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莫宵野游卓然》全文在线阅读-莫宵野游卓然免费小说
分类: 日记
时间: 2023-04-20 21:53:56
作者: panshiji
这期播客节目的上线速度特别快，出乎莫宵野意料的是：播放量竟然还不错！
换言之：关注这一新兴行业的听众，不在少数。
莫宵野觉得其中的大部分人，兴许还是抱着“好奇”态度想要猎奇，钟爱却说先吸引来关注的目光，才有可能逐渐化解他们之前的“偏见”或是“曲解”。
莫宵野也觉得只有深入了解过，才能更加客观地评价，算是认同了“将结果交给时间”的想法。
原以为自己在播客节目中，已经足够小心翼翼，没有透露雇主及逝者隐私了，却没想到：终是身陷“隐私风波”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期播客节目留言板中的一条评论：“这位遗物整理师小姐姐，是住在清风路上的家属院吗？”
莫宵野这才觉察到“细节控”的可怕，不禁感慨：天呐，他们都是福尔摩斯转世吧？
还未完全从感慨中抽离，便又遭遇了邻居找上门......
关于邻居想要表达的意思，莫宵野也是明白的：生怕因为自己这个“遗物整理师”的存在，导致家属院的房价受影响！
对此，莫宵野倒也没有与对方太过置气，第一时间联络了播客节目的主播，与留言听众沟通之后，及时删除了那条猜测家属院地理位置的评论。
莫宵野原本以为，出现问题后及时寻找解决办法，应该就能息事宁人，也不愿与邻居生出太过激烈的争吵，岂料：这件事，竟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这天晚上，莫宵野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得一个激灵.......
以为是楼上的罗奶奶遇到了什么紧急状况，赶忙从床上翻起身，快步去开门，因过于焦急，甚至忘了先看一眼“猫眼”。
打开门，看清门外所立之人的一刻，莫宵野不禁微微一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
莫宵野闻言，不禁微微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语气特别不友好的年轻女人，认出了她是同单元邻居家的女儿，也就是之前在殡仪馆得知自己职业的那位，好奇今日她怎么突然回家属院了？“你不说，我当然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事。”
“我姥姥，傍晚的时候，差点在你家门口摔倒！幸好抓住了栏杆......”女人的音调，比刚才还要高一些。
莫宵野的眉头，一时蹙得更紧了，心想：这跟我本人有什么必然关系吗？“没摔着，自然是万幸。楼道里的光线确实比较暗，但是声感灯是由物业统一安装的。”尽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向她耐心解释了。
“别把责任推到楼道灯上好吗？”
莫宵野不禁更是诧异，心想：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难道真能当面指责是她家老人走路没留心？这一次，选择安静地看着对方，等她继续说下去。
“明明就是因为你的职业，压了咱们这一单元的运势！”女子的声调，将楼上一层的感应灯也震亮了......
莫宵野看着她说这句时的神情，不禁想到了那一日在楼道里，听到她母亲和另外一个邻居的对话，只觉得母女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既无礼又有些好笑吗？”
“你说什么？”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是医学生出身吧？只是毕业后没选择去医院工作，算是转了行。”莫宵野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忍耐了，并不打算与对方争吵，毕竟“有理不在声高”！
“扯我以前是学什么的做什么？”对方企图辩驳。
莫宵野瞧见她此刻眼神中的“不屑”与“不耐”，更觉得自己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才行，“既然你当初是学医的，就更应该相信科学不是吗？而且你我明明都知道，殡葬从业者能做的，其实更多的是给逝者家属带去心理安慰，根本不可能让逝者复生不是吗？”
年轻女人微微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声，似是被对方此刻的语速惊到了。
“说白了，你更在意的其实是房价吧？”莫宵野毫不避讳地指出这一点，“你们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要换新房子，似乎是在我回到这栋楼之前就做出的决定吧？”
“你......”
“我还没说完呢！”莫宵野并不打算中断反问，“只是一直在等更高的出售价，对吧？最近这个家属院的均价，比之前涨了一些，似乎还有继续涨的趋势，那么按照你的理解方式，这难道是运势被压制了？”
“我......”女人微微抬高声调。
“告诉你吧：这和咱们小区，最近被划入那所重点中学的学区有直接关系，和运势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晓得了吧？”莫宵野也不打算给对方诡辩的时间，“我要解释的，已经说完了，要是没什么事，上楼早点休息吧！时间太晚了，楼道隔音又不好，别打扰了其他邻居，倘若分贝过高的话，人家是有权报警的，就这样。”
莫宵野说完这句，便将门板关上了，用的力气并不大，最后一句确实是有意说给门外之人听的：这里是我家，你在深夜时分，不分青红皂白地拍门，还想要挑起争吵，我也是有权维护私宅安全的！
果然，过了好半天，莫宵野都并未再次听到拍门声，想必是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又过了片刻，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面对来者的恶意猜忌与攻击，莫宵野没有选择退缩，也不觉得自身“不计较”就能换来对方的理解，索性勇敢地表达，不惹事却也绝不怕事！
可在事端平息后，看着寂静的客厅，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是否也经历过“被人找上门来挖苦”的情形？还是其实是自己当时年纪尚小，即便发生过，她也刻意没向我提起？
第93章 竟然收到了“已逝母亲”的回复？
躺在大床上的莫宵野困意全无，看着时间点，觉得无论此刻给谁发信息，都是一种打扰！
不断刷新社交媒体反而会更加心烦，可又确实是睡不着，滑开手机屏幕翻看通讯录。
突然，看到了一个号码，备注是：“我最爱的女人”。
这是属于母亲的手机号码，在她去世之前，视频通话功能还未推广普及，母女俩还是通过传统的“拨打电话”方式沟通。
莫宵野迟疑了一下，将这个号码添加到了“短信”界面，在文字区输入了一串内容：
“妈，我今天真的挺委屈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对于这个职业，心存那么大的偏见？他们家的房子升值与否，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点击了发送键后，莫宵野并未继续停留在这一界面，因为内心认定不会收到回复，明明自己刚刚才对着“来找茬”的那个女人说过的：人死不可能复生！怎么可能等到来自母亲的安慰？
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即便自己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还是会在感到委屈的时候，想要向母亲倾诉啊！
莫宵野“发泄”过情绪之后，准备起身去厨房找水喝，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饭盒上贴了彩色便签，上面写着：“吃之前，记得热一下~”
这是游卓然的字迹，饭盒里装的是之前，他从游母家中拿来的腊肉。
莫宵野微微愣了片刻，想到他是不提倡吃冷食的，便将原本已经伸向冰可乐罐的手，缩了回来！
走向厨房的大理石台，启动了热水壶，等待水烧开了再喝。
将视线自然地看向窗外，能瞧见家属院的大门，不禁想到游卓然第一次将自己送回家时，车子就是停靠在那扇大门前路边的。
思念母亲，是情理中的事，但自己此刻其实并不算“完全无依无靠”的孤儿！是刚才在冰箱里的便利贴腊肉盒，提醒了自己！
听着水壶中沸腾的水声，莫宵野却觉得心绪，反而比刚才平稳多了。
喝了晾好的温水后，再次回到卧室，准备看一眼时间就睡了，岂料，握着手机的手，却僵悬在了半空中......
“怎么会......”莫宵野盯看着手机屏幕，确定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而发来信息的号码，竟然是母亲的手机号！
“亲爱的孩子，听了你的讲述，我能试着理解你的委屈。
但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以后也会遇到更多曲折，不过没有关系，作为过来人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生活中除了坎坷，一定还有不少甜蜜回忆，你也会拥有很多爱你的人。”
莫宵野扫了一眼自己先前发出的信息，此刻再细读这一条，受到的冲击确实不小......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个号码的注销时间，早已超过六个月了，一定被分配给了新机主！
呆坐在床边许久未动的莫宵野，在完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回复了对方一条：“谢谢您，好心人。”
这一夜，莫宵野一觉睡到了天亮，印象中是没做任何梦的。
揉着眼睛起床，洗漱过后，给自己做了一个“豪华版三明治”，用到了昨夜在冰箱中看到的腊肉！
坐在餐桌前，打算边吃边查看手机，想要确定最近的一单遗物整理服务，需要做哪些前期准备？
看到了钟爱发布在工作室的群里的温馨提示，里面包含了需要注意的全部细节，不禁感慨：她实在是太细心了！于是回复了一句“有你，是我们工作室的福气啊~”
钟爱回复了一个“莫要捧杀我”的搞怪表情包，逗得林听哈哈大笑。
莫宵野觉得一大早看到这令人欣喜的消息，似是淡忘了昨夜被上门“讨伐”的糟糕经历了，刚准备再咬一口三明治，不禁顿住了：屏幕上方的提示框里，怎么显示清晨时分，又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确定运营商的推销短信，一般都会自动进入“拦截信箱”的，莫宵野顺手点开了未读信息。
“请问，你是莫宵野女士吗？”
这句原本是对接工作时，会经常遇到的问候方式，可莫宵野清楚地看见：发件人，是昨夜睡前互通过短信的那个号码！
不禁微微一愣，第一反应是：难道对方之前收到过，询问关于“莫宵野”近况的信息？毕竟那个号码，曾经是自己的母亲在使用，有人会打听到母亲那里，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正想着，感觉到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我是小月的母亲，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之前你来医院看望过她，她当时被诊断患了脑瘤。”
莫宵野看到这条信息后，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突然“炸裂”了一支烟花似的！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自己当然记得了：当时就是因为收了这个姑娘的转账才会被调查，然后与游卓然在派出所重逢的！难道母亲的手机号码，被重新分配的用户，竟是小月的母亲？！
“您好：我是莫宵野。真是不敢想象，竟会有这般巧合之事！您最近还好吗？”莫宵野指尖如飞地回复了，不禁想到之前录制播客节目时，还一闪而过了类似念头，想要知道那个患脑瘤的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可眼下并不敢直白地询问，毕竟那个姑娘所患的疾病一旦失控，发展速度是非常惊人的，生怕戳到对方的“伤心处”......
“她目前正在接受安宁疗护。”
莫宵野看到这句回复，瞬时有些不知所措，举着三明治在座椅上呆坐了好半天，“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了。其实小月也想再见见你的，可又害怕耽误你的工作，更怕加重你的心理负担。”
莫宵野之前了解过所谓“安宁疗护”，其实就是一种“舒缓治疗”与“人文关怀”，适用于被证实恶化严重的“癌症晚期病患”。没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个姑娘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莫宵野第一次走进“临终关怀”病房，这里所收治的都是经过医学专业评估后，确诊生存期不超过半年的临终病患。
见到小月的一瞬，若不是因为身边站着她的母亲，莫宵野甚至有些不敢认：她实在是消瘦太多了！
第94章 走进临终关怀病房
小月看到她的一瞬，立刻扬唇笑了，笑意中透着“心满意足”的感觉。
莫宵野需要在短时间内，赶紧调整心绪，将手里提着的礼物盒递向她。
“人来就行了，怎么还提礼物？”小月说话时显得有些气短。
“我相信你在看了里面的东西后，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莫宵野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稳。
“听你如此一说，我确实有些好奇了。”小月说着，看向病床一侧的母亲。
莫宵野是看到她的母亲走向床边，转动升降轴的一刻，才意识到这是小月想要坐起身的意思！“阿姨，我来吧。”说着，起身要代替她完成这一步。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小月的母亲连忙摆手道。
“我也是您的女儿啊。”莫宵野笑道。
小月与母亲闻言，皆是一怔，继而都笑了。
“是你认出了我的号码吧？”莫宵野仔细揣摩过，觉得似乎就剩这一种可能了：小月的母亲，将陌生号码发来的“倾诉苦恼”的短信，也拿给小月看了！
“我看到尾号时，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完全确定，翻看了咱俩之前的通话记录，才确定对方是你。”小月浅笑着解释。
莫宵野觉得自从走进这间病房后，从小月的面上看到了好几次笑意：此刻的她，似乎与自己印象中那个有些胆小、内敛，不敢直白对身边人表达情感的姑娘，有着不小区别！
听过她母亲的转述，眼下亲眼看到她住在临终关怀病房，确定她的病情非常不乐观，可她怎么反而显得比之前刚确诊时，更加从容、勇敢了呢？
正想着，见倚靠在病床靠背上的小月，低头拆开了礼物盒子。
莫宵野听到她轻轻“哇”了一声，便知道：这礼物，是令她满意的！
“这是......香薰蜡烛？”小月仔细打量蜡烛外包装上的装饰画。
“对！据说外包装的灵感，是来自梵高的《花瓶中的夹竹桃与书》。”莫宵野索性直白解答了她的好奇，之所以会选择它作为礼物，是看中了设计者对于它的解读：“无穷无尽地开花”。
面对将要逝去的亲友时，心中会本能生出一个念想：希望有来生，希望她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绽放！
“果然像你所说的，看过这幅画上的夹竹桃之后，我就不想再对着你说‘别带礼物’之类的客套话了！”小月说着，又三百六十度地将蜡烛打量了一遍。
“你喜欢就好。”莫宵野确实是特意上网搜索了，以“夹竹桃”作为关键词，还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植物！
“有心了。”小月微微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咧嘴笑了，“谢谢你。”
“这句，也是我今日来，想亲口对阿姨再说一次的话。”莫宵野走近小月的母亲，攥住了对方的手，“谢谢您，回复了那条信息。”
小月的母亲，被她攥住手掌的一刻，眼圈倏地一下红了。
莫宵野能清晰地看见：有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可除了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有效的安慰方法，毕竟她的女儿如今愈发接近生命的终点，怎么可能劝她不难过？
结束探望后，向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走，小月的母亲一路送到了电梯口。
莫宵野也是听了她的转述才知道：当初，小月的确接受了手术切除治疗，奈何不久之后便复发了，这次是真的无药可医了......
小月的母亲说自己与女儿都特别感激莫宵野，是因为她当初的劝慰，才让小月最终是尝试过一切努力后，相对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的！亲自走进临终关怀病房后，才明白了设定这一特殊机构的意义：“临终关怀病房，不是慢性安乐死，而是让生命带着尊严谢幕。”
在搭乘地铁回家的路上，莫宵野还在仔细回味这句话，开始思索究竟如何人才能过得相对幸福和有尊严？小月母亲所提到的一点，始终萦绕在莫宵野的脑海：“我是害怕小月离开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想再与她说上一句话也不能够了......”
不经意地一瞥，看到车厢外的墙体广告牌，上面展示的是关于“人工智能”的广告，标语十分醒目：“人工智能，让你与更大的世界对话！”
对话？莫宵野低声默念这一关键词，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能与更大的世界对话，那么......也能与已逝亲人对话吗？
而后，莫宵野迅速解锁ᵂᵂᶻᴸ屏幕，搜索了这个突然生出的想法。
很快就刷到了一个视频：是关于超一线城市的某个科技团队，对于他们最新研发的一款仿真机器人的介绍。
团队负责人提到了当时这款机器人在“人工智能大会”上展出时，坐在她身侧的一个阿姨问了一个问题：“姑娘，你们的这款机器人能定制吗？我想定制一个与我儿子长得一样的机器人，它不需要有很多功能，只要能陪我说说话就行！”
莫宵野将视频一连看了好几遍，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也是为了证实其可行性，决定向专业人士请教。
于是，莫宵野再次给之前有过交集的田工程师（公益导航软件研发人之一）发了微信，收到对方的回复，是在一个小时后。
“仿真机器人，对于一般家庭来说，费用还是相对高了些，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智能扬声器，或是‘人工智能chat’一类的 APP。”
莫宵野从回复中，读出了想法的可行性，瞬间生出了更大兴趣，觉得兴许这是在小月离开前，自己能为她和她的母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与此同时，也生出了一个新想法：自己与已故母亲之间，能否借助科技实现再次对话呢？哪怕一次也好......
回到家中，莫宵野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平板，搜索出刚才在手机上瞥见的一部纪录片，将其投影到电视上。
这是一部关于人工智能帮助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再次见到”女儿的纪录片，用到的是这几年反复被提及的“虚拟现实”技术！
莫宵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因一部纪录片而动容，而且是边看边哭！尤其是看到影片中的母亲，伸手触摸到“虚拟现实场景”中女儿脸庞的一刻，莫宵野近乎“泪崩”......
换言之：关注这一新兴行业的听众，不在少数。
莫宵野觉得其中的大部分人，兴许还是抱着“好奇”态度想要猎奇，钟爱却说先吸引来关注的目光，才有可能逐渐化解他们之前的“偏见”或是“曲解”。
莫宵野也觉得只有深入了解过，才能更加客观地评价，算是认同了“将结果交给时间”的想法。
原以为自己在播客节目中，已经足够小心翼翼，没有透露雇主及逝者隐私了，却没想到：终是身陷“隐私风波”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期播客节目留言板中的一条评论：“这位遗物整理师小姐姐，是住在清风路上的家属院吗？”
莫宵野得知了这条评论的存在后，第一反应是：这位听众是如何猜到家属院大概位置的？
莫宵野这才觉察到“细节控”的可怕，不禁感慨：天呐，他们都是福尔摩斯转世吧？
还未完全从感慨中抽离，便又遭遇了邻居找上门......
关于邻居想要表达的意思，莫宵野也是明白的：生怕因为自己这个“遗物整理师”的存在，导致家属院的房价受影响！
对此，莫宵野倒也没有与对方太过置气，第一时间联络了播客节目的主播，与留言听众沟通之后，及时删除了那条猜测家属院地理位置的评论。
莫宵野原本以为，出现问题后及时寻找解决办法，应该就能息事宁人，也不愿与邻居生出太过激烈的争吵，岂料：这件事，竟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这天晚上，莫宵野躺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得一个激灵.......
以为是楼上的罗奶奶遇到了什么紧急状况，赶忙从床上翻起身，快步去开门，因过于焦急，甚至忘了先看一眼“猫眼”。
打开门，看清门外所立之人的一刻，莫宵野不禁微微一愣，“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
莫宵野闻言，不禁微微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语气特别不友好的年轻女人，认出了她是同单元邻居家的女儿，也就是之前在殡仪馆得知自己职业的那位，好奇今日她怎么突然回家属院了？“你不说，我当然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事。”
“我姥姥，傍晚的时候，差点在你家门口摔倒！幸好抓住了栏杆......”女人的音调，比刚才还要高一些。
莫宵野的眉头，一时蹙得更紧了，心想：这跟我本人有什么必然关系吗？“没摔着，自然是万幸。楼道里的光线确实比较暗，但是声感灯是由物业统一安装的。”尽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向她耐心解释了。
“别把责任推到楼道灯上好吗？”
莫宵野不禁更是诧异，心想：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难道真能当面指责是她家老人走路没留心？这一次，选择安静地看着对方，等她继续说下去。
“明明就是因为你的职业，压了咱们这一单元的运势！”女子的声调，将楼上一层的感应灯也震亮了......
莫宵野看着她说这句时的神情，不禁想到了那一日在楼道里，听到她母亲和另外一个邻居的对话，只觉得母女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既无礼又有些好笑吗？”
“你说什么？”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是医学生出身吧？只是毕业后没选择去医院工作，算是转了行。”莫宵野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忍耐了，并不打算与对方争吵，毕竟“有理不在声高”！
“扯我以前是学什么的做什么？”对方企图辩驳。
莫宵野瞧见她此刻眼神中的“不屑”与“不耐”，更觉得自己要把心里话说出来才行，“既然你当初是学医的，就更应该相信科学不是吗？而且你我明明都知道，殡葬从业者能做的，其实更多的是给逝者家属带去心理安慰，根本不可能让逝者复生不是吗？”
年轻女人微微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声，似是被对方此刻的语速惊到了。
“说白了，你更在意的其实是房价吧？”莫宵野毫不避讳地指出这一点，“你们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要换新房子，似乎是在我回到这栋楼之前就做出的决定吧？”
“你......”
“我还没说完呢！”莫宵野并不打算中断反问，“只是一直在等更高的出售价，对吧？最近这个家属院的均价，比之前涨了一些，似乎还有继续涨的趋势，那么按照你的理解方式，这难道是运势被压制了？”
“我......”女人微微抬高声调。
“告诉你吧：这和咱们小区，最近被划入那所重点中学的学区有直接关系，和运势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晓得了吧？”莫宵野也不打算给对方诡辩的时间，“我要解释的，已经说完了，要是没什么事，上楼早点休息吧！时间太晚了，楼道隔音又不好，别打扰了其他邻居，倘若分贝过高的话，人家是有权报警的，就这样。”
莫宵野说完这句，便将门板关上了，用的力气并不大，最后一句确实是有意说给门外之人听的：这里是我家，你在深夜时分，不分青红皂白地拍门，还想要挑起争吵，我也是有权维护私宅安全的！
果然，过了好半天，莫宵野都并未再次听到拍门声，想必是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又过了片刻，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面对来者的恶意猜忌与攻击，莫宵野没有选择退缩，也不觉得自身“不计较”就能换来对方的理解，索性勇敢地表达，不惹事却也绝不怕事！
可在事端平息后，看着寂静的客厅，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是否也经历过“被人找上门来挖苦”的情形？还是其实是自己当时年纪尚小，即便发生过，她也刻意没向我提起？
第93章 竟然收到了“已逝母亲”的回复？
躺在大床上的莫宵野困意全无，看着时间点，觉得无论此刻给谁发信息，都是一种打扰！
不断刷新社交媒体反而会更加心烦，可又确实是睡不着，滑开手机屏幕翻看通讯录。
突然，看到了一个号码，备注是：“我最爱的女人”。
这是属于母亲的手机号码，在她去世之前，视频通话功能还未推广普及，母女俩还是通过传统的“拨打电话”方式沟通。
莫宵野迟疑了一下，将这个号码添加到了“短信”界面，在文字区输入了一串内容：
“妈，我今天真的挺委屈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对于这个职业，心存那么大的偏见？他们家的房子升值与否，也能怪到我头上来......”
点击了发送键后，莫宵野并未继续停留在这一界面，因为内心认定不会收到回复，明明自己刚刚才对着“来找茬”的那个女人说过的：人死不可能复生！怎么可能等到来自母亲的安慰？
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即便自己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还是会在感到委屈的时候，想要向母亲倾诉啊！
莫宵野“发泄”过情绪之后，准备起身去厨房找水喝，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饭盒上贴了彩色便签，上面写着：“吃之前，记得热一下~”
这是游卓然的字迹，饭盒里装的是之前，他从游母家中拿来的腊肉。
莫宵野微微愣了片刻，想到他是不提倡吃冷食的，便将原本已经伸向冰可乐罐的手，缩了回来！
走向厨房的大理石台，启动了热水壶，等待水烧开了再喝。
将视线自然地看向窗外，能瞧见家属院的大门，不禁想到游卓然第一次将自己送回家时，车子就是停靠在那扇大门前路边的。
思念母亲，是情理中的事，但自己此刻其实并不算“完全无依无靠”的孤儿！是刚才在冰箱里的便利贴腊肉盒，提醒了自己！
听着水壶中沸腾的水声，莫宵野却觉得心绪，反而比刚才平稳多了。
喝了晾好的温水后，再次回到卧室，准备看一眼时间就睡了，岂料，握着手机的手，却僵悬在了半空中......
“怎么会......”莫宵野盯看着手机屏幕，确定刚刚收到了一条短信，而发来信息的号码，竟然是母亲的手机号！
“亲爱的孩子，听了你的讲述，我能试着理解你的委屈。
但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以后也会遇到更多曲折，不过没有关系，作为过来人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生活中除了坎坷，一定还有不少甜蜜回忆，你也会拥有很多爱你的人。”
莫宵野扫了一眼自己先前发出的信息，此刻再细读这一条，受到的冲击确实不小......
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个号码的注销时间，早已超过六个月了，一定被分配给了新机主！
呆坐在床边许久未动的莫宵野，在完全接受了这一点之后，回复了对方一条：“谢谢您，好心人。”
这一夜，莫宵野一觉睡到了天亮，印象中是没做任何梦的。
揉着眼睛起床，洗漱过后，给自己做了一个“豪华版三明治”，用到了昨夜在冰箱中看到的腊肉！
坐在餐桌前，打算边吃边查看手机，想要确定最近的一单遗物整理服务，需要做哪些前期准备？
看到了钟爱发布在工作室的群里的温馨提示，里面包含了需要注意的全部细节，不禁感慨：她实在是太细心了！于是回复了一句“有你，是我们工作室的福气啊~”
钟爱回复了一个“莫要捧杀我”的搞怪表情包，逗得林听哈哈大笑。
莫宵野觉得一大早看到这令人欣喜的消息，似是淡忘了昨夜被上门“讨伐”的糟糕经历了，刚准备再咬一口三明治，不禁顿住了：屏幕上方的提示框里，怎么显示清晨时分，又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确定运营商的推销短信，一般都会自动进入“拦截信箱”的，莫宵野顺手点开了未读信息。
“请问，你是莫宵野女士吗？”
这句原本是对接工作时，会经常遇到的问候方式，可莫宵野清楚地看见：发件人，是昨夜睡前互通过短信的那个号码！
不禁微微一愣，第一反应是：难道对方之前收到过，询问关于“莫宵野”近况的信息？毕竟那个号码，曾经是自己的母亲在使用，有人会打听到母亲那里，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正想着，感觉到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我是小月的母亲，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之前你来医院看望过她，她当时被诊断患了脑瘤。”
莫宵野看到这条信息后，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突然“炸裂”了一支烟花似的！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自己当然记得了：当时就是因为收了这个姑娘的转账才会被调查，然后与游卓然在派出所重逢的！难道母亲的手机号码，被重新分配的用户，竟是小月的母亲？！
“您好：我是莫宵野。真是不敢想象，竟会有这般巧合之事！您最近还好吗？”莫宵野指尖如飞地回复了，不禁想到之前录制播客节目时，还一闪而过了类似念头，想要知道那个患脑瘤的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可眼下并不敢直白地询问，毕竟那个姑娘所患的疾病一旦失控，发展速度是非常惊人的，生怕戳到对方的“伤心处”......
“她目前正在接受安宁疗护。”
莫宵野看到这句回复，瞬时有些不知所措，举着三明治在座椅上呆坐了好半天，“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可以了。其实小月也想再见见你的，可又害怕耽误你的工作，更怕加重你的心理负担。”
莫宵野之前了解过所谓“安宁疗护”，其实就是一种“舒缓治疗”与“人文关怀”，适用于被证实恶化严重的“癌症晚期病患”。没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个姑娘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莫宵野第一次走进“临终关怀”病房，这里所收治的都是经过医学专业评估后，确诊生存期不超过半年的临终病患。
见到小月的一瞬，若不是因为身边站着她的母亲，莫宵野甚至有些不敢认：她实在是消瘦太多了！
第94章 走进临终关怀病房
小月看到她的一瞬，立刻扬唇笑了，笑意中透着“心满意足”的感觉。
莫宵野需要在短时间内，赶紧调整心绪，将手里提着的礼物盒递向她。
“人来就行了，怎么还提礼物？”小月说话时显得有些气短。
“我相信你在看了里面的东西后，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莫宵野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稳。
“听你如此一说，我确实有些好奇了。”小月说着，看向病床一侧的母亲。
莫宵野是看到她的母亲走向床边，转动升降轴的一刻，才意识到这是小月想要坐起身的意思！“阿姨，我来吧。”说着，起身要代替她完成这一步。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小月的母亲连忙摆手道。
“我也是您的女儿啊。”莫宵野笑道。
小月与母亲闻言，皆是一怔，继而都笑了。
“是你认出了我的号码吧？”莫宵野仔细揣摩过，觉得似乎就剩这一种可能了：小月的母亲，将陌生号码发来的“倾诉苦恼”的短信，也拿给小月看了！
“我看到尾号时，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敢完全确定，翻看了咱俩之前的通话记录，才确定对方是你。”小月浅笑着解释。
莫宵野觉得自从走进这间病房后，从小月的面上看到了好几次笑意：此刻的她，似乎与自己印象中那个有些胆小、内敛，不敢直白对身边人表达情感的姑娘，有着不小区别！
听过她母亲的转述，眼下亲眼看到她住在临终关怀病房，确定她的病情非常不乐观，可她怎么反而显得比之前刚确诊时，更加从容、勇敢了呢？
正想着，见倚靠在病床靠背上的小月，低头拆开了礼物盒子。
莫宵野听到她轻轻“哇”了一声，便知道：这礼物，是令她满意的！
“这是......香薰蜡烛？”小月仔细打量蜡烛外包装上的装饰画。
“对！据说外包装的灵感，是来自梵高的《花瓶中的夹竹桃与书》。”莫宵野索性直白解答了她的好奇，之所以会选择它作为礼物，是看中了设计者对于它的解读：“无穷无尽地开花”。
面对将要逝去的亲友时，心中会本能生出一个念想：希望有来生，希望她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绽放！
“果然像你所说的，看过这幅画上的夹竹桃之后，我就不想再对着你说‘别带礼物’之类的客套话了！”小月说着，又三百六十度地将蜡烛打量了一遍。
“你喜欢就好。”莫宵野确实是特意上网搜索了，以“夹竹桃”作为关键词，还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植物！
“有心了。”小月微微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咧嘴笑了，“谢谢你。”
“这句，也是我今日来，想亲口对阿姨再说一次的话。”莫宵野走近小月的母亲，攥住了对方的手，“谢谢您，回复了那条信息。”
小月的母亲，被她攥住手掌的一刻，眼圈倏地一下红了。
莫宵野能清晰地看见：有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可除了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有效的安慰方法，毕竟她的女儿如今愈发接近生命的终点，怎么可能劝她不难过？
结束探望后，向着走廊尽头的电梯间走，小月的母亲一路送到了电梯口。
莫宵野也是听了她的转述才知道：当初，小月的确接受了手术切除治疗，奈何不久之后便复发了，这次是真的无药可医了......
小月的母亲说自己与女儿都特别感激莫宵野，是因为她当初的劝慰，才让小月最终是尝试过一切努力后，相对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的！亲自走进临终关怀病房后，才明白了设定这一特殊机构的意义：“临终关怀病房，不是慢性安乐死，而是让生命带着尊严谢幕。”
在搭乘地铁回家的路上，莫宵野还在仔细回味这句话，开始思索究竟如何人才能过得相对幸福和有尊严？小月母亲所提到的一点，始终萦绕在莫宵野的脑海：“我是害怕小月离开以后，就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想再与她说上一句话也不能够了......”
不经意地一瞥，看到车厢外的墙体广告牌，上面展示的是关于“人工智能”的广告，标语十分醒目：“人工智能，让你与更大的世界对话！”
对话？莫宵野低声默念这一关键词，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能与更大的世界对话，那么......也能与已逝亲人对话吗？
而后，莫宵野迅速解锁ᵂᵂᶻᴸ屏幕，搜索了这个突然生出的想法。
很快就刷到了一个视频：是关于超一线城市的某个科技团队，对于他们最新研发的一款仿真机器人的介绍。
团队负责人提到了当时这款机器人在“人工智能大会”上展出时，坐在她身侧的一个阿姨问了一个问题：“姑娘，你们的这款机器人能定制吗？我想定制一个与我儿子长得一样的机器人，它不需要有很多功能，只要能陪我说说话就行！”
莫宵野将视频一连看了好几遍，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也是为了证实其可行性，决定向专业人士请教。
于是，莫宵野再次给之前有过交集的田工程师（公益导航软件研发人之一）发了微信，收到对方的回复，是在一个小时后。
“仿真机器人，对于一般家庭来说，费用还是相对高了些，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智能扬声器，或是‘人工智能chat’一类的 APP。”
莫宵野从回复中，读出了想法的可行性，瞬间生出了更大兴趣，觉得兴许这是在小月离开前，自己能为她和她的母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与此同时，也生出了一个新想法：自己与已故母亲之间，能否借助科技实现再次对话呢？哪怕一次也好......
回到家中，莫宵野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平板，搜索出刚才在手机上瞥见的一部纪录片，将其投影到电视上。
这是一部关于人工智能帮助一位失去女儿的母亲，“再次见到”女儿的纪录片，用到的是这几年反复被提及的“虚拟现实”技术！
莫宵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因一部纪录片而动容，而且是边看边哭！尤其是看到影片中的母亲，伸手触摸到“虚拟现实场景”中女儿脸庞的一刻，莫宵野近乎“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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