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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砚拿起。
温嘉的声音传来：“阿砚，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宋清砚嗓音像是结了冰一样，“这件事只有你会获利，还找的出第二个人吗？”
“真的不是我，阿砚，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我啊。”温嘉声音委屈，像是快哭出来一样。
宋清砚眸色一沉，好久都没说话，
越沉默，温嘉的心就紧一分。
“阿砚，求求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半晌，宋清砚终于开口：“要我相信你，那你就找出是谁干的。”
说完他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温嘉故作委屈的声音，听得他一阵心烦。
方宇小心翼翼地看向宋清砚：“砚哥，那现在……”
宋清砚紧抿了唇，缓缓开口：“直接官宣我筹备拍电影的计划，并且要加上戚漫漫的名字。”
方宇一怔：“戚小姐答应了？”
“没有。”宋清砚顿了顿，“你先去办，把温嘉的事澄清，戚漫漫那边……我来想办法。”
“好。”方宇应声，走出去打电话了。
公关办事效率迅速，很快，宋清砚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就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宋清砚坐在包厢里没动。
二十分钟后，戚漫漫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起。
“宋清砚，我没有答应。”她声音压抑地很平稳，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怒气。
听背景，宋清砚判断她在车上，至于开车的人，不言而喻。
“你和季青临在一起吗？”
“是。”
戚漫漫没有犹豫的回答让宋清砚的心似乎一瞬坠落深渊。
“你喜欢他吗？”
问这话时，宋清砚的嗓音有些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鲜血淋漓。
戚漫漫顿了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
她咬了咬舌尖，极力压下心底那些异样的情绪。
用佯装冷淡的声音回答：“这和你无关。”
闻言，宋清砚沉默了。
半晌他才终于淡淡开口。
“拍完这部电影，我们就离婚。”

第二十二章 一只水晶鞋
戚漫漫有些怔住了。
从来没见过，离婚还要完成条件的。
她咬了咬牙，语气有些气愤：“宋清砚，我们分居已经足两年，按理说是可以直接离婚的。”
宋清砚闻言，却短促地笑了一下。
“漫漫，分居两年只能作为夫妻感情破裂的证据，不能直接判定我们离婚。”
戚漫漫从鼻腔呼出沉闷的一口气，满满的怨气。
她真的完全搞不懂宋清砚到底想做什么，本以为当年的离婚协议就是两人关系的终止，宋清砚却没有签字。
而他今天在楼梯间说的话，一遍遍地在戚漫漫耳边响起，扰乱她的思绪。
戚漫漫直觉自己不能再和宋清砚有任何瓜葛，她花了两年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放下了他，才会回来。
季青临担忧地看着戚漫漫。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宋清砚沉声开口：“我不逼你，你可以先考虑。但是如果你不来，我不会和你离婚。”
这是不逼？
戚漫漫从来没见过宋清砚这个样子，蛮不讲理，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曾几何时，她是根本不想离婚的。
若不是宋清砚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淡、无视，逼着她离婚，她又怎么会签下那份离婚协议。
而等她真的选择放下这份执着，他却不肯放手了。
宋清砚就要挂断电话，戚漫漫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
“我答应你，但你也不能食言。”
宋清砚静默片刻，才说：“我不会。”
电话挂断，车子也正好停在戚漫漫家楼下。
季青临看向她：“你答应了宋清砚什么？”
戚漫漫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不敢直视季青临的眼睛。
“我答应做他电影的飞行员指导，用我们离婚交换。”
听完，季青临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为两人终于能够撇清关系而高兴，可另一方面，想起宋清砚坚定的眼神，他直觉如果让两人接触，结局很难预料。
但既然戚漫漫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便不好说什么。
“如果有需要，你知道我随时都在的。”季青临望着戚漫漫，眼底不掩浓浓情意。
车内光线太暗，戚漫漫没有看清他的眼神，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心动了一下。
季青临一直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给她带来温暖。

比起宋清砚，其实季青临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但恰恰是因为他的好，戚漫漫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没什么能给季青临的，就算是感情，也不够纯粹。
戚漫漫压住心底情绪，轻声说：“我知道……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是我还是想说……”
“别说谢谢。”季青临打断她，“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感情，至少我们是朋友，对吧？”
“当然。”戚漫漫毫不犹豫地回道。
季青临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但声音中的笑意不减。理整家獨費付βγ
“既然是朋友，总说客气就太疏远了。”
戚漫漫跟着一笑：“好，那不说了。”
季青临看着戚漫漫走下车，一步步走进公寓楼，身影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淡去。
他不由得想起在漠河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
那个女孩跪在雪地里，不知道在埋什么，虽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伤心和绝望。
季青临走过去，伸手想要扶起她：“你还好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戚漫漫一怔，她连忙摇了摇头：“我很好，我没事。”
季青临将她扶起站好，看见她双眼通红，不禁放软了语气，主动打开话题，“刚才看见你跪在这，是在埋什么吗？”
戚漫漫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刚刚的那一小块地方。
她盯着出了神：“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季青临一怔：“灰姑娘？”
戚漫漫点了点头：“对。灰姑娘十二点从舞会上逃跑，在路上遗失了一只水晶鞋，后来王子带着那只水晶鞋来找她，两个人终成眷属。”
“而我这个灰姑娘，拿着仅剩一只的水晶鞋，怎么也等不到另一只。所以，我把这只水晶鞋埋掉了。”
第二十三章 接受常态
那时，季青临还真的以为戚漫漫埋了一只水晶鞋。
后来他才知道，她埋葬的，是自己曾经热烈爱过一个人的心。
到底要多绝望，要多伤心，才能让她那般决绝地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季青临对戚漫漫产生了兴趣，想要了解她的故事，了解她这个人。
越了解，却越心疼。
不能说他对她的感情是完全的爱，但爱绝不会少。
季青临想要照顾戚漫漫，想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想要看见她的脸上永远只是笑容。
戚漫漫留在了漠河，当然不是因为季青临，这是她一早的决定。
而季青临的出现是个意外，更多时候，她甚至觉得季青临是老天派来弥补她的。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季青临，她很可能早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地方。
戚漫漫回到自己的家，打开灯，躺在了沙发上。
她曾经放弃了宋清砚，也放弃了飞行。
然而时隔两年，她还是重新在高空中飞行了。
那种心无旁骛的感觉，只有在驾驶飞机的时候才能做到。
看着万丈高空中洁白的云，她仿佛身临仙境。
就像是被仙女教母改变的公主。
而回到地面，她身上的魔法也就消失了。
戚漫漫看着天花板，渐渐出神，不由得想起她在微博上看到的那张温嘉和宋清砚在一起的照片。
当时季青临问她。
“你有什么感觉吗？”
她摇了头，说：“没有。”
然而戚漫漫骗的了别人，却不能欺骗自己，在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但也是真的痛了。
在漠河的那两年，她没有上过网，狠了心要屏蔽一切关于宋清砚的消息。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才发现，自己的逃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放不下。
于是她重新上网，去看国内的新闻。
戚漫漫本来已经做好了面对宋清砚和温嘉大婚的各种新闻，不料看到的却是宋清砚取消婚礼，将温嘉一个人留在婚礼现场的新闻。
当时她整个人是蒙的，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
戚漫漫疑惑不解，却没人能回答她，
她不否认，在看到婚礼取消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希冀的。
但是很快就被她自己扼杀了。
因为宋清砚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在她的耳边不断重复，过去的每一帧画面都在她的眼前播放。
“一个纠缠不清的疯女人。”
“初七，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你不知道漫漫不能吃海鲜吗？”
“戚漫漫，把你那些没用的小心思收一收，别拿妈压我。”
“嘉儿，你来啦。”
“戚漫漫，我真是小瞧了你！”
还有他们分离前的最后一面。
宋清砚亲口承认，和她结婚，是因为她和温嘉长得像。
“宋清砚，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戚漫漫抬起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睛，冰冷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今天，她问宋清砚，知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宋清砚说爱她。
可是，爱从来都不只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爱是由无数的行动组成的。
如果爱那么轻易就能做到，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爱而遭受痛苦？
爱而不得才是常态，戚漫漫接受了。
都说女孩子如果爱一个人，男生是不用想办法欺骗她的，因为她自己会欺骗自己。
而当她不再欺骗自己，也就不再爱了。
戚漫漫擦去眼泪，重新坐起身来。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编辑着。
一行字映在戚漫漫的眼眸中。
“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