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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漓孤零零站在十八楼，看着窗外的雨。
痛。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让她连站都站不稳。
匆匆赶来的经纪人周蓉吓了一跳：“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出了一身冷汗？”
楚千漓缓缓望向周蓉，捂住心口的手都在颤：“这里好疼……千刀万剐都没有这么疼。”
“胡说什么，你从哪知道千刀万剐是什么滋味？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楚千漓的眸光逐渐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我当然知道啊……”
这一世，本就是她历经千刀万剐才求来的。
她为帝夜沉而来，可他却不要她了。
那她该怎么活？
意识模糊间，楚千漓好像又见到了那个熟悉伟岸的身影，可是他却背对着她，越行越远。
她拼尽力气想挽留，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王……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楚千漓彻底陷入黑暗。
惶恐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千漓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医院。
病床边的周蓉见她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医生说你疲劳过度导致昏厥，张导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两天假，之后再回去拍摄杀青戏。”
楚千漓渐渐回神，想到昏迷前见到的那个身影，不由问：“周姐，只有你一个人送我来医院吗？”
“当然了。”
闻言，楚千漓的力气仿佛一瞬被抽光，是啊，现在的帝夜沉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送她来医院。
……
两天后，阳光正好。
楚千漓一大早回到剧组，拍摄她的杀青戏，一场独舞。
她化好妆登上舞台，恰逢日出。

火红的太阳是最绚烂的背景，楚千漓穿着一身水袖白衣，头上只簪了一枚白玉簪，整个人美的就像仕女图中走下来的神女。

“咚——咚咚——”
鼓声起，楚千漓随着鼓声起舞，舞出大汉朝最崇尚的祭战舞。
所有人都痴迷盯着楚千漓，而她却只望着帝夜沉。
这是她最后一场戏了，过了今天，她再也没有机会待在他身边。
帝夜沉，我的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来？
“咚——！”
最后一阵鼓声传来，楚千漓的表演结束。
张导都忘记了喊‘咔’，直到楚千漓走到面前了才反应过来感叹：“若是当年的汉王妃长成玥莹这样，也难怪汉王为了她败尽声名。”
楚千漓不由得一慌，握紧水袖看向帝夜沉。
却听他说：“以色侍人，不过红颜枯骨罢了。”
轰然一下，楚千漓的天好像都塌了一半。
她怔怔望着帝夜沉，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此刻竟然这样看待她。
片场的其他人都察觉帝夜沉对楚千漓的冷淡，纷纷看向她。
楚千漓早已苍白了脸。
此刻，她前所未有的惶恐，她跨越空间，穿越千年找来这里，真的能如愿说出那一句‘对不起’吗？
她缓了一会儿，上前一步拦在帝夜沉面前，用尽力气问出一句：“楚影帝，如果你是汉王，如果汉王妃知道错了，你会原谅她吗？”
帝夜沉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就在楚千漓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之际，他冰冷低沉的嗓音狠狠划过她耳畔——
“我会亲手杀了她。”

第五章 北城恶霸

帝夜沉冷情的一句杀语，让原本安静的片场更加寂静。
风一吹而过，冷得楚千漓几乎停滞心跳。
她凝着帝夜沉，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前世和今生。
楚千漓站起原地，白着脸几次张口，等了好一会才虚弱挤出一丝气音：“你说的对……汉王妃是该死。”
她眼中盈满破碎的伤痛，看得帝夜沉眉头微拧。
空气里好像都满溢着伤感。
张导咳了一身，打破尴尬：“承汉，玥莹明摆着没出戏，你吓唬她做什么。”
帝夜沉喉结微动，视线略过楚千漓：“我只是就事论事。”
他此刻的冷漠，宛如利刃，刀刀刺骨。
楚千漓眼中的泪实在憋不住，匆匆说了句：“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话落，她逃也似的离开，一路奔到无人的拐角，终于支撑不住软倒在地，崩溃大哭。
“承汉，别不要我。”
“我没了爹娘，没了兄长……我只有你了。”
“我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经纪人周蓉的惊讶：“我到处找你呢，怎么躲在这儿哭，是伤到哪里了？”
楚千漓泪眼婆娑仰头，金色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却没感受到半点温暖。
她半清醒半恍惚：“周姐……我舍不得。”
“我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周蓉皱眉，本想训斥一句‘别想着高攀帝夜沉了’，可瞥见楚千漓红肿的眼，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之后还有主题曲录制，你还能和他见面。”
“还能吗？”楚千漓呢喃。
她现在已经不敢去奢望什么了。
……
杀青戏结束，楚千漓就离开了剧组。
从这之后的一个月，她再没见到帝夜沉。
这天，楚千漓白天跑完通告，晚上跟着经纪人周蓉参加交流宴会，中场累了，便来到花园歇口气。
她拿出手机，登陆视频APP小号，观看电视剧《汉庭春》的更新。
一周前，这部戏已经拍完，现在正好播到汉王抢亲强娶的环节。
弹幕都是一水儿的夸汉王夫妇太配了的言论，其中最醒目的一条评论说——
“楚千漓和楚影帝把汉王夫妇演活了，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前世今生既视感，希望他们能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