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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茫然得不知道如何回答靳柔的问题时，被陆胜文叫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了安全通道。
停下来以后，原野求生欲满满地解释，“四哥，这可怪不得我啊，是伯母先说的，我都没提过温柚如！”
陆胜文：“你来干什么？”
原野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过来找陆胜文的目的。
“我昨天晚上去语白姐书房收东西，在她电脑上发现了这个。”原野从手机里调出昨晚拍的照片，交给陆胜文。
陆胜文接过来，俯首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眉头皱了起来，眸色沉沉。
陆胜文：“语白电脑上的？”
原野：“对，她在查温柚如。”
陆胜文不说话。
原野：“我看过了，她查到的温柚如的资料，大都是她中学时期的，和我们查过的不一样。”
陆胜文目光闪动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讳莫如深。
原野：“四哥，语白姐和温柚如以前不会是认识吧？”
陆胜文：“怎么说？”
原野：“如果不认识，她怎么对温柚如小时候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肯定有点交集吧？”
原野说着说着，脑洞又开了，“之前不是说，温柚如也是福利院的么，说不定她们真的认识，还闹过矛盾，温柚如这会儿改头换面来报复了。”
陆胜文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原野的话虽然有些不着边际，但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关于温柚如和詹语白以前可能认识这个可能性，陆胜文此前就有猜测。
但只是猜测，他手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今詹语白又找人查了温柚如，则说明她很可能也不确定温柚如的身份——也就是说，温柚如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那么，她到底是谁？
——
傍晚时分，陆胜文让裴章回把靳柔带回去了。
人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詹语白两个人。
詹语白：“你在这里陪了我一天一夜，今晚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去公司。”
陆胜文：“你睡下我再回去。”
詹语白：“陆胜文，你对我真好。”
陆胜文：“去洗漱么？我扶你。”
詹语白被陆胜文扶到了洗手间，她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抹笑。
很明显，靳柔和裴章回来过以后，陆胜文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甚至已经开始主动关心她了。
这是她永远都不会失效的筹码。
陆胜文妻子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曾经付晓芝都挡不住她，如今的温柚如更是不可能！
陆胜文双手交叠坐在沙发上，视线凝着洗手间的方向，双目深不见底。
沉吟之际，病床上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是詹语白的手机。
陆胜文走上去拿起来，打进来的电话已经中断了。
陆胜文放弃了把手机拿给詹语白的念头，结果屏幕上又来了一条短信提醒。
来自匿名号码：【不接电话么？我想你了。】
陆胜文的目光一凛，对方绝对不是发错短信的，这熟稔的口吻，也绝非第一次。
陆胜文将手机放回原地，转身走出了病房。
詹语白洗漱完出来，没看到陆胜文的身影，便去了床边坐下，习惯性拿起手机。
当她看到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时，脸唰一下就白了！
詹语白刚删掉通话记录和短信，还没来得及深思陆胜文究竟有没有听见，他就回来了。
詹语白故作平静，“刚才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陆胜文：“梁聪的电话，有点事。”
詹语白：“嗯，我洗漱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胜文：“好，有事电话。”
詹语白看着陆胜文穿上外套走出病房，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她长呼了一口气，坐在了病床上，调出某个号码来，飞速敲打着键盘。
——
温柚如周一准时来上班了，按照惯例把咖啡送到了陆胜文的办公室。
但她对陆胜文的态度明显大不如前。
公事公办地放下咖啡，转身就走，冷淡得很。
陆胜文看着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眉头深深拧起，忽然想起了她那晚说过的话。
——你要是走了，我就去找别人。
不仅早上如此，温柚如一整天对陆胜文都没什么热情的态度。
送文件，聊工作，都是生硬到不行的口吻，仿佛他们之间的那些亲密都不曾存在过。
下午，原野来了万华。
温柚如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好碰上原野，同他打了招呼。
原野：“正好，你找个人给我送杯咖啡来，四哥办公室。”
温柚如：“好啊，马上就来。”
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听原野这意思，是来找陆胜文谈事情的。
那正好。
打死原野都想不到，他刚才随口一说，进来送咖啡的人竟然是温柚如本人。
温柚如端着咖啡走到了原野面前，放下来以后，冲他笑了一下。
娇嗔，勾人，像是陈年烈酒，靠近点儿就容易醉。
原野觉得脑袋有点昏，脱口问，“你怎么还自己来了？”
温柚如：“怎么，你不想看见我呀？”
原野：“那当……”
刚说了两个字，就感受到一道杀气十足的目光。
原野立刻回头，对上了陆胜文面色阴沉的脸。
全完蛋了。
他刚才怎么就因为温柚如朝他笑了一下上头了呢？
原野立马转变了态度，清清嗓子和温柚如说：“你是四哥的助理，管他的事儿就行了，随便找个人给送来就行。”
温柚如：“但是我想亲自给你送呀。”
原野：“……”
他没做梦吧，温柚如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他怎么觉得温柚如在勾引他？
“滚出去。”陆胜文的忍耐到了极限，直接开口赶人了。
温柚如仿佛被陆胜文吓到了，脖子瑟缩了一下，眼眶倏地红了，委屈不已。
原野：“四哥，你别吓她啊，她也没惹你。”
陆胜文：“你也想滚？”
原野：“……”
温柚如最后红着眼滚了，原野还是有点担心她的情况，看着温柚如离开的方向移不开视线。
人走了，陆胜文直接警告原野，“你离温柚如远点。”
原野：“你俩怎么回事儿啊，吵架了？”
就算他反射弧再长，也感觉到不对劲了，“温柚如好像在故意勾引我，跟你赌气？”
陆胜文：“还算你有点脑子。”
原野：“你怎么惹她的啊，居然把她气成这样。”
陆胜文没理原野，拿起手机给温柚如发了条短信。
四个字：适可而止。


第073章火上浇油

短信发出去快十分钟，显示已读，却没有一句回复。
陆胜文差点将手机捏碎。
温柚如回到办公室就看到短信了，故意不回的，把闹别扭的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
忙了会儿工作，温柚如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原野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在打电话。
“语白姐没找你查过温柚如？确定么？”
温柚如挑起眉来，这还聊到她了？
不知道原野在和谁通电话，但从他的话来看，詹语白好像私下重新查过她了？
“查的是她中学的照片，还有小时候的事情。”
听到这里，温柚如的笑一点点消失。
詹语白查她，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从她忽然冒出来和詹彦青纠缠的时候，詹语白应该就查过她了。
但原野说的明显是最近的事情。
詹语白在见过刘培之后，忽然查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那么，她查到什么了？听原野的意思，他似乎看到了些东西。
温柚如思考到这里，外面的原野已经通完电话了。
温柚如跟出去，和原野来了个偶遇。
温柚如：“嗨，又见面了。”
原野一回头，又对上了那张祸害一样的脸，想起来温柚如还在跟陆胜文吵架，他下意识躲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温柚如一脸无辜：“上洗手间啊，总不能是来特意找你的吧。”
原野：“……”
温柚如：“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也不是不行……赏个脸，晚上一起吃饭？”
原野又是一个激灵，“你休想陷害我。”
温柚如：“？”
原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四哥吵架了，故意勾引我气他。”
温柚如：“吵架？他是这么说的？”
原野：“那你们没吵？”
温柚如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那一抹笑容里，不免带了几分苦涩，“我有什么资格和他吵架。”
她说完，低下了头，手飞快擦了一下眼睛，看着像是哭了。
原野顿时一阵自责，他咳了一声，“别哭啊你，我没嘲讽你的意思。”
温柚如依旧低着头，泫然欲泣的模样。
原野：“……我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温柚如终于抬起头来，但看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不信任。
仿佛在问他：你不怕陆胜文收拾你么？
原野确实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你几点下班？我去餐厅提前等你吧，不然四哥看见了我就惨了。”
温柚如和原野互相加了微信，目的达成，就先走人了。
——
下班的前五分钟，温柚如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陆胜文的短信。
【下班后来找我】
还是一贯的命令口吻，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温柚如直接无视，顺道把他的所有短信都给删了。
一到点儿，温柚如就收好东西下班，直奔地库，开车去了原野说的那家西餐厅。
原野订的是靠窗的卡座，温柚如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翻菜单了。
两个人商量着点完了菜。
原野：“这顿饭我请你，我之前的话你别挂心啊。”
温柚如：“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可细细品，又多了几分心酸。
就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被陆胜文“欺负”。
原野想起来徐斯衍对温柚如的那些评价，忍不住问，“你接近四哥，到底为了什么啊？”
温柚如：“你也觉得我接近他是别有目的么？”
原野：“我也没……”
“因为我喜欢他。”温柚如打断原野的话，“我只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有错么？”
原野：“……也没错，但他都有未婚妻了。”
温柚如苦笑，“是啊，我比不过。”
这一句又是充满了心酸，楚楚可怜。
原野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提醒她：“语白姐已经开始调查你了，你注意一点儿吧。”
温柚如表情一顿，露出了几分慌张，“查我什么？”
原野：“搞不好是已经开始怀疑你和四哥了，对了，问一句，你和语白姐以前认识么？”
温柚如：“不认识。”
原野：“那就奇了怪了。”
温柚如：“她有说我们认识么？”
原野：“这倒没，就是看她查了好多你读书时候的照片，语白姐以前也是福利院的，我以为你们认识。”
——
陆胜文等了快一个小时，温柚如仍然没有过来找他。
他走出办公室准备亲自去找人，正好碰上了梁聪。
梁聪：“裴总，您怎么还没走？”
陆胜文：“温柚如呢？”
梁聪：“姜助今天刚下班就走了，她没跟您说么？”
小心翼翼说完，梁聪就看到了陆胜文的面色阴沉了几分，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梁聪：“我去查一下姜助现在的位置。”
十分钟后，梁聪拿着收到的照片站在陆胜文面前，欲言又止。
陆胜文：“有话就说。”
梁聪战战兢兢把照片递上去。
陆胜文看到照片之后，本就阴沉的目光更显得可怖，梁聪被吓得一个字都不敢乱说。
陆胜文扔下照片，抄起车钥匙便往外走。
梁聪揉上眉心，看来这是要过去捉奸了。
看到温柚如和原野一起吃饭的画面，梁聪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俩究竟是谁胆子大一些了。
——
跟原野私下接触几次下来，温柚如觉得他人还不错。
陆胜文身边那群人里，原野应该是最没心眼的那个，对她的态度也不算恶劣。
趁这顿饭，温柚如又和原野打听了一些詹语白的事情。
跟在付晓芝那边打听到的差不多，原野也说詹语白追陆胜文很久了。
但原野没说那颗肾的事儿，只是告诉她，詹语白对裴家有重恩，陆胜文就算为了报恩，也会娶她为妻的。
温柚如听到这里，表情一点点沉下来。
原野以为她是被这段话打击到了，便安慰她：“你想开点儿。”
温柚如抿住嘴唇不说话。
原野：“你长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人么，四哥那人也没什么情趣，真跟他在一起也挺无聊的，你们其实不怎么合适，你应该找个能陪你玩的。”
“谁能陪她玩，你么？”原野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了陆胜文的声音。
他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温柚如也回头看了过去，对上陆胜文的目光之后，淡淡收回，一脸无所谓。
这态度对陆胜文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直接走上去拽住了温柚如的胳膊。



第074章冷战

陆胜文来势汹汹，温柚如也不甘示弱，即便被他拽住胳膊，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她坐在座位上，坚持不动，倔强地看着陆胜文。
原野看着温柚如那小细胳膊快被陆胜文拧断了，忍不住说：“四哥，你冷静点。”
“你给我闭嘴。”陆胜文警告原野。
原野这边没来得及说什么，温柚如忽然说：“你给我放手。”
原野诧异，温柚如胆子是真不小，在外面这么不给陆胜文面子……
陆胜文：“适可而止。”
温柚如：“是你先丢下我不管的。”
她说完这句，已经哭出来了，眼泪夺眶而出，挂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惹人生怜。
原野一看这泪，顿时就觉得陆胜文可真渣，为啥非得招惹温柚如呢。
温柚如：“我说过了，如果你走了，我就去喜欢别人，现在我喜欢他，我和他约会，你管得着么？”
原野：“……”
他动了动嘴唇，原本是想提醒温柚如别说气话，但看到她的眼泪，顿时又说不出话了。
陆胜文冷冰冰看着温柚如：“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温柚如：“你是在施舍我么？”
陆胜文松开了她，转身就走。
很显然，是不打算再和她沟通下去了。
原野下意识要去追陆胜文，可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安慰温柚如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太伤心了。
——
陆胜文驱车绕着三环路开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江边。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江边的人并不多，他站在围栏前看着夜里的北江，双眸深不见底。
只有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出卖了他。
温柚如今天的种种行为，都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那天他离开时，她叫嚣着说“去找别人”，而他根本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嘴巴里就没说过几句真话。
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故意去找原野，是想刺激他，等他哄她么？想得未免太天真。
本身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