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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不是，她不是……
温言捂住了耳朵，却怎么都隔绝不掉那些声音。
“扫把星，怎么不替你妈妈死算了！”
她一把推开盛薇，站稳了脚步，撕心裂肺地喝着：“我说了我不是！”
盛薇一个踉跄，有些震惊地跌到在地上。
她看着温言，似有些意外温言竟然也会有情绪。
她“哎呀”地叫了一声，骂道：“温言，你出息了，竟然敢打我！”
地上的小孩一听，立刻捡起了旁边的石头，朝着温言跑去，“你坏蛋！你竟然打我妈妈！”
“你不许打我妈妈，不许打我妈妈！”
温言顾不上那些，将他一起推开，转身想回家。
沉默已久的盛岚抓住她，冷漠无情，“温言，我们今天就做个了结！我不想再来第二次！”
看到温言，她就会想起小妹，她不想再来伤心了！
可温言又何尝不想做个了结呢？
温言看着盛岚的眼睛，她忍住眼泪，皱着眉，带着无数委屈哽咽地叫着：“大姨……”
盛岚眉间一紧，眼神闪躲。
大姨以前待她最好，姐姐有的东西，大姨都会给她带一份。
大姨说，她就是她的亲闺女，还说她这个外女以后得和闺女一样为她养老送终。
秋风吹得人一点都不凉。
反倒是眼前的这些人，让她的心一次一次凉得不能再凉。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要将她吞噬掉，迎来的是无尽黑暗，毫无生机。
温言看着她，笑得荒凉，她眼眸猩红地质问盛岚：“幸存者有罪，是吗？”

“就因为我在那场灾难中活着，所以我就该死，对吗？”她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

盛岚被问得一怔。
地上的小孩却站起来，将石头直接丢到了温言的身上，“坏女人！”
温言无动于衷，始终望着盛岚，任由心尖滚烫，脸色惨白如纸。
就在那孩子又要将奥特曼扔上来，而温言无处可躲，眼看着玩具要划过脸庞时——
耳边传来阵阵脚步声，温言忽然被一抹温暖的怀抱所包围，咚——的一声闷响。
玩具砸在了他后背上，然后掉在了地上，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温言抬起头，眼前的人，不是江听寒是谁？
他转过身，将温言护在身后，一道强有力地怒吼声在空寂的小巷里显得格外冷戾，“干什么呢？”
温言的手立刻抓住了江听寒的胳膊，颤抖得厉害。
盛薇打量着江听寒，吼道：“你谁啊？”
“你在我家门口问我是谁？”江听寒捡起地上的玩具，看向盛薇旁边的小孩。
不知是江听寒的眼神太凶，还是那小孩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他默默地往盛薇身后躲去。
“拿着你个破玩具扔谁呢？有没有教养啊？”
盛薇脸一黑，“你说谁没教养！”
江听寒上下打量她，笑了，“你是他妈？”
盛薇冷脸，“怎样？”
江听寒咂舌，半晌，吐了两个字，“难怪。”
盛薇瞬间气结！
有其母必有其子！
江听寒抿了抿唇，目光冷漠地睥睨着她们，“少在我家门口撒野。”
“温言现在是我们江家的人，你们欺负温言，也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好吗？”
盛岚笑了，“小孩，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就报警了。”
江听寒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盛岚，“这附近都有监控，到时候告你们个恐吓罪、抢劫罪，还有……故意伤害罪，对你们似乎也不太好？”
盛岚和盛薇抬头看了看，果然，这四周家家户户都按了监控。
尤其是眼前门口这个，清清楚楚的亮着灯，正对着她们。
意味着她们刚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拍了下来！
盛岚张了张嘴，她看着躲在江听寒身后的温言，再看江听寒，忽然想到什么，问：“你爸是江峰！”
江听寒眉间冷冽，上前一步，怎样？
盛岚看了江听寒好一会儿，眼神复杂，最后拉着盛薇说，“走！”
“走？姐，钱不要了？”
“以后再说。”盛岚直拉走盛薇。
盛薇则是看着江听寒，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活这么大岁数，她被个小屁孩威胁了！
“我等着！”江听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却坚定。
眼看着两台车一前一后离开，江听寒转身，刚要叫她，就见温言顺势倒了下去。
江听寒心尖一沉，迅速勾住温言的手臂，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叫道：“温言？”
温言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瓣动了动，想说什呢，却无声。
江听寒赶紧抱着她回家，只觉得脊背窜过一丝凉意，他声音有些沙哑，“温言……”
他将温言放在床上，起身要帮她去倒杯水，却被温言紧抓住胳膊。
温言一直强撑着看着他的脸，她真的怕，怕一闭眼，她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也不见了。
她不是扫把星……
她真的没有害死爸妈……那只是一场意外。
“江听寒……”她终于开口叫他的名字。
轻轻的，一阵风就吹散了似的。
江听寒点头，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在。”
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温言，让他心里发慌，彻底乱了阵脚，“带你去医院吧，好不好？”
温言看向床边的抽屉，又看了看江听寒，陷入了纠结中。
她想让江听寒帮她拿药……可她又不愿意让江听寒发现她的秘密。
温言的手紧抓着江听寒的胳膊，江听寒看出了温言的为难，往那抽屉看去。
顾不上温言开口，江听寒慌乱地去打开抽屉，“你想要什么？我帮——”嘴边的话在看到里面那一抽屉的药时戛然而止。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言，心狠狠下沉着，这是……
江听寒拿出一盒又一盒，氟西汀、舍曲林……
那些药有着统一的功效——用于治疗抑郁障碍！
江听寒的手攥紧那一个个药盒，眼眶猛地红润。
温言察觉到他神色里的震惊，她强忍着被发现的不安和难过，轻轻道：“红色的……”
江听寒看到了那仅有的一盒红色药，是用来安神的！
他看向温言，她的手还抓着他的胳膊，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唇被咬得出了血。
“温言……”他哽咽地叫着温言的名字，眉头似怎么都扶不平般。
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颤抖着手拿了一颗药给温言，她甚至连水都没喝，迅速吞服了下去。
温言闭上眼睛，口腔里格外的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
江听寒就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快递。
是那晚他丢下的快递。
温言睁开眼睛，头顶的灯刺眼的厉害。
她看向江听寒的侧脸，忽然笑了。
江听寒也看向她，眼睛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卧室里安静着，她的呼吸虚弱，他的呼吸却急促又慌乱。
温言先开了口，“江听寒，怎么又是你。”
总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及时出现。
江听寒则是睨着她，嗓音格外的哑，“嫌弃我？”
温言又一次笑了，却笑得那么苦涩。
她慢慢扶着床坐了起来，眼睛红红的。
江听寒真想让她别笑了，笑得比哭都难看。
他无法忘记，那一个个药盒上写的字，冲击他的不只视觉，还有内心。
所以那天在女厕门口，不是他的错觉。
她要撞墙，她想自残！
想到这儿，江听寒更加痛恨自己，他怎么回事儿啊，温言不就是替许鸢送了两次礼物吗。
他竟然不理温言，竟然生温言的气。
他总说自己待温言好， 一次一次地向温言低头。
可他好像根本就不了解温言。
温言吸了吸鼻子，又叫了他一声，“江听寒。”
“说！”
江听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很自责，可说出去的话，语气却那样的恶劣。
温言被吼地怔了怔，却觉得没什么，“那鞋子，真是我买给你的。”
“江听寒，别生我气啦。”她脸上扬起一抹笑，手指轻轻拉了拉江听寒的衣角，语调有些俏皮。
江听寒就这么看着她，她的强颜欢笑，她的小心求和，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打了一拳，眼角似有一滴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
温言真是要笨死了，明明自己那么不开心，还逞强。
他偏过头隐藏自己的心疼，声音沉沉地，“老子早就不生你气了！”
“真的？”温言小心翼翼地问，像个小孩子一样，想得到肯定地回答。
江听寒不由得转过头再次看向她。
温言的眼睛里都是期许，甚至有些光亮。
温言瞧着他，心里格外的委屈，看到江听寒红着眼睛，她更是忍不住想落下眼泪。
他好像很心疼自己诶。
好想抱一抱他，好想有个肩膀可以靠一下。
他肯定不会推开自己吧？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胆子去抱抱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思都在了脸上。
江听寒忽然伸手揽起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圈在了怀中，少年将脸埋进她的肩颈中，呼吸滚烫。
温言眼眸微睁，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怀中的温暖。
耳畔是那个少年低沉轻颤的声音，他说：“温言，是我错了。”

第24章 温言，我的礼物呢？
她就这么被他紧紧抱着，似也抱住了她的所有负面情绪，揽住了她的所有难堪。
他不说话，也无需说话。
温言想，她应该永远都忘不掉，在那个吹着冷风的秋夜里，那个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在她最不堪的时候抱着她说得那句——温言，是我错了。
明明，错的是她。
温言双手攥着他的衣角，吞下所有难过小声说：“对不起。”
他没说话，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垂着眼眸，声音压低，心疼的很，“温言，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
她只需要叫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毫无底线的原谅她。
温言的心尖轻颤，那一瞬间，江听寒身上的光似乎照在了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坦然接受她的对不起时，唯有江听寒是个例外。
许久，他放开她，眼神认真，“明天请假，好好在家休息。”
温言摇头，与其一个人在家，还不如把自己藏在人海中。
“温言。”江听寒叫着她的名字，喉咙滚了滚，眼神里说不出的情绪。
她能不能听他的？在家休息两天？
温言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帮我保密。”
江听寒怔了一下，而后看向那个紧闭着的抽屉。
她也看过去，有些不自在地解释着，“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那些药是之前吃的。”
江听寒睨着她，就听她继续说，“我现在真的好了，已经停药半年了。你看我根本没有一点症状……”
“其实我刚开始也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带过来是因为……”
大概是江听寒的眼神太炙热，她的话在嘴边，看着江听寒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最后无力地低下头，她真的很久没吃了。
只是最近失眠、没胃口，所以才……
江听寒终于知道什么叫越解释越慌乱了。
他轻笑了一声，信不信都由他，“你求求我，我就帮你保密。”
温言不满，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从小到大都不会求人，是吧？”江听寒抬手点了一下温言的脑袋。
温言往后倒去，顺势靠在了床头，然后垂下眼眸，嘴角翘起。
求过。
没用。
“知道了。”江听寒抿了下唇，声音低沉，视线无一分钟离开她。
闻声，温言抬头，她看着江听寒，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光。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温言小心翼翼地问江听寒。
江听寒抿着唇，不满地说：“算！”
“不再欺负我了？”温言目光始终看着他。
江听寒便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指尖绕来绕去的，很烦，“老子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温言点头，确实，江听寒就是嘴巴贱了点。
江听寒心事重重地低下头，在心里叹了不知道多少声气。
温言都这么难了，再欺负温言，他可太不是人了。
江听寒抬头看她，忽然对视上她那双猩红浑浊有些委屈的双眸。
江听寒拧眉：“？”
她吸了吸鼻子，神色委屈地看着他，轻轻柔柔地说：“江听寒，苦。”
刚才吃下的镇定药，好苦。
江听寒：“……”他当什么事儿，忽然那个表情。
江听寒起身，想去给她倒水，她却拉住江听寒，说：“不想喝。”
江听寒皱眉，语调嫌弃：“挑三拣四。”
紧接着，又问她：“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温言舔了舔唇边，目光从江听寒那张好看的脸上慢慢下移，落在了江听寒的口袋上。
江听寒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正好在腹肌的位置，再加上刚才温言那个表情。
江听寒：“？”
几个意思？
他的手摸了摸腹肌……
他赶紧将外套往身上拢了拢，他就说嘛，男孩子在外面得保护好自己，这可开不得玩笑！
温言：“……”
满脑子黄色颜料的江听寒！
她直伸手往江听寒的身边去。
江听寒就快要跳起来了，语调有些激动，“这不好吧！”
“这真的不太好吧！！温言，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话是这么说，可某人的外套还是慢慢打开。
反正面前的是温言，怎么他都不会太亏！温言想干嘛就干吧！
温言看着江听寒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在心底笑了。
温言手插进江听寒的口袋，在他的口袋里摸出两个山楂球。
她剥开，在江听寒的眼前晃了晃，仿佛在说：看到了吗？我要的是这个！
江听寒：“……”
温言难得有了精气神，骂了他一句：“江听寒，神经病啊你。”
真是正经不过三分钟，还是那个鬼样子。
江听寒：“……”
小狗哪儿敢反驳，丢人现眼的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卧室里寂静的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江听寒从来没冷场过，但面对温言，他总觉得自己被什么限制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多了，怕错。
说少了，就会这样。
“她们，找你干什么？”江听寒忽然开口，打破了卧室里的寂静。
“我爸妈去世有一笔保险钱，问我要钱。”温言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
江听寒抿唇，懂了。
那两个老女人之所以那么冲动，肯定是温言没同意。
温言爸妈去世，那笔钱顺利应当是温言所有，她们哪儿来的脸和温言要钱？
还好他今天及时赶到，不然那两个女人怕是要把温言给撕了。
“昨天晚上齐轩找你麻烦了？”江听寒又问温言。
温言没应声，都过去的事儿了，她不想再提了。
总把自己的可怜挂在表面，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江听寒有些惭愧地抓了抓头发，齐轩桌子上的水，是许次干的。
他没想到齐轩会把这锅扣到温言的身上。
温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累了。”
“你确定你没事了哈？”江听寒瞧着温言，还是有些担心。
温言点头，她没事儿了。
“我去楼下睡吧。”江听寒有些不放心。
温言摇头拒绝。
江听寒抿唇，想了一会儿，他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放在温言的手心，问他：“手机会用吧？”
温言：“……会。”
“电话会打吧？”
温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江听寒一脸严肃地问她：“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可以不？”
她说可以，他就走。
她说不可以，那今晚沙发就是他的家。
“可以。”温言点头，乖得很。
江听寒挑了下眉，还真是少见这样乖巧的温言，他还真有点不得劲。
啧。
有些人吧，就是贱骨头。
人家不骂自己，就难受。
“走了。”他起身，双手插兜，忽然又摸到什么似的。
他将口袋里仅剩下的几个山楂球都塞到了温言的手心里，抬眼对视温言的双眸，声音低沉好听，他说：“温言，我不会哄女孩开心，但我希望你开心。”
温言清楚的看到他滚了滚喉结，耳尖有些红，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言垂头，看着手里的山楂球，再看被他关上的门，不禁笑了。
开心是什么滋味呢……
她现在这样，算不算开心？
只是再想起盛薇和盛岚的那两张脸，温言的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温言关掉了卧室的灯，她刚躺下，手机便响了。
简怡：【宝贝，休息了吗？离开我的第一天，还顺利吗？】
温言的脸被屏幕照亮，微弱的光晃得她更加漂亮。
温言：【一切顺利。】
消息刚发过去，简怡便回了一个【小猪】的表情。
简怡：【你呀你，报喜不报忧！】
温言沉默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温言：【礼物的事情江听寒不和我计较了，不用担心。】
……
次日。
温言刚推开门，便见正要敲门的江听寒，少年穿了件灰色连帽卫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
他正张着嘴要打哈欠，看到温言，将哈欠咽了下去。
那张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吸了吸鼻子，摸了下鼻尖，不忘打量温言，先开了口：“没事儿了？”
温言抿唇，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江听寒轻轻点头。
江听寒不禁多看了温言一眼，乖乖仔，每天都穿校服。
怪清纯的。
江听寒双手抄进口袋，轻咳了一声后，转身说：“过来吃饭。”
他昨晚一直没怎么睡，生怕温言出什么事儿。
怕温言不给他打电话，又怕温言给他打电话。
“你告诉韩姨了吗？”温言追上去，勾住江听寒的衣袖。
江听寒看着她的手指，抬眸看温言，他勾起嘴角，那张脸痞坏痞坏的，“求我，我就不说。”
温言：“……”
这人真的很烦。
江听寒扁嘴，真就一次都不打算松口啊？
“知道了，不说。”江听寒重重地说。
他也是贱，明知道温言不愿意求自己，还总是多嘴。
温言刚进客厅，就见韩晴把热乎乎的包子端上桌，热情道：“言言，早哦！”
“早，韩姨。”
温言帮韩晴拿了碗筷出来。
韩晴拍了一下江听寒的脑袋，不忘骂江听寒，“瞧你，一点眼色都没有，多跟言言学一学。”
“一家有一个长眼色的就行了。”江听寒咬了一口包子，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声音有些闷。
温言瞧了江听寒一眼，心里顿了顿。
韩晴却是眨了眨眼，然后笑了，特别开心地点头，“你说得对，儿子。”
不过很快，她又拍了一下江听寒的脑袋，“用手抓！脏不脏！”
江听寒：“……妈！这一早上被你拍得都要脑震荡了。”
手机里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寒哥，绝版了，真没有人往外出，要不换个款？】
江听寒扫了一眼，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毕竟言言在这儿嘛，人家嫌弃不嫌弃你呀？”韩晴递给温言筷子。
江听寒则是瞥向温言，挑眉，吊儿郎当地问：“大小姐自己说，你嫌弃我吗？”
温言敢吗？！
他现在可有温言的把柄呢！
温言点头，很认真地回答：“嫌弃。”
江听寒：“……”
韩晴在一边乐开了花。
哎，对，两个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挺好！
江听寒点着头，脸上的表情可怜又不服。
行吧行吧，一个两个都这么对他，他就是地里一颗小白菜。
韩晴坐下来，问温言：“今天周六，就半天课是不是？”
“嗯。”温言应声。
韩晴莞尔，“晚上小寒爸爸回来，我们出去烤肉吧。”
“咳——”江听寒喝着粥忽然呛了一下。
温言和韩晴一同看向江听寒，他没事儿吧？
“回来干什么？吵吵闹闹的，烦。”江听寒拧眉，态度很差。
“那是你爸！”韩晴怼了一下江听寒的胳膊。
江听寒撇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咸菜。
温言抿着唇，小声插嘴说：“韩姨，我就不去了。”
韩晴还没开口，便见江听寒投来炙热目光，问她：“干嘛不去？”
呃，温言觉得人家一家三口难得团聚，肯定有很多知心话想说，她毕竟是个外人，不想叨扰。
“主要就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嘛，你要来的。”韩晴拧眉，又补了一句：“这也是你江叔叔提的建议。”
温言张了张嘴，还想拒绝。
韩晴揉了揉温言的头发，眼眸里都是温柔，她轻柔地说：“听话。”
每次看到韩晴，温柔都忍不住想到妈妈，她必须承认，韩晴让她无法拒绝，“好。”
江听寒瞧着温言，轻笑了一声，给她夹了个小笼包，“多吃点。”
“我自己夹。”温言说。
江听寒仰起脸，秀起优越的下颌线，“偏要给你夹。”
温言懒得和他斗嘴。
江听寒笑，心满意足道：“还说嫌弃我。”真是嘴硬呢~
温言：“……”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喜欢计较她说的话。
韩晴在一边笑开了花，却也不由得叹气，就这么犯贱，怪不得倒插门人家都不要。
“对了小寒，你要买的东西，买到了么？”韩晴喝了口热粥。
江听寒摇头，“没货，不买了。”
温言看着他，不知道他要买什么。
今天时间来得及，温言和江听寒沿路走去学校。
一到周六，同学们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
“诶。”江听寒忽然蹭了一下温言的手臂，双手插兜，懒洋洋地看她。
温言不解，“？”
“我的礼物。”他抿唇，有些傲娇，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温言伸手。
温言顿了一下，礼物？
“什么礼物？”她歪歪头，很显然，有些故意的。
“你说什么礼物？别装傻！”江听寒拧眉，手又往温言面前伸了伸。
他那么大的礼物呢？！
“你自己不要的。”温言双手背在身后，语调平平，“我退了。”
江听寒撇嘴，手收了回来，冷哼一声：“别装了，我昨晚都看到了。”
温言：“嗯，今早退的。”
“温言，你一点都不可爱了。”江听寒表情严肃地说。
温言挑眉，她扬起脸看向江听寒，问：“我在你眼里不是一直都不可爱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眼里，我是薄情的、无情的、冷漠的~”温言摆弄着手指头，数着她在江听寒眼里的种种形象。
江听寒竟然被噎的一句话都没有。
他以为温言不记仇呢。
原来温言也记仇啊？
“温言。”江听寒委屈巴巴地看着温言，他的礼物就这么流产了？
虽然是他自己不要的，但当时是有原因的。
他以为那也是许鸢准备的。
这难道不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吗？
温言看着江听寒的眼睛，少年睫毛浓密，微垂时泛着无尽悲伤。
他像个小狗，摇尾乞怜。
尤其配上那张白净好看的脸庞，真是无法让人拒绝啊。
“嗯……”温言瞧着江听寒，往他跟前凑了凑，细细打量江听寒的面容。
江听寒等待着她的下文，都没注意到温言离他有多近。
呼吸洒在脸庞，江听寒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歪歪头，呢喃：“给……还是不给呢？”

第25章 收礼！对你，永远贪得无厌。
江听寒就这么被温言看着，第一次觉得被她占了上风。
温言看着江听寒的眉眼，眼眸温柔了几分，而后笑了笑，往前走。
他轻舔着唇，望向温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起，然后跟上她，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温言只是觉得，她的礼物对江听寒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江听寒扯了扯温言的衣角，跟在她的身边，默不作声。
但每一个小动作，都有他想表达的意义。
比如：
“真不给我了？”
“温言，快点给我个台阶。”
“温言，差不多行了奥！”
温言拿开江听寒的手。
江听寒便再次揪住温言的衣袖。
温言不给揪衣袖，就扯衣角。
温言真是受不了他。
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生就这么小动作不断地跟在她的身边，像个小狗似的黏人。
温言被他磨烦了，语重心长地说：“给！”
江听寒眼眸一亮，笑了，“乖，那我自己去拿还是？”
生怕温言反悔又不给了，所以自己去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