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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不知何时，姜韫也像这般对他，细致温柔，体贴，就像是个贤妻良母。
想到那个梦，沈栖宴的胸口，突然一阵窒息。
对街跳了绿灯，姜韫推着他过了马路。
“我只能陪你吃中饭了。晚上，我还要去培训班的舞蹈课…”
“好。等会儿我让齐成送你。”
“嗯，也好。”
他的腿还在恢复阶段，不能吃太辣的，姜韫就找到了一家筒骨煲，就像火锅一样，可以涮菜。
姜韫也比较喜欢清淡，这点他们的口味，是一致的。
用完餐，姜韫就去了天际大厦。
直到晚上八点半结束。
姜韫从大厦里走出来，现在这个点，很难打到车，需要走一段路。
路灯照射，身后有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脚步声也逐渐的越来越近。
姜韫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被人跟踪了！
姜韫不敢回头，现在外面没有一个人，湿冷的寒风，从衣领口灌进来，她也越走越快。
身后跟踪她的那个人，也步步紧逼，跑着要追上她。
姜韫躲进了一个巷子里。
一个带着口罩，双手揣在兜里，露着那双杀意的目光朝她走过来。
姜韫恐惧的又看了眼身后…
“跑啊！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往哪儿跑。”
姜韫害怕的贴着墙，“不…你们不要过来。”
黑暗中，一道强烈的远光灯照进了这个巷子，刺眼的灯光，姜韫眯起了眸子，手挡着光线，她看不清坐在车里的人。
“小姑娘，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今天的事，你也别怪我们！”
“狗哥，跟他废什么话。早点干了这娘们，早点收工。”
“乖乖的别反抗，小心老子的刀不长眼睛。”
姜韫手指甲紧紧地掐进了墙面里，目光不惧，直视着强烈的光。
也许是适应了，也许…
是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坐在车里的人，也许就是沈栖宴。
这些人是他找来的吗？
为什么？
因为他的复仇计划，开始…所以才提前对他动手？
在前生，他们起码走到了结婚的地步。
现在…沈栖宴从来没打算给她活路。
是不是在桃源渔村那次，也是他…找人对她动的手？
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帮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
现在他又装给谁看呢？
所以今天他就想亲眼看着，她被人侮辱的去死吗？
既然这样？
上次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死在海里，而是要去救她！
沈栖宴，宋海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你要把对他的恨，全都记在我身上。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他们的手，开始不断撕扯着姜韫身上的衣服，
那件白绒的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
姜韫的反抗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以卵击石。
两个人男人，俯在她脖子间不停亲吻…
“啧，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欣赏活春宫，沈栖宴…你就没有一点反应？”
徐泽楷目光落在了他的下身，笑得春心荡漾， 唇上也似抹了一层血红，十分的妖冶。
“可惜了…过了今晚，这个小姑娘，很快就变成女人了！”
“但是你做的不错，姜韫要是攀上了江家，我们的计划，只会更难实行。姜韫…这种女人，以后还会有，根本用不着可惜。”
沈栖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如同夜色般漆黑。
但是事情没有他们预期想的那样。
姜韫用力地将他们推开，其中一个人，掏出了匕首，正准备想要动刀子威胁，但被她用手挥开，刀被打落在地，而她的手臂，也被划破一道口子。

鲜血直流了下来，姜韫捂着手臂逃跑，消失在黑暗里。

两个人上前追过去，没多久，就接到了个电话。
“不用追。”
姜韫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她惊慌地回头看见没有人再追上来的时候。
不小心整个人被绊倒，跌坐再马路上。
小手臂出现了道很深的口子，血一直不停从指缝间流出，手上全都是。
疼的已经麻木…
姜韫脑子里一直紧绷着一根弦，浑身发抖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她双腿发软的根本没有力气。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韫掏出手机，看着跳出来的来电联系人。
手抖着手机又掉在了地上。
她踌躇地不敢接。
但是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过来。
姜韫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
也许，他正在哪里看着她。
嘲笑她的狼狈。
那头传来沈栖宴低沉没有情绪的声音：“疼吗？”
姜韫听到他的声音，心真的跟碎了一样。
真的是他！
姜韫看着空荡无人的街道，颤着睫毛，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为什么？”
沈栖宴…到底是为什么？


第78章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天真？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厚厚的云层，一如姜韫的情绪，压抑，窒息，喘不过气来。
她就像是刚受过欺负，被人丢弃的猫儿，流落街头，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么大的地方，姜韫从来不知道，哪里才是属于她。
他从黑暗中走来，姜韫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只听见手机里是风的声音。
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姜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眸中带泪，梨花带雨，透过泪光看他的黑色身影，都有些不真切。
手机贴在耳边，直到他走近，姜韫无力地滑落而下，手臂的血仿佛也都快流干了。
失血过多，姜韫面色变得苍白，现在她浑身全都透着绝望。
姜韫抓着他的西装裤，呼吸有些急促，“为什么？沈栖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那么的爱你，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让我伤心难过？
“栀柠，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过自作聪明！”沈栖宴俯下身，单手掐住了她的脸，“想利用江家来摆脱宋家？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天真？”
“沈栖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已经放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想让我死，为什么那次你要救我？我真的已经很痛苦了…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沈栖宴凝起锋利的眸子，语气冰冷，“叫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你以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哥哥！”姜韫叫喊得歇斯底里，恐惧已经过去，现在内心只有悲愤，还有抵抗不了命运的无可奈何。
“以后不许再靠近江家任何人，不听…你是知道后果的…”
鸦羽般的长睫上，挂着一闪一闪的小珍珠，看着她现在模样，别提有多可怜。
姜韫捂着手上的手臂，扶着旁边的栏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眸子看着地面，没有受伤的左手擦了下两边的眼泪，“我知道了。今天的事裕树只是陪我去看画展，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晚上的事，我也不会告诉爸爸的。过了今天，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沈栖宴，你现在满意了吗！”
“叫哥哥！”他的语气，是不容置否的狠厉，眼神冷下，“栀柠，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姜韫冷笑着：“哥哥？你觉得你对我做的一切，像是一个个哥哥做的事吗？我喊你哥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我的命！”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的事，也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还有你说的什么江家，我根本没有这么想过，从一开始我决定要去洛城的时候，我就没有打算再回来。”
“沈栖宴…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不要你了，不要爸爸，也不要那个家了…”
“你别再欺负我了。”
姜韫的语气，就像是小孩子说的气话。
声音软糯没有任何威慑力。
只会想让人欺负，蹂躏她。
沈栖宴就静静的看着她孤单地转过身，朝着南苑别墅反方向离开，走路一瘸一拐，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这条漆黑的路上，除了她没有别人。
姜韫身上就穿了件，单薄黑色打底毛线衣，另只手上全都是血，手机、电池，掉落一地。
沈栖宴站在原地，幽黑深邃如同黑夜，盯着她的背影…
不过半分钟，看着面前的身影倒下。
像是在意料之中，没有着急将她抱起来。
他像行走在黑夜里的野兽，正走向自己的猎物。
蠢货！
就算宋海生知道又如何？现在已经一切都晚了！
沈栖宴将失血过多的姜韫横抱了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很轻。
在抱起她的那瞬间。
倏然，一片白色飘落在沈栖宴鼻尖，冰凉，在他体表温度下融化。
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
下起了鹅毛大雪。
落在地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融化了。
八岁的姜韫，沈栖宴第一年进到宋家：“哥哥，你快看，下雪了！”
十一岁的姜韫：“哥哥，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好不好？栀柠最喜欢哥哥啦！”
十八岁的姜韫：“哥，今年帝都要是还下雪的话，我跟你告白，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栀柠，你没有错！
错的…是你生在了宋家。
而你现在所遭受的，还仅仅只是开始…
…
姜韫漫无目的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久。
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布偶，没有自己的思想，肉体被操控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亮光，她朝着亮光走过去。
意识慢慢清醒了过来。
“嘶~”躺在床上的人冷吸了口气。
看着面前灰色的天花板，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山茶花清香。
姜韫看到左边床边穿着黑色毛线衣，气质沉稳，五官俊朗线条柔和的沈栖宴，身上有股阴鸷的气息，见到他有种不真实的错觉，这是幻觉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少爷，栀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受伤了？昨天还是好好的。”
是吴妈的声音。
“醒了…”
吴妈手里端了碗糖水走过去，眼里满是关心地看着她，“孩子，你还好吗？”
“你千万别动，顾少爷在给你清理伤口。”
沈栖宴正在缝合她的伤口，没有麻药。
另只手被白玉书按着，生怕她乱动，“顾大哥，要不然我们还是把栀柠送去医院吧。”
姜韫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疼得厉害，有种她手臂上的肉被人撕扯下来的感觉。
沈栖宴：“很快就好。”
姜韫一声不吭，等着他结束。
明明可以送她去医院，却要把她带到这里…
沈栖宴想干什么？
白玉书握着栀柠冰冷的手，关心地说：“顾大哥，栀柠的手，好凉，把我房间那床被子给她吧。”
姜韫闭着眼睛，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头晕犯恶心。
有点想吐。
吴妈心疼得不行，“孩子还难受吗？喝点糖水，这能让你好受点。”
勺子递在姜韫唇边，她张口咽了下去，看着吴妈：“对不起，吴妈，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第79章沈栖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这么大的口子…要不是顾少爷见你这么晚还没回家，不放心地去接你，你说你万一在外面出事怎么办啊！”
姜韫笑了笑：“我不小心摔的。”
“什么？你怎么摔的？这么大的口子！”
“练舞的时候，没注意，就被割到了。”
吴妈蹙眉，立马说，“不行，我要告诉先生，让她给您换个地方，什么老师这么不负责任，你受伤了，她都对你不管不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的老师。”
姜韫心底暖了一下，她受了伤，吴妈永远是第一个为她着想的人。
“吴妈，我真没事。帮我打给陈叔让他来接我！”
白玉书：“栀柠，现在已经很晚了，还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这么晚了，我跟顾大哥，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姜韫喝了半碗糖水，已经好了不少。
“是啊！你这孩子，每天都这么晚，晚饭也总是不吃，现在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煮碗面。”
姜韫坐起来，靠在床上，才发现她是在沈栖宴的房间。
“我不是很饿，不用麻烦了。”
白玉书微笑着，关切的开口，“栀柠，你不用拘谨的，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我跟顾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还是说，你不想吃面，想吃别的，我跟顾大哥去买好不好？”
姜韫被吵得有些头疼。
这里是白玉书跟沈栖宴的家，不是她的。
待在这里，姜韫只会感觉更加的压抑。
姜韫垂着眸，长发披散着，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穿了睡衣，是白玉书的。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换的。
她的钱包手机，也都放在床头柜边上。
“我休息一会，就好，你们不用管我。”
沈栖宴语气沉沉地开口：“小玉，吴妈。让她好好休息，烧些水，先把止痛药吃了。”
“那好吧！”吴妈心里还是几百个不放心，“栀柠，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说，千万不要忍着。”
姜韫点头：“知道了。”
等他们全都走出去之后，沈栖宴关上门，看着坐在床上视线看向窗外的姜韫。
安静乖巧的像个布偶娃娃。
在门彻底关上的那刻。
姜韫依旧还能听到客厅里，白玉书缠着吴妈教她包饺子的笑声。
还有电视的声响…
姜韫打量着房间的布局，灰白色调的房间，给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一旁床头柜上，是沈栖宴跟白玉书的照片。
每一处都有白玉书待过的痕迹，她遗留下的发卡，放在桌上的玩偶闹钟…
“吴妈，你真的好厉害啊！什么都会！最基本的饺子我都不会，笨死了。”
“栀柠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亲手包的饺子。她也想学，到最后她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面粉…”
声音从客厅传来。
姜韫在想着，如果吴妈在沈栖宴白玉书身边，过得很好，那么她就没有必要让吴妈跟着她从宋家离开。
吴妈年纪大了，继续留在宋家其实也挺好的。
有白玉书在，沈栖宴念在吴妈大半辈子都耗费在宋家的份上，他或许不会为难吴妈。
如果这样，姜韫连唯一的牵挂都没有了。
那么她也没有后顾之忧…
姜韫被外面的雪景吸引，赤着脚，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手没等到雪花落在手心，就已经融化了。
当初，她跟沈栖宴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的时候。
也像现在这样，下着大雪。
她挽着他的手臂，淋着雪，她说：“同淋雪，共白头，沈栖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可是后来，我们没有白头到老。
也没有…留下半点，你爱过我的痕迹。
唯一的纪念，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是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在成为他妻子之前，姜韫做了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逼死了白玉书。
她以前的性子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再尖锐的刺，也有被磨平的一天。
她现在所受的，比起她在前生欺负霸凌白玉书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什么。
她都该一一承受着。
这就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姜韫关上窗，以后她不会再看雪了，也不会再喜欢雪…
抱着手臂，姜韫缩在小小的沙发上，躺着对衣柜墙角发呆。
直到晚上十二点零分零秒。
姜韫收到了一条短信。
江裕树：生日快乐，小公主。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短信。
姜韫很惊讶，江裕树怎么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今天？
知道这个生日的没有几个人，就连现在的沈栖宴她都没有告诉，身份证上的生日是报错的，她真正的出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六这天。
姜韫心中的乌云很快地被拨开，有道光照射进来，将阴霾驱散。
姜韫很快的回复信息：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江裕树：秘密。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姜韫：我要一只巨无霸超级大的粉色限量版小粉熊尼尼
她信息并没有发出去。
因为，沈栖宴的警告…
“以后不许再靠近江家任何人，不听…你是知道后果的…”
姜韫很快把原先编辑好的信息，又删除。
客厅已经没了声音，他们想必也应该是睡了。
姜韫又很快打了电话给陈叔，让他来接自己。
她的衣服，估计也都被吴妈拿去洗了。
姜韫只好从沈栖宴的衣柜底下拿出了一张被折叠好的毛毯，她知道吴妈整理房间的习惯，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其实在前世，有很多东西，都是吴妈交给她的，包括怎么做好一个‘太太’
就连很多整理家务的习惯，跟吴妈都一样。
姜韫将毯子裹在身上，离开房间前，留了张纸条，还有一笔钱。
钱是买毯子跟拖鞋还有睡衣的。
沈栖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碰过也都会扔掉。
不管是什么，姜韫都不想欠他。
姜韫关上房间门，客厅沙发上，还亮着电脑屏幕的光。
沈栖宴还在处理文件。
她以为他们都睡了。
姜韫走得很轻，并不想打扰他。
等姜韫走到了玄关处，手搭在门把手上。
沈栖宴低沉不愉的声音响起：“去哪？”
姜韫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我没办法再跟你待在一起。你想让吴妈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沈栖宴…对吴妈好点，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会自己一个人习惯的。
“再见。”
姜韫说得很轻，语气都十分的疏离，沈栖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故意的跟他撇清关系。
打开门，冷风簌簌的灌了进来。
姜韫顶着寒风离开。
屋子里静了十几秒。
沈栖宴眼底透着一抹黯然的眸光…
手指无意间地触动，电脑屏幕跳出了另个监控的聊天页面。
聊天记录还是在五分钟之前。
信息内容：生日快乐，小公主…


第80章准备在这里蹲一夜？
“…顾少爷刚刚出去的人，是栀柠吗？”
姜韫关上门，听到了吴妈的声音。
现在公寓楼里没有什么人，她很快坐着电梯下了楼，姜韫害怕吴妈会追出来，劝她回去。
姜韫的性子被磨砺得很软，听不得吴妈哀求的话，吴妈只要说几句让她回去，她会不忍心拒绝，再次回到有沈栖宴的地方。
今天晚上，沈栖宴算是跟她摊牌了吧！
对宋家无休止地报复，直到支零破碎，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要的从来不仅仅是夺走宋家的一切。
现在细想来，姜韫从来没有清楚了解过沈栖宴。
他就像是黑洞，能把所有一切靠近它的东西，全都吞噬，摧毁…
而她就像是菟丝花，只能依附他而生。
寒风习习，姜韫站在公寓楼下，紧紧裹着毯子，陈叔从南苑别墅赶来，起码也要半个小时时间，如果路上不堵，十几二十分钟，也是要的。
脚脖被冻的通红，手臂阵阵撕裂的痛，姜韫撩开睡衣看了眼简单包扎渗血的纱布，明天估计去不了补习班了，她准备去医院一趟，沈栖宴对她做的任何事，她始终都不放心…
在人面前，对她细致入微体贴都是假的。
以前跟她独处，沈栖宴起码还会装下对她的关心…
现在估计以后再也不会了…
雪，还在不停地下，喷水池石像上还有绿化带的树叶上，都被覆盖上了一片雪白…
听到身后的动静，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她转过身，是穿着黑色大衣的沈栖宴从电梯里走出来。
眼神锋利正看着她，姜韫淡淡收回目光，掩饰眼底的慌乱，他下来做什么？
沈栖宴从她身边经过，走近了雪中，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沈栖宴开的那辆车，在她面前停下，车内的人落下车窗，“我已经打电话给陈叔，他不会过来，上车。”
姜韫就是个倔脾气，口吻清冷地说：“谢谢，我不想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踩着女士毛拖鞋，软软的雪地，雪水很快浸湿，脚底板有些冰冷。
“姜韫，我只说两遍，给我上车！”
不容拒绝，狠厉的声音，完全是不耐烦。
几片雪花，落在了她的肩头，脖子，有些冷。
但是这些，都没有她的心冷。
沈栖宴连装都不屑装了…
姜韫敛着沉寂的眸子，看了几眼地面，她从慢慢地上前，打开后驾驶座的位置。
她打不开，是锁着的。
沈栖宴：“前面，过来。”
反正都是要按照他的话去做，姜韫没有多说什么，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开动，离开公寓小区。
姜韫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跟他说话，不知道沈栖宴是不是故意，车窗开了一半，原本就冷的天气，现在姜韫冻得像个冰窖，但是她就是不开口，硬着头皮，死都不跟他开口说话。
姜韫就是这样，性格比驴还要倔，明知道沈栖宴选择跟她结婚是别有目的，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就像回家的路，明知道是反的方向，她还是不肯回头地一直走。
沈栖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半边大衣已经打湿了。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姜韫被冻得瑟瑟发抖。
到了南苑别墅门口。
姜韫下车，注意到客厅拉着的窗帘未合上的缝隙里有一道亮光。
隐约间，她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按着窗帘，雾气映出了它的形状。
姜韫走进去，在客厅里，她听到了令人羞怯，难以描述启齿的动静。
荒唐，恶心！！
这下，姜韫彻底不用进门了。
姜韫转过身，走到一处能躲雪的地方蹲着，这里很安静，听不到那些声音。
鞋踩在雪上发出声音，沈栖宴朝她走近，“准备在这里蹲一夜？”
她已经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闷闷的声音，从她口气说出，也许是带些脾气的，沈栖宴看着她被人欺负无动于衷，现在看着她可怜无家可归，又对他施以援手，阴晴不定，想对她好的时候，很好，对她不好的时候，总想要她难堪…
每次，遇到沈栖宴她都是受伤的。
“这里是我的家，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沈栖宴，你别在伤害我的同时又可怜我好吗？你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她之前就算再怎么欺负白玉书，都已经全部还给了她。
现在就只差，欠她的一条命。
沈栖宴目光有些深沉的看着蹲着的小可怜。
“蠢货。”
沈栖宴开车离开，没多久，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电话。
汪梅大半夜的被一通电话叫醒，听清声音是谁后，连忙地从佣人房的后门走出来，穿着玫红色保暖内衣，身上也就穿了件棉袄，冻死人的天气，眯着眼睛，看到了缩在角落的小可怜。
汪梅顶着大雪，赶紧让姜韫起来，将她搀扶到了佣人房里。
佣人房在别墅的后面，矮窄的房间，汪梅赶紧给姜韫拿了床被子，给她披在身上，又拿烤火的火囱，让她烘手。
“小姐，都这么晚了，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将就休息一晚？先生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姜韫喝着热茶，她没想到那些令人羞耻的事，别人能够很轻易地就说出口。
明明，这么让人尴尬的事…
喝的水，差点就呛到。
汪梅看她一眼，呵呵一笑的说：“小姐，我是实打实的农村人，讲话就是这样，直白不会拐外抹角，不像吴大姐，细致干什么活都让人省心，想得明白。我就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
姜韫点了点头，看着杯子里冒着烟的热水，“没事，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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