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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嬷嬷，你送送她吧！”
“是，三奶奶，请这边走！”
裴鸢福了一礼，便随着罗嬷嬷走出芳茂院。
冬儿正等在垂花门处，远远见裴鸢出来，便一阵兴奋：“小姐！”
裴鸢瞪了她一眼，冬儿这才看到罗嬷嬷，连忙怯怯地垂下身子，不敢作声。
“三奶奶。”罗嬷嬷在马车旁站定，浅笑中带着些森冷，“三奶奶真是冰雪聪明，我家娘娘又好面子，否则如何会被你左右。”
裴鸢不作声。
“既然三奶奶是聪明人，一定不会办蠢事的，对吧！”
“嬷嬷放心。”裴鸢说，“妧梦紧记娘娘的话，绝不会乱说乱传。”
罗嬷嬷这才满意地点头：“老奴就送到这了，三奶奶，请吧！”
裴鸢上了马车，罗嬷嬷目送着马车离去，这才往回走。
马车里，裴鸢靠着车壁，轻轻吐出一口气来，不知何时，她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小姐！”冬儿却激动地靠过来，满脸兴奋：“王妃娘娘跟你说什么了？她为什么要见你？”
“哼，瞧你这急性子！”裴鸢正心慌意乱，她还凑上来，便在她头上轻轻一拍。
“哎呦，好痛！”冬儿嘟了嘟小嘴，“人家不过是关心小姐。”
“没什么。”裴鸢轻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上次我到梧桐庵……上山之前，在市集看到陆夫人被人骗钱，我上去帮了她的忙。这陆夫人是晋王妃的妹妹，她感激我帮过陆夫人，就跟我说了几句话。”
“这是小姐你的福缘。”冬儿笑嘻嘻的，好开心。
马车走了一会，便到家了。
如水正等在那里，见裴鸢完好无损地回来，松了口气：“担心死我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冬儿道，“王妃娘娘人不知多好，感谢小姐，还跟小姐一起用午饭呢！”
“毕竟是天家之人，还是得小心对待，能少招惹就少招惹。”如水轻轻一叹。
“如水说得对。”裴鸢跨进二门。
冬儿暗暗失望，天家可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家，谁不是挤破头地往上凑的。
不说别的，就说二房一窝，人家何家小姐有望当晋王侧妃，便是连朱氏都鸡犬升天一样，天天拿来炫。
自家小姐得了这样的好机缘，偏还想远着，也太不上进了！
几人回到九方轩。
才走进门，裴鸢突然回身：“啊，刚回来时，忘了到书铺买话本子了。”
冬儿奇了：“新的那本不是才看几页么？”
“那个不好看。”裴鸢想了想，“我前段时间看的那个本子，好像出下册了，你快给我买去。”
“好。”冬儿一听，来精神了，连忙转身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裴鸢轻叹口气，走到卧室。
如水连忙为她解外衣。
“如水，你可知今天的晋王妃是谁？”裴鸢道。
“这……晋王妃不就晋王妃么？”如水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解。
“晋王妃正是咱们在梧桐庵碰到的陆夫人。”
“啊！”如水吓了一跳，瞪大双眼，“当时小姐去向不明，我找陆家求助，那陆家说陆夫人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外出。我还以为他们为了名节，不愿意承认陆夫人出过门呢！”
“现在小姐你一说，原来陆家没有撒谎，陆夫人真的没出过门，出门的是晋王妃！晋王妃为了自己的清誉，便冒认自己的妹妹……”
“嘘……”裴鸢手指放到唇上，“此事，咱们要烂到肚子里。”
“嗯嗯。”如水白着脸点头。
“你跟我一起经历过那件事，也在庵里见过她。指不定将来我们跟晋王妃会在某些场合见面，你若说错话，我们主仆将性命不保。”
今天晋王妃那狠辣劲她可是见识到了，自己可不能被她针对上了。
“我记住了。”如水轻轻呼出一口气。


第189章当前局势
此事之后，裴鸢也不敢乱走乱窜的了。
等冬儿回来，便乖乖地窝在家里看书。
不想，第二天一早，裴鸢正在用早饭，如水正把一碟饺子放到桌上。
冬儿突然跑进来：“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裴鸢手中的勺子顿了下来。
“昨天咱们才说的那个陆夫人……她……”冬儿皱着眉，“病逝了！”
裴鸢和如水一脸震惊。
“好好的，为什么……”如水结结巴巴的。
“不晓的。”冬儿摇了摇头，“外面说她受了风寒，身子本来就弱，一病就没了。还有人说，前段时间出了贩子案，她也牵泄在其中……”
说着眼巴巴地看着裴鸢：“好像说她被扒过衣服还是怎么着，为保清白，自尽身亡了。”
裴鸢心中一震，很不好受，“你们都先出去吧，这事不要再说了。”
“嗯。”冬儿也不想说这种晦气事儿，“不过……都是因为她，小姐才认识晋王妃的，现在她去了……晋王妃会不会不理小姐你？”
“说这些干什么？”裴鸢瞪她一眼，“饱了，你们到外面给我打些水吧！”
冬儿和如水点头，转身出去。
可一出门，就听到如水叫道：“三爷。”
裴鸢回头，只见叶西辞走进来，看到裴鸢正蔫蔫地坐在桌前，便道：“怎么了？”
裴鸢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心中郁闷。
昨天，晋王妃是想杀光在场的所有尼姑和女子，足有二十多人。
她不忍心，多说了几句，晋王妃便放弃了，一股脑把事儿推到陆夫人身上。
陆夫人……怕也是被她灭口的吧！
昨天，如果不是她……裴鸢总觉得此事自己也推了一把。
“这种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叶西辞道。
轻轻一拂袍摆，坐到桌前，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道：“梧桐庵那晚，就在晋王妃冒充陆夫人那一刻起，陆夫人就活不成了！”
“你……你怎知这事的？”裴鸢震惊地看着他。
叶西辞凤眸掠过淡淡的玩意，“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想瞒着我？”
裴鸢急道：“不是……就是，咳，太子殿下真是神通广大。”
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想瞒着他？难道他觉得，她要跟晋王妃勾结一块，然后告发他吗？
叶西辞见她神色惊惶，便道：“我也对此事一知半解，说说吧，怎么回事。”
裴鸢哪敢瞒他，便全盘托出。
“我只是想告诉你，陆夫人的死，不是你的责任。就算你不劝她，让她杀了那二十多个人，陆夫人一样会死。”
裴鸢轻叹。
“那陆夫人不过是晋王妃的庶妹，小小庶女。为了让她成为去过梧桐庵的人，陆家自然很愿意让她永远闭嘴！”
裴鸢心里这才好受些，又看着他：“你……是特意过来安慰我的？”
叶西辞俊脸微僵，说：“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以后跟晋王府保持距离。”
“嗯，一定！”裴鸢打心里不想跟晋王妃再接触了。
而且，晋王是叶西辞最大的敌人！
除了叶西辞之外，在世的皇子只有三人。
皇长子晋王，二皇子端王，四皇子淮王。
叶西辞原是排行第三，是三皇子，亦是正宫燕皇后所出的太子。
结果在六岁那年，与燕皇后一起“死”在了东宫里。
燕皇后和太子去世后，庆帝伤心欲绝，差点病逝。
幸好曲马贵妃衣不解带地侍疾，开解他。
庆帝这才恢复了起来。
朝臣上奏，说后宫不能无主。庆帝怀念燕皇后，不愿再立后。但实在揉不过朝臣，最后便立了曲马贵妃为后。
至于太子之位……原本也有人上奏立太子的。
但却别的大臣反对立太子。
说太子不要急着立，就怕这福份担不起，也跟前太子一样早早夭折，所以没有立晋王为太子。
但即使如此，晋王仍然是庆帝最疼宠的皇子，亦是储君人选呼声最高之人。
虽无太子之名，但却有太子之实。
而且晋王势力也极大，在外，有母族曲马大将军镇守大楚要塞，在内，有陆家这样妻族襄助。
而这些年，庆帝龙体虚弱。
晋王常常协理朝政，朝廷和百姓没有不服的，可谓是气侯已成。
以庆帝这身体，只要再等个五六年，庆帝西去，晋王便可登基为帝。




第190章前去拜谢
想到眼前局势，裴鸢便一阵恍惚。
前生，她被困在后宅，根本就无法了解外面的局面如何。
直到她去世那几天，的确好像听说新帝登基。
但那时她已经快死了，哪管得了登基的是谁呢？
想着，裴鸢神色便有些复杂。
这个人，会是晋王，还是叶西辞？
裴鸢定定地看着叶西辞那俊美的脸，但是，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会陪他走这一程！
他曾两次救她的命，就冲这些，不论成败，她都不会出卖他。
“你发什么呆？”叶西辞见她眼神定定的，便有些好笑。
“没。”裴鸢干咳一声，“你吃早饭没有？”
“用过。”
“哦。”裴鸢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跟晋王府的人搅合到一块。也不会跟皇帝搞合到一块儿。只是……我住过公主的庄子，昨天我又递过帖子，所以，必须要去拜谢一下。自此，再不跟他们来往。”
“嗯。”叶西辞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叶西辞喝手中的茶，便转身出了。
……
第二天清早，裴鸢便带冬儿拿着礼品，前往公主府拜谢。
来到公主府的东门，递了帖子，便被引着进去。
到了二门，便见一名穿金戴银的丫鬟走上来：“裴三奶奶，请这边走。”
“好，谢谢这位姐姐。”裴鸢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精致的小花厅，丫鬟上了茶点，便说：“公主正好在公客，奴婢前去禀报一下。”
说完便转身离开。
“公主瞧着不会见咱们的样子。”冬儿小声道。
“嗯，咱们心意到了就好。”裴鸢点了点头。刚才那丫鬟的潜台词很明显，公主不得空。
这种情况他们曲家也是有的，以前说某某亲戚或友人来访，很多都是身份比较低的，来套近乎的，但却不得不让他们套近乎的，余氏懒懒的不想应付，就会说忙，然后让高嬷嬷出去招呼几句，而那些人让高嬷嬷代为请安，就会回去。
现在她们来拜谢公主的帮助，公主懒得见她，就会派某个嬷嬷或丫鬟过来，她们只要向那嬷嬷或丫鬟表达谢意，送了礼，就行了。
却说那丫鬟出了小花厅，一路顺着游廓而去，最后走进一座精致的院子。
穿过庭院，走到正屋里。
东次间，一张紫檀木折枝梅花雕纹长榻，上面铺着鸟衔旭花锦绣坐垫，隔着鼓腿紫檀小几，正有两名贵妇人坐在上面。
左边的贵妇二十八九上下，身着素色紫婉交领上衣，蜜粉镶银丝万福曲缎裙，头梳飞仙髻，八爪朝阳五凤挂珠钗。脸庞微圆，一双杏眼柔和而带着贵气，容貌靓丽，正是怀德长公主。
而右边的女子二十五六上下，不及怀德长公主漂亮，容貌中上，眉目锐利。头梳牡丹髻，蓬松的发髻间，点着赤金嵌绿宝石的碎小花钿子。葫芦双喜遍地金褙子，把她整个人衬得平凡中多了几分高贵。
丫鬟走进来，朝着二人福了一礼：“拜见公主，拜见晋王妃，昨天递帖子的裴三奶奶来了。”
“哦。”怀德长公主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裴三奶奶？”晋王妃微怔，是她呀！怎么来了？
“一个多月前，咱们京城不是出了人贩子，都拐好几个女子了。”怀德长公主说着微微一叹，“她不知怎的，逃跑时摔断了肋骨，重伤在身，刚好本宫的庄子就在附近，他就带着她拍门，本宫的庄头见着，连忙把他们安排在客房里。第二天庄头就来回本宫，本宫听着，便让她在那里安心养伤。现在康复回京，就来谢我。”
“姑母真是善心。”晋王妃笑道。
“这有什么，那可是一条人命，能帮自然要帮的。”怀德长公主说。“他们对外都说是郊游摔着的，对本宫却不敢隐瞒。人贩子真是太可恶，咱们可不能往外说，否则坏了她的名声。咱们都是女人，名声比命重。”
“这是自然的。”晋王妃道。




第191章送花
“公主，这裴三奶奶，还见不见？”丫鬟道。
怀德长公主端起茶盏：“你说本宫正在待客，不得空，让白嬷嬷会一会她便可。”
丫鬟正要出去，晋王妃突然道：“等等。”
说着回头看怀德长公主：“咱们这回也不忙，她诚心拜谢，见一见又何妨？”
怀备长公主轻皱着眉，显然不想见。
晋王妃自然知道怀德公主的心思。
她们都是皇室贵胄，身居高位。想要攀附的人不知何几。有些人能不见便不见，没得对方是个爱攀扯的和往上贴，
“也行。”怀德长公主听了晋王妃的话，便笑了笑，没有再推托。
知琴转身离开。
雅致的小厅。
裴鸢端着青瓷茶盏，这是春天晒的连花茶，清香沁鼻，再配上莲子糕，这茶点精致又好吃。
“裴三奶奶。”此时，知琴走过来，“请随奴婢走吧！”
裴鸢不由怔住了。
按照惯例，不该让个嬷嬷或丫鬟把她给打发了吗？
怎还真的见？
裴鸢也没空细想，冬儿和如水一人捧着盆景，一人捧着花干等东西，一起跟着丫鬟离开。
走了一阵，便到了公主的正院。
正院宽大而气派，处处透着精致。
几人走进屋里，却停到了起居间的珠帘前，不敢动。
知琴走进去，裴鸢只听里面道：“公主，娘娘，裴三奶奶到了。”
“请进来吧！”
裴鸢这才走进去，朝着上面的人见礼：“参见公主殿下。”
“起。”
裴鸢抬头，便怔了怔，除了一名长相华贵的妇人外，居然还有另一名女子，竟然是晋王妃。
裴鸢正想见礼，突然想起晋王妃说过，不要让人知道她召见过她之事，便装作不认识。
“这……”怀德长公主看着裴鸢，挑眉：“抬起头。”
裴鸢便抬起头来。
怀德长公主只见裴鸢小脸微微抬起，不由微惊，笑道：“裴三奶奶真是貌若天仙。”
“对啊！”晋王妃笑了笑，打量着裴鸢。
眼前少女眸子微垂，却掩不掉眉目间的精致和娇艳，肌骨玲珑，抬头垂眸间都带着瑰艳之光，让人移不开眼。
在尼姑庵里第一眼，晋王妃就知道裴鸢容貌顶绝。
便是连那些贩子都得哄着她。
“对了，这位是晋王妃。”怀德长公主道。
“见过王妃娘娘。”裴鸢连忙福礼。
“不必多礼。”晋王妃轻笑，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笑意。
“对了，裴三奶奶姓裴，不知是哪个裴家？”怀德长公主道。
“我太公公名叫裴白，当过兵部尚书，后来告老辞官了。”裴鸢道。
怀德长公主和晋王妃对视一眼，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个裴家呀！
当年的裴家亦是京中备受追棒的名门望族。
不料，就在八年前，裴白卷进了一场科举舞弊案。
皇帝大怒，把裴白关进了刑部受审，查了足足大半个月，才查清楚，裴白是被陷害的，并没有参与此案。
皇帝连忙放了裴白出来，在早朝时，说了好几句软话安抚裴白，正要让他官复原职。
不想，裴白不知哪来的牛脾气，居然说自己再也折腾不起了，要辞官。
皇帝一听，这不是怪他这个皇帝冤枉他了吗？恼羞成怒之下，当场批准他辞官。
自此，裴家没人出仕，又遭了皇帝的厌恶，就此家道中落，成了现今这副鬼模样。
“你在庄子住得可还好？那里的牡丹花应该开了吧？”怀德长公主笑道。
“托公主的福，民妇才能休养得如此之好。”裴鸢笑道：“牡丹花的确开了。想着殿下会在庄子上种这么多牡丹，一定很喜欢，便晒了些花干。”
“哎，本宫刚想叫庄头晒点，你就送上来了。”怀德长公主笑道。
裴鸢松了口气，送对了。
身后的冬儿和如水连忙上前，一个手里捧着花干，一个捧着血玉盆景。
怀德长公主让丫鬟拿过来，拈了拈这些花干。
晋王妃眸色微闪，笑道：“这些牡丹晒得真好。干净还保留得这么完整，香气也都锁在里面了。不知是怎么晒的？”
裴鸢道：“也没有特殊手法。”便说了一遍晒花过程。
“本王妃最喜欢这些花干了。但手底下的人都不中用，买的呢又不合心意。有了裴三奶奶这秘方，一定可以晒出好的花干。”
裴鸢心中有些别扭。
哪是什么秘法，普通人怎么晒自己就怎么晒。
而且这次的花干的确不错，但也算不上最上品，何至于晋王妃这样夸。
“你的心意，本宫晓得了，也很喜欢。”怀德长公主笑了笑，“你身体才恢复，得好好保养。知琴，你到去领一盒血燕和一支山参出来。”
知琴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便拿回来两个盒子，捧到裴鸢面前。
“谢公主，谢娘娘。民妇先行告退。”裴鸢拿着东西，便转身出去了。
出了正屋，裴鸢轻轻松了口气。
回到了二门外，知琴又跟裴鸢说了几句，裴鸢便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啊，我居然见到了怀德长公主和晋王妃耶！”冬儿开心得快手舞足蹈了，“原以为会很可怕，哪想，不管是公主还是娘娘都这么温柔和气，尊贵不凡。”
“不都是人么？”如水好笑了，“小姐和夫人在那些乡镇百姓眼里，不也尊贵不凡。但我们同样是人，不过是打扮得好些而已。”
“嗯嗯。”裴鸢点头。
但想到晋王妃，便有些不自在。
裴鸢掀起窗帘，马车已经到了大街，便敲敲车壁：“兴儿，我们回一趟娘家吧！跟娘和祖母报一报平安。”




第192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窗帘被风掀起，马车刚好路过竹叶巷。
裴鸢半眯着眼，前面赏梅居一闪而过。
想到梅巧娘一窝，裴鸢心不由沉了下来。
走了一阵，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裴鸢一下车，一个尖锐的笑声便响起：
“哎呦，这不是梦儿么？”只见朱氏扶着红玉的手，一步三晃地走过来，慢吞吞的，摆足贵夫人的款儿。“我正想去看珍儿呢！”
“你不晓得珍儿身子越来越重了，她婆婆疼她，不准她出府，她又闷，只好我们去看她。”
裴鸢见她又炫曲珍儿那肚子了，便好笑，扫了她一眼：“怎么，曲珍儿身子重才走不动的。二婶你这一步三晃的，是得了啥怪病，还是也有了？”
朱氏噎了一下，但她不气！
她家珍儿正意气风发呢！
“呵呵。”冬儿实在看不过去，冷笑，“二夫人去个侯府就好像要升天了一样，我家小姐刚刚才从公主府出来呢！公主不但接见小姐，还赐了血燕和人参！”
裴鸢干咳一声，瞪了冬儿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着，便走进了垂花门。
朱氏看着裴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冷哼一声。
“也不知使了些什么手段，公主才见她的！”红玉道。
“我家珍儿府上快出个晋王侧妃了，我们才叫皇亲国戚，她算什么东西。”朱氏冷笑，“不用说了，一定是不要脸地往上贴，公主又心善才施舍她。她还敢炫出来，真不要脸。”
说着，朱氏眼珠一转，呵呵一声：“有了！”
红玉连忙凑过去，朱氏说了些东西，便兴奋地转身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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