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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寂静无声。
两人目光相对，陆准几乎愣在了原地。
沈嘉沫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含着泪：“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或许是她眼底的泪光让他有些心软，想到他们到底是夫妻一场，陆准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
陆准半蹲着让沈嘉沫覆在他的背上，背起的那一瞬间，他不由心惊。
她轻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削瘦得好似只剩下骨头。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被周围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给冲散了，那些目光与小声的指点让周戏十分的不耐与尴尬，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
沈嘉沫感觉到了他身体发僵，心中满是悲凉：“你很煎熬吗？我还记得，八年前我们举行婚礼时，你当着比现在要多无数倍的宾客面前，一步一步背着我进周家，那时你看着是幸福的。”
他会这样，不过都是因为不爱了。
可她对他的爱，却至死都不会消亡。
陆准没有回答，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现出八年前，两人婚礼的画面。
那时的他背着沈嘉沫，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如今……
“就到这里吧。”沈嘉沫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抬眼间，不过走了几十米。
沈嘉沫让他将自己放下，极力忍着要掉下的泪，温声说：“阿豪，以后照顾好自己。”
不知为何，这话让陆准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只道：“你也是。”
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冰凉异常。
沈嘉沫知道他不想再看到自己，拉着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
她走得极快，没有一丝犹豫，生怕再多看他一眼，会提不起离开的脚步。
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沈嘉沫终于泪如雨下，心脏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剥离，痛不欲生。
沈嘉沫原先的房子早在几年前为了帮陆准卖掉了，无处可去的她只得暂时住在狭窄简陋的路边宾馆。
开好房间，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她只得咬牙忍着。
意识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宽阔的肩膀和陆准的那么像，她不由自主地唤道：“阿豪……”
叫出声的瞬间，沈嘉沫睁开了眼，满目却是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手机，打开一看，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身体的疼痛感已经减弱，可她再也睡不着，双手环着膝盖一个人撑着到了天亮。
早上八点，养老院的护士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告诉沈嘉沫该缴费了。
早在几年前，她因为陆准不喜欢便辞去了车模的工作，以前的存款用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以缴纳父亲在养老院的费用了。
沈嘉沫只得先去租了一处偏僻的小房子，将从养老院将父亲接回来。
回来的路上，雨淅淅沥沥的下，沈嘉沫将伞撑在父亲头顶给他遮雨，自己却淋湿了大半。
沈父却开心得像个孩子：“回家了，回家见小洛！”
看着父亲懵懂无知的样子，沈嘉沫心中难受到了极点，只得忍着哽咽温声说：“爸爸，小洛就在您身边啊……”
沈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痴痴地看着远处。
将沈父接回家安顿好，沈嘉沫不得不开始为生计发愁。
她辞去工作后就没再和圈子里的人联系，曾经的经纪人因她退圈的决定失望透顶，彻底跟她决裂，只除了纪思霖。
他现在已经是时尚圈内的顶级男模，曾和沈嘉沫是一个经纪公司的，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不久前，纪思霖成立了自己工作室，还给她打过电话，希望她复出，但被沈嘉沫拒绝了。
想了想，她给纪思霖发了一条短信。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找一份兼职。”
很快，纪思霖那边就给了回复：“瑰丽国际酒店3301，等你。”

第七章与周先生无关
看到这条短信，沈嘉沫愣住，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她转过头，看到一旁的沈父正痴痴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
陪着沈父吃完饭又哄着他睡了后，沈嘉沫换了身衣服赶到瑰丽国际酒店。
用纪思霖给的密码开了门，入目之中是一片黑暗。
沈嘉沫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便有一道道闪光灯接连亮起！
下一秒，她就被一众记者团团围住，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也朝她抛了过来。
“沈小姐，你还没离婚，私会别的男士会不会有所不妥？”
“沈小姐，传闻周总要和你离婚，是不是因为你不忠贞？”
“沈小姐，你曾也是顶级车模公众人物，怎么能这么没有道德？”
“……”
沈嘉沫自从退出车模圈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被记者被这般围攻过。
她苍白着脸一步步后退，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无意识地望向了人群之外，不料却看到了纪思霖的经纪人乔安娜，而她的身边，还站在凌文珊，正望着她笑得一脸得意。
沈嘉沫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逃离出去的，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大街上，寒凉的夜雨将她全身都淋湿。
而此时，各大商场及街边都在播放着她在酒店与人私会的丑闻！
这是乔安娜和凌文珊联手做的局，哪怕没有拍到她与人同框的照片，也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凌文珊打过来的。
“娇娇姐，今天的事，算是我给你的一点教训。你若识时务，就别再踏进模特圈，否则，我会让你再无翻身的机会！”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沈嘉沫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心中是无法形容的绝望，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她从未想过，铱華自己会沦落到这一天，会被人逼到如此地步。
“娇娇！”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缓缓抬头。
只见一辆银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她的身侧，车窗摇下，里面的人竟是纪思霖。
车停稳后，纪思霖快速下车，将手中的伞撑在沈嘉沫头顶，满脸愧疚：“新闻我已经看到了，对不起，是我工作时将手机交给了经纪人保管，没想到竟会……”
不等他说完，沈嘉沫便打断了他：“没关系，是我不该突然打搅你。”
此刻的她不想多说，只想离开。
纪思霖却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娇娇，你为什么会突然要找兼职？陆准呢？”
沈嘉沫故作轻松地回道：“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纪思霖闻言，难以置信。
当初沈嘉沫为了陆准不惜放弃大好前程回归家庭，如今怎么会到离婚这个地步？
纪思霖心情复杂，还要继续再说，沈嘉沫却已经礼貌地推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入雨中。
回到租的房子里，已经不早了。
沈嘉沫刚一推门，便看到陆准坐在屋内的沙发上。
她还未出声，冷冰冰的指责与嘲讽便朝她压了过来：“沈嘉沫，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其他男人？”
沈嘉沫愣住，来不及作出反应，陆准已经起身朝着她走来，气息森冷。
“他是谁？”
沈嘉沫回过神，苍白的唇轻启：“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我和谁在一起，好像都跟周先生无关。”
周先生！
陆准第一次被她这般冷言相对，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他铁青着脸将沈嘉沫逼在角落，语气是透心的寒：“我警告你，曾经我能让你成为顶级车模，如今我也能让你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话，沈嘉沫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根刺卡住了一般。
明明是她自己努力一步步地成为顶级车模，根本就没有靠他！
而且，如今的自己，又还有什么？
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一道苍老的身影就从房间冲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耳光便朝着陆准扇了过去！
“谁准你欺负我女儿？！”


第八章无法幸福
陆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父的耳光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爸！”
沈嘉沫也愣住了，父亲突然的举动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沈父将沈嘉沫护在身后，怒气冲冲地瞪着陆准：“你这个混小子，当初你娶小洛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你说从今以后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
陆准闻言，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沈嘉沫没有想到父亲会忽然清醒，忍着泪意地握住父亲的手，哽咽着说：“算了，爸。”
“怎么能算了，才结婚两年，他就这么欺负你！”沈父不甘地大声道。
听到这句“两年”，沈嘉沫鼻尖酸涩得难受。
她和陆准已经结婚八年了……
她还以为父亲清醒了，原来没有。
陆准此时也发现了沈父的不对劲，正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沈嘉沫却已经率先说道：“陆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不愿让陆准看到自己如今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生了病，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心。
看着沈嘉沫发红的眼眶，陆准沉默着转身摔门离开。
屋里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沈父忽然拍了拍沈嘉沫的手，温声安慰道：“小洛，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你还有爸爸。”
一句话让她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紧紧抱着沈父，沙哑地道：“谢谢爸，有你真好。”
这一晚，沈嘉沫睡得异常安稳。
沈父却在此时悄悄起了床，他摸出房间，看着墙壁上的日历上面显示：2021年。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突然的头痛也让他捂住了脑袋。
沈父没敢再睡，转身坐到了书桌前，翻出一个小本子，埋头写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沈嘉沫做好早餐叫沈父起床，却发现父亲竟趴在书桌上睡着。
“爸？”她轻声叫醒了沈父。
沈父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沈嘉沫，却如往常一般痴痴呆呆的。
沈嘉沫有些失落，但什么也没说，只让沈父去床上休息，而后又仔细叮嘱他不要乱跑，见他答应后才离开房间。
出门前，她收到了纪思霖发来的短信。
“新闻已经被压下去了，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照顾你。”
沈嘉沫怔了怔，随后却直接将短信划过了。
她一直都知道纪思霖喜欢自己，他也不只一次地向她示爱过，但她每次也都拒绝了。
如今，她有了孩子，还有父亲需要照顾，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没几天，沈嘉沫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离租住的房子不远的一家小超市当售货员。
薪水不多，却可以就近照顾沈父，虽然艰难，但沈嘉沫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转眼，便到了白色情人节。
沈嘉沫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忽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打开后是一张凌文珊发来的照片：一大束的香槟玫瑰和一枚奢华的钻戒。
随后是一条信息：“这是阿豪送给我的，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娇娇姐，你什么时候离开江城啊，我怕你看到新闻承受不住呢！”
沈嘉沫脸色瞬间苍白，她闭了闭眼，无声地将短信划除。
这几天，凌文珊发来的炫耀短信越来越多，她不懂，陆准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虚荣无德的女人。
晚上的春风中还伴着冰冷。
沈嘉沫独自走回家，眼前模糊得厉害，头也痛到让她无法思考。
她从包里翻出止疼药吃了几粒，回到家刚推开门，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便闯入了她的眼帘。
沈嘉沫愣愣地走过去，见玫瑰花里放着一张卡片。
她打开来看——
“希望小洛能幸福——永远爱你的爸爸留！”


第九章倒数
沈嘉沫的眼前瞬间湿润了。
“爸！”
她将花抱在怀里，走进屋内，却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狭窄的出租屋，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清全部。
父亲竟然不在！
沈嘉沫顿时慌了，正要出门去找，忽然便见门边的墙壁上贴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苍劲有力：
“小洛，爸爸去给你讨个公道，你不要担心，很快就回来。”
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父亲怕是又记起什么了，才会给她这样的留言。
放下花，沈嘉沫立刻赶去陆准那。
此时外面的气温突然骤降，风中夹杂着凉雨，眼看着要越下越大。
沈嘉沫出来太急并未带伞，全身已经被雨水淋透，好不容易到了陆准和她曾经的家，却发现大门外围满了人。
她心中发紧，快步上前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全身湿透的父亲抱着陆准的腿，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你把我的小洛骗哪儿去了……快把她还给我……”
陆准一脸冷峻地看着这样的沈父，眼底是十分的不耐。
沈嘉沫了解陆准，知道他已经忍到了极点，正要上前，却又听到沈父说：“你个混小子，你把小洛骗出学校，还要受处分，我打你，打你……”
听到这话，沈嘉沫的眼泪再次涌出。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和陆准谈恋爱，父亲不同意，陆准就偷偷将她带出了学校。
那时候，父亲找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爸，我在这儿……”沈嘉沫终于忍不住哑声喊道。
沈父闻言，朝她看了过来，随后摇了摇头否认道：“你不是小洛，我的小洛最听话了……她不会乱跑……”
说完，他又看向陆准：“陆准，你把我的小洛还给我！”
这句话让沈嘉沫的眼泪更加无法控制。
而此时陆准的眼底却满是不敢置信，曾经的沈父儒雅清风，是个有名的教授。
没想到如今竟会变成这样！
四周指指点点的声音愈来愈大，陆准的脸已经完全黑沉，十分不悦地对沈嘉沫说：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爸带回去。”
沈嘉沫顿时回过神，抹了把眼泪，几步上前，轻轻地去拉父亲。
“爸，小洛在家等你呢，我们回去就能见到她了！”
沈父怔怔地看向沈嘉沫，半晌后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好，我们快回家，小洛还在等我……”
听着沈父的话，沈嘉沫眼底蕴满了泪，默默地扶着父亲穿过人群往外走。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陆准只觉心口处莫名压抑，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沈嘉沫。”他不由喊出她的名字。
沈嘉沫闻声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向陆准。
四目相对。
她发红的眼眶和眼底的悲伤让陆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动了动嘴角：“还有五天。”
沈嘉沫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说离婚冷静期还有五天。
苦涩顿时蔓延全身，她强忍着心绪，温声回：“我知道。”
而后她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陆准一眼。
因为她知道，这一刻，曾经的陆准彻底地消失了……
走了没多远，沈嘉沫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腹部也隐隐作痛，眼前渐渐看不清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沈父一同去往医院。
将沈父安顿在外面长椅上，沈嘉沫独自去见医生。
主治医生看着她的诊疗结果，摇头叹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化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你很快就会彻底失明，更会有难以想象的痛苦。”
沈嘉沫苦涩一笑，看了眼外面的沈父低声问：“那我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个星期。”


第十章不爱早有预兆
沈嘉沫没再多说，起身和医生道了谢，而后带着父亲去药房拿药。
药房的护士通知交费时，她看着手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块钱，又看了看一旁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沈父，最后把药退了回去。
走出医院时，沈嘉沫已经疼得看不清路了，但她依旧紧紧地拉着沈父的手，自言自语，声音充满了悲痛。
“爸，如果我走了，您该怎么办啊？”
她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沈嘉沫带着父亲一起逛街给他买了身新衣服，又去超市里买了很多他爱吃菜。
在车站等车时，沈父忽然看向她，见她一手提着很重的袋子，另一只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温声问：“你怀孕了吗？”
沈嘉沫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看着父亲点头。
沈父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沈嘉沫的喉咙一下便哽住了，随后她含泪回答：“我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但他……生病了。”
沈父闻言，微笑着出声安慰：“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此时的沈嘉沫泪眼婆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她先照顾着沈父休息，待他睡后，才一个人站在了阳台上。
江城的春季多雨，让整个天空都好似被蒙了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
医生的话，也在此时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沈嘉沫耳边，一个星期……
她缓缓回头，房间里，沈父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头发已然花白，满身沧桑。
父亲学识渊博，一生清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她没用，照顾不好父亲。
半晌后，沈嘉沫拿起手机翻出了陆准的号码，犹豫良久，终归还是拨了过去。
“我们能最后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的陆准本想拒绝，但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还是答应了。
两人约好下午在明月湖见面，沈嘉沫提前到了。
明月湖畔，风景已和十年前大不相同。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天，陆准就是将她偷偷带到了这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吹了一夜的冷风。
当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说，他会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沈嘉沫。”
身后传来了陆准的声音。
沈嘉沫转身，看到陆准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但天色渐暗，视力已经快消失的她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陆准走近，她消瘦的身影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心，而后开口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沈嘉沫没有立刻回答，转头看向平静的湖面，才说：“他不记得我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准又问。
“三年前。”
那时父亲忽然一个人倒在家里，她惊慌之下打电话找陆准，但陆准却只说在开会，连话都没让她说完就挂了。
原来，不爱早就有预兆，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陆准愣住，唇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两人在此处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却是相对无言。
湖边寒冷寂静。
沈嘉沫看向陆准，忍不住开口：“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如果当初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我们还会结婚吗？”
陆准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心口处却闷得厉害。
沈嘉沫见他不说话，心中已然知晓了答案，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祝你以后幸福。”
顿了顿，“我走了……”
看着沈嘉沫渐渐融进夜色的背影，不知为何，陆准心头猛地涌上了一如十年前那般的痛楚。
当时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沈嘉沫被沈父带走却无能为力，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她了……
“沈嘉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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