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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重生了小说苏妧刘曜在哪里可以看-快手热推《夫君重生了》小说全章节最新阅读

分类: 句子  时间: 2023-04-22 23:32:48  作者: fangming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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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在她身上花心思,
不愿意为了儿女私情牵绊自己的脚步。
一想到这些,苏妧心里就委屈又难过,
她自问没有那么差,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一连几天,苏妧都看上去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
她这幅样子自然被苏林氏和苏妙看在眼里。
苏林氏自然也是早就听说六皇孙一直逗留江南的消息,六皇孙出现在自己的寿宴,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现在又久居江南,个中深意,不得而知。
苏林氏想及此便不免忧心忡忡。
小孙女这样,是对六皇孙有意还是无意呢?
只怕不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毕竟谁都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而心不在焉。
自己想不明白,苏林氏只得问苏妙,“你妹妹最近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苏妙不假思索,“还能怎么?因为六皇孙呗。”
苏林氏:“六皇孙?他来找你妹妹了?”
“可不是,那天还约着妹妹一起出去了呢。”
苏林氏闻言脸色突变,厉声叱道:“胡闹!”
“你怎么没早和我说。”
苏妙被唬的一愣,“我,我。”
苏林氏吩咐身边的陈妈妈,“去,把五姑娘给我叫来。”
陈妈妈:“是。”
苏妧被叫到老太太跟前时还一头雾水。
“祖母,您找我?”
苏林氏脸色很不好,“我听说,你前几日出去是赴六皇孙的约。”
苏妧闻言瞬间心中警铃大震,下意识看向苏妙。
苏妙哭丧着张脸,做了个封闭嘴巴的动作。
苏妧便知就是这家伙说漏了嘴。
既如此,她也不能不认了,“是。”
苏林氏闻言又气又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祖母把你留下来就是为了想让你摆脱那门亲事,你父亲不是说你也是不愿意的吗?怎么?如今心意变了,愿意跟着六皇孙了?”
苏妧低垂了眼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和祖母解释自己的出尔反尔,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了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祖母,我……。”
苏林氏叹了声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祖母说个实话。若是你……当真对六皇孙动了心,愿意嫁给他,祖母也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事。”
苏妧只一味的摇头,眼泪随之潸然而下,“我不知道,祖母,我真的不知道。”
孙女一哭,苏林氏心里的气瞬间消了,满是怜爱的将泣不成声的孩子搂到了怀里。
“不哭,阿妧不哭。你喜欢谁都好,祖母都是支持你的,祖母只希望你们俩个一生平安喜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苏妙慢慢的走了上前,缓缓的伸出手,也抱住了祖母和妹妹。
苏林氏反手,将苏妙也抱在了身前,
“成亲,对女子来说,是一次新生;后半生的安乐与否,全在于未来夫君的为人。”
“祖母自然是希望你们俩都能遇到良人;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们,不管嫁给谁,都不能指望对方一辈子。”
“人心隔肚皮,真心是最难保证的东西。”
苏妧脸上还挂着泪痕,被祖母的这句话震慑到了,“祖母……”
苏林氏踱步走到窗边,摘下了窗边盆栽里月季开得最好的一朵。
“你们母亲和父亲琴瑟和谐,这对儿女来说是好的榜样、是好事;可是在另一些方面难免就会忽略掉。”
“那就是——不是全天下的夫妻都能恩爱终老的,也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一体的,在确定对方的心意前,千万不要贸贸然的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交出去。”
“若是对方是个可堪托付的倒还好;若是对方是个没担当又没品行的,那你们这辈子就搭进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品行和操守都不错,那也要留待考验。往后余生几十年,日子长着呢,且走且看比什么都强,用不着在刚刚成亲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向对方展示自己多情意深厚、多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不可。”
苏妙和苏妧都听得呆住了。
这些话庆宁和安阳确实是从来没有说过的。
而这也不怪两个母亲疏忽,实在是两个母亲也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教育;
因为庆宁和安阳都不仅是自己的婚姻幸福,往上再数一数,她们各自的父母也都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生在那样的环境,便以为全天下都是那样的人。
苏林氏约摸着也是猜到两个儿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会这番长篇大论的、由自己来给两个孙女上这样的一课。
“不管嫁给谁,你们俩都会是带着满满当当的嫁妆,身边也会给你们备齐了忠仆下人。”
“有了这些,若是再过不好日子,便是你们自己的心境问题了。”
苏林氏将手中的那朵月季簪到了苏妧的发髻上。
这个时节,月季开得正盛,花瓣娇艳、粉嫩动人,但在那张羞花闭月的美人面前,终还是落了陪衬。
“六皇孙的诚意,祖母也看到了。堂堂皇孙,能做到这般地步,实属不易。近些日子,我也听说了他在江南的仁义之举,桩桩件件,都打出了好名声。”
“阿妧,不要多想,顺应自己的心便好。”
苏妧怔愣着,嘴里嗫喏,“自己的心……?”
“这世间之人,大都身不由己,尤其是高门显贵之家更是如此;但你们二人是难得幸运的,因为你们的父母,都不是想拿你们的婚事换富贵之人,家里长辈也都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嫁得良人。”
“阿妧,咱们苏家都在呢,有家人给你们兜着,你什么都不用怕,勇敢的顺应自己的心吧。”
苏妧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刚才祖母的那些话冲击力太大,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想通了才是要紧。
苏林氏也没有逼着她,简单说了下,便让下人送苏妧回去了。
房间里还剩下苏妙。
苏林氏:“怎么样?祖母刚才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苏妙点头,“嗯,孙女谨记祖母教诲。”
“那魏王世子那边,你是彻底不打算搭茬了?”
忽然说起这个,苏妙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祖母怎么问我这个?……再说了,说不定世子不喜欢我呢。”
苏林氏冷哼一声,“放心吧,皇家的人没有傻的。”
苏妙没明白祖母的意思,一头雾水。
苏林氏也不急着戳破,便不想再多说,让苏妙也回去休息了。
两个孙女一走,苏林氏由陈妈妈服侍着躺下休息。
陈妈妈:“老太太宽心,两位姑娘都是聪明人,您今晚说了这么多,她们定然会明白的。”
苏林氏无奈摇头叹气,“聪明人犯起糊涂那才是要命的。我现在只希望阿妧能够自己看穿自己想明白。”
陈妈妈:“五姑娘?老太太是觉得五姑娘对六皇孙也……?”
“唉。”苏林氏忽地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样的道理,这俊美无涛的公子,哪个姑娘家不喜欢啊?”
“阿妧的性子我了解,若是她对六皇孙没有意思,也就没有这两天的魂不守舍了。”
“别的不说,萧家的萧彧估摸着也是看上阿妧了,可没见过阿妧将此事放在心上。”
陈妈妈闻言大惊,“萧二公子?他什么时候见过咱们五姑娘了?”
“我寿宴那次。我也是听下人说的,后花园,他们见过一次,还聊了好一阵。”
陈妈妈劝慰苏林氏,“门不当户不对,萧二公子不是看不明白的人,您尽管安心。”
“希望如此吧。萧彧是个好孩子,我也不希望伤到他。”
“我只希望,阿妧和妙妙在婚事上能顺心如意。”
陈妈妈:“托您老的福,一定会的。”

第23章 本姑娘值得你羡慕的地方多着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妧每时每刻都在想苏老太太那天说的那些话。
细细品味,只觉得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祖母的话就是一针见血。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纠结想的事就是——
这一世不管嫁给刘曜还是谁,她到底应该拿什么态度去面对婚姻?
有前世那番教训在前,这一世她颇有几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总觉得天底下的男人再没有一个能完全信得过的。
而苏老夫人的那些话算是给她打了一个定心针,也给她指明了一个方向。
日子是自己过出来,
不管嫁给谁,她都是苏家正经儿的侯府千金,有庞大的娘家,有丰厚的嫁妆,有忠心的奴仆,
如此这般,她怎么可能过不好自己的日子?
只要不那么死心眼的巴望着什么感情,
只要不再期盼着什么夫妻一体、共进共退,
其实婚姻可能也没那么难。
至于这一世具体嫁给谁?
……
苏妧觉得还有待观察。
不能因为刘曜这一出就彻底心软。
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的挑一挑。
.
大概在第三天后,苏妧的气色开始慢慢恢复,人的精神头也上来了,和以前一样。
苏林氏、苏妙还有身边伺候的素心和明心,这才放下心。
因为这事,苏妧前后在家里窝了十几天,现下心情终于好起来了,便一刻也闲不住地想和苏妙出城逛逛。
江南之地富饶,庙会游园会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各路商贩齐聚东山寺旁,共享人间烟火气。
苏妧和苏妙都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在京城的时候庆宁和安阳好歹还能约束两人一点,现在在江南,两人可算是撒了欢的能玩个尽兴。
庙会当天,一大早,两人就梳洗完毕,登上了马车。
每次出门都是令人高兴的,
但是前提是不要遇到败坏风景的人。
很快,下了马车没逛几步,苏妙和苏妧就都笑不出来了。
要不要——
这么巧!
看着对面的四个人,
萧彧,萧舒然,谢诚安,魏湘。
苏妙和苏妧顿时只想原地消失。
江南人也不小,怎么就这么撞到了。
姐俩本来还想趁他们没注意到,赶忙偷偷溜,但萧彧的一个“四姑娘、五姑娘”让两人顿时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得各自扯出了个笑脸,“萧公子,萧姑娘,魏姑娘,谢公子。”
谢诚安在看到苏妙那一瞬间眼里的欣喜和光亮再一次落入了苏妧眼中。
很好,
苏妧现在可以确定,
这个谢诚安,对她姐姐有意思。
萧彧不管何时都热络的招呼着每一个人,“四姑娘,五姑娘,这么巧,你们也来逛庙会。”
苏妙:“是啊,这段日子一直没出门,趁着这个庙会也出来透透气。”
萧彧:“既然这样,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玩?”
苏妧倏忽睁大了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拒绝。
苏妙其实也不怎么乐意,上次那事,她们和萧舒然并不愉快,现在若是再一起游玩,怎么想都别扭。
没等苏妙和苏妧说话,旁边的魏湘忽然出声,语气娇嗔道:“萧彧哥哥,你不是说好今天带我和舒然一起玩的吗?怎么还要叫别人?”
萧彧:“四姑娘和五姑娘也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是什么人?”魏湘不依不饶。
萧彧脸色已然不太好看。
萧舒然倒是难得的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四姑娘和五姑娘要是觉得的人少孤单,一起玩也没什么不好。”
“人多一点也热闹嘛。”
魏湘瞠目结舌的看着萧舒然,似乎不太相信这会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苏妧心里有点好奇,
萧巡抚能凭一己之力做到一省之长官,那能力定然是不可小觑;

据说萧家大公子在江南也算是个厉害角色,萧彧管理那么大的家业,肯定也不是简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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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萧舒然就一点脑子都没有,
难不成……
两个哥哥随爹,萧舒然随娘?
苏妧兀自难得胡思乱想着。
没理会萧舒然和魏湘的阴阳怪气,因为她知道压根用不着她,她姐收拾这两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果然,萧舒然的话音刚落,苏妙一秒都不带多忍的。
“萧姑娘,魏姑娘,你们怕是误会了,我和我妹妹自始至终也没说要和你们一起,而且我们俩也不喜欢和生人同游;所以,下次搞清楚了再说话;不然,怪尴尬的,不是吗?”
萧舒然和魏湘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
萧舒然也是变了脸色,脸色的粉肉都颤了颤,“你!”
苏妙:“我们没有多熟;而且我和妹妹也不会在江南久留。所以,请你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敌意。”
一下被戳中心事,两人都恼羞成怒。
“谁对你们有敌意了,你别污蔑人啊。”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犯得着吗?”
萧彧脸色阴沉,“够了!都给我闭嘴!”
魏湘泫然欲泣的委屈样,“萧彧哥哥~”
萧舒然也气得跺脚,“二哥,你这是帮谁啊?”
苏妧觉得自己是时候也该说两句了。
“打断一下啊,容我说几句你们兄妹再吵。”
“萧姑娘,魏姑娘;我也不和你们绕什么弯子;从第一次见面,你们俩就对我和我姐姐抱着莫名其妙的敌意;我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我猜测,也不过是那几种,羡慕嫉妒,亦或是患得患失的危机感?”
萧舒然还在嘴硬,“我羡慕你?我羡慕你什么?”
苏妧冷哼一声,“这要问你自己啊?再说本姑娘值得你羡慕的地方可多着呢,我怎么知道你羡慕我哪一点?”
萧舒然显然没想到苏妧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一时哑口无言,一句辩白的话也说不出。
就连旁边的苏妙也惊呆了。
她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虽然这是大实话,可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呀。
苏妧前世做过十几年的皇孙媳和王妃,在皇家待了那么多年,身上的气度和威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像现在,
旁边的几人包括苏妙看着不怒自威的苏妧,心里都不由得起了敬畏之心,被震慑在原地,愣愣的一言不发。
苏妧丝毫不察,继续说道:“小女生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我现在就和你明说,你们俩,大可把心揣到肚子里,我和姐姐对你们感兴趣的任何人或事,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还有,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做事之前麻烦过过脑子,要是哪天得罪了贵人,给全家招来灭顶之灾,可就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被谅解的罪过。”
苏妧这话可能有点重,最后那些她是在用最后的一点耐心提醒萧舒然。
这女孩本性如何她接触的不多,不敢定论,但是没脑子是真的;
口无遮拦的人是世家贵族最讨厌的。
也许在江南,萧家雄踞一方,能护得住她,可是这天下毕竟不姓萧,萧舒然若是一直这样,总有萧家人护不住的一天;
其次,苏妧故意说那样的话,也是想彻底断了萧彧和谢诚安的心思。
萧彧看她的眼神太明显了,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还有就是谢诚安对苏妙,
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可也逃不过活了两世的苏妧那双锐眸。
不可能的事,她觉得就不要给别人以丝毫的希望。
街角处飘香酒楼二楼的雅间,本来开着的那扇窗户被慢慢的关上。
刘曜歪在方榻上看着书,对房间的另一个人完全无视。
刘晓很不满,
他千里迢迢而来,这弟弟连个慰问的话都没有。
“我说,你能抬头看你哥一眼吗?”
刘曜仍是头也不抬,“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看你干什么?”
刘晓:“……”
听着还挺有道理。
刘曜:“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用当差吗?”
“要紧的事都忙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过来看看。”
“看看?看谁?”
刘晓咬牙,“反正不是看你。”
刘曜点头,丝毫不在意,“那你去看吧。”
刘晓几欲抓狂,他去哪看啊?
“你刚才不是在街上看到人了吗?”
“……可,可我总不能就这么跟踪人家吧?”
“那你想怎么样?”
刘晓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状:“不知道,让我想想吧!”
刘曜闻言,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
苏妙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苏妧和萧舒然说的那句“没有任何兴趣”是指什么,实在忍不住,她就问了出来。
苏妧讶然,“你,你不会没看出来那个谢诚安对你不太一般吧?”
苏妙还真没看出来,甚至听苏妧这么说,她还觉得有点扯,“怎么可能?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话?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那谁知道呢,反正你就是这么的有魅力,一句话没说就让谢诚安看上了你。”
苏妙:“你,你说的是真的?”
“假不了,我看的真真的!”
“萧舒然喜欢他,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吧;可是他的眼神就没在萧舒然身上停留过一刻;反而是时不时的往你那瞥两眼,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就说明他绝对对你不一般!”
苏妙双手托腮,啧啧感叹道:“不可思议呀!我现在已经这么有魅力了吗?”
苏妧:“……看来是的。”
苏妙轻笑两声,看向苏妧,“说得好像萧彧不喜欢你似的。”
“不过喜欢也没用,你又不喜欢他。”
苏妧:“其实萧彧人不错,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
苏妙听出点意思,“你试过?”
苏妧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膀,“反正这一页翻篇了,萧彧和谢诚安都是两个不可能的人,还是留给江南的那些闺秀吧。”
说起这个,苏妙不由得抿唇偷笑。
“你当那些人对我们俩的敌意是哪来的。还不是怕我们俩和她们抢萧彧和谢诚安。”
“那次聚会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些女孩的眼睛完全分为两拨,一拨长在萧彧身上,另外一拨长在谢诚安身上,而且两拨分别以萧舒然和那个魏湘为带头人物。”
苏妧觉得很无语,“她们未免想的也太多了;难不成看到个平头整脸些的都把她看成假想敌啊?为了个男的,至于吗?”
“谁说不是呢;哎对了,那位皇孙殿下最近怎么没找你啊?”
说起这个,苏妧心里就更来火了,脸上的笑容一下也变得皮笑肉不笑。
“我哪知道?人家是皇孙,还能跟我汇报行程不成?”
“那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我看那位这是你不答应他就不走的意思?”
“怎么可能?皇上和太子都不可能允许他一直在江南待下去,说不定过两天就走了。”
苏妙仔细的盯着苏妧的神色,好奇的问:“他要是真走了,你舍得?”
“又没怎么着,我干什么不舍得?”苏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苏妙还是察觉到了她神色的那一抹异常,刚想说什么,话一下子哽在了喉间。
苏妧正一边走一边看那些小摊子上的东西,顺便和苏妙说着话。
身旁忽然安静了,她下意识看向苏妙,“怎么不说话了?”
只见苏妙怔愣在原地,默默的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苏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嚯,
还真是曹操到了!
只见离她们最近的一个拐角那里,刘曜一身玄色窄袖锦袍,袖口处用上好的金线绣着祥云纹饰,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端的是高冷出尘、清俊风雅的好模样。
苏妙一边看,也不由得赞叹,“别的不说,这张脸是真的无可挑剔。”
然后,刘曜身后的刘晓忽然出现。
苏妙:“……”
苏妧也是一惊,反应过来,玩味的笑问:“那这位……长得有可挑剔的吗?”
苏妙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我,我,不是我眼睛花了吧。”
“这青天白日的,也总不能是见鬼了?”
苏妧满头黑线,“……”
说话间,对面那两人已经向她们走了过来。
两个相貌气度俱佳的少年公子,早已夺去了街上无数少女甚至少妇的眼睛。
而随着两人慢慢向她们走来,
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苏妙苏妧两人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所在。
直到被刘曜单手揽住带走,苏妧还是感觉云里雾里、两脚轻飘飘的。
素心和明心想跟上去却被长明拦下。
“二位姑娘,让两位主子单独说说话,就别过去了吧。”
素心:“你们殿下要带我们姑娘去哪?”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有我们殿下在,五姑娘就一定没事。”
苏妙对旁边的一切都视若罔闻,
她现在,
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魏世子要吃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呜呜呜,
救命!
她害怕。

第24章 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耍流氓
直到市井的喧嚣气息越来越远,嘈杂的叫卖声几乎听不见,苏妧才彻底清醒过来。
“你要带我去哪?”
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刘曜深入骨髓的信任。
刘曜没有说话,牵着她,来到飘香酒楼的后院。
随即,他让苏妧在原地等一下,他去去就来;
苏妧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
没一会,只见他牵着一匹马再度出现。
那马通身毛色雪白,一丝杂毛也无,无疑是上好的宝马。
苏妧认得出,这匹马,前世也是刘曜的坐骑,名唤赤云。
她对眼前这情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曜眼底漾起一抹细微的柔情,“带你去骑马。”
这个答案是苏妧属实没有想到的,她颇为诧异,“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带我去骑马?”
“而且,我,我不怎么会的。”
“没关系,我教你。”刘曜语气很轻,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我见你经常出门,便知你本性是跳跃爱玩的,就想着骑马踏青你肯定喜欢。”
“难得今日天气好,最适合跑马。”
听他这么说,
苏妧心底涌现出一阵莫名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刘曜居然能想到这一层,这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直到被他拥着抱上了马,苏妧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将她安置好后,他一个跨步也飞身上马,坐在她的后面,手执缰绳,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随即一声“驾”,宝马扬长而去。
在江南待了已有七八天,苏妧除了逛街其他地方都没怎么去过,所以对这边的大街小巷都不怎么认识,但刘曜却好像挺熟。
简单绕了几条路,他们来到了一片空旷无垠的绿野。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和煦的春风吹在身上,吹得人心暖暖的;
一声“吁”,宝马慢慢的停下了飞驰的步子,刘曜下了马,苏妧以为自己也要下来,刚要动弹,就被他拦住。
“你不要下来,不是要学骑马吗?”
苏妧没明白,“你这是要怎么教?”
“我给你牵着缰绳,你骑在马上先走两圈,等适应了,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我再带你跑。”
这方面他肯定是行家,听他的应该没错,苏妧一口应下。
这一块空旷,又没人,两人就这样,
一个马上,一个马下,
一个牵着绳子,一个坐在马上,
本来有些违和的场景因为两个出色的外表却变得赏心悦目。
苏妧一开始心里还有点忐忑,后来慢慢的发现赤云很温柔,也就开始放下心来,再然后,心思就有点飘散了。
她垂着眼,看着为她牵引缰绳的刘曜,
如果他还是前世那副德行,苏妧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搭理他;
可是,他好像在慢慢改变……
从上次在飘香酒楼向她说对不起,到替刘晓和苏妙牵针引线,再到今天带她出来教他骑马。
桩桩件件,都绝对不是前世的昭王殿下会做的事。
可见,他真的在改变。
就在苏妧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沉默了良久的刘曜忽然看向她,嗓音有些干涩,“前世…我去登州办案,期间看到一对夫妻驾马同游,觉得甚是不错,又想到我还从来没带着你单独出门过,便想回去寻个机会,找空闲的一天,不带孩子,只带着你,我们也夫妻二人跑马去。”
可惜,
她没能等到他从登州回来,
也没能再来得及看他一眼。
还记得他临行登州前一晚,她和以前一样替他收拾行囊;
而他也和以前一样,抱着宁姐儿和两个孩子说着话,再对她叮嘱一些每次出门前老生常谈的话。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
那一面就是永别!
想及此,苏妧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不管何时,只要提到前世,她似乎都没有办法心如止水。
其实她的身子在生宁姐儿的时候就伤到了根基,往后如何调养也总是治标不治本,大夏天的她有时候都会觉得冷。
哪怕她不懂医术,但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
那样的状况,显然是不好的征兆。
那时候,她心里很怕;
生老病死,是人都要经历的;可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就轮到她了呢?
她好几次想和他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总遇不到他的人,每次回府,他都是来去匆匆,她总是找不到机会;
后来他说从登州回来后,想告一段假好好陪陪孩子,她本想着等他回来再告诉他。却怎么也没料到病情来势汹汹,她会倒下的那么快,快到来不及等他回来。
她的沉默在他眼里便是心里还有气,
不过她气也是应该的。
但是直到听到她轻声抽泣的声音,刘曜顿时手足无措的凑上前,“你,你怎么哭了?”
苏妧一声不吭,发出的唯一声音就是哭。
刘曜也着急,便将她抱下了马,随之将她放在旁边一块干净遮阳的树荫下。
下了马,苏妧哭得更肆无忌惮了。
哭声也一下子变大,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两辈子,刘曜都没见过她这样哭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能做的也只有掏出窄袖中的方帕,替她小心的擦拭着眼泪。
“别哭了,你一哭,我,我心里就慌。”
他努力学着记忆中父亲哄母亲的样子,也轻声的哄着她。
这般境遇,两世还真是头一回。
苏妧哭得是真的狠,像是要把前世的那些委屈心酸统统给哭出来一样。
刘曜实在是没办法了,
一手把住她的后颈,稍微一个用力,将那方红唇送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微微低头便覆了上去。
苏妧被亲的猝不及防,心里又羞又气,
她还在哭好不好,
他怎么就能想这种事?
一时心里一股邪火蹭的烧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身份有别之类的,对着刘曜的脖颈处就是一顿挠。
女子爱美,世家贵女又养尊处优,一律留着长指甲,上面涂着各色蔻丹,衬得十指纤长白皙。
但今天,随着刘曜的一阵倒吸冷气,他对这指甲从此怕是再无欣赏之心了。
苏妧是用了狠劲挠的,刘曜吃痛便立刻放开了她,捂着被她挠过的地方,眉头都快皱到一块了,“你,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苏妧自顾自的擦着眼泪,“活该,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耍流氓。”
“那,那不是你一直哭我没办法吗。”
“没办法就做出这种登徒子行为?你是皇孙又不是街头混混。”
刘曜:“……只要你不哭了,登徒子就登徒子吧。”
苏妧轻嗤了一声,随即便想到自己刚才这么哭,现在眼睛肯定是又红又肿。
她忙掏出荷包里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对着镜子一看,
果不其然,眼眶就是已经又红又肿。
等会要是这么回家,祖母和四姐那边她是肯定交代不过去的。
本来没熄下去的那阵邪火忽地又起来的,她凶神恶煞一样的把荷包和铜镜都往刘曜身上一丢,“都怪你,这让我怎么回家啊?”
刘曜看着她的眼睛,也觉得是个问题。
这么送她回去,苏老夫人再以为自己欺负了人。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这眼睛该怎么办。
苏妧也知道指望不上他能想出什么主意,“快点带我回你住的地方,让厨房煮两个鸡蛋,让我揉揉眼睛。”
现在对她的话,刘曜几乎是完全照做。
他不动声色的将刚才她用来丢他的那个荷包收到了怀里,然后面不改色的将她再次抱上马,一阵飞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他居住的行宫别院。
自打皇孙的身份亮出来,刘曜就不可能再住在客栈;献文帝和太子那边对他滞留江南的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必须住到行宫别院,以保证安全问题。
刘曜现在住的便是行宫一处“落风华”的庭院。
行宫里外的守卫看着抱着一姑娘回来的皇孙殿下,都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刘曜吩咐人让厨房煮几颗鸡蛋送来,手底下的人立刻去厨房传命。
苏妧全程将头埋在刘曜怀里,
现在她这幅样子,是真见不得人。
直到被刘曜放到了床榻上,她才慢慢地抬起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房间。
这是皇家别院,陈设布置自然都是极好的,
镶金的拔步床,琉璃榻,紫檀木书架,汉白玉镇纸,
还有墙上挂着的几位书法大家的传世名作。
处处彰显着居住者身份的尊贵。
厨房那边动作很利落,底下的人很快将煮好剥好皮的鸡蛋送了过来。
苏妧自己拿起一颗,慢慢的揉,没揉一会,她觉得手有些累,便想等会再揉。
忽地一个圆润的雪白堵上了她的眼睛,他似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很是笨拙缓慢,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将柔软的温热不断揉滚着她眼下的肌肤。
苏妧先是一怔,随后觉得这个地方也没别人,让他伺候一下也没什么,反正是他把她惹哭的。
这样想着,她便安心的享受起了刘曜的服侍。
苏妧整个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上一片惬意。
刘曜看着心安了许多,只要她不哭,他就不慌。
他一边手捏着鸡蛋替她揉着眼睛,眼神贪婪的留恋在她娇艳水嫩的脸颊。
她这会是闭着眼睛,他就更肆无忌惮了些,甚至还盯着她那润泽丰满的红唇愣了好一会的神。
直到苏妧察觉他不动弹,出声催他才醒神。
等到揉得差不多,苏妧伸手示意他好了。
他心领神会的收回动作。
苏妧刚想去摸自己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却突然想起那镜子好像被丢到方才那片树荫下了,不仅如此,荷包好像也丢了。
刚才他是抱着她来的,肯定没顾到拿她用来砸他的荷包和镜子。
铜镜也就罢了,丢了回家再拿个新的便是;
但那个荷包就不一样了,那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若是落到旁人手里,可是有损清誉的。
而且那荷包是苏妧亲手做的,料子用得上好的云晚纱,荷包里还装着她的小像和一些贴身的小玩意。
这个东西决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看她脸色微变,刘曜一边替她理着衣衫一边问:“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你,你赶紧让人回刚才的那片草地,去找个东西。”
刘曜握着她的手,"先别急,什么东西丢了?"
苏妧忙声道:“我的荷包,那里面有一张四姐用红金纸剪得我的小像,是绝不能被陌生人拿了去。”
说到这个,刘曜神色忽然松散了几分,“我当是什么,放心,没丢。”
苏妧啊了声,“没丢?你拿着了?”
“放哪了?快些还我。”
只见他忽然一个倾身逼近了她,苏妧下意识噤声。
他眉眼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本就俊美的人此刻更是风采无限,苏妧看得移不开眼。
刘曜就喜欢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得出神时的样子,眼里的倒影都是他。
“好看吗?”他满目柔情,打趣着问。
苏妧没过脑子,下意识得脱口而出,“好看啊。”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苏妧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个时候犯什么花痴呢。
刘曜却很满意,双臂展开将她抱在怀里,“好点了吗?眼睛还酸不酸?”
“不酸,好多了。”苏妧摇头,想到刚才的事,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我的荷包真被你拿着了?”
他将她整个人扣在身前,下巴抵着她的前额,“嗯。”
“哪呢?”她怎么没看见。
“归我了。”他理直气壮道。
苏妧差点炸毛弹起来,但刚想动就被他又摁回了怀里,她只能言语抗议,“凭什么?我又没说送你了。”
“你不是丢给我了吗?”
“我那是……”
他无声挑眉,“是什么?”
“没,没什么;给你就给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再做一个就是了。”
苏妧气呼呼的哼了声。
头上传来一声加重的鼻息,像是他闷笑了声。
前世笑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现在倒是舍得笑了。
等一下。
苏妧忽然想起什么,
“你,你脖子那里要不要上点药?”
刘曜:“你给我上?”
苏妧闹了个大红脸,“你自己没长手啊?”
他应得干脆坦荡,“脖子后面,那里我自己看不到。”
苏妧:“……”
行吧。
苏妧不想他堂堂皇孙被人看到后颈处的抓痕,而且那个地方、那样的抓痕,不会有人怀疑他被行刺之类的,
只会往暧昧的方面想。
苏妧是真后悔,怎么挠了他,苦恼的是自己。
手下的人送来药膏,苏妧认命的打开药盒盖子,用指甲抠出一小块白色膏体,敷在他后颈处的抓痕,然后用手揉着将其涂抹均匀。
她十指纤纤,挠的时候是真疼,但这会温柔起来也是真舒服。
刘曜一时心神不稳,忽然一个伸手将身后的她拽到了怀里随即坐到了他腿上,
本来一心涂药的苏妧只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还没等她如何,那方熟悉又陌生的薄唇堵住了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

第25章 怎么能把见色起意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房间内静悄悄的,也正因如此,有些动静才格外突兀明显。
刘曜摸不准苏妧的态度,也不敢太过分,怕她生气,亲了一会就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苏妧脸颊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只想快点离开,便扯着他的衣袖催促,“快点,送我回去。”
随即又想到了突然出现在江南城的刘晓。
“对了,魏世子怎么也来了?”
“你们都那么清闲的吗?”
刘曜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这没良心的,
刘晓先不说,他留下来是为了谁她不清楚吗?
苏妧感受到了他幽幽的怨气,讪讪的摸了摸鼻尖。
“说呀,魏世子那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皇祖父向平阳侯和宁远侯正式提出了想给你我,还有他们俩赐婚的事。”
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苏妧并没有很意外,她好奇的是细节,
“然后呢?这和魏世子来江南有什么关系?”
“你们家那两位侯爷没有直接应允,皇祖父便和他们商议他们长辈的一律不插手,且都看我们自己的缘分;成就赐婚,不成就各自安好。”
苏妧明白了几分,“所以,魏世子是来找我姐姐的?”
“嗯,皇祖父都说了,他是皇帝不是土匪强盗,如果你们姐妹俩不愿意,他是绝对不会强行赐婚的。”
无论前世今生,献文帝都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好皇帝。
仁厚明理,恩威并重;
是位开明的大家长,也是位贤明的圣君。
“陛下真好。”苏妧不由得感叹道。
刘曜默默没有说话,
“那,魏世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我姐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他骗走的。”
“他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把积压好些天的公务都处理好,然后急匆匆的就来江南了。”
苏妧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讶然道:“他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四姐还能跑了?”
刘曜也轻笑了声,谁知道呢。
“算了,不说他们了,这行宫里也有可以跑马的地方,还想去吗?”
“想!”苏妧飞快应道。
刚才因为他惹她哭,她都没有尽兴呢。
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弥补回来。
.
再说苏妙,苏妧被刘曜带走,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刘晓。
苏妙心里是一万个别扭。
她压根就没怎么和这位世子爷说过话,也就年节宫宴的时候见过一两次面。
她实在是不理解,这位世子爷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苏妙知道自己长得不错,苏家的女儿样貌就没有差的,加上从小娇生惯养,脸庞身段都是水灵灵、娇滴滴的。
但是,就仅是如此,就能让魏世子喜欢她吗?
苏妙还没有自信爆棚到这种地步。
天下之大,他又贵为亲王世子,什么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因为她略有几分姿色就因此倾心。
可是,若不是,他还能是因为什么?
街上人流攒动,他们两个人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早已吸引了过往无数人回首。
半晌,刘晓先开了口,“四姑娘,可否一起去茶楼坐坐?”
苏妙僵硬的点了点头,“好。”
同样的是,刘晓身边的两个随从袁成和袁欢拦下了苏妙的贴身侍女彩月和彩星。
苏妙顿住脚步,看着一脸着急的彩月和彩星,“世子,我这两个丫鬟能跟着我吗?若是您想说的话不便外人知道,大可以让她们在外间候着。”
刘晓沉默了片刻,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心里又不太理解,
怎么刚才刘曜让人拦下苏妧的丫鬟时没见五姑娘说什么;
怎么苏妙就不能和丫鬟分开?
难道是怕没人伺候?
心里怀着疑惑,两人来到了茶楼,要了个单独的包厢。
丫鬟斟好茶,刘晓便示意统统退下,房内只剩他和苏妙两人。
苏妙心里七上八下的,“世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也很紧张的刘晓:“……”
他也想啊。
“倒,倒也没什么;就,就是——皇祖父想给你我二人的赐婚一事你可听说了?”
倒是直接,苏妙想道。
“嗯,父亲告诉过我。”
“那,那你是如何想的?”
苏妙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看不出情绪,“世子说笑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若是圣上赐婚,那我只有唯命是从,别无其他的选择。”
刘晓有点急了,“那,那若是让你有选择的可能,你是如何想的?”
苏妙目光镇定的看着对面的人,“世子若是这么问,那我倒是也想反问一下世子,世子对圣上的赐婚又是如何想的?”
“我自是……”刘晓下意识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及时收住。
苏妙玩味的笑了笑,“您自是如何?”
“就像四姑娘所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还牵扯皇家赐婚,我自然是毫无怨言的。”
苏妙哦了声,不动声色的反问:“这么说,不管赐婚的未来世子妃是谁,世子都可以欣赏接受?”
刘晓一时哑然,但又觉得不对,急着想辩驳。
“当然不是,你当本世子什么人?”
苏妙轻哼了声,“不是世子方才说的毫无怨言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
刘晓也是天之骄子,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
他心里本来还存有的几分耐心和羞赧此刻已全然消失殆尽,
他也懒得打迂回了,开门见山便是。
“四姑娘,那我就直说了。”
他气势一下子上来了,苏妙还有点懵。
刚才还被她怼得说不出话像个温顺的小狐狸呢,怎么忽然一下感觉狐狸成狼了。
“世子有话便说吧。”
“在下心悦四姑娘,愿娶四姑娘为妻,不知道四姑娘意下如何?”
苏妙当下人就彻底傻了。
刚才还东扯西绕的和她说什么对赐婚如何想怎么看,怎么这忽然就说出心悦于她这种话。
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们刘家人都这么直接吗?
意外归意外,但是慢慢品味到刘晓话中的“心悦”二字时,苏妙的两颊还是慢慢地飞上了两团红云。
“四姑娘?”
刘晓试探道。
她一直不说话,他心里还真没底。
苏妙啊了声,“世子,您,您这也太过突然了,我有些接受不来。”
刘晓脸色一沉,“你要拒绝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妙摆着手忙道。
这人什么脑子,她哪个字跟拒绝沾边了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刘晓追问。
“我,我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说心悦于我?”
“什么为什么?我心悦于你需要理由吗?”
苏妙:“……”
不,不需要吗?
“可是,我,我不觉得我们熟稔到您心悦我的地步啊。”
刘晓摸了摸鼻尖,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说的还是要说。
“那,那是你对我,我对你可不一样。”
苏妙看着刘晓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害羞脸红的样子,只觉得新鲜又有趣,便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对我怎么个不一样?”
“我早就见过你,也早就注意到你。”
苏妙顺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平阳侯和宁远侯征讨戎狄凯旋回来的那场庆功宴吧。”
苏妙暗暗地掰着指头算了一下,
倏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可是,那个时候,我,我才七岁啊。”
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他喜欢什么?
一个孩子他都能动心思?这家伙是不是哪里不正常啊。
“当时你,你在御花园迷了路,是我母妃带你回去的,你忘了吗?”
这事有些久远,苏妙一时是真不记得那么清楚了,闻言更是诧异,“魏王妃?”
魏王妃送她回去……
这么一说,苏妙好像依稀能想起来一些。
那次是父亲和大伯的庆功宴,宴席散后,父亲他们被陛下喊去说话,而庆宁和安阳就被太后叫走了。
苏妙记得,当时她和苏妧在御花园玩捉迷藏来着,她躲到了假山后面,但没想到有的假山里面是空的,足够她一个小女孩在里面畅通无阻。
她贪图新鲜,在假山里蹦蹦跳跳的走了一段,等出来的时候发现眼前已不是和妹妹玩的那块地方了。
她兜兜转转,怎么也找不回原来的那片,后来,还是一位衣着精美气质华贵的妇人看到她,将她送回了一开始的地方。
原来那个妇人是当时的魏王妃啊,那不就是这人的母亲?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当时帮我的是您母亲,您……?”
“我当时就跟在母妃身后。”刘晓脸色不太好看。
苏妙:……
“所以从那之后您就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当时你是个孩子,我也没多大,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苏妙:……
这家伙可真难伺候,动不动就把他当什么人。
她一时也来了脾气,回声呛道:
“那你倒是说啊,别断断续续的让我猜。”
刘晓忽觉这丫头脾气是真有点大,明明刚才还一脸恭顺一口一个您的,忽而又直接你呀你的,还大着声音呛她。
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而且还挺高兴,
嘶,
怎么有点贱得慌。
等到刘晓一五一十的把来龙去脉说完,苏妙是一脸黑线。
所以搞了半天,
还是看脸。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喜欢上是因为那时候她还小、没长开呢;
后来见了几次就喜欢上了是因为她长大了,长成窈窕少女了。
不愧是饱读圣贤书的皇孙啊,
不然怎么能把见色起意四个字给说得如此清醒脱俗呢。
“您……可真够实诚的。”苏妙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
刘晓有些莫名,
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啊,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她感觉不太高兴的样子。
苏妙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起身就要走,“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世子不用多说,您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刘晓:“……那你是的意思是?”
“世子,你猜,六殿下对我妹妹是什么态度?”
刘晓不假思索,“那自然也是像我对你一般。”
“原来您也知道!”苏妙义正严词道:“别的不说,起码六皇孙留在江南这许多天,往苏府送得小玩意就没断过。素来清冷出尘的六皇孙都懂的道理,您难道不知道吗?怎么,您这上来一句喜欢我就想让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您不成?”
刘晓:“我——”
“那你想我怎么做?”
苏妙险些抓狂,叉着腰仰着脖子滔滔不绝,“这种事情怎么做还要我教你不成?”
“人家六皇孙对我妹妹好也没问我妹妹该怎么对她好啊,您有这问我的功夫不如去请教一下六皇孙。”
“做事贵在有心,可您问问自己,您觉得自己用心了吗?”
“您是不是觉得您只要说一句喜欢我,我就应该欢呼雀跃的嫁给您?”
“恕我大胆,您要是一直这样,那我还真的就不愿意嫁了!”
“告辞!”
苏妙说完这些就气呼呼的转身离开,还很用力的摔了一下门。
袁成看着心都颤了两下,
这苏家苏姑娘,脾气可真不小!
刘晓倒是没生气,
他就是被苏妙的那些话镇住了,
嘴里念念有词,“用心?诚意?”
袁成和袁欢对视了眼,
这是没生气?
看来苏四姑娘对他们主子不简单啊。
.
苏妙气呼呼的走出房间,彩月和彩星见状忙跟了上去。
“姑娘,您这是?”
“回府!”
“您不逛了?”
“没心情,回家。”
“那也不等五姑娘一起了吗?”
“她自有别人保护,用不着我担心。”
彩月:“是。”
直到上了马车,苏妙还是气的直跺脚。
虽然知道皇室子弟都是眼睛长在天灵盖上的主儿,但苏妙还是气不过。
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说一句喜欢她就能让她受宠若惊然后惊喜若狂地许嫁?
她堂堂宁远侯的千金,怎么可能会那般掉价?
看来这但凡有点权势的男人家里都没镜子!
否则怎么不好好照照自己呢。
苏妙气在头上,脑子里什么解气想什么。
完全忘了,刘晓可不是一般的有权势,
而且就算照镜子,也是一俊美文雅的翩翩少年郎。
主子不爽快,彩月彩星都没有吭声。
马车就这么安静的行驶着,一直到进了苏府大门。
下了马车,苏妙问看门的小厮。“五姑娘回来了吗?”
“没有。五姑娘身边的素心姑娘和明心姑娘倒是回来了,但是没看到五姑娘。”
得,看来还在和六皇孙玩呢。
之前还对六皇孙滞留江南一脸嫌弃,现在可不就玩得忘了这回事。
苏妙心里忽然有点酸。
怎么都是皇室子弟,
刘曜就能花心思的讨好妹妹、带妹妹去玩,
刘晓就能自信心爆棚的以为她非他不可。
唔,
好气!

第26章 他们今生绝不会再留下任何遗憾
行宫的马场面积很大,几圈下来,苏妧就有些体力不支,但是就算累,她也觉得畅快,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惬意舒畅。
刘曜看准了时候,飞身上马,坐到了她身后,再次抱住了她。
“我看你跑的越来越好了,算是学会了。”
苏妧:“学会是学会了,可我一直骑得都是赤云,万一换了匹脾气不好的马,我还是不敢碰。”
刘曜挑眉,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那里,“你这是在向我要马?”
苏妧:“我可没有。赤云对你多重要我还能不知道。”
他轻笑了声,“赤云是不能给你;但给你再挑匹和赤云一样的,还是没问题的。”
苏妧瞬间两眼放光,“和赤云一样的?你说真的?”
千金易得,宝驹难求;
尤其是赤云这样珍贵血种的宝马,那些不受重视的皇室子弟可能都没有。
刘曜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满脸柔和。
“嗯,不过,马不在江南,现在没发给你;等你生辰的时候吧。”
生辰,
苏妧这才想起,
她生辰是三月二十六,
眼前已经是三月十五,确实是快到她生辰了。
可是……
“我生辰估计也在江南过了,没有那么快回去。”
刘曜并不在意,“不要紧,我吩咐下去,将那匹马给你留着;至于生辰礼物,还会有别的。”
刚才被他要送宝驹的喜悦冲昏了头,现在已然是清醒了几分。
“还,还是不用了;我一个女孩家骑马就图个有趣儿。那样的宝马到我这,反而是有些暴殄天物了。还是把它留给那些将士们吧。”
他定神凝望着她,忽然说道:“你又在和我疏远吗?”
苏妧装作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可能那么快便心无芥蒂。所以我不着急,你也不要着急,好吗?”
苏妧抿了抿唇,像是在考虑。
刘曜看似淡定,头上却感觉有把砍刀悬着,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决定了砍刀是否会落下来。
“好。”她像是吊他胃口一样,就这么一个字说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但怕自己吃亏似的,又赶忙补充道:“但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或者表现不好,我就真让祖母在江南给我定门亲事,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刘曜听到“这辈子都见不到时”,手下动作忽然一个用力,苏妧被她抓得生疼,不满道:“你干什么?这就急眼了?”
刘曜回过神,小心地替她揉着,“抱歉,弄疼你了?”
苏妧觉得这人神情不太对,“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
他每次在她面前说前世都会惹她哭,而且无异于将还未愈合的伤疤再次揭开。
有了前面那么两次,刘曜也学乖了。
有些话还是自己想想就好。
又跑了两圈,苏妧觉得累了,腿脚那都有点酸了;再加上天色也到时候了。
便想回去。
可是她稍微一想才发现不对,
她的马车呢?
素心和明心呢?
苏家的下人呢?
……
——好像是都被刘曜带着甩开了。
所以,她现在要怎么回去。
看她愣在那,刘曜问:“怎么了?”
“我,我怎么回去啊?”
“我送你。”
行吧,
也没别的办法了。
“那你从后门进,别让我祖母和家里其他人看到你。”
刘曜不太痛快,
他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但还是不敢还嘴怕惹她生气。
怕惹人注目,苏妧连他骑马都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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