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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墨便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薄母，笑着说：“劳烦您给我送过去吧，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寄的。”
薄母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雪瓷，真的不打算过去吗？”
蒋墨依旧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还要上班。”
“你也是一点不担心程欢。“薄母叹气道。
蒋墨说：“苏棉要真喜欢她，我担不担心，其实是没用的。我也管不住他。”
“说到底，还是阿言对不起你，万一你们之后……妈会多给你点补偿，起码会让你后面的日子好过。”薄母跟她保证道。


105
蒋墨没有拒绝，只是浅笑着没说话。
“那妈先走了。”薄母道。
蒋墨说：“我送您去机场吧。”
……
苏棉是知道薄母要来的消息的，让助理去他的别墅先把房间准备着，想了想，又说：“把我房间的也给换了。”
“小薄总，你的昨天才换。”助理纳闷道。
“我老婆可能也要过来，她这人很爱干净，到时候又得嫌弃这嫌弃那的，我懒得跟她吵，换了吧，图个耳朵清净。”苏棉心不在焉的说。
接机也是他自己亲自去接的，下午的工作全部往后挪，现在空是空了，后续不知道要加多久的班。
薄母下了飞机，老远就看见了苏棉，不由得笑了笑：“儿子。”
苏棉的视线却往她身后看了无数遍，也没有看到蒋墨的影子。
“怎么还亲自来接机？”
“刚好有空。”苏棉随口问，“蒋墨呢？”
薄母道：“她没有来，礼物让我转交给你。”
苏棉沉默了一会儿，说：“她为什么不来，今天不是正好周末，也不耽误工作。”
“这么想她来？”薄母看了看他，眼底积分探究。
“你不是最爱撮合我们一起，我以为你会把她喊来。”苏棉说。
薄母叹口气，说：“我也累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懒得再管你。只要你过得高兴就行。”
苏棉多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薄母这句话着实有些意味深长了。
他没有做声，走到一边给蒋墨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等到了别墅，他就看到了薄母送给他的礼物，是一艘游艇的钥匙，大概几千万。
他看了一眼，视线很快扫到旁边的礼盒上，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蒋墨送他的生日礼物。
苏棉找来剪刀动手拆，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脸色先是一变，再是感觉到了几分燥热，耳根子红了一点，然后慢慢的把纸箱子给收了起来。
薄母见他脸色古怪，道：“蒋墨给你送什么了？”
“没什么。”他随意的应着，却不肯再打开箱子，他把箱子搬进了房间，几乎是立刻给蒋墨发信息。
【老婆，下次穿给我看。】
蒋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有点不明所以。她是怎么着也不会想到生日礼物上头去，礼物她是随机选的礼物盲盒，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更加猜不到那是情侣间的特殊用品。
她回：【生日快乐。】
【嗯，礼物我很喜欢。】就是没想到，蒋墨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子的一面，让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蒋墨不撩他他都忍不住，更何况这么主动的撩他。
苏棉本来想再给她回两句消息的，薄母却敲了敲房间的门，她订好了包厢，应该去吃饭了。
他只得收起手机，换了身衣服。
苏棉不说话的时候，由于五官太过立体，会显得有点冷冰冰，再加上对外人实在算不上一个温和的人，服务员也不敢太靠近他。
以至于程欢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疏离的跟服务员说，他这边不需要服务。
服务员尴尬的走了。
程欢直接走到了薄母的旁边，苏棉看见她，脸色更冷了：“你来做什么？”
“是我让她来的。”薄母道，“很久没见面，她父亲惦记她，让我顺道来看看，代替她父亲跟她问声好。”
程欢则是把为他准备的礼物放在了他面前，说：“阿言，这是我特地给你挑的领带，是我用我所有兼职的钱买的。”
他冷淡而又疏远的说，“不用了，我家里的领带都戴不完。”
“那你放着也行。”程欢也不生气，反而耐心的陪薄母聊着天，这个过温中苏棉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差不多二十分钟就说饱了，找借口离开了。
薄母皱眉道：“他不是昨天还抱着你，今天怎么又这么冷漠？”
程欢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怎么知道的？”
“有人拍了视频，给我看了。”
她解释说：“昨天晚上是我喝醉了，我主动靠近他怀里的。而且，他到现在还在生我当时不要他的气，心里估计还矛盾着，所以才对我时冷时热。”
说到最后，她有点无奈，也挺难过。
薄母也就象征性的安慰了她两句，只跟她说了她父亲跟温英芝的冲突，希望她能劝她父亲收敛一点。
程欢有些不安道：“温英芝会不会找我父亲麻烦？阿姨，你替我护着我父亲点行不行？”
薄母已经帮了，如果不是她在后边护着，温英芝早就对温父动手了。
“雪瓷姑姑，这会儿怕是已经对我非常不满了。”薄母说起这事，也是心烦。可这事，要做到两全不容易，温父是她一手捧起来的，她自然不想看到他功亏一篑。
程欢道：“她姑姑挺凶的，我第一次碰上她的时候，就被她给吓到了。那会儿阿言跟温老师明明已经分手了，她还觉得阿言是温老师的所有物呢。”
薄母道：“这倒是怪不了她姑姑，我当时也这么以为。”
程欢顿了顿，没有吱声了。
……


106
温英芝那边，确实火气很足。
蒋墨看到她的时候，她半边脸都是肿的，整个人很是狼狈。
她上去替她擦脸，温英芝很恨道：“你那个好婆婆，到现在还护着人家！我看你不是她家媳妇，那个姓温的才是！”
蒋墨差不多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温英芝拿下了生意，温父怀恨在心，找人教训了温英芝一顿。温父自然算不上什么东西，可薄母那边护着，温英芝能怎么办？
但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蒋墨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晚上离开之前，她听见温英芝不知道给哪个朋友打电话，说的无非是抱怨薄母的话。
蒋墨本来要走了，却听见温英芝怅然若失的说了一句：“我把雪瓷嫁过去，是想她过好日子。可我后悔了，我觉得雪瓷在他们家，肯定过得不好。”
这句话让她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
“我一生也没个孩子，这辈子也过得不幸福，我总归是希望我们家雪瓷幸福的。”温英芝道，“我气得也不是自己受伤，就是觉得他们薄家不重视雪瓷。”

蒋墨站了半天，最后冷静的擦了擦眼睛。

第二天，薄母回来，蒋墨自己去接的机，稍微晚了一点。
看到她的一刻，她下意识的把程欢送的礼物给藏了藏，道：“怎么来晚了？”
蒋墨笑道：“刚从医院照顾完我姑姑。”
提起温英芝，薄母到底是有点愧疚，便问了一句：“你姑姑怎么样了？”
蒋墨盯着她继续笑说：“伤的挺严重，正准备起诉温远辉。妈，这件事情，您不会在背后干涉的，对么？”
薄母皱眉道：“雪瓷，是你姑姑有错在先，先抢人家生意，不然人家也不会动手。”
“抢生意那个是合理竞争，动手打人却是犯法。”蒋墨道，“何况，我姑姑去抢温远辉的生意，是我的主意。妈，有什么事情，就让法律来解决，这样才公平。”
薄母低声喝道：“雪瓷，你怎么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了？你不要学你姑姑，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你也清楚你姑姑的性子，温远辉我不帮一把，落在你姑姑手里，那就完了。”
蒋墨看了她一会儿，到底是心灰意冷的收回了视线，她弯着嘴角：“阿姨，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姑姑。”
从“妈”变成“阿姨”，薄母的眉心控制不住用力的跳了跳。
蒋墨道：“您大概认为我跟苏棉走不远，其实心里头，还是更把程欢当你媳妇，温远辉当你亲家。既然你心里有这种想法，您不妨直说，我可以理解。不然，一边说我是您媳妇，一边让我眼睁睁看着您帮外人，更加伤人。”
她温和的说：“当然，不管您帮谁，温远辉温家都会告的。”
蒋墨的几句话，让薄母的眉心死死的拧着，她低声道：“温远辉确实做得不对，只是真的不能落在你姑姑手里。程欢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还在上学，要父亲出了事，哪有心思学习？这事关人家的前途。”
“您忘了，我也没有父亲，我连母亲也没有，身边唯一有血脉关系的，只有我姑姑。”她淡淡说。
蒋墨这话一说，让薄母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说：“雪瓷，妈不是那个意思。妈也是疼你的，只是程欢父亲跟你不是一回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
蒋墨道：“那您能不能不要那么倔呢？温远辉有您的照拂，少了一单生意不会愁没生意做。他自己不也经常拿不下生意最后来靠您？偏偏到我姑姑这里，他就要动手报复，什么道理？”
“温远辉比起你姑姑，是处在弱势的一方。”
“这要看怎么比，要论性别比较，我姑姑才是身处弱势的一方。”蒋墨说，“而且您应该也清楚，温横山对她没什么感情，并不会怎么管她。她进医院，他也没有看过她，身边也就只有我而已。”
薄母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车上的气氛就此变得沉默起来，蒋墨无言的开着车。
薄母无意还是心疼雪瓷的，但骨子里到底还是强势，不太听得下去忤逆自己的话，几次想开口，最终又想到自己不会妥协，温远辉她肯定得保下来，就并没有开口。
蒋墨也不会妥协，往后没几天，就联系了律师，开始搜集温远辉的证据。
温远辉来a市发展，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薄母的意思，蒋墨这坚决的态度，无异于打了薄母的脸。
薄母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被人捧着的，这有人跟她反着来，还是自己心疼的孩子，气是更加不顺，但碍于她在自己儿子身上吃了很多苦，到底是亏欠了她，倒是没有太为难她。
只不过，两个人也算是这么闹上了。
见面的次数几乎没有，但蒋墨也听说，薄母那边也暗暗叫了律师。不过为了不让她心寒，叫律师的事情，对外说是温远辉自己认识的朋友帮忙找的。
薄国山也出面劝了薄母几次，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薄母道：“程欢以后指不定要进我们家的门，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把温家弄过来做生意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是怪雪瓷，只是这件事情没办法，我这边就得帮。”
薄国山道：“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雪瓷毕竟才是咱们家媳妇。”
“你一个做生意的，未雨绸缪这个道理你怎么会不懂？”薄母冷着脸色反问道。
“你怎么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我看阿言最近跟雪瓷不挺好的么？”薄国山说。
“好什么好？”薄母道，“你以为我不盼着雪瓷跟阿言好么，但是你儿子就是惦记人家程欢，在国外天天朝夕相处，还在一个公司上班呢。”


107
薄国山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到底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温英芝的事，温远辉也知道自己做过头了，上门求过很多次。
蒋墨有一回撞到他，他连招呼都没有打，趾高气昂的从她身边路过。
消息传到温英芝那儿，她真的是被气笑了，说：“雪瓷，看见没，你那婆婆虚伪得要命，明明不向着你，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在意你情绪的模样，现在我算是把她看透了，你跟苏棉还没离呢，她就一心向着新媳妇了！在这里膈应谁呢？”
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想法都往直里说，跟薄母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温英芝也不算彻底死心，在能下地走路那天，就问蒋墨说：“你有没有问过阿言那孩子，他向不向着你？”
蒋墨如实说：“没联系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国内的事情，想着父母那边的压力没有了，也就不需要跟她维系婚姻关系了。
温英芝脸色难看，却也只是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似乎是在后悔什么。
不过当天晚上，苏棉倒是联系她了。那会儿她刚从医院回来，还在往家里赶，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蒋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那头苏棉的声音很淡，不太分辨得出来喜怒，说：“你跟我妈吵架了？”
蒋墨“嗯”了一声，说：“我并没有道歉的打算，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要是是来给你妈讨回公道的话，没那个必要。”
苏棉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我这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来给我妈讨回公道的了？”
他的态度倒是让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们再闹什么矛盾，就听我爸提了一嘴，我妈这个人倔的慌，按我小时候的经验，你最近在咱自己家里待着就成，别去她家里。”
一个“咱家”，一个“她家”，让蒋墨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己吃好喝好就行，反正婆媳关系哪家都有，又不是咱一家的问题。”苏棉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说，“这两天忙坏了，老婆，你什么时候来见见我吧，生日你都没有来。”
顿一顿，又不太高兴的说：“我同事他们生日，都有老婆陪。”
蒋墨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迟疑了片刻，问：“所以你是打算向着我？”
苏棉“啧”了一声，说：“也不是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没有那么不讲理……不对，好像你有的时候确实也挺不讲理的……”最后随口说道，“算了……嗯，就当我向着你吧。”
红灯绿了，她发动车子，却没有说话。
苏棉那头有人喊他了，说：“老婆，我忙去了。”
“嗯。”
蒋墨挂了电话，却思绪万千。
她本来以为，他是顺势来提离婚的事情的，毕竟他远在国外，跟程欢搂搂抱抱，或许也在床上有滋有味翻云覆雨，肯定受不了枕边风的吹拂。
蒋墨有点心不在焉，回到家她漫无目的的玩着手机，某一刻回神时，却发现自己点进了出行软件。
她顿了顿，把软件给关上了。
蒋墨心里却很好奇，苏棉在国外的生活。比如他跟程欢走到了哪一步，再比如他工作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
其实旅游签证，她很早就办下来了，只不过一直觉得没必要去，这下倒是合适了。
蒋墨最后跟学校请了两天假，飞行路温不短，她一个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因为来的突然，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接她，蒋墨最后是一个人先坐了地铁，然后打车，才到了苏棉公司楼下。
公司国外的大楼也没有国内那么宏伟壮观，看得出来公司规模还是比较小的。
蒋墨往公司里走的时候，前台还拦住她，非要问她有没有预约。
蒋墨想了想，用英文说：“我是来见苏棉的，也就是你们老板。”
苏棉在国外通常用Ian这个英文名，她说的是中文，才特地补了后面一句话。
前台照例问：“您跟他什么关系？朋友？”
蒋墨说：“我跟他领过证，算夫妻。”
前台微微惊讶，噤声了，放蒋墨上了楼。
这边她不太熟悉，问了好几回路，才找到苏棉的办公室，一进去，苏棉的助理就看见她了，忙上前问：“太太怎么突然过来了？”
蒋墨笑了笑，问：“我不可以过来吗？”
“怎么会？”助理连忙说。
蒋墨说：“是不是我来，会打扰到程欢？听说她也在这里上班。”
“没……”助理被她问的冷汗直冒，蒋墨是突然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家老板突然看到她会是什么心情。助理这会儿只想赶紧去跟自家老板禀告。
蒋墨说：“叶助理，你坐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他在开会？”
这是绝了他去打小报告的后路。
助理勉强的笑着坐下了，一时半会儿，如坐针毡。
蒋墨问：“会议室在哪？”
“b307。”叶助理说。
蒋墨走过去，在门口站着，透过窗户，看见苏棉正认真的听着下属的报告，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不太满意，像是要发火的前兆。
他在工作上面向来很凶，不太好说话。
今天穿的西装还是黑色的，看起来就更加严肃了。
大概是蒋墨今天穿的酒红色吊带裙太显眼，有开小差的注意到她了，频频朝她看过来。
苏棉本来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又看见开小差的，那股子火气几乎是立刻就要爆发了，只是他乍一眼往窗边看去，觉得那姑娘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蒋墨又是谁？
蒋墨见他看见自己了，弯了弯嘴角，朝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