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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3-04-22 21:55:14  作者: fangming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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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颜乖巧回,而后擦过黎安安的肩往外走。
等她走远,薄司晏目光落在黎安安那一大袋药上:“怎么买了这么多药,哪里不舒服?”
黎安安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听到的却全是关心的话。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黎安安不想再说慌,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病情。
“你是准备和她要孩子吗?”她反问。
薄司晏闻言,微微颔首。
黎安安说不出的难受,自嘲道:“我们好像才离婚两天。”
男人大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需要一个孩子。”
话落,他又道:“对不起。”
黎安安本能的想说没关系,然而话到嘴边,她想起医生说的话,仰头看着他。
“薄先生,这八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妻子?”
没有等薄司晏回答,黎安安先一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手垂落,薄司晏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看着黎安安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变了……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外面是阴沉的天。
黎安安走进人潮中,很快单薄的身影便被淹没。
……
又是几天过去。
黎安安看着日历,上面显示着2月27日,明天就是她的生日。
搬出来后,每天夜里她都睡不好,偶尔浅睡,她就会梦见前世,梦见薄司晏一次次的抛弃自己。
梦见自己的生命会在28岁生日终结。
电话里,薄南浔医生听到她说的话后,安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世上没什么前世今生,应该是你对那个人执念太深,所以才会经常梦见他。”
执念太深……
黎安安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小时候也会做同样的梦?
“薄医生,那我该怎么办?”
“或许你应该认识更多的人。”
薄南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另寻良人。
和薄先生在一起前,不是没有人追求黎安安,只是她都拒绝了。
后面结婚,她的生活除了工作便只有薄先生。
今日,黎安安化了一个淡妆,换了一身玫红色的长裙去了幼儿园。
几个同事见状眼底都是诧异。
同桌的黎雪不由八卦:“打扮这么好看,晚上是要和老公约会吗?”
黎安安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离婚的事。
“不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赏心悦目。”
黎雪明显愣了一下:“黎安安,我觉得你变了。”
黎安安望向她,不明白。
黎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确实该替自己着想。”
园里所有的同事都知道黎安安是个不会拒绝,事事为别人着想的人,但大家也都看的出,她内心并不开心。
晚上下班。
黎安安去了一个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的地方,酒吧。
她从小就是家里的乖乖女,如今她也想如母亲一般,为自己活一次。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各色的人穿梭其中。
黎安安刚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而不远处一个男人看见她眸色怔住。
黎安安难以忽视那个目光,因为远处坐着的正是她的前夫,薄司晏。

第九章 生日快乐
黎安安一直以为她和薄司晏相识了半辈子,理所应当了解对方的一切。
可今日,看着依旧一身西装但却点着烟喝着酒的薄司晏,她还是不敢相信。
因为从前,薄司晏不会抽烟喝酒。
拉开高脚椅坐在他身边,黎安安故作娴熟地点了一杯威士忌。
“我以为你不会喝酒。”
身旁薄司晏先开了口,那声音不似从前那般和煦,就像是对待普通人一样。
黎安安接过侍者端来的酒,回看向他:“我也以为你不会。”
几天没见,薄司晏下巴上依稀长了胡须,他按灭了烟蒂,扯了扯嘴角。
“原来我们都不了解对方。”
话落,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黎安安喉咙一哽,也将威士忌倒入口中。
酒入喉中,原来那么苦……
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什么叫酒入愁肠,愁更愁。
“薄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等薄司晏开口,黎安安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喝酒?”
“结婚后第三年。”
薄司晏依旧如实回答。
第三年,黎安安忽然想起那时候薄先生经常晚归,她一直以为他是加班,没想到是喝酒去了。
薄司晏深深地看着她:“那你呢?”
黎安安听后,也如实回答。
“现在。”
薄司晏瞳孔明显一缩,却没表现出什么。
再无言,周围的气氛和酒吧内嘈杂热闹的氛围形成明显得对比。
黎安安又要了一杯酒,听人说这酒的度数很高,可她连喝了两杯,脑中却依旧清醒。
正当她要喝第三杯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司晏。”
不远处,施颜一脸焦急地进来找人,当看到黎安安时脸色明显变了。
薄司晏落下了酒杯,“走了。”
道了一声,他朝着施颜走过去,又恢复了一贯温柔模样。
黎安安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病的或许不止自己一个人。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直到夜深,黎安安才走出酒吧,趴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大吐特吐起来。
等她吐完,胃里却是一阵刀绞。
而这时,一方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黎安安抬头就见施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黎小姐,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爱一个人会比任何人都要惶恐,深怕失去。”
施颜将纸巾塞到黎安安手里:“所以我想说,请你离开司晏身边,不要道德绑架他,他不欠你。”
道德绑架……
黎安安握紧了手中纸巾,强忍着胃里疼痛,仰头看向施颜。
“那请问做小三算不算没有道德?”
无视施颜震惊的神色,黎安安将纸巾还给了她,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
黎安安看到商场的荧幕上显示着凌晨一点了。
她走进去,买了一块生日蛋糕。
随后又靠着导航回家。
说也奇怪,她明明吃着药,可空间认知能力却越来越差,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路,她却需要导航。
回到家。
黎安安推开门,一瞬间黑暗和孤寂笼罩全身。
她走到餐桌前,拆开蛋糕,无声地说:“生日快乐,黎安安。”
话落,她拿起刀叉,将甜到发腻的蛋糕一口又一口塞进了嘴里。
刚吃到一半,黎安安又剧烈的呕吐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眼泪也落了下来。
等呕吐停止,她脑中一阵眩晕,“轰!”得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第十章 无法逃脱的命运
再次醒来。
天色已亮。
黎安安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想如果昨夜自己死了,或许都没人知道吧。
上班时间还没到,黎安安步履踉跄地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忽然她看到一句话:“如果没人爱你,你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今天组织户外活动,带小朋友们去海边。
黎安安看着海滩上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孩子,压抑的心慰藉了不少。
只是很奇怪,上午还晴朗的天,下午便黑沉了下来。
不多时,海边工作人员紧急疏散人员。
黎安安看着天色知道现在海边不安全,也赶忙带着孩子们离开。
一边黎雪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黎晨晨不在。”
黎安安闻言,柳眉紧蹙。
“我去找,你带孩子们先去安全地。”
说完,她便往回奔去。
豆大的雨紧跟着一颗颗落了下来,天空一时间黑沉的可怕。
黎安安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脑海中不觉想起梦中,自己一次次死去的场景,她脚步发颤。
可也在这时,她忽然看到班里黎晨晨小小的身影就快被卷上来的巨浪淹没。
来不及害怕,黎安安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黎晨晨就往回跑。
身后的海水肆意,工作人员焦急地看着她:“快点……”
“嘭——!”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浪直接将她掀翻,那一刻她下意识把怀中孩子往工作人员面前推。
又是一阵巨浪,黎安安直接被卷入了海底,无数的海水侵蚀而来。
她本来能的想要游回岸边,可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没有力气。
终于,黎安安的身体渐渐下沉,而脑中意识也慢慢消失。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却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逆光向她游来……
医院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下。
医生们紧急施救。
“患者肺部积水过多,联系到家属了吗?”
黎安安隐约听到医生说话,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一旁护士声音满是同情:“患者爸妈离异,他爸爸不相信女儿出事,而她妈妈那边是继父接的电话,说有事找她亲生父亲。”
医生闻言,不由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女儿都要没了,还到处推卸!!”
黎安安还有意识,她听着医生护士的谈话,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从小父亲就喜欢弟弟,曾经弟弟因为借钱跑路,父亲不管是接到任何关于他的电话,都相信。
而自己快没了,父亲却不相信……
她喉咙好疼,脑海中又回想起温柔的母亲,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找到了喜欢的人。
“还有其他亲属吗?”医生问。
护士用黎安安的手机翻到了薄司晏的电话,打过去,却是正在通话中。

薄司晏把她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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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护士焦急,不由的蹙眉。
她就要用医院电话拨打,而这时,黎安安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抓住了医生的衣角。
医生忙靠过去:“姑娘,你是救人的英雄,你要坚强,你会没事的。”
坚强……
黎安安肺部好疼,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她张口一字一顿:“对不起……我也想活,可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话还没说完,手重重地垂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心电仪器发出“滴——!”得声音。
……
另一边。
薄司晏坐在教学楼办公室内,他翻出手机,看着日历上备注的字。
——“黎安安生日。”
他神色变了又一变,最后翻出了黎安安的手机。
本想向以往一样道一声生日快乐,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将黎安安拉入了黑名单……
薄司晏眸色一变,赶忙将她从黑名单里移除。
于此同时,他忽然看到了市中心医院发来的短信。
是一条死亡通知单。
“患者姓名:黎安安。入院日期2月28日16点36分;死亡日期18点17分。死因:心脏呼吸骤停!”

第十一章 匆匆一生
一瞬间,五雷轰顶。
薄司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一声刺耳难听的摩擦声。
他将短信反复看了好几遍,却像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一般。
死亡?黎安安?!
这怎么可能……
薄司晏死死地抿着唇,按下市中心医院的号码拨打过去,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
那边很快接起电话:“您好,请问是黎安安的家属是吗?”
“是……”薄司晏的心跳像打鼓一样,声音也是沙哑的。
“很遗憾,黎安安小姐因肺部积水过多,抢救无效,已经确认死亡,请您尽快到医院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寒意从薄司晏的脚下一瞬传遍全身。
他失神地看着前方,脑中思绪乱如麻。
“司晏。”一个女声忽地在门口响起。
薄司晏闻声抬头看去,看见施颜笑靥如花。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前却倏地浮现出黎安安安静乖巧的面孔。
他终于回过神,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起身就要越过施颜离开。
施颜见他面色不悦,心生疑惑,却还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司晏,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薄司晏一向温柔绅士,对所有人都如此。
但此刻,他却一改往日常态,冷冷地挣开施颜的束缚,语气淡漠地说:“我还有事,今天就不陪你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抬步离开。
施颜的神色一瞬变得难看,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她却不知道。
市中心医院。
薄司晏跑进医院大厅,气喘吁吁地蹙眉问:“请问,黎安安……”的尸体在哪里。
后面的几个字却怎样都不能说出口,直到现在他仍不相信她会突然离世。
但护士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是黎安安的什么人?”
薄司晏顿了顿,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前夫”,回答:“我是她的丈夫。”
小护士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长:“负一层,走廊尽头,停尸间。”
停尸间。
薄司晏的心狠狠一疼,像是有一把大锤重重敲在心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回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走到负一层的每一步都如有千斤重,仿佛只要见不到黎安安的尸体,她就还活着一样。
可最后还是到了那个冰冷的地方。
医生掀开白布,薄司晏便看到了黎安安苍白的面容。
她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若不是她的嘴唇上再无一丝血色,会以为她只是在睡梦之中。
薄司晏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声地紧攥成拳。
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噬啃般的疼痛,疼得他就要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痛?
医生递过来一份报告:“确认之后,家属就在死亡确认书上签字吧。”
薄司晏失魂落魄地看过去,纸张上面“黎安安”三个字却怎么看都是模糊的。
他接过笔,但手是颤抖的,签下的名字歪歪扭扭,竟不像是个大学老师的字迹。
医生拿过确认书,看了薄司晏一眼:“黎安安小姐是救人的英雄,她在海中救回了一个孩子,还请节哀。”
救人的英雄……
原来她是为了保护孩子,才会意外丧命。
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善良,向来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末位。
他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他都知道的。
可黎安安匆匆一生,却从未得到谁的偏爱,无论是父母,还是丈夫。
薄司晏后悔了。

第十二章 掩藏的秘密
薄司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但当他抱着黎安安的骨灰盒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见施颜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见薄司晏,施颜站起身,双眼一瞬通红:“司晏,你为什么把我的电话拉黑了?”
紧接着,她看见他怀中的骨灰盒,狠狠怔住:“这是……”
薄司晏冷漠地移开视线,完全忽视她的委屈,冷冷出声:“你把她的电话拉黑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施颜喉间一梗,心一下如坠谷底:“你知道了……”
“我想我们当初说的很清楚,只是要制造一个我变心的假象让我妻子和我离婚,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薄司晏的眸色沉下来,“而你的行为已经越界。”
“司晏……”施颜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想要拉住他的手。
但却被薄司晏避开。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既然你已经决定和她分开,为什么不能让我照黎你……”施颜的眼泪应声而落。
“感情是一个人的事,但爱情不是。”薄司晏打开家门,走进去,“以后,我们私下就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完,利落地关上了家门。
那重重的一声在空气中久久回响。
薄司晏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一抬眼便看见挂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上,黎安安一身洁白婚纱,笑得温柔,眉眼盈盈。
他本以为,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
却不想,再见已是永别。
薄司晏将自己丢在沙发上,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疲累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暗,只剩下天边最后一缕橘红色的熹光。
他眯着眼看去,渐渐失神。
他忽然就想起来黎安安曾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黄昏。
那时候他问:“为什么不喜欢黄昏?”
她撇了撇嘴,回答:“因为黄昏之后就是黑夜了,我怕黑,感觉黑夜会把我吞噬掉。”
后来,他便给她买了一个小夜灯放在床头,每晚都散发着暖黄色的暗光陪伴她。
想到这儿,薄司晏起身走进卧室,将床头的小夜灯拿出来,放在了黎安安的骨灰盒旁边。
他似是在对她说话:“你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机蓦地响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薄司晏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来,那边医生的声音传来:“薄先生,你已经一周没有到医院复诊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医院?”
薄司晏凝望着黎安安的骨灰盒,眼底情绪悲恸,他淡淡地开口:“我不治了……”
医生诧异道:“薄先生,虽然你的病痊愈的几率很小,但是治疗可以延缓你的生命,请你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需要了。”薄司晏喃喃道。
说完,他无力地挂断了通话。
一年前,他被确诊为胃癌,那时候已经是中期,要靠着药物治疗和化疗。
他不想黎安安担心,便谎称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搬到学校去住。
但尽管他搬了出去,也只接受了药物治疗,没有化疗,只因为化疗会让他的头发都掉光,黎安安迟早会发现他的异常。
也因为迟迟没有进行化疗,他的胃癌到了晚期的地步,他的生命也所剩无几。
他不愿耽误黎安安之后的人生,于是想了个办法,制造出一个他变心的假象,让黎安安不得不和他离婚。
薄司晏想着这样,黎安安就可以放下他,去寻找更安稳的幸福。
无奈人命天定,最后却是她先一步离开了他。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男人压抑着的嘶哑的哭声。

第十三章 不曾知晓的过往
薄司晏辞去了大学博导师的工作。
无论校方怎样追问原因,怎样挽留他,他都坚决地递上了辞呈。
他的病越来越薄重,有时候胃会疼上一整天,有时候又会吐很久,他吃不下饭,人也越来越消瘦。
薄司晏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想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黎安安。
他没有将她的骨灰葬入墓地,他想着等他死了,托人将他们葬在一起。
那时候,他会亲自好好地跟她道歉。
薄司晏开始着手收拾房子里的东西,既然人都要离开了,这房子留着也没了用处,他打算了卖掉之后,将钱留给父母养老。
其实东西不是很多,有一大部分是书籍,他整理好之后悉数捐赠了出去。
在收拾卧室的时候,薄司晏在床头柜的深处发现了一个日记本,还有一份病历。
他一怔,翻开病历本,看见患者后面写着黎安安的名字,而确诊病症后面写的赫然是——中度抑郁症!
他的记忆一瞬被拉回到那天,她苦涩地扯起嘴角,说自己患上了抑郁症,可很快她又笑起来,说自己是骗他的。
现在细细想来,她那时候的笑,分明是那样的勉强。
可他就那样相信了。
那天晚上,是他们时隔一年的第一次共眠,也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共眠……
他是存了私心的,那晚他并没有睡着,而是认真地看了黎安安的面容整晚。
轻飘飘的纸张散落一地,薄司晏咽了下喉咙,心如刀割。
他的目光落在那本褐色封面的笔记本上,他伸出手缓缓拿起,抿紧唇翻开第一页。
“2012年,2月28日,天气晴。”
“今天,我喜欢的那个人,他送了我一份礼物……”
——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喜欢的那个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
他有着墨一样黑的双眸,我见到他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眼眸中,变成了无法让人移开目光的深茶色。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也很有礼貌,是只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的人。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薄司晏。
笔墨的墨,琛琲的琛,是珍宝的意思。
……
好奇怪,自从小时候有记忆之后,我就开始做梦。
梦中的我深爱着一个人,他的容貌和薄司晏相差无几,只是,梦里的他并不爱我。
我们在梦里结了婚,成为了夫妻,可最后他还是爱上了别人,离开了我。
我想,梦都是反的,现实中的我们也许会有个好结果吗?
……
今天我约了薄司晏一起去逛书店。
谈起我们读过的诗时,他说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拜伦诗中的一句话。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我觉得他还有未说出口的话,但是我没有问。
……
我是个没有什么优点的人,从小我便不受重视。
父亲偏爱弟弟,虽然母亲会关心我,但我总觉得她有心事,让她不够快乐。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我变得很自卑。
可是关于薄司晏,我真的想努力地争取一下。
……
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梦见后续。
梦里的我,死在了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
最近,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中还是那样的故事情节,除了身份职业不同,结局没有改变。
我爱他,他不爱我,我们结婚了,他爱上了别人,他离开了我,而我独自死去。
为什么我总是做这样的梦,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
今天,我们在一起了。
他对我很好,处处都很体贴,照黎我。
可是,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


第十四章 可是我喜欢
薄司晏一字一句看完,呼吸微微滞住。
从相识到结婚,两个人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数十年。
而这数十年之中,他的确是没有对黎安安说过一句喜欢,更别说爱。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薄司晏曾觉得这句诗写的就是他自己,他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学习是为了考大学,工作是为了赚钱。
他按部就班地活着,听从家里的安排,从来不忤逆什么。
父母说学习比打篮球更重要,他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
父母说考这个大学好,学这个专业好,他就报考。
父母说做一个老师好,他便做了一个老师。
虽然他温文尔雅的行为举止总是可以吸引到一群女孩子向他投去橄榄枝,他也只是笑笑,委婉地拒绝。
在他看来,礼貌待人不过是应该的,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对她们产生了什么感情。
刚认识黎安安的时候,他对她也不过是当做一个小妹妹,长大后也是很正常的态度,绅士礼貌,温柔有度。
但后来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了她身上很多优点,她在他眼里同其他的女生再也不一样。
薄司晏没有说过爱,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黎安安的感情就是喜欢和爱。
却不想,这变成了黎安安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一瞬,薄司晏的胃部剧烈地疼起来,一阵阵的痉挛。
他捂住腹部,想要起身去拿药,不过只走了两步,他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板上,变成一个小水滩。
终于走到客厅,他从桌上的止痛药上扣下两片,直接干咽下去。
但其实止疼药对他胃痛的作用微乎其微,缓了一会儿,疼痛没有渐弱,于是他又多吃了两片。
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已经没有剩下几天了。
胃痛暂时消失之后,薄司晏整理好黎安安的病历和笔记本,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孑然一身,随身的只有她的骨灰盒、笔记本,还有他们的结婚戒指。
两枚戒指,一枚他带在手指上,一枚被他挂在脖子上。
薄司晏来到了黎安安遇难的海滩。
她的同事们说,她就是在这里,为了救回那个孩子,才会被汹涌的海浪席卷。
新闻报道了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在夸赞和祭奠已逝去的这位幼儿老师。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会再有多少人记得黎安安,只剩下薄司晏,会永远地想起他的妻子,会永远悲痛。
薄司晏站上一块礁石,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你喜欢大海吗?”黎安安站在沙滩上,问他。
“不喜欢。”薄司晏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她看向他。
“喜欢花,可以将它养在家里;喜欢阳光,可以在院子里惬意地晒;可喜欢海,却只能看看它,也不能喜欢到去跳海。”他说。
黎安安听完,抿了抿唇:“可是我喜欢。”
薄司晏一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海。
她在被海浪淹没的时候,还喜欢海吗?
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薄司晏将两枚戒指摘下,放在礁石之上,
他张开双臂,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海味钻进他的鼻腔,一路向下填满了他的胃部。
他的衣摆在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头发也被吹乱。
阳光落在薄司晏胸前的小玻璃瓶上,反射出点点光亮。
那里面,是黎安安的骨灰。
薄司晏张开双臂,微微一笑。
你喜欢大海吗?那我愿意陪你一起。
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第十五章 凤鸣迷梦
前往黎家的路上,薄司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他站在一片漆黑之中,眼前忽现一道白光,一副画面就展现眼前。
——
“公主驾到——ⓨⓑγβ”
繁华的长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其后两队整装待发的侍卫。
马车上,一曼妙女子端坐其上,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的妖冶。
但却没人敢看她,只因她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
百姓们跪伏在长街两边,无论虔诚是否,无人动身。
偏偏在这时发生变故,百姓中忽地腾起十余人,他们面带黑布,手持弯刀,身形魁梧,直直奔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刀冲向此刻,百姓们落荒而逃,不过一瞬,长街上混乱一片。
洛儿眼见变故,死死攥住衣袖,面上却仍镇静自若。
刺客有备而来,很快就放倒一队侍卫,其中一人两下跳上马车,就伸出手要抓住洛儿。
千钧一发之际,洛儿眼前寒光一声,一把利剑斩断刺客手臂,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下马车。
持剑之人在洛儿面前露出面容,身上衣衫正是宫中侍卫。
他向洛儿伸出手:“公主,请让属下保护您。”
杀戮呐喊之中,唯有眼前之人面容俊朗。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启红唇,问道。
侍卫一怔,随后沉声回道:“属下,司晏。”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晏护主有功,特赐婚封为驸马——”
新婚之夜,司晏走进寝殿,便见到洛儿坐在床榻之上。
他关上殿门,却站在门边迟迟未动。
“司晏。”洛儿蓦地出声。
“属下在。”司晏应声拱手,就要单膝下跪,却在瞥见自己一身喜服之时,身子僵住。
“该掀盖头了。”洛儿缓缓道。
闻言,司晏呼吸一滞,仍是一动未动。
洛儿的心一沉:“做驸马,你不喜?”
司晏顺势跪下:“属下乃卑贱之躯,保护公主是属下职责,实在担不起如此……”
“谁说我求父皇要嫁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洛儿一把掀开盖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与你成亲,自然是因中意你。”
司晏的头垂得更低。
洛儿皱起眉:“你不喜欢我?”
司晏摇头,回答:“属下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不知是不敢喜欢,还是不敢不喜欢。
……
“洛儿,父皇没有办法再护你了,快走!”
洛儿被推了一把,跌入身后司晏的怀中。
“父皇——”她发出悲痛的一声。
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因两国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他输得了国,却不能看着女儿丧命。
司晏死死攥住洛儿,将她带离即将被敌军冲破的正殿。
终于逃出皇宫,司晏将洛儿带到一处隐蔽的木屋,里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盘缠和行李。
洛儿怔怔地看着,心生不解。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提前准备的,就是防备一旦国破家亡,要为你留一条后路。”司晏解释,“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你就离开。”
闻言,洛儿看向他:“我离开?那你呢?”
话音刚落,木屋外走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看衣装是宫中的宫女。
她一进来,便给洛儿跪下磕头:“奴婢参见公主。”
洛儿不理会她,盯着司晏问:“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晏抿抿唇,也跪下:“我与玉儿两情相悦,还请公主成全。”
洛儿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的父皇,被敌军包围,我的家,顷刻间消亡,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你,你却也要离我而去吗?”
司晏低着头,沉默不语。
洛儿呼出一口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惘然地看向窗外:“今日,是我二十八岁的生辰……”


第十六章 掩藏的心意
“公主,一路向北便是沧州,在那里,您可以过上安稳的一生。”司晏叮嘱着,将一把匕首放在洛儿手中,“这把匕首,是给您保护自己的。”
洛儿坐在马车上,失神地看着那把匕首,细细摩挲着,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你我……就此别过。”司晏单膝跪地,俯首拱手。
洛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的眼帘颤了颤,终是开口:“司晏,你可曾……饣并爱过我?”
闻言,司晏的心狠狠一颤。
但他将头更低了一些,声音淡漠地回道:“不曾。”
一瞬,洛儿的心如坠冰窖,她攥紧匕首,闭上眼道:“我知道了,那便……就此别过吧。”
她不再停留,挥动缰绳驾着马车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背影,宫女玉儿才从木屋中走出。
她走到司晏身边,开口说:“驸马这是何必,您大可跟着公主离开。”
司晏眸色如夜,隐在黑暗中瞧不清,他盯着洛儿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我不能跟她一起走,她是公主,敌军找不到她,定会寻到痕迹追上来。”
“我必须留在这里,帮她抵挡所有的危险。”司晏说完,从腰间拔出利剑。
“曾经,我便是用这把剑救了她,如今,就让我再保护她一次。”
玉儿看着那剑:“可是,公主并不会知道您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不必知道,她是公主,我是侍卫,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司晏抬起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听到了,马蹄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他对玉儿说:“你快走吧,不要丧命于此。”
这里,有他为她清除忧患就够了。
……
司晏不知道,洛儿驾着马车离开后,并没有跑远,而是停在了深林之中。
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司晏和玉儿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她掏出他给的那把匕首,缓缓地拔出刀鞘。
那句“不曾”,已让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念想。
她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腹部。
倒下的那一刻,她看见眼前一个金色的锦盒,上面写着:生辰快乐,洛儿轻启。
洛儿的眼泪一瞬落下,她认得那是司晏的字迹,但疼痛让她再没有一丝力气去知道锦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闭上双眼之前,洛儿想:若是有来世,她愿,他可以爱她一次。
——
“呼……”薄司晏从梦中醒来,额上已是一片冷汗。
他眉心紧皱,脑海中身穿古装的黎安安自杀的画面始终缠绕不散,他的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
明明是梦,他却觉得那一切都真实不已,仿佛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
薄司晏忽然想起黎安安曾说过的九世记忆。
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而方才那个梦,就是他们的第一世?
若都是真的,原来他在第一世就负了她。
薄司晏失魂落魄地走到黎家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大门随着里面的声音应声而开。
黎父的面孔在门后出现,看见他,黎父有些怔愣:“司晏,你怎么来了?”
“爸,”薄司晏喊了声,眼神哀伤,“黎安安她……去世了。”
“什么?!”黎父一瞬皱紧眉头,满脸的不相信。
他想起那个来自医院的电话,后怕的汗从背后滑落:“黎安安……黎安安怎么会去世了?!”
“她是为了救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被海浪席卷,肺部积水而死。”薄司晏一字一句缓缓说完,心脏如同凌迟。
那个一只脚踩进黄土的老人沉默不语,怎么也没想到会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当晚,黎父坐在沙发上,给黎安安的母亲打去电话,眼泪一点点掉落。
虽然他重男轻女,但女儿毕竟还是亲生的,又怎么会一点都不爱呢?
薄司晏没有打扰夫妻俩失去女儿的痛苦。
入夜,他眼皮渐渐变重,又进入梦境。
这一次,他连着做了两个梦。


第十七章 戎马幽梦
漫天大雪,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装。
正是一年始初之际,京城中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璀璨夺目,各家各户烛火通明,团团圆圆,欢聚一堂。
唯独阿洛身着单薄衣衫,趴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忽地,长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阿洛虚弱地抬起眼,看向那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
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嘶,那身影竟在阿洛眼前停下。
“少将军,您怎么了?”另一道身影出声问。
“我瞧着,那角落是不是躺着个人?”一个英气的声音响起。
“好像是的,不过看样子应该已经没了气息吧,穿的那样单薄,这么冷的天挺不了多久的。”随从回道。
听到这儿,阿洛费力地动了动手指。
救救她吧,她还不想死……
“我看她动了。”少年从马上翻身下来,那云锦的靴子在阿洛的视线中越来清晰。
阿洛又动了动手,极力地向前伸去,就覆上了少年的靴子。
她张了张嘴,细小的声音从嗓子中一点点挤出来:“救救我……”
少年听清了,俯下身一把抱起阿洛,声音中还带着点焦急:“快,去喊大夫!”
救阿洛的少年是当今刚立下赫赫战功的小将军司晏,他的父亲是大将军,但不久前刚刚在与蛮寇的战场上牺牲。
谁也没想到,年仅二十几岁的司晏会击退他父亲没能打败的蛮寇。
而阿洛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但叔叔婶婶对她一直很苛待,直到这一天,她被赶出家门,身上甚至没有多一件衣服。
冰天雪地,两个截然不同的少年却相遇。
几天之后,阿洛终于醒过来。
醒来时,她穿着干净的衣服,躺在厚实的被褥中,屋中都是暖暖的,因为有炭火。
她的眼眶一瞬红润,即使是在叔叔婶婶家,她都没有这么温暖过。
“您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一侧响起。
阿洛抬眼去看,看到一个身穿粉衫的姑娘,年纪看起来大了她些许。
“我……这是在哪?”阿洛缓缓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粉衫姑娘还没开口,一道少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
“我救了你,你不记得了吗?”司晏一身云白锦装,腰间一把佩剑泛着寒光。
阿洛怔怔地看着他,眨眨眼,脑海中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她一把掀开被子,手脚无力地跌下床榻,就跪在了司晏的面前:“救命之恩,必以命相报!”
司晏愣住,连忙将阿洛扶起:“我刚救了你,你就又要把自己搞病?”
阿洛重新躺回床榻,一双眼睛泪光闪闪。
……
不过半月,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小将军司晏捡了个小姑娘回家,一时流言四起,就连皇上都亲自寻了司晏去。
阿洛自知给司晏带来了不少麻烦,想着报了救命之恩就离开,可是她孑然一身,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司晏从朝堂上回来后,阿洛说起此事,他沉思了很久,最后说:“既然如此,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阿洛愣在原地,一副自己听错了的模样。
司晏轻轻笑起来,解释:“皇上想为我寻一位佳人,但是我在战场出入,生死皆无定数,不想误了别人。”
“你与我成婚,我也定不会碰你,若是我死了,会给你一笔钱叫你日后有个依靠,只是,要误了你的清白了。”司晏抿抿唇,“你若是不愿,我便去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愿意的。”阿洛倏地打断了他的话,低声说道,双颊通红,“我无依无靠,是小将军救了我,我这条命便都是小将军的。”
闻言,司晏眉眼舒展开来:“如此,便要委屈你了。”
阿洛摇摇头:“不委屈的,小将军夫人,好威风的头衔呢。”
司晏揉了揉她的发顶:“阿洛,我定会护着你的。”


第十八章 负了你
大婚很快举行,司晏给了阿洛一个盛大的婚礼,她从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转身变成了京城中个个女子羡慕的小将军夫人。
但只有她知道,这个小将军夫人空有虚名。
司晏仍旧是很忙,甚至大半年都呆在战场没有归家。
阿洛偶尔会给他写信,但是收不到回信的时候,便常常忧虑,担心他受伤或是……
好在战场上总传回喜讯,能让阿洛心定。
她是心属司晏的,但她知司晏对她没有情意,她便也只能以恩情的缘由一直呆在司晏身边,因此在司晏提出成婚之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样,她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一直陪伴着司晏。
阿洛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司晏从战场回来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是初春的黎节,庭院中的枝丫上刚刚冒出一些嫩绿的小苞。
婢女小玉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夫人,将军回来了!”
“真的?”阿洛面露喜色,就要出去迎接司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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