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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晚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陆北尘，下意识的往后仰着:“你干什么？”
陆北尘伸手将她嘴角的残余药汁拂去，笑道:“清染以为我要干什么？”
虽然他心中对沈如晚的抗拒感到一丝不舒服，但他时间还很多，可以让她慢慢接受他。
沈如晚一愣，只觉被捉弄了一番，面红耳赤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梁季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沈如晚侧过了头，而且脸还红红的，心中的妒火差点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他竭力的控制自己别去，之前等陆北尘那混蛋走了以后，他要单独找沈如晚谈谈。
直至天完全黑了下来，陆北尘才离开院子。
沈如晚看他离开了，才从屋子里拿出一小盏灯笼走到外边的篱笆旁，将灯笼挂在竹竿儿上。

猛然间，沈如晚只觉被人突然抱进怀中，还未等她看清是哪个登徒子，唇上突然一凉。

梁季泽好似发泄一般碾着沈如晚的嘴唇，在她愣神之际。撬开她的贝齿，深深的吻住她。
他紧紧地抱着沈如晚，积攒的思念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出来。
他掠夺着她的呼吸，侵占着她的思绪，甚至巴不LJ得在她身上烙印下他的名字。
他居然……爱沈如晚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沈如晚瞪大了眼睛，眼前不是别人，正是梁季泽！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他在做什么？他居然……亲她？！
沈如晚虽然会武功，但被梁季泽禁锢在怀，又被他吻的晕晕乎乎，双腿一软，全靠着梁季泽的支撑才勉强站住。
等她再找回意识时，梁季泽的吻已经落在了她耳垂和颈处，她红着脸，又气又羞的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她连忙环顾四周，好在已经入了夜，这又是个小镇，并没有人看见。
梁季泽怀中一空，眉头立刻蹙起，语气又酸又气:“怎么，别人亲你你羞，夫君亲你你倒是生气了？”
梁季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的礼数和自制力还有沉稳在此刻通通都消失了。
只要回想起陆北尘与沈如晚靠的那么近，他就忍不住的想将沈如晚绑在他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沈如晚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别人亲我？还有，谁又是我夫君？”
她虽然诧异梁季泽为何在这儿，但梁季泽的行为着实让她大吃一惊，感觉此时的梁季泽像变了个人一样，眼中的占有欲是她从未见过的。
梁季泽渐渐逼近她:“你说谁是你夫君？”并未同意和离，所以他们还是夫妻。
沈如晚一愣，梁季泽不仅没有听她的劝，而且还追到了这里，看来萧太傅还是没能忍住。
她后退两步，低头沉声道:“我沈如晚没有夫君。”
梁季泽听了这话，脸霎时就黑了:“是吗？还是说你要找陆北尘当你的夫君？”
他语气中带着些萧讽刺，也萧是太过在意沈如晚，他忘了他来之前的目的。
本来还有一丝羞涩的沈如晚听了他这话立刻火冒三丈:“你这话是何意？”
她还以为他变了，可惜他还是原来那个不分青红皂白讽刺她的梁季泽。

第三十一章 彻夜不眠

梁季泽也有些懊恼，他到底说了什么？他不是来追回沈如晚的吗？
都怪一时间妒火烧了心……梁季泽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语气也温和了一点:“对不起……”
沈如晚望着他，眼中满是错愕，梁季泽居然对她说对不起？！绕是在将军府那日看到的他，他也没有说过对不起。
“清染，跟我回去吧。”梁季泽语气更加温柔，似是在哄着沈如晚。
沈如晚反而想笑出来，她蹙着眉，苦笑问道:“回哪儿？这儿就是我的家，我还要回哪儿去？”
她不可否认，刚刚看见是梁季泽那一瞬间，她心里是一阵喜悦，但很快却被现实所抹去，他们之间应该要结束的。
梁季泽见她满脸抗拒，心一紧:“你……喜欢陆北尘？”
沈如晚更是惊愕一番，梁季泽什么时候这么会胡思乱想了？
“我不喜欢他，但是……”沈如晚又往后退了几步，故意晃了晃空荡荡的左袖:“你看看现在的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看着她乱晃的衣袖，梁季泽的心更加疼了，沈如晚是为了保护江山百姓，为了替风毅和风云韬报仇才失了一条手臂……
“是我不好……”沈如晚看着他微微低下头，眼中的怒和妒慢慢被自责取代。
她只是凄凉的笑了笑:“你没有不好，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早些放弃你，和哥哥还有爹一起上战场，我哥哥或萧也就不会死，爹更不会带着重病孤身一人去抵抗敌军，更不会丧了命。”
说着，她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但在它落下来前，她狠狠的将它擦去。
“所以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执迷不悟才导致如今这个结果。而且……”她抬起脑袋看着梁季泽:“我也明白你曾经是有多烦我了。”
“不……”梁季泽想要反驳，却不知怎么开口。
当初的他自尊心太强，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沈如晚，从前他爹还不是太傅，只是一个进士，沈如晚确实将军之女，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
甚至因为这点，总是被别的小孩欺负辱骂，骂他是沈如晚的“童养夫”。
沈如晚侧过身去:“你回去吧，萧太傅年纪大了，需要你照顾。”说完，也不管梁季泽，直接走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梁季泽愣愣的站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沈如晚没有打算跟他走……
可是一想到陆北尘那家伙在沈如晚身边晃悠，梁季泽怎么也无法离开。
沈如晚透过窗户，看梁季泽还站在门口，心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风雪之夜，梁季泽的身子也没那么硬朗，若他站一夜，受了凉可怎么好。
她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她再担心又有何用，不如让梁季泽知难而退，以后各自安好便罢。
她转过头，吹灭烛火，歇下了，可外边一阵阵寒风声音却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纠结了半个时辰，她还是起身披上外袍走到窗边，开了个细缝，门口空无一人。
沈如晚这才松口气，但心中也忍不住失落一番，她关上窗，回到床上后却是彻夜无眠。

第三十二章 买些书

次日一大早，陆北尘便来接沈如晚和柳馥兰去风家祖屋。
“一切都收拾好了，现在搬过去吧。”陆北尘将包袱放上马车，扶着柳馥兰上去。
沈如晚下意识的瞧了瞧四周，她还真怕梁季泽突然窜出来。
“你在看找什么？”陆北尘突然走到她面前，疑惑问道。
“没什么。”沈如晚收回探寻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上了马车，不知梁季泽走了没有，昨天的梁季泽真是让她有惊又怕。
陆北尘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他眼睛眯了眯，神色隐隐阴翳。
沈如晚的确像是在找人，但风毅在沈如晚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搬走了，沈如晚在这儿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突然想起在梧县看见的梁季泽，陆北尘眼神一冷，难不成梁季泽已经找到这儿了？
“陆公子，走吗？”马夫唤了一声，将陆北尘的思绪拉扯回来。
陆北尘点点头，换上方才的温和对马车中的沈如晚道:“清染，你和柳嫂子若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打发人去办。”
“多谢。”沈如晚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柳馥兰见她这样，赶忙将陆北尘的注意力拉过来:“我们一路上够麻烦陆公子的了，等安顿下来我们一定可以自己处理的，老麻烦你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几日都将陆北尘对沈如晚的好看在眼里，奈何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北尘含笑摇摇头:“别这么客气。”
沈如晚似乎根本没在意二人说了什么，她合上眼，放缓了呼吸慢慢理清自己混乱的感情。
她了解以前的梁季泽，但不知道现在的梁季泽是作何意思，现在他突然跑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诧异，不曾想梁季泽骨子里居然是个醋坛子，居然还会吃陆北尘的醋，换做以前，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的。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风家老宅，两日不到的功夫便修整成了一座新宅的模样，看来陆北尘花了不少钱。
沈如晚看了下整洁崭的宅门，默默记下了这笔恩情，她会还给陆北尘，她也不愿意欠他人情。
陆北尘接过包袱，领着她们走了进去，老宅一共有六间住房，柳馥兰住在西院中，而沈如晚便住在她的隔壁。
柳馥兰带着风珞宇去歇下了，而沈如晚则是站在院子里看着风毅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发了愣。
这就是爹曾经住的院子吗？在爹还没有身披戎甲时，他也曾过过一段平凡的日子。
沈如晚轻轻抚着院中新种下的小树苗，不由得一阵感叹。
陆北尘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才决定走上前：“清染，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既然怀疑梁季泽在这儿，他便让他看看自己和沈如晚“亲近”的模样。
沈如晚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她不愿出去，一是她的确有些累，二是梁季泽在镇上，芦风镇本就不大，若是和陆北尘一道出去撞上了梁季泽，指不定他又说出什么能伤人的话。
陆北尘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还是温柔轻道：“好，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等等。”沈如晚突然叫住他：“能帮我买一些书吗？”

第三十三章 付出

陆北尘诧异的看着她，沈如晚从小就不爱看书，甚至说看到书就打瞌睡。
如今怎么主动要求买书了？
沈如晚紧了下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练武，而且也不会针线，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看书的念头，只是这漫漫日子总要找到新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曾经她不懂梁季泽为何老是一头扎进书里，他爱看书，她就搜遍了京城所有的书坊，买了一大箱书给他送过去。
但里面不小心夹了一本禁书，惹得梁季泽面红耳赤的骂她是蠢蛋，那时候的她委屈又不解，同样是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想想，梁季泽那样的读书人看到《风月情》这种男女私情的书怎能不气。
对于沈如晚的要求，陆北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陆北尘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袍便除了风宅，向市集走了不到一刻忽然转身拐进一个巷内。
他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讽笑道：“梁季泽，我竟不知你还有做斥候的潜质。”
他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而除了梁季泽，没有别人了。
梁季泽冷着脸缓缓走出来，一身寒气更衬得他冷冽：“过奖，我又怎抵得过你趁虚而入的手段。”
他还对昨晚陆北尘亲近沈如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他的拳头没有伸出去。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梁季泽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清染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沈如晚不爱梁季泽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梁季泽能有多大能耐将沈如晚追回去。
梁季泽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沈如晚，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梁季泽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梁季泽：“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风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风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阿宸’……”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梁季泽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沈如晚为他做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