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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魏天先将孟凝送到甜品店上班，然后自己才有离开。
魏天每一天都是如此，温柔体贴，面面俱到。
孟凝安静看着魏天的身影离开，然后又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昨天跟裴言川那样不欢而散，今天不知道裴言川离开这座城市了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被人抓着把柄，被人威胁，始终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
一上午都很正常，中午的时候，孟凝吃了个饭，休息了一阵，再回到岗位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裴言川。
裴言川像个没事人似的，居然大摇大摆的到她上班的地方喝咖啡。
裴言川也看到了孟凝，似笑非笑的，还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举了举手中的咖啡，然后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完。

孟凝的脚步有些沉重，她能看见裴言川放下杯子的时候朝柜台招了手。

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孟凝还是走了过去。
孟凝走到裴言川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明明是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裴言川，但真的触到裴言川有些阴冷的目光时，她觉得自己还是输了。
裴言川给她的感觉更像是那种亡命之徒，她自认为没有裴言川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因为她还有牵挂，她并不想想一个疯子一样的歇斯底里，也不想把所有的事情做得过分的难堪。
她已经跟裴言川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她为什么要活得狼狈难堪，她现在跟魏天在一起，她应该跟随魏天的脚步，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而非是动不动就想着一起玩完的裴言川那样的人。
而且老实说，孟凝真的想不通，想不通的部分才更让她难以释怀，她不明白，自己到底亏欠裴言川什么？
是裴言川先利用她，先伤害她，她凭什么就不能离开他？
可裴言川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这就跟你上街被车撞了，你问司机我走的是斑马线，并没有不对，你为什么要撞我，司机笑着说，没有理由，就想撞死你。
现在的裴言川，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理由，甚至无所谓对错，却又逃脱不开。
“我还要一杯咖啡，谢谢……”裴言川抬眸微挑着眉头看她，似笑非笑。
孟凝恨死了裴言川这样的蛮不讲理，这样的肆无忌惮。
“你到底想干什么？”孟凝深深呼吸，皱眉看她。
裴言川自然将孟凝的得咬牙切齿和无可奈何看得清清楚楚，却只是若无其事地侧头笑了笑，“我说我就想来喝杯咖啡，你信吗？”顿了顿，又笑着继续开口，“你们这么大个店子，开着门，难道还要赶客人？”
孟凝深深地看着他，有些无力，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去给他拿咖啡。
孟凝刚抬脚，裴言川突然又开了口，“孟凝，我明天就走了，但是你真的觉得让我这样离开是一件好事吗？”
裴言川这大老远的跑过来，自然是有所图，可如果他就这样一无所有，一无所获的离开，这对孟凝要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裴言川的不满和怒火在这一次没有得到发泄，真的不会累积到下一次，下下一次，然后到了真正忍无可忍的时候直接撕破一切造成真正无可挽回的后果吗？
孟凝是个聪明人啊，不会不懂这些。
孟凝转头看他，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无奈失笑，“所以你这是非要把我逼上绝路不可？”
裴言川笑了笑，笑得有些滑稽，“你看看你，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这哪是把你逼上绝路？我只不过是想给你多一条路，你怎么确定你跟魏天在一起就真的能得到幸福呢？给你多一条选择，或者你可以试试跟我在一起，也许我能给你更好的呢？”
裴言川这话说得好听，但谁都明白，这话里的真实意义并不是这样，裴言川并不是在给孟凝多一条路，而是只给孟凝这一条路。
但凡孟凝着选择跟他想象的有所出入，但凡最后孟凝的选择不是他，裴言川真的能疯得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虽然现在裴言川跟裴娜在一起，但这丝毫不是孟凝能够威胁他或者跟他讨价还价的把柄，因为裴言川或许是可以失去裴娜的，但天孟凝并不想失去魏天。
她现在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不愿意失去，因为裴言川这样的人失去更不值得。
“行了，去给我拿咖啡吧，我喝完这杯就走，但是我希望你能跟我走。”
裴言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并没有做得很绝，我没有让你现在就立马离开魏天，我也没有让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但是我给了你让步，你总得给我一点甜头吧？你非得让我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去吗？”
裴言川说完这话，就将目光望向了窗外，跟个无辜的没事人似的，欣赏轻了窗外的风景。
孟凝看着裴言川的侧脸，这张脸这几年明明没有多大的变化，明明曾经是她最熟悉的脸，但此刻看着裴言川，孟凝却感觉到格外的陌生，那种陌生让她感觉到不寒而栗。
她怎么就招惹了这样的一个恶魔，她逃了又逃，但就是逃不开。
孟凝又给裴言川拿了杯咖啡，弯腰放下的时候目光望着裴言川。
裴言川对她笑，真的像极了那么一个不占理但就是非要撞死你不可的司机。
“裴言川，你就不怕你这样真的把我给逼死了？”
裴言川这样对她，真的就不怕孟凝会为了逃避而想不开吗？
裴言川没完没了的这样威胁她，孟凝的忍受力也是有极限的。
裴言川看她，笑了笑，将咖啡拿起，心情颇好的还夸了夸，“味道不错啊”，顿了几秒才又抬眸看向孟凝，“孟凝，你那么聪明，难道你昨天觉得我找了你一次，你跟我对着干一次，我拿你无可奈何，咱两就这样完事了？你既然知道我会没玩没了，你怎么昨天不真的给自己一刀，你还是怕死的吧，你死了，魏天怎么办？”

第125章 能得到什么？
裴言川倒是真的再喝完了咖啡之后就起身出了店子。
只不过在推门离开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店里的孟凝，眼底的情绪不太明朗。
裴言川觉得自己已经很讲意思了，就昨天孟凝对他那样，他就应该直接把人打晕了绑走，他今天好歹还亲自上门给她提了醒，又给了孟凝最后的机会。
裴言川出了店子，上了辆车，但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
他将车窗摇下，然后点了根烟，目光还是望着店子的方向，看着门口，看孟凝到底来不来。
一根烟没抽完，倒是看到了孟凝的身影，孟凝抬脚往他的方向而来，不过到了车旁，却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她微俯下身子，透过车窗看着裴言川。
裴言川掐灭了烟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俯过身去亲自给她开了车门，“上来吧。”
孟凝沉默几秒，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孟凝既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去哪，她现在跟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似的。
她不想跟裴言川为伍，她想努力着进入魏天的生活和圈子，人都会趋利避害，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可裴言川就是不放手，不放手让她摆脱一切。
裴言川带着她又回了酒店，刷开房门的时候，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进去，像一只不情愿却又无法拒绝的小宠物，不得不跟着主人的想法和意愿而走。
这条路孟凝必须得陪着裴言川走下去，当初，是他把孟凝拉下水的，孟凝要么就一直陪着他在泥潭里呆着，要么就等着他努力翻身，然后他们再轰轰烈烈在一起。
他不接受孟凝中途跑了，自己先上岸了。
裴言川将门关上的时候，孟凝闭了闭眼睛，倒是很识趣，自己就把衣服给褪下了。
孟凝将衣服半褪到后腰，背对着裴言川。
裴言川目光微缩着看孟凝的动作，看着她将衣服半褪下，然后看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纹身出现在眼前，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见到之后会怎样，但这一刻真的看到了，他的脚步却跟被封印住了一样，站在那里，抬不了脚。
他觉得他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好一会儿，孟凝才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裴言川似乎一步步朝她逼近。
能感觉到后背温热的触感，裴言川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背，却又在快要触碰上那一处的时候，猛的将孟凝给扯着面向了自己。
四目相对，孟凝将衣服拉上，却很慢的在扣扣子，她微蹙眉头，看裴言川，“还能穿吗？”
她既然来了，倒也没再抱着任何全身而退的指望，毕竟裴言川从不是好人。
“你真的那么喜欢魏天？”裴言川的胸膛有些起伏。
“你是怎么想的？”孟凝扣了衣服，将头发捋了捋，然后看裴言川。
“你希望我怎么做？”孟凝问得又更直接了一些，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脸上的神情不太耐烦，“你要是想上床就快点吧，我一会要回去了。”
裴言川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动。
孟凝往前一步，离裴言川更近了，她皱眉侧头看了他好几秒，然后抬手开始给裴言川解衣服。
解开到一半的时候，孟凝又笑了笑，抬眼看裴言川，“抱歉啊，一会如果叫得不够动听，你多担待，毕竟现在对你……真没什么感觉。”
孟凝的话像刀一样刺着裴言川的心，他是说过，只要孟凝回到他身边，毕竟当初孟凝不喜欢裴爷也照样能跟他一起。
但，他和裴爷总还是不一样，孟凝跟裴爷是纯交易，可他们是相爱过的。
“要不你去洗个澡？你不嫌弃我跟别人睡过，不代表我不嫌弃你啊……”
裴言川后退了一丝，眼眸深沉，他咬着牙一把掐住了孟凝的脖子，没有太轻但也没有太重。
孟凝有些难受的试图转了转脖子，但是无法挣脱，她看裴言川，安静的看着他。
“既然你说我聪明，那你不能拿我当笨蛋，我向你妥协是因为我想彻底清除掉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我完全没有好处，任由你威胁，那岂不是跟一开始愿意妥协的初衷违背了？”
“纯威胁？天下的好事还真不能让你占尽了”，孟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握上裴言川掐着她脖子的手，“如果我被你威胁得毫无反击之力，那确实跟死了没区别，我不想死，是因为我还想挣扎，觉得我还能得到我想要的，你直接把我的路断死了，我挣扎什么，我注定不能跟魏天在一起的话，那又何来的我死了，他怎么办？”
“要不要再用力点？”孟凝握着裴言川的手，加重了力度。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更相似，他们都一样的狠，而且论对自己狠，裴言川觉得他可能都输了孟凝几分。
因为孟凝是真的用力按着他的手，那掐着的可是她自己的脖子。
裴言川缩着眼眸，表情有些扭曲，孟凝越用力，他手就抖得越厉害，因为孟凝脸都快青了。
裴言川狠狠抽回自己的手，甚至怕孟凝不放手，还将她狠狠往后推了一把。
“你他妈疯……”
裴言川想骂她是不是疯了，但是这话他突然又说不出口，因为这话太熟悉了。
“我不想死是真的，但你若是直接把事做绝到我没有挣扎的余地，那我也不是不能死，是吧？”
孟凝深深的呼吸，把她缺的氧深深的又吸回。
孟凝深吸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抬眼看裴言川，裴言川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目光挺微妙。
“孟凝，你可真狠”，顿了顿，又笑，“而且变态。”
“是吗？”孟凝笑了笑，看向裴言川的眼睛，加了句，“但有用。”
当初裴言川就是这么跟她说的，无耻，认了，但有用啊，现在她把这句话还给他。
“你手里拿着东西，是，我也该付出些东西才不会让你吃亏，但我付出了，你也不能让我全然吃亏吧，我妥协于你，我能得到什么？”

第126章 孟凝可以更狠
孟凝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蹲下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又起身，往旁边的柜台，然后拿了盒套子过来，她将东西举到裴言川面前，再一次开口问，“我能得到什么？”
“你在跟我谈生意？”裴言川垂眸看着被举到面前的东西，接过，却又狠丢在了一旁。
“我很看好你，我觉得你能成为下一个裴爷，而且你自己不也说了，你不介意跟裴爷一样，那不就是生意嘛”，孟凝看着他，笑了笑，“不过我得提醒你，裴爷就算是跟我只是交易，但他也挺温柔体贴的，你可别输了。”
孟凝叹气，抬手搭上了裴言川的脖子，贴近他，侧头看他，“你可有些难做啊，裴爷挺温柔，魏天也别有滋味，我不是以前好骗的小姑娘了，你可不能输啊。”
裴言川垂眸看着贴近自己的人，此刻孟凝离他很近，而且还是她自己凑上来的，但实际离他好远好远，远到已经遥不可及。
“聊聊我们各自的底线？”孟凝手划下，然后继续解刚才没解完的衣服。
孟凝将裴言川的最后一个扣子解开，指尖弹了弹他的胸膛，然后瞟向被裴言川仍在地上的东西。
“做不做？做就去捡起来，你到了现在不至于还傻到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什么的吧，你这是要亲自送软肋到我手里？”
裴言川没动，目光灼灼看着孟凝，看着熟悉又陌生且疯狂的孟凝。
“就算真的有个孩子，那不也是你生的，不是你的软肋？”
孟凝抬眸看裴言川，笑了笑，显得有些无辜，“那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是我的软肋，我不可能让他好过的，我可不懂亲情是个什么鬼啊，这玩意我自小没感受过。”
裴言川倒吸一口气。
看裴言川那模样，孟凝反而笑，“要不，给魏天养着，叫魏天爸爸，一定能教得懂事又孝顺。”
“孟凝，你……”
“我不想……”孟凝叹气，看着他，语气突然低了许多，“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你非得威胁我，我就是为了跟魏天在一起才妥协，你非要把我逼到绝路，那我也没办法，在魏天面前我还是想保持体面的，但如果都已经知道结果不是他了，那我还有什么体面，我陪你怎么难堪怎么来，怎么狼狈怎么来呗。”
四目相对，裴言川觉得自己错了，他根本没有真的拿捏住孟凝，孟凝居然能跟他拉扯到这样的地步，根本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那是真正的棋逢对手。
孟凝从来也不比裴言川单纯，她也自小在贫穷危险和泥潭之中长大，只不过，孟凝还是向往美好，而且她又真的遇见了魏天，她是有机会抹掉过去变得美好的，但裴言川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换句话来说，他们有相似的经历跟艰难，孟凝可以现在做一个好人或坏人，但裴言川已经注定了是坏人。
其实孟凝想的也没错，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都在付出，每个人也都在妥协。
她如果现在任由裴言川威胁她，甚至还要不情不愿的屈辱自己跟他发生些什么关系，然后到了最后又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她何必呢？
她既然妥协了，那势必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的妥协才有意义。
否则，她连挣扎的必要都没有，那又何必在乎谁的体面？
其实，孟凝的意思很简单，裴言川既然拿了把柄跟她交易，那自然得有交易的条件。
她要么现在满足裴言川的要求，可以跟裴言川上床，但得有一个期限，不能是永远，她不能做那个永远受控的木偶。
当然，结果裴言川必须如她所愿，最后期限一到给她自由，因为她的本意是要留在魏天的身边，这个东西才叫交易。
裴言川如果是想让她最后回到他的身边，往后都属于他，既要回到他身边，现在又还强迫孟凝，那也就等于从头到尾孟凝都是一只小羔羊，根本没有挣扎的能力，那这样的话，她确实没有必要再跟裴言川继续拉扯，她已经完全没有挣扎的必要，那她真的有勇气结束这样的生活，她一点也不怕死。
裴言川直直地看了孟凝好几秒，然后有些无奈又不甘的将衣服又扣上了，他伸手握住孟凝的手腕，然后垂眸看着她。
“我上次是不是就跟你说过了，我对你并不想说难听的话，也不想做难堪的事情，是你没有给我机会。”
裴言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倒是好了许多，倒是有那么几分以前热恋时候的耐心柔和。
裴言川确实是想很温柔很圆满的解决这件事情，若非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毕竟这样的方式撕破了脸皮，就算最后孟凝能回到他身边，她的心也已经不在了，孟凝势必会恨透了他。
孟凝看着裴言川，不禁觉得好笑，她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感觉跟裴言川说话真的很费劲，她甚至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一会儿，她才轻咬着嘴角，讽刺地笑出声音来，“对，你上次确实是跟我说过，并不想说难听的话，所以，你不想说难听的话，我就得配合你，你想让我回到你身边，我就得乖乖回到你身边，如果不，就胁迫，这样看来，你的诚意可真是足啊。”
孟凝说的是反话，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裴言川，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离开你？别人无法原谅你的伤害，不愿意回到你身边，然后你就转头弄一个更大的伤害出来，是吗？”
孟凝真的完全感觉不到裴言川的诚意，她甚至怀疑裴言川是真心的想要挽回，还是只是纯粹的不想接受失败，不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让魏天得了去。
孟凝倒是真不敢想，原来裴言川的挽回是这样挽回的，原来挽回的方式是我开口叫你回来，你不回来，那也不管从前的伤口愈合了没有，直接现在再来一个更大的伤口，用更狠的手段威胁她，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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