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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雅歌就出了世子府，一眼便看到门外骑在马上的燕之轩，雄姿英发。
她心中五味杂陈，话到嘴边一下说不出来，只欢喜开口，“将军。”
燕之轩下马朝她走来，狭眸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不觉皱眉：“你何时怀的孕？为何在羌国摄政王世子府中？”
燕雅歌看着燕之轩此时的神情，不由得一慌，开口解释：“我离府之前已有三月身孕，出现在世子府中也是意外，一个月前，若不是世子相救，我们母子早就……”
燕雅歌话还没说完，就被燕之轩冷声打断。
“羌国公主即将过府，她不会喜欢你生下这孩子！”
燕雅歌整个人愣在原地，薄唇微颤，“将军这是何意？”
燕之轩一步步走至她身前，将她揽在怀里，温声道。
“你一直很听话，这孩子不要也罢！”
燕雅歌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寒凉刺骨。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等了四个月，竟等来了这话！
这孩子与她骨肉相连，再过不久便可出生，她不能舍弃。
“将军，燕雅歌敬重您，可唯独这件事不能答应。”
燕雅歌退出燕之轩的怀抱，正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只觉颈后一痛，便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燕雅歌只觉痛如刀绞，腹部有下坠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体中离去。
孩子！！！
是她的孩子！
燕雅歌肝胆俱裂，双手用力想要起来查看。

很快又被七手八脚的按倒，往旁边一看。

床边两三个婆子，其中一个手里端了一个空碗，燕之轩就在床边静静站定。
燕雅歌一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爬到床边，紧紧拽着燕之轩的衣服，哀求。
“将军，求你，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然而燕之轩只是一把推开她的手，满脸冷漠：“本将军说过，此子不能留。”
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燕雅歌双手紧抓着床沿，看着燕之轩的背影，指甲都要陷进去。
随后她只觉得下身有什么东西离体，整个人变得空荡，视线在眼前模糊……
翌日。
燕雅歌清醒过来，下一瞬手摸在肚子上，腹部扁平。
她心如死灰，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爬起来，朝房里看去。
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是扁平的肚子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孩子没了！
打开房门，就看到小桃坐在阶梯前哭泣。
她满待希冀的问：“小桃，你可有看到我的孩子？”
小桃听罢，直接哭跪在燕雅歌面前：“夫人，是小桃没用。”
燕雅歌顿时眼神空荡，拖着一身血衣朝外面走。
此时，将军府比她离开之前显得更为喜庆，周围人端着东西来来往往。
毕竟是两国和亲，自然是要盛大异常。
燕雅歌看着这一幕，只觉嘲讽。
她拉住一个小厮便问：“可有见过我的孩儿？”
小厮们看着燕雅歌狼狈疯魔的样子，纷纷摇头就走。
这些人皆以燕之轩为尊，纵使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她。
燕雅歌只得继续往燕之轩的渺风院走去。
刚至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
“将军，我们何时成婚？”
就听到燕之轩熟悉地嗓音传来：“本将已找人选定良辰吉日，待时辰一到，定娶你进门。”
燕雅歌心底一疼，正欲推门进去，又听见房里女子说：“昨日听闻，府中有一女子怀了你的孩子，已经快要生产了，可有此事？”
“不过是个下人，怎么有资格怀本将军之子，我早已让人把孩子打下，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燕之轩的话在燕雅歌脑中“轰”得一声炸开。
她郁结难解，一口鲜血喷在门上。
随即双手奋力推开房门，眼尾发红，看向殿内两人！
只见燕之轩一身盔甲与一个头戴白色垂纱斗笠，身穿羌国服饰之人相对而坐。
两人听见动静看过来，就见燕雅歌面色青白，满嘴鲜血站在门外，被鲜血侵染的白衣随风飘动。隐隐透露出死气。
燕之轩看她此时模样，不知为何好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
“不好好躺着修养，来这里干什么？”他掩去心底异样，冷漠问。
燕雅歌一步一步朝他走进，吞下嘴里鲜血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燕之轩垂下眼眸，不带任何感情，“自然。”
燕雅歌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步步朝着两人走近。
此时房中羌国公主这才看清她的样子，下意识撩起白纱。
燕雅歌不经意也看向她，两人目光相对，皆是震惊！

第五章 满目疮痍

房中一时安静地可怕！
燕雅歌不敢置信地看着羌国公主那张脸，竟和自己十分神似！
羌国公主苏尧一下反映过来，迅速落下白纱，掩盖了样貌，躲进燕之轩怀里。
“墨卿，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下人吗？为何长相与我如此相似？”
羌国女人未嫁人之前，不得已真面目示人！
燕之轩一年前受伤被苏尧所救，也未见过其样貌。
如今看到，眼底亦是闪过异样，他将其深藏，把苏尧抱在怀中，轻声安抚，“不过巧合，不必害怕。”
燕雅歌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何不明白。
原一年前，燕之轩忽然宠幸自己，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她眼底夹着泪，“将军，燕雅歌从未有负于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和我的孩儿？”
她好恨，恨自己无用，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
现在连孩子在哪，是生是死都不知。
“大胆，你不过是一个下人，胆敢质问将军！”
这时，燕之轩身边苏尧站起身，凤眸微眯，怒道。
燕雅歌看向苏尧，满眼悲楚，身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
“公主，同为女人，若日后你的孩儿被这般对待，你待如何？”
苏尧挥袖，纱帐之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你怎可与本公主相提并论？！”
燕雅歌听此，心慢慢沉了下去，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慢慢朝着门外走去，一地鲜血划过燕之轩的眼帘，他眸色怔住，久久不曾回过神。
……
燕雅歌徒步去到城外荒郊野地，在此找了几个时辰，天空都已昏暗。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她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已经嘶哑。
乱葬岗，野坟堆，她一路走进深林深处。
沿途也停下来细细听，没有孩子的哭声。
燕雅歌曾经跟随燕之轩在此树林深处打猎，深知里面有一些大型猛兽。
若自己的孩子真的被丢到铱驊了这里，她不敢往下去想。
此时已到深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落在地上毫无声响。
燕雅歌周身雨水，血水混杂在一起，脚步沉重。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她抬眼往望去。
四周的丛林里闪过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狼群！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匹匹狼朝着她逼近，很快将其包围。
……
将军府里，已是深夜。
燕之轩狭长的双眸看着坐在一旁抚琴的苏尧。
琴声宛转悠扬，绵绵不绝。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从羌国千里迢迢过来嫁给他，本该高兴。
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脑海里尽是燕雅歌离去时浑身是血的模样。
下一瞬，燕之轩突觉心中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
手中酒杯掉在地上，苏尧听见动静，抚琴的动作停下，看过来。
“墨卿，你怎么了？”
燕之轩看向她，温声道：“无事，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
语罢他起身离开。
苏尧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燕之轩并未回自己寝屋，直接骑马直奔城外荒郊野地。
到时天色将亮。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四周，燕之轩莫名慌乱。
他往丛林深处过去，忽然勒住缰绳，就看满地的狼尸和一些沾满血迹的白色碎布。
燕之轩认出，那些碎布正是燕雅歌所穿！
他整个人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

第六章 冲心者，十死无生

三日后。
世子府中。
燕雅歌被救，浑身是伤躺在卧榻上。
就听屏风外，府医对苏谨行说：“这位夫人刚经历小产，体内气血亏虚，本应好生将养才是，然而却被狼群所围，多处外伤，体内血亏更加明显。”
府医停顿一下，暗带可惜道：“据臣观察来看，已是妇人产后败血冲心之症……”
“如何治？”苏谨行的声音通过屏风传进来。
“大抵冲心者，十死无生。”
府医迟疑一下还是据实相告。
一时屏风外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燕雅歌看见苏谨行一身白衣走了进来。
她双手抵住卧榻，强行起身：“多谢世子几次相救。”
苏谨行看着燕雅歌行动困难，前行一步扶她坐好。
看着燕雅歌腰间的游鱼玉佩，温声道，“无妨，这反而说明我们有缘。”
燕雅歌没有细想苏谨行的话，看着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世子，燕雅歌无能，斗胆请求世子相助，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