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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如坠冰窟。
    乔佳念从没想过程既墨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程既墨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绕过她出了门。
    乔佳念浑身冰凉，埋在掌心的指甲陷进肉里。
    静伫许久，她走出医务室，看着过道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扔在那儿，嘴里像吞了黄连般溢满了苦涩。
    乔佳念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将东西都收进去，重新挂上‘医务室’的铁牌。
    这时，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江河小区发生火灾，救援一队立即救援！”
    乔佳念浑身一震，立即拿起急救箱往门外走去。
    可赶到停车坪时，救援车早已离去。
    乔佳念疑惑他们为什么没等自己，正准备打车跟上去。
    留下值班的队员突然拉住她：“涂医生，纪队长已经带着蓝医生去了。”
    乔佳念微愣：“蓝染不是心理医生吗？”
    “听纪队说蓝医生以前在国外参加过不少救援，还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
    一段时间是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各异的情绪堵在乔佳念胸口，闷得胀痛。
    她拎着医疗箱的手不断收紧，但到最后，也只是拿出手机给程既墨发了条短信：“注意安全。”
    等很久，没有回信。
    乔佳念收起手机，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本来想要收拾下东西，可拿起和程既墨的合照时，又止不住出神。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涂母。
    乔佳念诧异的接起，嘈杂的声音混合着母亲的微弱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乔乔……”
    “妈？怎么了？”
    却没人回答。
    乔佳念看了眼正在通话的手机，又接连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声。
    她只当信号不好，挂断电话，正准备重播。
    恰巧此时警铃声再次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嘉咸小区发生坍塌，救援二队立即救援！”
    乔佳念的心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嘉咸小区……是她母亲住的地方。
    乔佳念想到刚刚那通只叫了自己名字的电话，立即回拨。
    可话筒内始终只有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乔佳念心急如焚，紧攥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她立刻冲出了办公室，上了二队的救援车。
    到咸嘉小区时，已经有不少的救援队伍抵达。
    现场一片哭喊声，满是废墟，只剩下几座楼房摇摇欲坠。
    二队的队长沈漾对事故大致勘测过后，果断联系总部，请求支援。
    乔佳念在人群中寻找涂母的身影。
    不料听见邻居说：“清梅？没看见她出来嘞！”
    乔佳念的心紧揪在一起，来不及思考，拿起随身斧和对讲机转身冲进居民楼。
    赶来增援的程既墨还未下车，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瞬间消失在楼道里。
    他的心猛然高高提起，可转念一想，乔佳念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程既墨松了口气，刚准备救援，就沈漾焦急的询问声传来。
    “谁看见涂医生了？”
    程既墨兀的想起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巨大的不安占满心头。
    他立即转身朝着居民楼奔去。
    结果下一秒，惊天的“轰”声骤然响起。
    所有的楼房，在程既墨眼前，瞬间坍塌！
    第5章 
    
    现场灰尘弥漫，突然的坍塌让在场所有人心都一紧。
    这时，沈漾跑过来寻求指示。
    程既墨死死紧握双拳：“乔佳念……刚刚跑进去了。”
    沈漾难以置信，倏然转头看向那一片残垣。
    “让一个队医冲进危楼里救援，你就是这样管理队伍的？”程既墨冷眼扫过他，转过身严声命令：“二队疏散幸存者，一队勘测现场，准备救援！”
    “是！”
    队员们纷纷回神，有序的拿出搜救器具，开始救援。
    沈漾还有些回不过神：“涂医生她……”
    听他提到乔佳念，程既墨脸色冷沉：“等救援结束，我会上报队里，追责你的失误。”
    扔下这句话，他便跻身救援。
    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了五个小时。
    名单上受害者已经被救出大半，却始终没有找到乔佳念。
    程既墨看着现场，脸色沉寂。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呼叫搜救队，我是乔佳念……”
    闻言，程既墨立即按下对讲：“立即汇报你的情况。”
    “我在的位置有积水，这里包括我在内有4名受难者，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嘶嘶嘶！”
    乔佳念话还没说完，对讲机内突然传出巨大的噪音，再也联系不上。
    情况紧急。
    程既墨不再联系，放下对讲机，发号施令：“所有的队伍立即开展地毯式搜救。”
    所有搜救队员拿着仪器开始一寸一寸探寻，寻找生命迹象。
    直到三小时后，一个搜救队员站在废墟上突然大喊：“在这！”
    程既墨快步走去，就看见石头堆叠出的缝隙里，露出乔佳念苍白的脸。
    她被压在夹角里浑身泥污，腹部被钢筋刺破，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涂母和其他受害人被她护在身下。
    见这一幕，沈漾等搜救队员忍不住红了眼。
    而乔佳念在看到程既墨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一下。
    随即涌上来的疼痛感，让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医院内。
    昏迷的乔佳念被腹部的伤口疼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程既墨坐在床边。
    “奕海……”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程既墨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程既墨这几句话。
    乔佳念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程既墨，我是你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他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程既墨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乔佳念心底的希冀。
    她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程既墨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乔佳念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程既墨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乔佳念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程既墨，你想过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