臣女姜心妍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衣兮月听到她说姜家,隐隐有了些记忆,是不是那个世代镇守于边境的姜家之女姜心妍?
在大宴时,父皇就曾告诉过她,姜家的女子世代忠良,为人豪爽,其中最属姜心妍出众,十几岁时,不仅熟读国文,还涉略了兵书。
可这样一看,她也并非豪爽之人,更像是温婉端庄的姑娘。
不过这人城府定然极深,脸上表情晦涩难懂,只让人感受到她的笑意和温婉。
她就不相信,刚才那番动静,姜心妍会如此镇定?
衣兮月不认识她,也不好开口说话。
卢知年也不说话,姜心妍便就在那里行礼不敢起身。
半晌,衣兮月推了推卢知年,示意他吱个声。
卢知年才缓缓道:“起来吧!”
婢女看到刚才她骂的女子竟然是摄政王妃,当下便跪下来求饶道:“王爷饶命,娘娘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衣兮月冷笑,望着那发抖的婢女,“呵!本王妃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姜心妍看到婢女受辱,余光狠狠瞪了一眼婢女,随后上前帮道:“王妃娘娘可否网开一面,放了我的婢女,我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她。”
这婢女可是她细心教导多年,若是没了,她又要花上功夫去教导其他的,实在是浪费时间。
“要是我不答应呢?”衣兮月冷笑道。
她看着姜心妍,这女人虽然面上给婢女求情,可眼中看不到慌张和害怕,很是平静,似乎那婢女不是个人,而是枚对她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知道世家小姐旁边都会跟着个牙尖嘴利的婢女,婢女有没有用对小姐来说至关重要,平日里与各家太太小姐打点关系,就靠着婢女去打点。
姜心妍听见衣兮月这话,面上才终于显现出一丝急切,“王妃娘娘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她咄咄逼人?
“欺压百姓,辱骂王妃,桩桩件件,哪一件都可以要了她的狗命,本王妃怎么就咄咄逼人了?本王妃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婢女才好。”
姜心妍怒视了衣兮月几眼,觉得这女人当真是不好惹,寻常女子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等粗鲁之话。
她继而看向卢知年,眼中带了多年未见的思念和隐隐溢出的爱意,“摄政王不说句话么?难道从前的情分当真是不存在了?”
衣兮月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从前的情分都不存在了?
难道她是卢知年的前女友?
衣兮月悄悄看了眼卢知年,见他也恰好往这边看来,眼中含着思量。
她心底一颤,卢知年面对那些想欺负她的人,向来都是果断狠决,从未露出刚才略带犹豫的表情。
是姜心妍说出那句话后,卢知年才变了神色。
莫不是这姜心妍当真是跟卢知年发生过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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