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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没多久就到了，看到徐斯衍在这里，他还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徐斯衍：“你能来我不能来？”
原野：“我和你能一样么？”
徐斯衍：“演个男朋友罢了，别当真。”
原野：“诶我说，你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啊，谁惹你了？”
阮岩也觉得徐斯衍今天跟原野说话挺不客气的，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稀罕的。
原野却有些担心：“珠珠，他没欺负你吧？”
阮岩：“没，我刚低血糖他还给我吃的了。”
原野有点惊，徐斯衍这是良心发现了么：“谢了啊。”
没多久，付晓芝和方沁阳也回来了。
因为徐斯衍的安排，阮岩后面的检查流程走得非常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
徐斯衍站在原地看着那另外三个人围着阮岩一起回了病房，双手插入了口袋。

几分钟以后，徐斯衍去了白溪临时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交谈声——
徐斯衍一下就认出了詹语白的声音。
詹语白：“用这个药没问题么？”
白溪：“嗯。”
詹语白：“多久会有反应？”
白溪：“分人，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
詹语白到这里没接话。
随后是白溪玩笑的声音，“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威胁到你周家少奶奶的位置。”
徐斯衍的心骤然沉到谷底，太阳穴处的血管凸起，兜里的手冰凉一片。
他转身就往阮岩的病房走，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去了。
病房里只有阮岩一个人，她正在吃草莓，看到气势汹汹的徐斯衍之后挑起了眉毛。
阮岩：“徐先生找我打架的？”
徐斯衍走到阮岩，看着她眉眼间的笑，胸腔内那股烦躁感更甚。
“死到临头了还笑。”
阮岩：“嗯？我检查报告出来了？什么绝症？”
徐斯衍：“阮岩！”
他最烦的就是她这个若无其事的样子。
阮岩不知道徐斯衍犯什么病，索性就不理他了，拿起草莓送到了嘴里。
徐斯衍：“语白姐知道你和四哥的事儿了。”
阮岩吃草莓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笑意。
徐斯衍：“你不怕？”
阮岩：“我故意让她知道的啊。”
徐斯衍：“你想死是不是？”
阮岩：“那你就帮她弄死我咯，反正你老早就看我不顺眼。”
徐斯衍：“你！”
阮岩往嘴巴里塞着草莓，吃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把徐斯衍的话放在心上。
——
万华办公室内，姜北舟打开付晓芝的电脑实时监控着詹语白的手机。
几分钟前，詹语白给宿珉打过一次电话。
姜北舟打开录音。
“我见过白溪了，她保证不了时间。”
“她必须快点死，裴烨桉在哪里，你查了没？”
“裴烨桉和裴流珠一个都不能留，她改名字出现就是冲我来的！”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姜北舟的思路，他合上电脑，就看到徐斯衍一脸凝重走进来。
姜北舟：“找我有事？”
徐斯衍：“语白姐知道你和阮岩的事儿了。”
姜北舟：“哦。”
徐斯衍：“……宿珉找去的那个给她主治的专家，语白姐认识，你不怕她对阮岩不利？”
姜北舟眯起眼睛打量他：“你知道什么了？”
徐斯衍把在医院听见的对话给姜北舟复述了一遍。
结果姜北舟听完之后还是很淡定。
徐斯衍：“你不管她？”
姜北舟：“我记得你很讨厌她。”
徐斯衍：“……”
姜北舟：“我已经派人去医院守着了，谁都动不了她。”
徐斯衍咂摸了一下姜北舟的这句话，顿悟：“你早就知道了？”
难怪他刚才去找阮岩的时候，她是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徐斯衍想起自己刚才的模样，咬紧了牙关，说不定阮岩现在正拿他当笑话说。
徐斯衍问姜北舟：“以后呢，语白姐既然知道了，就不会放过她，你能护她一辈子不成？”
“还有，我们至今都没弄明白她为什么要接近……”
徐斯衍话还没说完，姜北舟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扔到了办公桌上。
徐斯衍打开档案袋以后就看见了裴烨桉的资料。
徐斯衍并不知道他的全名，档案上有一张免冠照，他看了长相后才认出来的。
“四哥，你——”
“人应该没了。”姜北舟说，“三年前的四月中旬和工厂请假以后就失踪了。”
徐斯衍：“……阮岩是来北城找他的？”
姜北舟没回答，又打开手机给徐斯衍放了一段录音。
徐斯衍对詹语白的声音很熟悉，但他没想到自己会从詹语白的口中听见裴烨桉的名字。
还有，那个男人说和詹语白“一起干过大事”、还提到了“杀人灭口”。
裴烨桉的名字正好是和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裴流珠。”徐斯衍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是谁？”
姜北舟：“你觉得呢。”
裴流珠，阮岩，珠珠。
还能是谁。
徐斯衍掐了一下眉心，大脑有些跟不上节奏：“你是说，他们是兄妹。”
姜北舟：“名义上是这样。”
至于两个人的感情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同一天被福利院收养的而已。
徐斯衍还是想不通：“那语白姐为什么要杀他们灭口，他们之间有什么仇？”
姜北舟：“血型。”
经他一提醒，徐斯衍再次拿起裴烨桉的资料端详。
血型那一栏赫然写着“rh阴性B型”，徐斯衍的肩膀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北舟。
“他也和靳姨一个血型。”
姜北舟没接话，又把阮岩在国外的病历单拿出来推给徐斯衍。
阮岩的病是在两年半以前确诊的，也就是靳柔做完移植手术的那年十一月初。
徐斯衍的右眼皮疯狂跳动着，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面色凝重，琥珀色的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静默几分钟，徐斯衍堪堪开口，“你是怀疑语白姐当年用了裴烨桉的肾？”
姜北舟默认。
徐斯衍忽然豁然开朗，如此一来，阮岩从出现到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
“手术不是宿珉做的么，他不……”
话说了一半，徐斯衍忽然顿住，“是他帮忙的？”
只有这一个理由解释得通，但是——
“他为什么要帮？”

第125回休戚与共
凭借徐斯衍的智商，即便姜北舟不说，他也能推测到詹语白和宿珉之间有交易。
男女之间的交易无非就是那几种。
可如果只是身体上的关系，绝对不足以让宿珉冒这么大的风险。
唯独的解释是两人的利益捆绑已经到了休戚与共的地步。
徐斯衍忽然想到了一个点，他看向姜北舟。
姜北舟：“找人盯着宿珉，我信得过的人不多。”
徐斯衍：“我明白，那阮岩那边……”
话说了一半，他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及时中断。
对上姜北舟探究的目光，徐斯衍跟着解释了一句：“如果真是这样，之前是我误会了她。”
姜北舟没接话。
——
阮岩的全身体检报告是下午出来，白溪拿到报告以后来了病房。
付晓芝和方沁阳一看到白溪，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白溪看起来很随和，和普通的医生没什么区别。
“你的身体整体来看比较虚弱，有点低血糖，平时饮食上要注意一些，作息也要规律。”
阮岩：“嗯。”
白溪：“我们接下来主要还是采取药物治疗，要用的药是需要肝脏代谢的，你的肝功能没有问题，大概这周我会把药从实验室带来。”
阮岩：“实验室？”
白溪：“不用担心，是国外进口的药，医院这边没有库存了。”
阮岩：“麻烦白医生了。”
白溪：“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就不需要我说了吧，我听说你有营养师。”
阮岩：“嗯。”
白溪关照了阮岩几句然后就走了，全程没发现什么不妥。
付晓芝：“装得可真像。”
方沁阳跟出去看了一下，姜北舟安排过来的人还在外面，白溪也没逗留。
方沁阳和付晓芝这几天因为阮岩住院的事情，都没好好睡过觉。
晚饭之后，阮岩安排她们回去了，独自躺在病房里玩手机。
打哈欠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开门的动静，阮岩的脑子骤然清醒了，下意识摸出了枕头下面的那把瑞士军刀。
刀刚握到手里，就看到走进来的姜北舟。
阮岩：“……”
姜北舟关上门走到阮岩面前，见她手背在身后，目光望过去。
阮岩觉得有点尴尬，下意识想藏，结果更显得欲盖弥彰。
姜北舟：“手里什么东西？”
阮岩：“没什么。”
姜北舟：“拿出来。”
阮岩：“……”
两个人推拉了几轮，阮岩没什么耐心了，把瑞士军刀扔到了地上。
姜北舟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阮岩：“满意了吗？”
姜北舟：“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阮岩：“是不怕呀。”
姜北舟：“哦，刀是拿着好玩。”
阮岩：“……”
狗东西大晚上跑来医院是嘲讽她的么？
难得见阮岩如此窘迫的样子，姜北舟把刀放回到了枕头下面，淡淡说：“外面有人守着，不会让你有事。”
阮岩钻到姜北舟怀里，双手抱住他。
姜北舟似有若无拍着她的后背：“今天有不舒服么？”
阮岩：“吃过药了。”
姜北舟：“好好休息。”
阮岩：“今天怎么这么好？”
姜北舟：“嗯？”
阮岩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起身扒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亲了一口。
“知道关心人了，奖励你的。”
姜北舟按住她的腰，干燥的掌心贴腰线的位置往下：“再乱动后果自负。”
阮岩：“哎呀，这么快哦。”
她说着还故意扭了一下腰，膝盖蹭着他的西裤，一脸无辜地看过去。
姜北舟：“再乱动做死你。”
阮岩：“试试看？”
回应她的不是姜北舟的话，而是突然响起的震动声，是她的手机进了电话。
阮岩摸到手机拿起来，居然是何楚妍的电话。
姜北舟也看见了她屏幕上的备注：母上大人。
阮岩：“妈妈。”
何楚妍：“没在相府别墅么？”
阮岩：“？”
何楚妍：“我在门口，什么时候回来？”
阮岩：“……您怎么突然来了？”
何楚妍：“来出差，给你带了些东西，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加班？你身体吃得消么？”
何楚妍的问题像机关枪，一个接一个，阮岩听得头大，“妈妈，我在医院。”
何楚妍的语气马上变了：“怎么去医院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郑总知道么？”
阮岩：“别急别急，没事啦，就是老毛病犯了，现在很好！”
何楚妍：“医院地址给我。”
阮岩乖乖报上了地址和病房号。
姜北舟没去打扰阮岩通电话，病房里安静得很，她养母在那边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得知阮岩住院的消息以后，她问了一句“郑总知道么”。
很微妙。
“我妈妈要过来了，你快走吧。”阮岩和何楚妍打完电话，就迫不及待打发姜北舟走人。
姜北舟呵了一声：“你养父母不知道你在北城做什么？”
阮岩：“知道啊。”
姜北舟：“那你怕什么？”
阮岩一脸担忧地说：“我妈妈比较疼我，她觉得你是对不起我的渣男，我怕她会打你。”
姜北舟：“……”
阮岩：“我妈妈年轻的时候练过击剑的。”
姜北舟：“你胡来，她没打你？”
阮岩：“那当然舍不得啦，我是她的大宝贝。”
阮岩并不怕姜北舟和何楚妍碰上，只是觉得麻烦，所以好声好气把姜北舟哄走了，洗了点水果等何楚妍过来。
姜北舟从病房出来径直走去了安全通道。
守在里面的几个保镖看到姜北舟之后，忙打招呼：“周总。”
姜北舟：“把人看好。”
保镖：“是，周总放心。”
然后姜北舟半天都不回应，看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周总……我送您？”
——
何楚妍风风火火来了医院，她还没进来，阮岩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了。
她屁颠屁颠下去给何楚妍开门。
门打开，阮岩探出了脑袋，去和她拥抱：“妈妈~”
何楚妍：“好了，靠撒娇解决不了问题，进去跟我老实交代。”
阮岩带着何楚妍进了病房，房门关上。
姜北舟不动声色地走病房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注意力高度集中。
瑞禾的病房隔音好，但夜里太安静。
阮岩挽着何楚妍坐下来，“我洗了草莓。”
何楚妍：“怎么把自己弄来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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