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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这样自恋吗？
沈臻拉紧披肩，谢兰臣牵起她的手走向座驾，“我们先去填饱肚子。”
沈臻跟在身边，倒是没有挥开手，谢兰臣也未立即察觉出沈臻今日同往昔的不同，他每次牵她手都会被她挥开，所以这次索性紧紧握住不给她机会。
谢三少这人，有个习惯还是改不掉，吃饭上馆子总要找好地方，沈臻坐在二楼窗口，比邻黄金商业中心，所谓一位难求，她用调羹搅动所谓的燕窝粥，对面的谢兰臣吃得津津有味。
“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吧？”
“咳——”谢兰臣别开脸，迅速抽出桌上的纸巾按住嘴角，他狭长眸子睇向沈臻，可能真的被呛到了，脸微微涨红。沈臻舀起一匙送入嘴中，“干嘛反应这么大，我又没说不能吃。”
谢兰臣轻咳几声，松开手里的匙子，双手交叠置于桌沿，“所谓燕窝，是金丝燕的羽毛和唾沫凝胶而成的藏身之处，把他们的窝摘下后提炼……”谢兰臣笑着端详沈臻的脸色，“你倒不觉得恶心啊？”
“不是滋补吗？”沈臻指了指他跟前的燕窝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既然吃到嘴里的东西还管是什么做成的，真要追究到底，没几样是能吃的。”
谢兰臣给她夹了几样小菜，吃过早饭两人出了酒楼，沈臻被他牵着手往步行街走去，这会已经要9点多，本来两人出发的就晚。
他们漫无目的逛了会，沈臻感觉到满掌心的汗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这次的出发点同以往都不一样，有了这样的心理作用，心里蒙了层说不清的雀跃。谢兰臣时不时跟她说些什么，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倒同普通的情侣并无两样。
途经一家金店，过年生意出奇得好，门庭若市，沈臻不经意瞥了眼，目光看到正跟赵澜一起走出来的谢铮。
他手里拎着装首饰盒的袋子，上头印着金黄色的门店名称，察觉到沈臻脚步的放慢，谢兰臣跟着站住脚，回头撞上谢铮射来的视线。
谢铮冷眼瞅着他们两人交扣的手指，沈臻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赵澜，她一共见过赵澜两次，一次是在谢云峰的追悼会上，另一次是李韵苓带着谢云峰的骨灰走的那天。
短短不过几月，一个人竟能消瘦成这般模样，尽管穿了羽绒服仍旧撑不起，两边颧骨凸显，两鬓处已见灰白。
沈臻情不自禁握紧谢兰臣的手，她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谢兰臣自然领会不到她的挣扎，他对她报以一笑，两方可以算是僵持着，最后还是赵澜打破僵局，“兰臣，你们也出来逛街？”
谢兰臣眉峰渐拧，只冷冷睇了她眼，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潭底的不屑和恨意蔓延至俊脸上，沈臻难掩心痛，她挣开手，唇瓣轻挽，“伯母，是出来置办年货吧？”
“嗯，”赵澜对谢兰臣的冷淡表现得倒像是习以为常，“谢铮难得有空陪我出来。”
“也对，”谢兰臣却在此时插进来句话，“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也不怕噎着。”
谢铮视线从沈臻脸上收回，“那是当然，自己有怎样的实力自己最清楚。”
赵澜伸手抓了把谢铮，示意他别跟谢兰臣争，她神色间充满犹豫，谢兰臣别开了眼懒得去看二人。赵澜两手紧张地捏着衣角，“兰臣，我知道是我们母子对不起你们，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爸他葬在哪里，我想过年的时候去看他一眼，我可以保证，我一年只见他一次好吗？”
谢兰臣挑起下巴，居高而望，眼里的鄙夷更甚，“你？你凭什么，你又打算用什么身份去祭拜他？”
他不当街说破已算给了最大的面子。
赵澜天天郁郁寡欢，想来消瘦也是这个原因，沈臻微抬起下颔望向谢兰臣，谢铮声音恼怒，一把扯过赵澜手臂，“妈，你问他也是白问。”
“兰臣，你就告诉我吧！”李韵苓是打死也不会说的，对谢家人的希望她只能寄放在谢兰臣身上。
谢兰臣神色倨傲，眼底一抹隐痛藏得很深，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谢铮和赵澜永远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谢兰臣拉起沈臻的手往前走，他脚步走得很急，以至于沈臻也不得不紧跟着，走出五十来米，沈臻这才挣开，“你做什么？”
谢铮视线跟着二人，直到沈臻和谢兰臣淹没于人群中。
他清冷的潭底布满阴鸷，旋身冲赵澜道，“妈，你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
赵澜嗫嚅着不知该怎样回答，“谢铮……兰臣，兰臣是李韵苓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又怎样？”谢铮不由扬声，声音暗含厉色。
“我们始终是见不得人的。”
谢铮紧咬牙关，咬肌处绷起，穿过天空的细碎金黄一道道拂亮谢铮那张俊朗非凡的脸，他捏紧手里袋子，“妈，从来都是你在强调，我和谢兰臣是不同的，说我是私生子，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到谢家去？”
“因为你也是云峰的儿子。”赵澜强调。
谢铮了然而笑，嘴角些微苦涩，“既然你知道我也是他儿子，就无所谓见不得人。”
沈臻只低着头往前走，谢兰臣跟上拉住她手腕，“我是不可能把埋我爸的地方告诉她的，沈臻，你为了这件事跟我置气，是不是同情心太泛滥了？”
“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沈臻倍感无力，她慢慢停下脚步，“但是，撇开她的身份不说，兰臣，我们把他当成长辈一样尊敬，行吗？”
谢兰臣绷起脸，眼里冰霜也总算因沈臻的兰臣二字而慢慢融化，他伸手揽过沈臻，“你今儿好好陪我一天我就答应你。”
“我跟你说正经的。”沈臻脑海里反复出现赵澜瘦削的脸庞和憔悴的神色，谢兰臣拥着她走向前，“我现在多正经啊，倍儿正经着。”
逛了会，谢兰臣看出沈臻的心不在焉，他带她在步行街的长椅上坐下来，手指绕着她发尾，“还在想刚才的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难接受赵澜？但是你爸……”
谢兰臣手臂张开放在沈臻背后，“没有但是，她是个第三者，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有可能他们不能结婚是有苦衷的。”
“沈臻，”谢兰臣眼帘轻垂，“但事实摆在这，扭曲不了。”
沈臻张了张嘴，却只能哑然，可不是吗？

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不被法律保护的必须要背负破坏别人家庭的骂名。

谢兰臣眉宇间拢起不悦，似乎很反感这个话题，沈臻走得有些累正好休息会，她怅然失神，抿紧唇瓣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心绪繁芜，以至于每次见到谢铮都会有莫名的负罪感，她的袒护是建立在对另一个人的伤害上。沈臻阖起眼帘，仰面往后躺。
阳光浸润着脸部，她在想着事，猛然感觉到唇上一软，温热的感觉在她唇瓣处辗转反复，她蓦然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犹如精心勾画后的眉峰。
他撬开她的唇意欲深入，沈臻这才想到这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伸手推了把谢兰臣，直起身果然见有人掩着嘴角经过，沈臻抬起手背轻拭，狠狠剜一眼谢兰臣。
他不以为意扬笑，胸膛有力地起伏，“我以为你闭着眼睛是让我吻你。”
“自以为是。”
二人逛街实属瞎逛，11点才过沈臻又被谢兰臣拉着去吃中饭。
她觉得他就是个饭桶。
坐在酒楼包厢内，谢兰臣让沈臻点餐，她肚子不觉得饿随便点了几个菜，谢兰臣待菜上齐后，戴着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沈臻。”
“嗯？”她喝口热饮，漫不经心应道。
“我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好了吗？”
沈臻端着杯子的手指圈紧，“你说要跟我重新在一起。”
谢兰臣把剥好的虾递到沈臻碗里，“对。”
她抬起眼望向他，“好吧。”
谢兰臣手里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抬头，沈臻触及到他眼底的犹疑，她夹起个虾放入嘴中，“你也说了是谈场恋爱，合得来合不来还要相处着看。”
谢兰臣失笑，眼里多了些许认真，“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或者，还得吊着我个大半年。”
“有什么好吊的，点头和摇头一字之差，做个选择没有那么难。”沈臻故作轻松地埋头拨弄碗里米粒，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走出的这一步对她来说有多难，她自问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前路漫漫她预料不到，但一头选择扎下去，也就没什么后悔不后悔这一说。
她性子豁然，哪怕摔个头破血流顶多说一句，好吧，怨自己。
再说，沈臻呷口饮料，这些都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
谢兰臣挨到她身侧，脱去戴着的一次性手套，他覆住沈臻手背，向来脸皮厚的人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也许是沈臻的爽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第131章 第一次恋爱 2
“谢兰臣。”沈臻换了称谓，目光赤诚对上他，“两年来，直到前几天我的想法一直都没有变过，我走出谢家的那晚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谢兰臣上半身往后靠，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记忆回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拎着行李决绝地走出大门，甚至还挨了李韵苓一个巴掌，谢兰臣思绪飘出去老远，这段深刻始终萦绕在谢兰臣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
他眼睛轻眯，似是被窗口的亮光给灼烫到，回神时，错过了沈臻方才的话，谢兰臣盯着她的脸，见她眸子一瞬不瞬似要望入自己眼底，“这回是你说要重新开始，谢兰臣，我迈出了这步就是认真的，也希望你的态度跟我一样。”
谢兰臣唇角抿成直线，听着她的话，重重点下头。
这番动作却是僵硬而无力的。
他精心编织一张巨大的网想将沈臻一步步拢入其中，眼见她踌躇来到洞口，谢兰臣却恍然间失去了收网的力气，从未有过的疲倦铺天盖地袭来，他伸手把沈臻纳入怀里。
“方才不还把话说得那么轻松吗，”谢兰臣下巴抵在她头顶，“你知道的，我向来专一。”
“我不知道。”她口气带着娇俏，陷入恋情的女人说到底都一样。
吃过饭两人走出酒楼，沈臻把谢兰臣带进商场，过年肯定要去尤柚家拜年，谢兰臣指着一台56寸彩电，“买这个，放客厅看电视不错。”
沈臻拉着他离开，“叔叔家客厅哪里摆得下这电视？”
况且尤柚毕竟还是学生，依着沈臻的意思，用钱方面不能太惯，她琢磨着去给尤柚买个手表，前段日子逛街尤柚倒是说过喜欢，只不过嫌价格贵硬拉着沈臻离开了柜台。
谢兰臣站在旁边陪沈臻选手表，抬起头看到尤应蕊挽着个人经过，她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绘着紫色眼线的眼睛盯着店内二人。谢兰臣目光淡冷，同望着个陌生人并无两样，站在外侧的王絮婷正好别过头要跟尤应蕊说话，看到店内二人，她脚步猛地顿住，伸手拽了拽尤应蕊的衣袖，“看！”
“走吧。”尤应蕊收回神，挽着王絮婷继续向前。
“蕊蕊，我想到我缺块手表，上次在这家看中过一块，走，陪我进去看看。”
尤应蕊拧眉，“别，我们先去买衣服吧。”
人已被王絮婷拽着走进店内，沈臻听到动静抬了抬头，神情淡漠，也未打招呼，只低下头继续挑选。
“呦，还挺横。”王絮婷在尤应蕊耳边轻声道。
“絮婷，我们走吧。”尤应蕊握住她的手想把她拉出去，毕竟王絮婷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
“蕊蕊，我是来买手表的，你拉我做什么？”王絮婷走到沈臻身边，见她正在挑选一款女表，“这款式不错，也给我拿一块看看。”
“好的，稍等。”服务员拿了同沈臻手里一模一样的款式给王絮婷。
沈臻拿起另一块交给服务员，“就要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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