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絮语的心情随笔
在宝宝到来的今年,父亲节与我的生日这两个有好处的日子仅仅相隔几天。宝宝还有三个多月就要和我们见面了。而6月23日,我年满二十九周岁,明年就要正式告别“奔三”的日子了。
我其实还很年轻,老婆小清比我更年轻。虽然有很多尚未结婚的同学,但我心里其实是想早一点要孩子。但因为原先多在外地工作,在家的时光不多,老婆去外地看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造人也就一再推迟。但是,我向来明白孩子虽然带来幸福,但也是一个不小的职责。刚结婚的时候,不想为立刻为孩子所累,总是把计划排得很满,不论是工作计划或者业余生活,显然没有给孩子留下充足的余地。此刻宝宝即将呱呱坠地,自然而然把我所有的其他时光都给占完了。这是一种忙碌、充实的幸福。所有完美的计划无限期推迟,哪怕是去临近其他县里的博物馆,我都要犹豫半天。虽然是突如其来,倒显得水到渠成。
自从小清怀孕,就常听父母提起当年他们怀孕那些事儿,听起来我倒像是“局外人”,但是我自我也时常想起小时候的事,不管是刻苦学习、调皮打闹,有时会从脑海的边缘闪过。
而我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当一个准爸爸、当一个奶爸,乃至于当一个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的爸爸。想这些弄得我有些疲惫,等把这些事情做完了,我也将近退休,开始晚年生活了。恐怕到那时候,我也不能按我此刻的理想,与老婆遍游四海,或是远游归来,相谈忆旧,满架诗书,美酒香茗。
理想和现实有很多差距,一方面现实发展很快,小学课文里有1984年的通讯《北京立交桥》,此刻首都却成了“首堵”,当年没有几个人买得起车,此刻买车容易,上路太难。另一方面是有些当年的理想太幼稚。比如,我很爱读书,小时候有个梦想就是当读书管理员,爱好书法,就想成为书法家。之后发现,这些至多就是我的爱好,并不是我的理想。当然并不是说我的这些理想不能混饭吃,只是这些并不能称之为我的理想,我有些“叶公好龙”,甚至有些“见异思迁”。我的理想是什么,我也并不确定,但至少能够肯定我是有理想的,或许它不断在变化,但是我却一向在努力。爱好没有放下,温饱也务必要解决,在这方面,鱼和熊掌是能够兼而有之的。就像高晓松转述他母亲的那就话:“生活中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我和小清也有不少梦想,流水账式的那一部分看起来已经实现了,无非结婚、买房、生儿育女,而且就像课程表一样分散开来,没有堵车式的扎堆,当然还有我回家工作,虽然并不在计划内,但显然增加了我们的幸福感。即使有五十公里的距离,但对以前远隔海天的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之后我又找了拼车群,租来的房子有了新租客,这样我每一天都能回家,我们就实现了朝夕相处的愿望。
像每个家庭一样,我俩都很忙,她埋头于繁杂的学校事务,而我则在新单位踏实工作,好在劳动强度降低了,爸妈也不必挂念我的安全,而且能够养成“小白脸”。至于我们的梦想,怀孕之后,读书只能见缝插针,一部分透过听书来实现,读书心得、热点话题都成了我俩“卧谈会”的资料。至于旅行的想法,只能沦为纸上谈兵,厦门、天津只能沉睡在我们的旅行清单里,而那些更遥远的异域风光则只能停留在我们的脑海里。我们的旅行梦想只能蜷缩在小县城里,无非看花、探亲、观海一类而已。满架的藏书在诉说着我俩用“读万卷书”暂时代替“行万里路”的妥协,退而求其次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智慧。
这天重读新买的《我们始终牵手旅行》,发现这两口子也很有意思。左手没有如愿考入中文或新闻系,而是学了政府管理,但却放下了公务员面试,进了一家图片公司工作。而爱好摄影的张千里,因为当时的本科没有摄影专业,转而学了金融,之后又放下银行的工作,成为了报社社会新闻的摄影记者。有好多著名作家,比如契诃夫、渡边淳一、毕淑敏、余华、冯唐,你也许明白其中的大多数,但是他们以前有一个共同的职业,那就是医生。而孙中山先生、鲁迅先生也都曾学医。所以一个人的理想和现实、爱好和职业、工作和专业,未必关系就很大,不必作茧自缚。
孩子不论是帅哥或是美女,甚至不必要是个帅哥或是美女,看得过去就行。起码身体健康、品行端正,我不会教育他“人性本恶”,但要教会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他还没有梦想时候,多教他一些东西,比如文学、音乐、书法等等,和他同读书、共出游,这些也不是要灌输给他,也不是必定要赢在起跑线上,只是期望他生活得快乐,有些兴趣爱好,有个完美的童年。对这个社会多些了解和认识,知识面宽一点,脑子灵活一点,就够了。
我们也许不能确定孩子的人生会如何,但是我们仍然要给他们树立必要的目标。这样适宜的目标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必须是那种你很满意的那种,虽然是你只明白那孩子的一面或者一点。只但是你忘了,这些招数,父母早就对你用过了,而你的人生也不完全像他们以前为你规划得那样,而你只是在重复过去的故事。教育是面向大众的,但并不是要批量化教育孩子,这个社会不需要千人一面。成才不乏“显而易见”的遗传,比如斯特劳斯父子。也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言传身教,比如梁启超的子女,长子梁思成是建筑学家、次子梁思永是考古学家,两人都是民国时期的中央研究院院士,次女梁思庄是图书馆学家,四子梁思达是经济学家,五子梁思礼是火箭控制系统专家、中科院院士。很多成功人士并非天生有才,也曾籍籍无名,父母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是物质条件肯定是有利的,比如宋徽宗与八大山人、王冕相比,宋徽宗的学习条件自然好很多,但是兴趣也很重要,比如“木匠皇帝”朱由校。天分也很重要,比如莫扎特,但是身体健康更重要,比如得病早死的曹冲,心理素质也很重要,比如渡海探亲、落水惊悸而死的王勃,为人处世也很重要,比如那个明白让梨但不明白让步的孔融。
当年林语堂先生去美国之后,写了本《生活的艺术》。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艺术。但是很多人把生活的艺术过成了技术。在工作中,我们被相同的制度约束,除了必要的规章制度之外,公交、淘宝、节假日、婆媳关系等等,这些都是我们的制度。我们始终生活在这样的圈子当中,生活只是简单刻板的重复,这天又是昨日的翻版。生活就应是有点空闲时光、有点闲钱,过自我想要的既有品质、又有品味的生活。当然,还有一个相应的心态。
生而为人,我们的确就应相互学习,相互借鉴,取长补短,见贤思齐。但我们周围有太多的育儿经、生意经、处事经、生活经,我们参照这些金玉良言生活或许品质不低,但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快乐吗?未必。所以除了品质和品味,生活还要有特点和特色。孩子也一样。一样修剪果树,但桃树上结不出李子来,除非搞嫁接。强扭的瓜不甜,这种错误,老祖宗就告诫过我们,不信去读龚自珍的《病梅馆记》。
世上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是绝大多数,我也不能免俗。但是我也会尊重科学、尊重规律、尊重孩子,家长期望不能代替孩子成长,教育不必代表万能。我们以前是孩子,但我们已经不是孩子,除草浇水,培土施肥能够理解,不要做些拔苗助长、越俎代庖、削足适履、杀鸡取卵、南辕北辙的事情,让孩子活得简单些、快乐些。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想我们以前的童年,对孩子,不必操之过急,过于紧张,慢慢来。孩子是第一次当孩子,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不妨多给彼此一些机会和宽容。
在我生日的这一天,从中午开始,一向下雨。即使我喜欢下雨,下雨还是给我带来很多不便,我也没有选取的权利,我只能去适应。其实对动物来讲,适应是一种本能。人作为是一种更高级的动物,适应潜力就应更强。但是我们却又很多烦恼。适应自然比改造自然更难,因为改变的目的性强,适应别人要比改造自我更难,适应对象是形形色色的人,改变的对象就只有自我,每个人都是彼此的风景,我们共同构成了这个多彩的世界。我们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父母,都是从不认识到认识,从陌生到熟悉,从没有感情到有感情,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这也许是人超越动物本能的一种潜力吧。这也许就是人是高级动物的一种体现吧。
转眼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我和小清在一齐七年多了,不断磨合,相互学习,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一同购物,共品美食,不管我们在那里住几年、十几年还是几十年,我们都在不断改善、完善我们的小家,正如我们不能改变人生的长度,但我们能够决定人生的厚度。柴米油盐的俗事自然免不了,节衣缩食来买书、买衣服的事也是常有,这就是平常的生活,不足为怪。这些大事、小事、俗事、琐碎事合在一齐就是生活,就像读长篇小说,每一页都读到了才能完全理解,也像转经筒,每一个都亲手转动才算是虔诚。
追求完美的生活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完美的生活倒不是说物质多么富足、奢华,只要过得快乐,哪怕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一种满足。对我来说,能够和父母、老婆朝夕相处,静静等待宝宝的到来,能够经常见到自我的朋友,能读到想读的书,做想做的事情,学会自娱自乐,我就很知足,生活就完美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认识到作为父母的不易,对我们自我和亲朋好友来说,生活中因为有了彼此而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