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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美文
时间: 2023-05-01 22:48:35
作者: qinhaili
“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了,散会…….”
“站住,”会议桌上一名董事拍案而起,面色铁青,
“沈总,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走,这么敷衍的态度对待董事会,我将会以董事会监理的身份提出罢免案。”
周围众人纷纷附和。
沈念深皱了皱眉,只在会议室门口站了几秒,便夺门而出。
汝山靠着汝江,废旧仓库是这里的拆迁建筑,临近江边,
而这里也是价值四个亿的红星投标案度假村开发区。
选在这个地方,倒是很符合沈念深与裴远智之间的关系。
这块地,就是他们的战场之一。
沈念深将车停在旷野上,心急火燎的进了仓库。
灯光昏暗,布满了粉尘,他挥了挥手试图看清眼前的事物,低头正准备打开手机手电筒,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刚要回头,脖子后面传来一阵暴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头痛欲裂,一抬头便看到被绑在承重柱上的温澜,嘴里被胶带封住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温澜……”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只换来唔唔唔的回应。
第22章 你别碰她
他皱了皱眉,仔细看温澜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乱,却保持原状没有被撕扯的痕迹,看得出来没被虐待。
沈念深稍稍心安了几分,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双手被反剪绑在了椅子上。
一道男人的身影从承重柱后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抚掌大笑,
“没想到咱们沈氏集团的大少爷沈念深,还是个痴情种子,这一幕真该给外面那些说你冷血无情的人看看呢。”
沈念深脸色一沉,“少废话,裴远智,你要的项目我撤了,我也来了,你放了她。”
“别急啊,”裴远智的一只手搭在温澜的肩膀,顺着她的锁骨抬起了她的下巴,“啧啧,没毁容之前,应该是个美人,可惜了,”
“你别碰她。”
沈念深几乎是咆哮出声的。
裴远智掏了掏耳朵,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疯了吧你,就这样的,也就你能下得去手,我不过是觉得,今天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总归不太好,所以……”
他冷笑了一声,“杀人灭口,你觉得怎么样?”
“竞争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
裴远智从身后摸出一把手枪,抵住了温澜的头,
冰冷的枪口抵着头的那一瞬间,温澜感受到了侵入骨髓的恐惧。
与虎谋皮的后果,早该想到。
她拼命的挣扎终于挣脱了身后的铁柱,双手却依旧背在身后,被裴远智单手拎了起来,丢到了沈念深的脚下,
“既然你这么爱这个丑女人,那我也成全你,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沈念深的喉结动了动,额头上一片冷汗,
“裴远智,你要是杀了我,不怕沈家人找你算账吗?杀我,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哦?”裴远智扬了扬眉,待着白手套的手指转了转手枪,
“可是这把手枪上面只有这个女人的指纹,你折磨了她这么久,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吧?”
说罢他的枪口便对准了温澜,
“你先来吧,我的好伙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给你一个痛快。”
温澜绝望的闭上眼,
“砰”的一声,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眼前一片阴影“砰”的一声倒下,与此同时一阵木椅碎裂的“哗啦”声,伴随着沈念深的闷哼,让她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的朝着身前望去。
沈念深倒在她的面前,身子微微的颤抖,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下流淌出来,与水泥地上的灰尘融为一体,滚出大片污浊的褐红色血迹。
裴远智显然没想到沈念深会做出替人挡枪的事情,望向温澜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愕然。
半晌,他忽然笑出声来,
“还真是痴情啊。”
他眼神一变,目光落在了温澜身上,“那就只剩下你了……”
大约是觉得沈念深没有了威胁,他走近二人身边,直接将枪口抵在了温澜的额头上,“这样开枪你会死的痛快一些,放心,没什么痛苦。”
食指扣动扳机,温澜这次却没闭眼,依旧怔怔的望着沈念深,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般。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替我挡枪呢?
“去死…….”
‘吧’字还没从裴远智嘴里吐出来,已经‘人事不知’的沈念深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偏离的枪口发射的子弹擦过墙壁,一路火花闪电的乱窜了一通,裴远智被沈念深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吃痛惨叫。
混乱中,沈念深拽住了温澜,急匆匆的解开她的束缚,直接从仓库窗口跳了下去。
仓库建在江边上,下面是无数的钢铁支架支撑,窗口下面就是涛涛江水。
第23章 别怕,抓紧我
入水前的那一秒,温澜还不敢置信的望着沈念深,似乎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像是梦一样的一句话,
“别怕,抓紧我。”
……
三日后,
汝江市外科医院住院部,
温澜被一场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满眼都是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床边是白色的杯子,手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望去,看到了手背上贴着的输液针。
她推着移动吊瓶摸出病房,脑子里回荡着护士跟她说的话。
沈念深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胸口中了一枪,擦过心脏,人虽然没事,但是失血过多,抢救的也不够及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温澜四肢冰凉,脑子里混乱不堪。
重症监护室门口,通过探视窗可以看到里面躺着的人,许多管子探入被子里面插在病人的身上,上了呼吸机,旁边的心律仪正有规律的波动着。
温澜纤细苍白的手指摸在了玻璃上,身后传来远远的谈话声。
“听说沈念深这次为了那个女人命都不要了,我就说了那个女人是个祸水,祸害我们沈家的男人最有本事……”
“妈,事情还没弄清楚呢,都不知道是怎么中枪的,你怎么知道是跟以澜有关?”
“他们是一块儿被人救起来的,还有董事会上,沈念深得罪了那么多董事丢下会议就跑了,这还不…….”
只听了短短几句话,温澜的脸色便瞬间煞白,转身便走,想躲开他们母子。
她如今面目全非,哪有什么脸面去见谢宴声。
何况谢宴声的亲生母亲侯月琴向来刻薄,见了她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走的匆忙,扯得输液车剧烈的晃动,差点砸了输液瓶,这番哐当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那边母子二人的注意。
侯月琴一眼便认出了温澜,
“站住…….”
冷冽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温澜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她慌不择路,急急地拉着输液车便要跑。
“我让你站住,”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没等她跑几步,肩膀便被人抓了个正着,拉的她一个踉跄转过身去。
“呀,”侯月琴像是见了鬼一样甩开了她的手,尖叫了一声,往后连退好几步。
温澜抬眸,那一瞬间,撞上了谢宴声震惊的目光。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要离开,可却无处遁逃。
“你怎么变成这样……”
谢宴声的声音透着艰涩,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微微使劲,似乎是想要站起身来,试了几次却没能成功,最后颓然的坐着,望向温澜的目光满是无力感。
“她活该,”
侯月琴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
“温澜你这种,这种狐狸精坯子,害人精,仗着一副好皮相勾引男人,被你勾引的男人没有一个好命的,这是天道轮回,活该变成这副鬼样子!”
温澜跌坐在墙角,手背上贴着的输液针的胶带松了一边,此刻输液的位置正突突的跳着,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是她却有些麻木,捂着脸不敢看向谢宴声的眼睛,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谢宴声扶着轮椅的手指骨节渐渐发白,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的东西,沈念深都会想尽办法抢走,小时候的遥控汽车,长大后的事业,他的双腿,甚至是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在沈念深的眼中就是这么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折磨她的身体,毁去她的容貌,这一切都像是沈念深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一样,让他觉得耻辱。
第24章 你不恨他吗?
胸口好像有绵延不绝的怒火烧的越发旺盛,他望着如今面目全非狼狈至极的温澜,心中积攒了很多年的恨意似乎一下子都被释放了出来,他恨深沉。
恨这个夺走他一切的所谓的哥哥。
“妈,我有点话,想单独跟以澜聊聊。”
“什么?”侯月琴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当下惊呼了一声,
“你疯了?慕之,你不是被这个女人被迷惑了,脑袋出了问题吧,她把你害的这么惨,你还要跟她单独说话,你忘了你的腿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吗?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她根本就是个扫把星,谁粘上谁倒霉。”
“妈,你去给我买瓶水吧。”
谢宴声依旧是一副温润平淡的神色,即便是面对侯月琴跳脚的模样,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自己的要求,不急不躁。
侯月琴在沈家向来没什么话语权,老沈总去世之后更是伏低做小,沈念深不是她亲儿子,大权独握向来看不上她,谢宴声又是个温吞性子,虽然在外面任人拿捏但在她面前向来是说一不二,里里外外她过得都不舒心。
僵持着站了好久,比耐心她向来比不过儿子,
侯月琴狠狠地瞪了温澜一眼,啐了一口,“扫把星”然后消失在楼道口。
偌大的重症监护室走廊尽头,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容干净苍白,扶着轮椅挪到温澜身侧,
“以澜,我没什么力气扶你,你搭着我的轮椅。”
这句‘我没什么力气扶你’让温澜鼻头泛酸,眼泪瞬间决堤,失声痛哭,抽泣道,
“慕之,是我对不起你,害的你断了腿,你妈妈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
她坐在冰凉的地砖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很快便在身下汇成一摊水渍。
一方染着清香的手帕递到眼前。
“擦擦眼泪,你脸上的伤口应该不能碰水。”
“……”
“地上凉,别坐着了,起来吧,推我到窗边透透气。”
他还是很多年前在学校里面初见的那样,像是个画儿里面走出来的人,沈氏集团的二少爷,出身这么好,却对谁都是一副谦逊礼貌的样子。
温澜扶着墙站起身,偷偷把输液针拔了丢在一旁,谢宴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
窗口阳光洒下来,温澜站在谢宴声的身后,他回头的时候,她惊慌的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慕之,别看。”
“以澜,你不恨他吗?”
谢宴声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温澜愣了愣,慢慢睁开眼,从指缝中看到他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仰着脸望着窗外的蓝天,好像刚刚那句话不是跟她说的一样。
她放下了挡住自己的脸的手,愣了几秒,“你说……什么?”
“我恨他,”
“…….”
“他很优秀,一直都是所有人交口称赞的天之骄子,他可以在父亲倒下之后一个人撑起整个沈氏集团,护住了整个沈家,包括我和我妈,我想过如果是我,肯定做不到,所以我尊敬他,把他当做我的大哥,不管我妈怎么劝我,我还是放弃了攻读工商管理,转学临床医学,我想这样,他应该就放心了,我也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慕之……”
“但他对我的敌意从来没因此而消减过,不管是抢走我心爱的女人,还是剥夺我学医的机会,从来都是毫不留情,他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亲人。”
断了一双腿的医生,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前途呢?
谢宴声的语气越发冷冽,周身散发的寒意让温澜扶着轮椅的手抖跟着颤了颤。
第25章 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