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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走，病房就剩了徐斯衍和昏睡不醒的舒向婉。
徐斯衍停在病床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舒向婉不化妆的样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那张精致的脸此时看起来很憔悴，嘴唇干又白，凑近一点还看得到她长睫毛在轻轻颤抖。
徐斯衍目不转睛看了两三分钟，忽然转身去了洗手间。
徐斯衍撑着洗手池站在镜面前，抬起头来，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复杂的神情。
——
来到诊室以后，方沁阳如实和主治医生交代了舒向婉此前的情况。
医生在电脑前做着记录，付晓芝和原野在一旁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
医生：“血小板减少的原因之前做过检查么？”
方沁阳：“嗯，是因为药物过量。”
医生：“什么药？”
方沁阳：“卡马西平。”
医生：“……躁郁症？”
方沁阳：“嗯。”
方沁阳和医生聊了快一刻钟，期间付晓芝和原野憋了一肚子问题，但并没有出声去打断。
离开诊室之前，医生让方沁阳尽可能提供一下舒向婉之前的病历记录。
方沁阳答应了。
从诊室出来，方沁阳就被付晓芝和原野双双围住。
付晓芝：“珠珠怎么会有那种病？”
方沁阳：“……很早前就有，这半年多情况好转了。”
原野：“那她现在还吃药么？”
方沁阳：“药只吃了一年，发现引起血小板减少之后就停药了。”
方沁阳头很疼，舒向婉的身体是郑凛叙花了大心思调养过来的，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出现过出血现象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
三人回到病房，方沁阳看向徐斯衍，态度不是很好：“徐先生可以先走了。”
徐斯衍：“你对我有意见？”
方沁阳：“你心里有数。”
徐斯衍的面色阴沉了几分，舒向婉身边的人还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不阴阳怪气不会说话。
原野：“斯衍你先走吧，珠珠病房的事儿谢了啊，我送你。”
眼看着徐斯衍和方沁阳要吵起来了，一上头，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原野先赶紧把徐斯衍拉出去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停下，原野说：“我留下来照顾舒向婉，你回去吧。”
徐斯衍凝着他，口吻中带了几分嘲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男朋友了。”
原野：“你发什么癫？她就算是我普通朋友，出这么大事儿我也不能扔她一个人。”
徐斯衍：“她是四哥的人。”
原野：“哦豁，你终于知道她是四哥的人了？那我劝你以后对她态度好点。”
徐斯衍：“……”
——
舒向婉是十一点半醒过来的。
刚输完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方沁阳看见后，马上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扶她，“有力气么，哪里不舒服？”
舒向婉：“现在好多了，医生怎么说？”
方沁阳：“明天一早空腹做个检查，下午骨髓穿刺，要受点罪。”
舒向婉：“嗯。”
方沁阳：“对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刚好芝芝去找你，她后来把原野也带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两个人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了。
舒向婉听完后半晌没说话，眉眼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方沁阳：“对不起珠珠，是我……”
“说什么傻话。”舒向婉朝方沁阳笑了笑，“本来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方沁阳和舒向婉交代了一下她昏迷时候的情况，舒向婉听见徐斯衍的名字以后，眉眼间都是不耐烦。
真是冤家路窄，住院都能住进徐斯衍的产业，合着还得承他这个人情呗？
舒向婉这边刚跟方沁阳聊完，原野和付晓芝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见她醒来，两人放下东西就往病床边走。
第119回报酬
付晓芝和原野两人都是一脸的心疼。
付晓芝直接抱住舒向婉摸她的后脑勺：“我刚才让我哥联系专家了，一定给你治好。”
舒向婉：“谢谢芝芝。”
因为身体还虚弱，导致舒向婉说话也没什么底气，嗓子听起来很哑。
原野拿了一盒牛奶过来，打算喂她：“喝点儿东西补补。”
舒向婉：“我自己来吧。”
喝完牛奶好受多了，舒向婉从床上下来，跟他们三人一起坐着吃饭。
午饭以后付晓芝就先走了，她去找付家人给舒向婉联系血液专家了，而方沁阳则是回去打印舒向婉之前的病历了。
就剩下原野留在病房陪着舒向婉。
单独相处，很多话就可以问了。
原野坐在对面的床上盯着舒向婉，话到了嗓子眼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能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舒向婉：“你可以直接问。”
原野：“你……真的有过那个病？”
躁郁症。
方沁阳和医生谈到卡马西平的之后，原野去搜了药和病的资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舒向婉平时的行为看不出不对，甚至在原野心里，她算得上是个情绪比较稳定的人。
舒向婉：“吓到你啦？”
她的口吻带着浓浓的笑意，像开玩笑。
要是平时，原野肯定就跟着她插科打诨了，但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她越表现得轻松、他就越觉得难受。
原野记得她的年龄，才二十四岁，他有个堂妹和她一样的年纪，每天没心没肺的，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而舒向婉呢，年纪这么小就得承受这些。
原野起身走到舒向婉床边坐下，手摸上她的脑袋：“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不用挤笑。”
舒向婉：“其实我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别担心。”
原野没接话，看眼神是不怎么相信。
舒向婉：“真的好了，药都有快两年没吃过了，不知道这次怎么会忽然出血的。”
原野揉着舒向婉的脑袋，陷入了深思。
舒向婉没躲开，他动作不大，甚至还有点舒服。
过了会儿，原野冷不丁地问她：“四哥知道么？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舒向婉忽然垂下了脑袋，“不用了，他应该在忙和未婚妻搬去新房。”
原野：“什么新房？”
舒向婉：“芝芝说的，周夫人为他们准备了新房，大概很快就会同居了吧。”
原野：“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才——”
“不是。”舒向婉摇头否认，“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原野不这么认为。
舒向婉否认得越快，他就越觉得舒向婉是在给季廷修开脱。
原野忽然按住舒向婉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四哥断了吧，他不值得你这样。”
舒向婉：“真的不是因为他。”
原野：“就算不是因为他，你俩也应该断了，你的大好时光不应该浪费在他身上。”
嘭。
原野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对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舒向婉和原野不约而同看过去。
原野看到徐斯衍之后，皱眉质问：“你怎么又来了？”
徐斯衍：“付家让我给她找专家。”
说完，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了原野搭在舒向婉肩膀上的手，再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舒向婉感受到徐斯衍的打量之后，就跟原野分开了。
徐斯衍这个人有病，保不齐回头去季廷修那边瞎嚷嚷，她现在不想惹麻烦。
原野：“所以找到了没？”
徐斯衍：“还没。”
原野：“那你过来干什么？”
徐斯衍把手上的几张检查单放下：“骨髓穿刺和血检的单子，家属签字。”
——
“舒向婉住院了？”詹语白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有些惊讶，又藏不住兴奋。
电话那边的宿珉轻轻笑着：“你今晚搬去婚房么？”
詹语白：“你想怎……”
宿珉：“想在你们婚房玩你，你觉得怎么样？”
詹语白抓紧手机，不肯回答。
宿珉：“想让我替你做事情，我总得收取点报酬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詹语白：“我等你。”
通完电话，詹语白又一次拿起了那个白色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