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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说，“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
程冽的信息，她也没有回。
许知颜路上跟叶晨曦闲聊着，在她下车后，才拿起手机，给程冽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就当我，欠你五百万吧。我慢慢还你。】
那一天，他说，要么她一次买断他那一晚，给他五百万，要么就让他睡回去，洁身自好一点。
后半句的意思，明显带着示好的意味。
她选择还他五百万。
许知颜本身，也不想招惹上程冽这尊大佛。
她是需要跟程冽保持一定的联系，却还是没打算，跟程冽发展成正式关系。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就没有程冽的任何回复了。
许知颜觉得按照程冽的性格，合同大概也会签给别人，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过两天，程冽就打电话过来让她去签合同。
这会儿徐斯言的事情，正好触在程母眉头上，她不打算在这时候去找程冽，是让助理代她去的，她想不是她本人，也许事情没那么容易，但是程冽也签了。
助理说，程冽十分干脆，问了许知颜在做什么，助理说忙，他就什么也没问，签了字。
许知颜原本可以把跟程冽的这段关系，把握得更巧妙一点，只是徐斯言横插这一脚，坏了她的打算。
不过徐斯言的性子，说是为她忍耐，她很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事设计出来，弄得人尽皆知，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当然，也是不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她跟程冽是没有以后的，这样一来，就有理由，不用以正当的关系相处了。
并且，一旦徐斯言说出口了，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徐斯言找到许知颜的时候，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说：“知颜，我妈松口了，以后你不用再担心她为难你。“
许知颜浅笑着收回手，说：“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拒绝你，跟你家里的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徐斯言诚恳说：“我知道你不再喜欢我，我同样说过，我会给你保证，改变家里的态度只是想让你看见我的决心。我只是打算重新追求你。”
许知颜温声细语说：“你追求那是你的事，但你要是动手动脚，你就是性骚扰。”
徐斯言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这事又被你利用了。”
原先他们的事，她怕这事程母乍然知道，没搞清楚状况很难知道谁是主动的那方，一直低调处理，而现在程母知道了，并且那天还是他缠着她的，程母不会觉得她不检点，这种情况下让他俩过往公诸于世，对她最划算。而一旦程母知道了，她就肆无忌惮敢提报警了。
“我说过的，知颜，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徐斯言不动声色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许知颜刚要说话，范起却走过来把她给拉开了，不太客气的说：“徐总，自重。“
徐斯言没有久留。
许知颜看了眼范起，他并不惊讶，显然是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的，小辈里面知道这事的，并不少。
“谢谢。“她说。
“程冽让我来给你送合同，并且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范起说，”他说，他不想要那五百万，让你行行好。“



175
尽管范起不知道程冽让他带话的完整经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五百万的纠葛，但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程冽是在示好。
许知颜的神情也有几分变化，她沉思着，不知道在斟酌什么。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程冽怎么就愿意重新跟你合作了。”范起道。
毕竟一开始，程冽再怎么礼貌客套，在这件事情上，却并没有松口的打算。
许知颜没有解释，只是看了眼合同，抬眼看着范起，说：“你能不能也替我转告程冽，我觉得这个项目的条款还得谈谈。”
“当然可以。”范起道。
许知颜说：“你让他给我打电话吧，有时间，我让助理过去跟他谈后续。”
“怎么不自己过去？”
许知颜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程母的态度，她也模糊的形容了个大概。
范起便心里有数了，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跟程冽见面，确实不太好。人家长辈心里多少觉得膈应。
许知颜没想到她这边前脚才让范起帮自己转告，后脚程冽就直接来了公司。他显然情绪没有那么愉悦，说：“什么事自己不来，就全部交给你助理了？”
他西装革履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冷。

许知颜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给他接了一杯咖啡，说：“坐吧。”

程冽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对你提的价格不太满意。”许知颜温和的说，“程冽，虽然我想跟程氏合作，也愿意给一个合理的价格，但是不代表，我不赚钱。前两天那一单还算合理，这一单真的不行。”
“你这一单白做，我才肯给你上一单，不然上一单也是免谈的事。”程冽公事公办道，“你想要合作，就得给我别人给不了的优惠。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第二单，但是就不会有之后的第三单，第四单。”
许知颜沉默了。
程冽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说：“知颜姐，你不能光看现在，你得往长远了看。这一单是亏了，但是长远来看，这绝对不是吃亏的事。”
原来他的合作，也不是一时之间，因为男女那点事，而意气用事，也是经过精打细算过的。好说话，也是因为他确实占到了便宜。
程冽算得可是相当精明。
许知颜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尽管程冽说的长远来看的确划算，但要是这样就真签了，难免会让人察觉不对，毕竟他说的长远计划还只是一个大饼，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画画的大饼真的就不赚钱了。
许知颜摇摇头，说：“程冽，这个价钱，真谈不了。要不你再稍微往上提一点，我们好商量。”
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挽着衬衫袖口，漫不经心的说：“知颜姐，你一直想要跟程氏合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打算？”
许知颜心下一紧，面上温和道：“想赚点钱罢了，所以你价格不提，我真接不了。”
“不只是你，加上我父亲的态度，事情看上去没那么简单。”程冽又抬眼，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过于锐利，带上了些压迫感。
在他的洞察下，她表现得相当平静，说：“程冽，你不能因为不想要那五百万的事，就来找茬。”
这句话让程冽顿了顿，故意压着她的气场撤去，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说：“知颜姐，你知道的，我不缺那五百万。”
“你可以拿去做公益。”她给他建议。
程冽笑了，不过没什么含义，说不上来是高兴或是生气，他微微俯身，同样语气也分辨不出什么含义，说：“知颜姐，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脚有意无意在桌面下轻轻蹭他，他很有技巧，十分刻意的贴着她小腿内侧往上，她躲了几次，尝试无果，躲不开。
助理进来，他也没有收回去，很是肆无忌惮。
许知颜脸上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助理并没有发现他们桌面下的汹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给他们续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许知颜这才蹙眉，说：“程冽，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许知颜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许知颜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程冽是在试探她。
许知颜没想到程冽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程冽，你何必又要逼我。“许知颜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知颜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程冽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过，也算是在示好。
许知颜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程冽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许知颜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