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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衡在听到她把话说完以后，就没有再坚持，把手给放开了。
秦榛很快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护士簇拥上来，很快就隔开了她跟季书衡，她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顾越看着看着，那股子心酸感再次翻涌上来。
不久前还是小夫妻，居然能疏离到这种地步。
他想，哪怕是见了面，这次季书衡恐怕也留不住秦榛了。就像之前秦榛在跳楼后留不住季书衡一样，当时季书衡甚至还出国去了，一玩就是好几个月。
季书衡到了医院，就被火速拉去做检查了。
顾越跟秦榛两个人坐在外头，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有点尴尬。
他总觉得秦榛整个人似乎更加冷淡了点，又觉得这冷淡的模样，似乎更加贴合她本人的形象，之前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状态，反而像是装出来的。
好半天，他才勉强说：“悦馨姐，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
秦榛说话时，倒是还是往常模样，笑说：“出去散了一段时间的心。”
顾越小心翼翼的说：“季书衡哥这段时间都挺颓废的，刚回国那两天，真的是满世界找你。后来生病了，谁也不想见就念叨着你，怪可怜的。我觉得你们结婚之后，他心回到你身上了。”
她笑了笑，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觉得有几成回到我身上了？假如你心里不止一个人，你又愿不愿意为了其中一个放弃所有。不愿意的，因为失去的不是全部。”
顾越顿了顿。
“他这段时间，温湉找他，他都拒绝跟她见面了。”
秦榛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他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误会什么的，万一还有挽回的余地……”
秦榛说：“不会有挽回的余地的。”
顾越安静了好一会儿，最终低低的叹了口气。
谁都没有再开口了。
半个小时以后，医生走了出来，说季书衡这是耗了气血，前段时间本来就没有把身体养好，后续又抽烟喝酒不注意，身体里堵着口瘀血，今天被陈军那一撞，瘀血就吐出来了。
大碍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就是得静养。
秦榛听到这里就放心下来，走到旁边给陈军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那边应该担心得紧。
陈军接了她的电话，沉默了许久，说：“蒋小姐，那个男人，他是你男人吗？”
秦榛顿了一下，没吭声。
“他是个坏人，好人不会看不起人。”
陈军还想说话，顾越就在病房里喊，“悦馨姐，你赶紧过来。”
秦榛急急忙忙走过去，病房里，季书衡正拔了吊瓶，就不管不顾要下地往外走。
“身体不要了？”她皱着眉问。
季书衡看到她，整个人安静下来，乖乖爬上床，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我怕你走了。”
秦榛避而不答，只说：“我联系了你母亲，她很快就过来了。”
季书衡脸色微变，艰难的说：“她过来，你就要走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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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榛看了眼时间，原本这会儿，她应该躺在房间里休息：“我有我的事情，何况你母亲会照顾好你。”

“但是，我就想你陪着我。”季书衡盯着她说，沙哑的说，“你叫我等你，我就耐心等着，都不敢去打扰你。但那天回国，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前一个晚上，我都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我想着终于能见到你了，可是回来以后，我找不到你。”

秦榛表情未变，说：“我先回去了。”
“你别走。”季书衡说，“我叫我妈回去，你别走。”
他说着就要去打电话，秦榛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走去。
季书衡看着她坚决的背影，阴鸷道：“你要是走了，我不会放过那个乡巴佬。”
秦榛脚步微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看得他又委屈，又难过，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悦馨姐，你就在这里陪陪我。”
秦榛笑了笑，平淡的声音里也带着浓浓的冷意：“如你所愿。”
她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却一言不发，闭着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气氛诡异得有点可怕，顾越待不下去了，偷偷走了出去。
季书衡几次张嘴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看见她疏离的模样，到底是没有开口。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了，秦榛一在，他眼皮直往下耷拉。
又怕秦榛走掉，伸手想拉她的手，又怕她拒绝，最后只拽着她的一片衣角。
秦榛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清瘦的离谱，上面有很长一道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喝酒喝多了蹭到了。
有秦榛在，季书衡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秦榛从高处含笑看着他纵身一跃，下一瞬间鲜血染红地面，她却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解脱了。他就又给吓醒了，醒来后看见秦榛在身边，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秦榛睡着了。
她此刻少了醒着时那会儿的疏离与冷淡，整个人看上去安静而又美好，季书衡无声的看着她。
秦榛不会知道他有多想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明明是一个很粘人的人，不忍心看她在蒋横山的事情上太无助，却还是咬咬牙去了国外。
季书衡看着她，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一年前就说好一刀两断不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到头来，又着了她的道。一次次不记教训。
每一回都白白送上门被她折磨。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
这会儿的天气，晚上已经开始冷了。
秦榛穿的不多，单单薄薄的。
季书衡怕她冻感冒，忍着胃痛翻身起来，拿了自己的外套想给她盖上，只不过这个举动惊醒了她。
秦榛睁开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他毫无防备，腰撞在茶几尖角，钝痛感猛烈。秦榛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率先忍着痛开口安慰说：“我没事的。”
秦榛顿一顿，视线从他精致的五官划到他的衣服上，冷淡道：“你要做什么？”
季书衡轻轻咳了一声，说：“天气很冷，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披个外套。”
“不用了。”秦榛没什么表情的拒绝道。
他的声音低了些，胃里火辣辣的，这段时间胃疼那是家常便饭，可季书衡还是耐心的从疼痛中分神回答他的问题：“可是，我怕你感冒。”
“不需要。”
季书衡拿着衣服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声音更低了：“嗯。”
秦榛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午夜，她说：“你让我陪你，我也陪你了，希望你也说到做到，陈军的事情你别再追究。另外离婚的事情，等过两天，你精神好了，我再来跟你说。”
季书衡听得是脑子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冷冷的说：“我不会离婚的。”
秦榛淡道：“我们之间的相处，我感觉不到你爱我，既然不爱，我放你去找你爱的，你又何必不同意。”
季书衡沉默不语，片刻后道：“你要跟我谈什么都可以，但是离婚，我不可能会同意的。你嫁给我了，就是我太太，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秦榛弯弯嘴角：“我做不到生死跟你一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季书衡脸色很是难看。
“我爱他爱到离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秦榛直直的看着他，语气平静而又现实，“季书衡，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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