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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辞回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他扫了眼玄关处歪倒的凉鞋，便径直来到了侧卧，敲响了门。
“明天你第一天实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屋内，温暖窝身在黑暗里，不想回应。
下一秒，门锁却被直接扭开。
顾南辞自顾走进来开灯，来到床边，屈膝跪下：“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随后伸手握住她脚踝，将人拉向自己。
男人的大手骨节分明，又带着炙热的温度，烫得温暖忍不住瑟缩。
顾南辞指间微微用力：“别动。”
直到帮温暖穿上高跟鞋，固定好腕带才松开手。
他细细打量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
温暖视线落在顾南辞的面容上，喃声轻问：“你明明说不喜欢我，却又对我这么好……”
“顾南辞，你是在钓着我吗？”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难听，甚至将顾南辞对自己的真心好意都往坏处想。
可此刻，温暖没办法克制自己偏激的情绪。
顾南辞抬头与她对视了很久，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早点睡吧。”
话落，转身离去。
房门关合，暖意一扫而空。
温暖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闭眼压下眼中的泪意。
……
翌日一早。
温暖没让顾南辞送，自己打车去了实习的新韵律师所。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同校的许晨学长。
“好久不见，时念，从今天开始由我来带你。”许晨面带微笑。
“以后请学长多指教！”
之后，许晨安排温暖去了解律所以往的案子。
一天很快过去。
下班时，天却开始飘雨，很快暴雨倾盆。
手机上打车软件已经排到了几十位以外，温暖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顾南辞来接自己。
这时，许晨走了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温暖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一路上，两人聊着校内的趣事，气氛酣然。
直到车子驶停，温暖下了车：“谢谢学长送我回来，明天见！”
便转身走向了家。
站在门口的顾南辞，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扫了眼许晨离去的方向：“那男的是谁？”
“许晨学长，我们以前是一个辩论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也在新韵，现在是带我的律师。”
顾南辞听着温暖的介绍，目光却落在她弯起的嘴角：“他有女朋友吗？”
温暖微愣：“问这个干什么？”
顾南辞视线低垂，温暖看不清他双目中的情绪。
只听到他说：“他看起来人不错，和你很合适。”

第3章
扔下这句话，顾南辞就转身走进了屋内。
温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迈不出脚步的麻木感。
直到顾南辞转头看来，她才强忍着心脏处的刺痛走上前。
温暖尽量平声问：“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
“你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谈谈挺好。”
顾南辞给的理由，温暖无法接受。
“只是因为这个吗？还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人？”
她紧盯着顾南辞的面容，想要从男人的神情中看出真假。
顾南辞的眼中充满坦然：“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这句话真诚又坦荡，温暖无力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的后颈。
“你不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幸福。”
顾南辞喝水的动作倏然顿住，看向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复杂。
温暖没瞧见，她大步越过了男人，径自回了房间。
顾南辞看着紧锁的房门，闭眼捏了捏眉心，再次睁眼尽是淡漠。
屋内，温暖倒头在床铺上，眼睛盯着挂灯，瞪到眼睛酸痛才忍住了眼泪。
……
这天后，温暖没有再和顾南辞说过话。
直到周六，顾南辞突然要带她去参加同事聚会。
温暖不想去，但她回过神已经坐在餐厅里。
身旁，顾南辞正和他另一边的女人聊得火热。
旁边人瞧着不忘打趣：“看看人家傅大检察官和林倩，这么多年朋友怎么跟小情侣似的，如胶似漆！”
顾南辞没有反驳。
而林倩也只是看着顾南辞害羞一笑。
看着这一幕，温暖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她扔下这句，匆匆离去。
顾南辞看在眼里，跟着起身：“我出去看看。”
阳台上的寒风刮入衣领。
温暖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轻易认出了顾南辞。
想到刚刚桌上听到的一切，她转过身：“林小姐好像很喜欢你。”
顾南辞没有半点意外：“你看出来了。”
温暖怎么看不出来？
林倩看向顾南辞时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和自己是多么相像！
她问出心里的担忧：“那你呢？你会回应……她的喜欢吗？”
顾南辞推了推银边眼镜：“不会。”
温暖松了口气，却又为自己和林倩感到可怜。
“就像你不会回应我一样，是吗？”
顾南辞慎重地说：“你以后会遇到回应你爱情的那个人，但不会是我。”
温暖喉咙一梗，再说不出话。
这时，林倩推开阳台的门：“司城？”
顾南辞回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揉了揉温暖的头顶：“不想待在这儿就回家吧，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倩。
温暖想追上前，可脚像黏在了地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从来不属于她的男人越走越远……
深夜。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凌晨一点。
顾南辞没有回来。
温暖按灭了手机，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手机叮咚一响，是一条陌生短信。
点开后，一张顾南辞搂着林倩的亲密照片映入眼帘。
温暖呼吸一滞，紧接着手机又是一声振动。
她下滑屏幕，一段字显示出来：“姜小姐，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现在是我的。”

第4章
寂静的黑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温暖看着被自己砸在地上的手机，强忍着泪水，飞快冲出卧室就要去找顾南辞！
她不想无望的等下去，她想见到那个男人，想要问清楚……
思绪到这儿突然卡住。
温暖呆呆的蹲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没资格。
顾南辞连日来的拒绝和向外推，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热情和勇气。
温暖怯懦的想要逃避被男人反问‘凭什么’的狼狈景象。
愣神间，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扣的声音。
温暖抬头看去，只见顾南辞推门而入。
对视的一瞬间，男人微微皱眉：“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伸手想要拉着温暖站起来，入手的只有寒冷。
温暖来不及回答，一股浓烈的香味直接冲入大脑，瞬间让她呆滞住。
这股味道……是林倩的香水味。
她下意识挣脱开顾南辞的手，比起身上的寒冷，心里更冷。
“和朋友约好了出去玩儿。”温暖强装镇定，欲要往外走。
顾南辞一把摁住房门，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了，和谁去？”
“跟你有关系吗？”温暖忍不住的呛声，却又在出口那刻后悔。
她不敢去看顾南辞：“你不认识。”
就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顾南辞站在原地，空落的手还悬在半空……
第二天，律所。
许晨拿着文件走到温暖工位旁：“京城大学有一次进修的机会，一周后走，我推荐了你。”
京大的法律系全国闻名，温暖有些心动，可如果离开，估计有两三年的时间回不来。
那她和顾南辞……
许晨看出她的犹豫，轻声劝：“机会难得，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温暖攥着文件，满心迷茫。
这一周，她再三犹豫，还是收拾好了行李。
却还是想再赌一次。
温暖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文件的男人，走上前将去京大进修的事大致说了一下，等待着他的回答。
顾南辞没有丝毫迟疑：“机会难得，你应该去。”
这个回答，温暖早有准备，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我去了，估计两三年都回不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这样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吗？”
“和未来相比，这点时间上的付出不算什么。为了自己，你应该去。”
顾南辞的话把温暖按在了“理所当然”的位置。
普通人都不会拒绝这种机会，可自己不一样。
她是为了顾南辞才选择了法律系，只因为他是检察官，律师是审判台下离他最近的位置。
可最后也是这个选择将她推离顾南辞。
心慢慢冷却，温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
她声音颤抖：“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年，你有没有产生过一次要接受我的念头？”
“没有，你只是我朋友的妹妹。”顾南辞回答的干脆。
“好，我知道了。”
温暖什么都感觉到不到了，她麻木地走进房间，取出了整理好的行李。
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却仍想尝试一次。
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跟过来的顾南辞看到这幕也愣了一下，末了只是问：“你现在就要走？我送你。”
温暖没有力气拒绝。
去机场的一路上，他们一直沉默着。
直到广播通知开始登机，温暖拉着行李箱就往登机口走去。
抬脚那刻，她突然转身，在男人惊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第5章
时间匆匆。
转眼，温暖已经到京大半个月了。
窗外落叶萧瑟。
温暖坐在窗边望着，耳朵里是电话那头朋友的询问：“然后呢？你真就这么走了？顾南辞也没再找过你？”
“嗯。”温暖平复喉咙里的沙哑，“话说到这个地步，除了离开，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喜欢了他十几年！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这个答案，温暖不用思考就已经否定。
那么喜欢的人，怎么会甘心，可是……
她垂眸看着腕间的手链，哑声道：“不甘心又怎样，再赖着不走，我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了。”
“比起在一起，我更怕连跟他联系的资格都失去。”
说完，温暖就挂掉了电话。
她曾经妄想过也许离开家，远离顾南辞，时间总能冲淡爱意。
但没想到顾南辞还是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是啊，十几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就放下。
出神间，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提示名字正是那个人。
温暖心一惊，下意识点下了接听。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清晰传入耳朵：“时念，往下看。”
温暖下意识按照他的指示做。
只见窗下的柏油路上，顾南辞穿着一身棕色风衣站在那儿，仰头看来。
四目相对，温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跳能跳得这么快。
她飞快冲下楼。

夕阳下，顾南辞周身好像有一圈微光，在渐暗的天色里变得耀眼无比。

温暖越此刻什么都不想考虑，直接飞扑进他怀里。
“顾南辞！”
明明分开不足半个月，但是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顾南辞稳稳的将人接住：“好久不见。”
温暖抬头望着男人，对视间，她清楚的瞧见他眼中的自己。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定格。
但很快，顾南辞就松开了怀抱，拉开了距离。
“晚饭还没吃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温暖抽离，温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挽留。
但最后，还是克制着将手臂紧贴在身侧：“我请吧，刚好前天发了实习工资。”
顾南辞没有拒绝。
之后，两人就近来去了学校边上的饭店。
温暖看着对面专心吃饭的男人，心里喜悦却也困惑。
她不清楚顾南辞为什么来看她？
顾南辞注意到她的出神，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会来京城？是……”来看我的吗？
后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就消声在顾南辞的否认中。
“公事，明天就回。”
温暖哽了下，从见到他那刻升起来的欢喜慢慢褪色成苍白。
原来她只是公事附赠的“顺便”而已。
“这样啊……”温暖微笑着，嘴里却好像含着黄连般苦涩，“对了，我最近学了……”
她转开了话题，不再涉及感情。
二人就像一对正常的学长和学妹一样闲聊着。
饭后，走在街道上。
温暖望着路灯下两人越拉越长的身影，突然觉得好像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如果能一直和他这样走下去也不错！
她如此期望着。 
就在这时，顾南辞却突然停住了脚，看向她：“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
温暖愣了下：“什么？”
顾南辞的面容掩在光影中，看不真切：“阿姨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也来了京城，明天你务必过去见面。”

第6章
一股冷意贯穿心脏，温暖双手冰凉，胸口发疼。
当最爱的人从容地将你推向别人时，你是什么想法？
温暖不知道其他人，她只是忽然明悟了顾南辞不爱自己这个令她绝望的事实。
“所以你今天会来看我，是为了让我去相亲？”温暖忍着心里的抽痛，问出了这句话。
“也不完全是。你离开家这么久，家里人都很担心，让我来看看。”
家里人。
温暖听着他给出来的理由，本想装傻的理智彻底瓦解。
“我有爸爸，有妈妈，再不济还有哥哥，他们担心我为什么自己不过来，要叫你来？”
“顾南辞，你有什么资格？”
面对她的脾气，顾南辞只是站在原地，眼里写满了对小孩子乱发脾气，胡闹的包容。
温暖讨厌极了这样的目光，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无法被他当做同等的成年人对待。
然后连同着自己那份真心，都被顾南辞果断的定义为错误。
温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沉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去。”
话落，转身就走。
顾南辞伸手拉住她，神色冷漠：“时念，别任性。”
温暖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顾南辞一直平静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用我管用谁管？我是你哥。”
“我们没有血缘！”温暖哑声喊出了这句话，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问，“凭什么在我吻过你之后，你还能理所应当的站在哥哥的位置上对我说教？”
顾南辞皱了皱眉，明显不悦。
但温暖已经不想在乎了，她干脆的迈步离开。
顾南辞也没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温暖还是乖乖去了相亲。
她不是小孩子了，清楚有些见面，非去不可。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许晨。
温暖惊讶的看着对面熟悉的男人：“学长，怎么是你？！”
许晨笑着说：“看来之前准备的资料你都没看过，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许晨，新韵律所高级律师，年薪三百万左右……”
他详细的说着自己的情况，最后加了一句：“之所以会答应相亲是因为……我喜欢你。”
温暖从没想过许晨竟然喜欢自己，顿时坐立不安。
许晨看在眼里，宽慰道：“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能看出来，你应该有喜欢的人了，我只希望有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听到这番话，温暖沉默了。
她也有喜欢的人，曾经也是像许晨这样想的。
但现在，不也开始贪心不足？
“学长，抱歉，我暂时没有考虑这些的想法。”
面对温暖的直白拒绝，许晨没有多说什么，也看出她情绪不对，绅士地提出送她回去。
却再次被温暖拒绝。
一个人坐在回家的车上。
温暖头抵着车窗，望着倒退的景色出神。
突然，电话声响起，是哥哥姜玉珏打来的。
“小时啊，最近在京城怎么样？听司城说你去他安排的相亲了？”
一连串的问话让温暖脑袋嗡嗡作响。
她嗓子干哑：“你刚刚说相亲……是谁安排的？”
“司城啊，怎么了？”
温暖听后瞬间失声，原来是顾南辞，是他做下的决定，残忍地要将她推给另一个人。
酸涩冲上鼻间，她紧握着手机，压抑着哽咽：“没什么，我好累，先不聊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温暖心口憋闷到喘不过气，她紧紧咬着指骨，不想让自己哭出声。
手却不受控制的拨通了顾南辞的电话。
机械的嘟声将等待的时间无限拉长。
久到她以为会自动挂断，电话才被接通。
紧接着那头响起一道女声：“是时念吧？司城正在洗漱，有什么事吗？”
这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温暖慌乱又狼狈的挂断了电话，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知道，那道女声的主人——是林倩。

第7章
顾南辞和林倩在一起。
这件事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穿了温暖的心。
她窝在地上，瓷砖的冰冷透过衣服侵入血肉。
温暖却浑然不觉，只闷头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烈酒入喉，滚烫，灼烧。
她就这么一边喝着，一边想着顾南辞。
酒瓶渐渐清空，温暖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只觉得身子非常沉重，胃里还隐隐约约传来刺痛感。
她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雪白色的天花板，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总算醒了！”一起来京大实习的同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我回去看到你晕倒在客厅，都吓死了。”
记忆慢慢回笼，温暖皱着眉忍受胃部不停的抽疼，脸色苍白。
同事看她这样子，猜测问：“你酗酒不会是因为顾南辞吧？”
温暖没说话。
同事了然的叹了口气：“强扭的瓜不甜，这么折磨自己，何必呢？”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地上，病房里白得发亮。
温暖微微垂下眼帘，苦笑着低喃：“我只是想……万一有机会呢？”
“那现在你还觉得有机会吗？”
“我……不知道。”
二人沉默相对，寂静地只有窗外的鸟叫声。
忽然，病房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风尘仆仆，掩不住忧色的男人站在门口。
“小时！你来进修怎么还住院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哥？！”温暖一惊，她没料到日理万机的大哥会跑过来。
“你胃出血太严重，医院让通知家属，你们兄妹聊吧，我先走了。”同事说完就离开了。
姜玉珏阔步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在床边：“顾南辞呢？他不是说来看你吗？就是这么看的？！”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温暖默了半晌，哑声开口：“哥，我有个问题，你别骗我。”
“……顾南辞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姜玉珏替温暖盖被子的动作一顿，过了会儿才点头：“是。”
“你别想这些，好好养身体才是重点。”
温暖早有猜测，可此刻得到答案还是免不了难受。
所以他的女朋友就是林倩吧？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破坏吗？
温暖难受到窒息，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最后只逼出来一声哀求：“哥，我想回家。”
她带着哭腔，姜玉珏心里一颤：“好，哥带你回家。”
之后两天，姜玉珏处理好了温暖进修请假的事情，带着她上了飞机。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
姜家兄妹到家时，姜父姜母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
而温暖看着坐在沙发上那个熟悉的男人，脚步顿在了原地。
顾南辞也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姜玉珏走进来，看着沉默的两人，拉过温暖的行李箱，对顾南辞说：“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说。”
顾南辞点了点头，跟着姜玉珏上楼。
温暖安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弯处才收回目光。
姜玉珏和顾南辞聊了很久，直到开饭两人才下来。
莫名的，温暖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直至饭后，姜父姜母说想要出去散散步。
温暖和顾南辞并肩走在最后，慢慢和前面的一家三口拉开了距离。
秋日，黄叶飘落。
温暖看着两人并肩的影子，开口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听我哥说，你有女朋友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却总想听顾南辞亲口承认。
顾南辞转头看她，声音低沉：“他骗你的。”

第8章
骗她的……
温暖愣了一下，心中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转瞬，却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顾南辞从来不骗她，所以之前他说的不会和她在一起也是真的。
可万一呢？万一他会回头看看她呢？
温暖鼓起勇气，开口问：“你知道我成年后为什么不再向你告白吗？”
顾南辞一愣，摇了摇头。
温暖苦笑着自嘲：“因为你从来只把我当做小孩儿，我只能用一封封具有法律效益的结婚协议告诉你，我真的长大了，我能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希望你能正视我的感情，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儿，而不是将我彻底隔绝在你的世界外。”
一番言语后，温暖转过身来，她的瞳孔中微微闪着光。
晚风吹起她的秀发，桂花香飘然而至。
温暖上前一步：“顾南辞，我只需要一个机会。”
顾南辞没说话，很久才叹声说：“把你当成普通女孩儿……”
“如果真的这样，你恐怕连我的面都见不到，你也一定要这个机会吗？”
“是！”温暖的回答坚定。3
顾南辞眼里情绪翻涌，最后化成了冷凝：“我知道了，我给你这个机会。”
温暖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男人转身离去，她才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以及紧张到颤抖的手指。
回到家中，温暖依旧沉浸在顾南辞突然松口的惊喜中。
在她努力了七年后，他终于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姜玉珏坐在沙发上，瞧见温暖飘忽的状态，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温暖回过神来，嗓子发涩：“哥，我有追求顾南辞的机会了。”
姜玉珏怔住，眉心紧皱：“为什么你一定要选顾南辞？”
温暖被问住，想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哥，你当初又是为什么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和嫂子在一起呢？”
姜玉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最后只能无奈叹气：“你长大了，自己想好了就行。不管怎样，哥和爸妈都在你身后。”
闻言，温暖眼眶一热，伸手抱住了他：“谢谢你，哥。”
姜玉珏揉了揉她的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闪过抹复杂。
夜色如水。
温暖洗漱完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她摸过手机，看着顾南辞的微信对话框，手指敲敲打打很久，发了一句“晚安”。
然而过了很久，对方也没有回话。
温暖拉开窗帘看了一眼隔壁的房子，还亮着灯。
他在忙吧？
温暖替顾南辞找到了借口，安抚了自己，沉沉睡了过去……
但自我安慰总易碎。
第二天中午还没收到回信时，温暖意识到，可能顾南辞不是没看见，只是不想回。
她眼里弥漫上落寞。
姜玉珏看在眼里，终究是舍不得她自己难过：“他今天要上班，应该在检察院。”
闻言，温暖点了点头，重新打起精神朝检察院赶去，手里还拿着为顾南辞亲手准备的午餐。
当她赶到的时候，顾南辞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顾南辞！”温暖扬着笑脸迎上去。
下一秒，顾南辞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第9章
温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她转身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的那个猜测成了现实，也明白了昨天顾南辞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南辞……”温暖追上过去拉住了他。
顾南辞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这样陌生的他让温暖慌了神，“顾南辞，你别不理我……”
她连声音都在发颤。
顾南辞只是慢慢将自己的手臂抽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你和那些女孩儿没有任何区别了。”
温暖手脚冰凉，霎时冻在原地。
酸涩夹着滚烫的热泪要从眼眶涌出，温暖慌忙垂下眼眸。
顾南辞看着，心里闪过抹异样。
但还是压下了想要哄的心思，决定离开。
不是爱情的喜欢，还是不要再给温暖错觉了。
可就在离开之际，突然怀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这都是你喜欢的菜，趁热吃吧。”
温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确认顾南辞拿稳饭盒后转身就走。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温暖脚步一顿，回头看，顾南辞已经走远了。
而垃圾桶旁，多出来了自己刚刚送出的饭盒。
这一刻，温暖再也压不下情绪，泪水倏然涌出，再也收不回去……
不知哭了多久，泪痕在脸颊上风干，抬手去擦都痛。
她缓缓走到垃圾桶前，捡起饭盒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家回去。
从昨天晚上开始，温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迎接这一切，或者说早在问顾南辞要那个平等的机会时，就已经预见到。6
但是此刻的心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让她无法承受。
……
浑噩的回到家中。
姜玉珏瞧着温暖红肿的双眼，眉头皱得极紧：“你不是去找顾南辞了吗？他欺负你了？”
温暖拿着手里的饭盒，双手微微颤抖。
“没有……”
温暖强压着情绪，扬起一抹比哭还苦涩的笑：“只是他……好像不喜欢吃这些菜。”
姜玉珏视线落到她手中根本没拆封的盒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缓缓起身：“小时，听哥一句，放弃吧。”
温暖眼婕颤了颤：“哥，我……不想。”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一辈子，我……真的不想这么错过。”
放弃顾南辞这个选项，从来不在她的人生中。
姜玉珏看她这个样子，一直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怒气有些忍不住。
却又不舍得朝温暖发火：“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温暖没说话，低头胡乱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沙哑说：“我先上去了。”
她仓皇逃离，不想让自己在哥哥面前那么狼狈。
躲进卧室里。
温暖窝在床上，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
尖锐棱角咯痛掌心。
她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坚持下去。
但脑海中顾南辞无视自己的画面不断闪现，温暖握着手链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随着时间流逝，星星的棱角割进了掌心的肉里。
酸麻的疼痛挤占了神经，一抹红色染上了裙摆。
温暖才迟迟注意到掌心的伤口！
她下意识的松开手，不知何时断掉的手链就那么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血滴落在地，染红了蓝色的星星……
这一幕像一根针戳破了死寂。
温暖忙将手链捡起放好，压着伤口下楼去找医药箱包扎。
路过姜玉珏门前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我说过了时念的心理问题很严重！让你不要再刺激她！你知不知道今天她回来的时候一直在哭！”
“她不是你妹妹，你不心疼，我心疼！”
温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什么时候有的心理问题？
还没等想明白，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抱歉。”顾南辞声音平静。
姜玉珏也冷静了下来，声音中带着疲惫：“司城，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和时念在一起试试？”
“哪怕等她状况好点，你再拒绝也行！我就这一个妹妹，我不想失去她。算我求你。”
听着这些，温暖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闷痛。
这些年她追在顾南辞身后，丝毫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
更没想到一向骄傲的哥哥，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么去求顾南辞！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温暖忍不住自我怀疑。
就在这时，顾南辞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冰冷又无情。
“我不欠她，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第10章
决然的话炸在温暖的耳边。
她下意识后退，手中的医药箱磕在门上，发出道声响。
书房门被打开，姜玉珏看着脸色惨白的温暖，匆忙挂断手中的电话：“时念……”
这一刻，温暖脑袋里好像闪过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许久，才呢喃着问：“哥，你当初追嫂子的时候，也很难吗？”
提到妻子，姜玉珏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暖意：“还好。那时候主要是双方父母的压力，我和你嫂子是两情相悦，知道她也喜欢我，就不觉得难。”
“……嗯。”温暖麻木的点着头。
双向奔赴，总好过一厢情愿。
她沉默了很久，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我都听到了。”
“这些年你夹在我和顾南辞之间，也很为难吧。”
姜玉珏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是安抚：“习惯了。”
“你小时候淘气惹了祸，不都是我替你背锅？我想想啊，七岁那年你不小心砸碎了爸最喜欢的砚台，6岁又打烂了妈重金买回的护肤品……”
姜玉珏谈及往事，语气里带着怀念和宠溺。
温暖听着，轻轻抱住了姜玉珏，滚烫的泪无声流出，浸湿了他胸口的衣服……0
心理诊疗所。
医生带着温暖做了一套测试题。
他神情严肃：“早和你们说了要告诉她，病人的偏执症很严重，再不介入治疗很有可能伤害自己。”
温暖攥紧了衣角，原来自己真的生了病，而且已经这么严重。
姜玉珏眼里满是担忧：“这是我们的问题，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偏执症说白了就是占有欲，想要治好要么得到病人想要的，要么远离。”
闻言，温暖眼睫颤了颤。
顾南辞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她也不想离开家人……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医生声音低沉，“……催眠。”
回到家。
温暖站在窗前，对面顾南辞房间的灯光倏然亮起，映出屋里男人高大的身影。
此刻，两人之间隔着不过几米，却又远如天堑，以至于她用了七年都没能靠近毫厘！
出神间，顾南辞似有察觉，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温暖率先垂下眸，然后伸手一点一点将窗帘拉上，遮住了男人的存在……
做完这些，她拉出了床底的储物箱。
那里面妥帖摆放着这些年和顾南辞有关的一切。
每年生日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出去旅游时给自己带回来的伴手礼，寄回来的明信片……那条蓝色星星手链——里面的鱼线绳在上次发病时断裂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温暖小心翼翼的拿起，看了半晌，拿过抽屉里的备用绳重新串起。
每串上一颗，她脑海中就闪过很多与顾南辞的回忆。
直至最后一颗……天，亮了。
温暖望着这串复原的手链，想起了《肖申克救赎》里的话：“任何你不喜欢又离不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摆脱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
温暖抬起酸麻的脖颈，望向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她将星星手链连同着其他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然后用胶带封好。
将箱子推进床底最深处，然后敲响了姜玉珏的门，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我放过自己了，我要……忘记他。”

第11章
等顾南辞察觉到温暖好久没联系过自己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下班回家，路过姜家时里面一片漆黑。
顾南辞有点奇怪，但没多想。
客厅里。
傅母见他进来，开口告知：“姜家昨天搬走了，说是小女儿要去京都实习，他们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搬过去。”
说到这儿，傅母顿了下笑着说：“不过也怪，提到你的时候，姜夫人还说以后时念也不一定会记得你。”
“你说咱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俩又那么好，怎么可能搬走几年就忘了！”
温暖……搬走了？！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从没和自己说过。
顾南辞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转瞬又想可能是搬得急，毕竟温暖实习的事也不能再耽误。
更何况现代社会有那么多通讯方式，也不会断了联系。
却不想温暖这一搬走，竟然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整整两年。
这期间，顾南辞也试图联系过，可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甚至他还问了姜玉珏，得到的只有一句：“时念好不容易放弃你，别再来打扰了。”
顾南辞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无端升起股烦躁。
他打开订票软件，就要输入特地问母亲要来的姜家新家的地址。
可就在付款的那一刻，手指又顿住了。
姜玉珏的话又一次浮现脑海，犹豫间，办公室门被敲响，他又开始忙了起来……
顾南辞试图用这份忙碌，来掩盖没有温暖存在的生活。
但在同事问及她时，他总会陷入突如其来的怔忪之中，然后平复心里掀起的波澜，回一句：“她忙着实习。”6
但顾南辞心里清楚，这句话只是自己打发同事，粉饰太平的借口。
他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对温暖的在意，已经在他毫无察觉中超过了曾经限定的边界。
夜深人静。
顾南辞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亮起的手机屏幕定格在温暖再没有更新过的朋友圈。
上面的背景图，还是两人的合照。
他看着女孩儿嘴角的笑，忍不住自问：如果早知道温暖放弃自己的结果，是彻底消失在生活里，自己还会这么坚定的拒绝吗？
这个问题，顾南辞始终没有答案。
等到第二天天亮，他熟练敛起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中。
等一切结束回家，已经是半个月后。
路过姜家时，顾南辞习惯的望了眼，却发现黑了两年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灯。
姜家人回来了？！
顾南辞疲惫的精神一振，胸腔内平静的心脏急速跳动着。
他拿过手机迅速给姜玉珏发去了消息：“你们搬回来了？”
却没有人回复。
顾南辞手指敲着方向盘，混乱的声向透露出情绪的急躁。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进去看看。
可视线落到侧方镜里着映出来满脸惫色的自己，还是决定先回家收拾收拾。
驱车进到家里。
顾南辞快步就要上楼回房间，却见他爸妈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慢下脚步走上前：“怎么了？”
傅母有些不高兴：“姜家搬回来了，在洋都酒店举办宴会邀请了一圈人，却独独没有我们家！”
“你说之前两家人那么好，怎么就隔了两年就能生分成这样！”
傅父在一旁劝：“没邀请就不去吧，之后两家还要做邻居，别这么计较。”
“要去。”顾南辞突然开口，傅父傅母两人都愣住了。
顾南辞没管，直接起身：“走吧。”
却不想到了酒店，才发现这竟然是温暖的订婚宴！
顾南辞不敢相信。
他环顾四周，视线定在角落里身着白色礼裙的温暖身上。
原本长直的黑发染成了栗色，脸上妆容精致，褪去了小女生的青涩，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她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臂，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这边走来。
越来越近……
顾南辞甚至能清晰的瞧见她望向身旁男人眼里的炙热与光芒。
就好像曾经看着他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顾南辞呼吸一滞。
温暖的放弃是他曾经想要的，可此刻成了真，却又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下一秒，迎面走来的温暖甚至没看他一眼，径直从身边擦肩而过——
顾南辞的心跳空了一拍，一股没来由的慌乱席卷了心脏。
下意识的，他伸手将人拉住：“时念……”
唤了一声，又失语，顾南辞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沉默间，温暖看向他，眼里满是陌生与疑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

第12章
温暖话出口的那刻，顾南辞连呼吸都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女孩儿，心底有一个猜测在叫嚣。
顾南辞嗓子发干：“你……不记得我？”
温暖摇了摇头，随即抽回了手：“我还要和未婚夫去见我哥哥，就不打扰您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一步未停。
一直到出了大厅，转了个弯，确定顾南辞看不到自己后，温暖才停住脚步。
这时，姜玉珏也闻讯赶来。
他担忧的看着发怔的温暖：“时念，你怎么样？”
温暖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扯出抹苦涩的笑。
“哥，两年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他，正常的接触，可……”
“可我好像……还是做不到！”
温暖声音都在发颤。ᵐᵅˡⁱ
姜玉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两年前，他带着温暖去了心理诊疗所，想要催眠，让她忘记顾南辞。
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5
最后，姜玉珏选择举家搬迁，幸好父母也都同意。
转眼两年。
这期间，温暖再没提过顾南辞，他甚至也以为她的病要好了。
所以才在今天决定搬回来。
但没想到，顾南辞会不请自来，还和温暖打了照面……
“哥。”
温暖突然开口，打断了姜玉珏的回忆。
“怎么了？”
温暖垂在身侧的手还在紧抓着裙摆，她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我想出去走走。”
这两年她假装自己病好了，不再提顾南辞，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之地千疮百孔！
如今重遇，她做不到平常，只能像两年前一样，狼狈出逃。
姜玉珏沉默了很久后，同意了。
“好，爸妈那里我去说。你想什么时候走？”
“现在。”
温暖不敢再久留，她怕会再和顾南辞撞上，到那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假装遗忘的演技！
姜玉珏明白她的意思，拿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你先用，不够再和哥说。”
“既然是出去玩，就别再想其他的，开心最重要。”
温暖点了点头，轻轻抱了下姜玉珏后，快步走出酒店，打车离去。
而就在她出门后的一分钟内，顾南辞也从大厅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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