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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小说(趁风也温柔)最新在线阅读-吴清之迟榕小说(吴清之迟榕)免费阅读全文

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3-04-18 11:51:06  作者: panshi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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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榕吃着枇杷,心满意足。
吴清之哄她,总是免不了要喂饱她,迟榕斜倚在塌上,动口不动手,着实体会到了昏君的快乐。
夜色渐浓,吴清之明日还要上班,他在迟榕的手脚处点罢清凉油防蚊,又烧起两片蚊香,方才熄了灯,与迟榕道了晚安。
迟榕白日里在商行打过盹,左右睡不进去,便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辗转难眠。
当夜睡得晚了,翌日自然是要补回来的,于是吴清之到了要去上班的点钟,迟榕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吴清之,我还是想学骑车,”迟榕蒙着被子,困兮兮的眨巴着眼睛,“你那辆脚踏车太大了,我骑不了,你弄一台小一点的车子给我学,好不好嘛。”
吴清之立于床前,已然是西装革履的穿戴起来,只见他眉眼带笑,斯文俊美,柔声道:“白天我便教管家订一辆小些的给你,等我晚回来教你骑。”
话毕,便轻轻的吻在迟榕的额前,方才去上了班。
管家行事迅速,晌午时分,脚踏车遂送到了公馆。
迟榕此时刚用过午饭,正缺点事情消遣,脚踏车送到,她自是当仁不让,要在院子里练习。
管家心惊胆战的看着迟榕,生怕这少夫人一个不留神,横冲直撞的摔断了哪怕一根头发丝,倒时候少爷责罚起来,他定是难辞其咎的第一人。
索性迟榕伶俐,见吴清之骑过,她便有样学样,不出一个时辰,已是能轻巧的运动车子了。
于是迟榕洋洋自得,在吴清之下班回家后的第一时间,立即宣布了这件大事:“我已经学会骑脚踏车了!明天我一定要早早的起床,骑车上班,精神抖擞的去商行报道!”
迟榕是骑车的新手,更没有在马路上切实的骑行过,吴清之实在放心不下,却又阻拦不住,遂与司机放了早上的假,要亲自骑脚踏车,陪同迟榕上班。
由此,翌日清晨,上班路上,只见吴清之衣冠楚楚,却脚踩一辆老旧的脚踏车,慢慢悠悠的跟在迟榕的身后。
这场景着实有些好笑,吴清之向来是通身的雅致气派,汽车买了好几辆,别克雪铁龙,道奇福特,皆是上流,今日蹬着破破烂烂的脚踏车,便显出十二分的不搭调。
定睛细看,他那做工考究的皮质公文包更是无处安放,只得挂在车子的龙头上,随着骑行动作来回摇晃着。
可说去说来,此乃旁人所感,至于吴清之本人,却是不以为然,且心中略有几分窃喜。
迟榕的天真浪漫最是动人,吴清之认为,能与夫人如此亲亲切切的同行,本就是一种情趣。
他不紧不慢的骑在迟榕的身后,但见她肩柔腰细,脚踩踏板时,胯骨在裙下一鼓一鼓的,平白生出一种活动的美丽。
迟榕哪里猜得到吴清之的所思所想,只紧张兮兮的握住车把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的骑车。
前方马路平坦无车,更无须拐弯,迟榕信心大增。
可谁料,一条黄色的小狗忽从人行道上慢步而来,直直横穿马路而去。
此狗步伐从容不迫,闲庭信步,仿如消食遛弯,绝不强闯,可迟榕见状,却还是猛的刹住了车,只停在原地,待那黄狗走过,复又出发。
吴清之忍俊不禁,在她身后笑问道:“迟榕,这般障碍,何须停车。”
迟榕听罢,却是不发一言,只留给吴清之一个圆圆的后脑勺看,任他细细琢磨。
二人同行,迟榕一路无言无语,安静得稀奇,终于到了商行,他们一道在车棚下停了车,迟榕方才开口道:“刚刚遇到那条狗,我担心出行安全,所以先停了车,让狗先过。”
吴清之十分不解,再问道:“可你骑车谨慎,很慢,左右也不会撞到那条狗。”
迟榕严肃道:“我怕它撞到我。”
话音刚落,吴清之便被迟榕逗得哑然失笑,正要俯身去亲一亲她,却见又一女子骑车渐近,于是为了避嫌,吴清之当即敛了神色。
远远望去,这女子身段微丰,姿态饱满,正是彭一茹。
迟榕看清了来者,当即欢快的打起了招呼:“彭一茹,早上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啦!”
只见彭一茹施施然从脚踏车上下来,略向迟榕微一点头,便算作了答复,却是落落大方的转向吴清之问起早来:“吴老板,早上好,我是新任的会计员,彭一茹。”
吴清之不动声色的挑起眉毛,淡淡的说:“早上好。新同事请去找张启芳先生报道,听他安排工作。”
他自是话里有话,彭一茹听懂了,心中不悦,于是暗自咬住嘴唇,顺服的点一点头。
鸟语声切,日光更烈,眼看着到岗之人愈来愈多,再这般杵在车棚下,总归不是个办法,可吴清之又不能亲自领着迟榕出入,于是只得向她道别。
吴清之简言道:“迟榕,你今日同张先生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开口问他,我且先行一步。”
迟榕懂事的点点头,更是向他甜甜的笑一笑:“嗯呢,我一定乖乖的。”

吴清之于是转身离去,行在路上,来往的职员皆向他客客气气的问好,彭一茹与迟榕并肩走在人流的后面,忽的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放脚踏车的车棚下说话,难道也是骑车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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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榕如实答道:“对啊,我昨天才学会骑车,他不放心,就陪我一起骑。”
迟榕乃是第一次在职场上抛头露面,自是兴致勃勃,连带着通勤的话题也很热衷,复又说道:“以前咱们在学校里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会骑脚踏车呢,你真的好厉害呀!”
“没什么,不过是骑个车子,多多少少学过一点,”彭一茹神色自若,语气淡淡,“你之前不是说,吴少爷不知道你来考试吗,现在你考上了,他难道没说些什么?”
迟榕抹抹鼻子,嘿嘿一笑:“他能说什么呀,我能学到些知识,他开心还来不及呢,只不过以后还要多发我一份工资,全记在他的头上。”
彭一茹听罢,只自言自语般的叹道:“哦,是吗?那你当真是寻了位良配。”
她眸光流转,面色苍白,许久许久,都不再开口了。

第89章 考察工作
新职员到岗后,由张启芳负责工作铺排,迟榕与彭一茹岗位不同,遂办公的场所也不相同。
迟榕负责货物管理,办公室设在一楼,而彭一茹要随蒋兴光学习,便在三楼收拾出一间小室给她。
迟榕心中略有些郁闷,她本以为终于得以体会到同事之间相处一室,面对而坐,更能够促膝闲聊的快乐,谁知两人竟不在一处办公。
除此以外,与吴清之相隔甚远,整整三层楼的来回,也教迟榕无所适从。
明明直嚷着要避嫌的人是迟榕自己,可真正离得稍微远了些,却是她先想念起来。
这一早,张启芳并未交与迟榕什么名册要记,她原是百无聊赖的干坐着,到了午间,张启芳却忽的传唤迟榕出门。
“张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迟榕一路踩着小碎步,紧紧跟在张启芳的身后,只见他神色熠熠,直向商行大门大步而行。
“你来的正是时候,今日供给帅府的皮货出厂了,我便带你走一趟作坊,亲身学习一下如何点货!”
说罢,便要去取汽车。
迟榕心道,原来这竟是一份需要公出的工作。
此刻正是午时,骄阳似火,迟榕站在屋檐下避阳,手里捏着一本皮质书衣的小笔记册子,待张启芳将车子开出,她正要上前开门,一只修长素白的手却更先她一步。
“新同事,好巧。”
来人温文尔雅的一笑,更是不着痕迹的用指尖抚过迟榕的手背,似是一次隐蔽的缠绵。
竟是吴清之。
迟榕看清来人,顿时又惊又喜,眼睛亮了一亮,可动作却是滞住,有些无措。
“你、你——吴老板,你怎么来啦?”
迟榕开了口,还正在称呼上犹豫着,那厢吴清之却已经邀她坐进车里,神怡意惬。
张启芳也调侃道:“是啊少爷,你日理万机,今天如何有空了?”
但见吴清之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微微一笑:“此批货物供给帅府,乃是做赈灾物资所用,兹事体大,我定要亲睹。”
话毕,他又向迟榕侧一侧目,眼中深情如许,“除此之外,我更是来查验一番新同事的工作态度,看看这上任的第一天,她能否教我满意。”
这是一句带着满满的爱意的玩笑话,吴清之说得大方,张启芳也笑得直爽,唯迟榕一人面目含羞。
她与吴清之坐在后座,有些动作自是挨得紧密,手臂伸收,皆是贴在一起,更教人羞怯。
迟榕于是将那小皮本子哗啦啦的翻开来,只见那横格线上,正是还透着墨印的新迹,分明是迟榕的亲笔。
“我既然考取了工作,哪有不努力的道理嘛!喏,你看,这是我今早抄写的名录!”
早晨时候,张启芳虽不发令,但迟榕却很有自学的自觉。
她早已在闲暇时翻阅了物资旧录,便将其中要义誊抄在随身小册上,所抄写之内容,分别是皮革种别名称、熟制成度、工艺品级等陌生的知识。
吴清之看罢这小册,但见纸上字迹工整,一笔一画,足以见得迟榕的专心与用心。
这厢,吴清之低头不言,迟榕便以为他这是有所挑剔,当即嚷嚷起来:“可还满意啊吴老板,满意你就点点头,说句话!不然我怎么向张先生交代,人家看你不吭气,不就以为我偷懒嘛!”
吴清之听迟榕发作,遂柔柔的笑了起来,道:“不错,甚好。”
语毕,他遂将这册子交还与迟榕。
可二人双手相交之时,吴清之面不改色,只借着册子的遮挡,轻轻的在迟榕手心挠上了一挠。
此般撩拨,顿时惹得迟榕杏目圆睁,娇躯一颤,可气在心中,羞在脸上,左右却是无从开口。
车子的后视镜中,照出的吴清之是正襟危坐的,他不过分亲密,张启芳看他二人新婚燕尔逗趣,便不阻拦。
午时的岳安城算是热闹的,道路交汇处行人来往,车子走走停停,吴清之便与张启芳大致聊起工作的事情。
如今迟榕也成了商行的一份子,旁听起谈话来,便不再是走马观花,而是上了心的。
说来说去,话题总离不开两个要点,其一,乃是帅府所订购的赈灾物资,这其二,则是行内元老曹老板。
却道是夏季雨水繁多,给灾民搭帐篷的油布不堪重负,连连漏雨损坏,只得选皮料做棚顶。
可皮革皮革,先皮后革,皮是动物身上剥下的生皮,不得直接使用,需经历四七二十八天的工艺,方能制成为革。
如今时间吃紧,吴清之义不容辞,已是推掉了许多日用服装的订单,号召商行全员,急产赈灾物资。
此举仁善,一呼百应,就连最为势利的商行元老们也不得不服。
各门作坊正如火如荼的加急生产着,却唯有一人要同吴清之唱反调。
便是那曹老板,曹文宪。
对于此人,迟榕虽不曾亲见,却是有所耳闻的。
最早,在她嫁入吴公馆之时,曹老板曾恶意压价,扣押皮货,引得张启芳出手,二人大打一架。
而后,便是前些时日,他的儿子曹爱民大闹商行,求吴清之支援经济。
迟榕正琢磨着其中的利弊,不料胃中一热,泛起一股酸劲,肚子竟是咕咕的叫出了声。
迟榕今日起得早,更是骑了一路的脚踏车上班,她不常运动,自然提前觉了饿。
闻声,吴清之立刻转过头来,轻笑道:“可是有些饿了?”
“报告吴老板,我不饿!”迟榕嘴硬,耳根子红透了,却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要认真工作赚钱养家!”
吴清之失笑,却探手从衣袋里摸出小小的一包牛皮纸袋,不容推辞的塞进迟榕的掌心,低声道:“看你工作努力,老板奖励你零嘴吃。”
迟榕笑嘻嘻的回看了吴清之一眼,于是好奇的拆了纸袋。
这袋子封得严丝合缝,打开来,里面赫然是数枚裹了糖霜的雪花山楂。
此乃迟榕最是心心念念的吃食,哪还顾得上有张启芳在场,当即惊叫出声,道:“这点心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第90章 心疼
“那夜买了些果子回家,我便吩咐厨房做了糖霜山楂,想着拿给你解馋吃。”
吴清之柔声细语,动作却十分克制,并未亲手捡了山楂要喂迟榕,只看她自顾自的吃得鼓起腮帮子来。
那厢,张启芳听罢他二人的对话,遂调笑着问道:“迟榕君好吃山楂?莫不是有喜了罢?”
话音刚落,只听得噗的一声,竟是迟榕呛住了嗓子,旋即急促万分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吴清之见状,忙去拍迟榕的背,又向张启芳略略的埋怨道:“张先生,我内人年幼,脸皮薄,下次可再开不得这玩笑,莫要把她吓住了。”
迟榕也渐渐的从咳嗽中恢复过来,立刻声辩道:“张先生你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可能害、害那个什么喜!我就是爱吃山楂而已呀!”
迟榕与吴清之并未圆房,自是不会有孕,可此乃他二人的床帏私事,总归是不能与外人分说的。
更何况,两人成婚已有数月,若这迟迟不曾圆房的事情暴露了,定是要被人评头论足的。
迟榕语气坚决,索性张启芳也只是玩笑,直打着哈哈越过此话。
车子又行驶了许远,片刻过后,终于在一处作坊前停下。
三人纷纷下车,张启芳行在最前,吴清之亲为迟榕开门,更与她双手相牵了一瞬,念及此乃工作时间,复又松开手去,只并肩走在一起。
此处称是作坊,规模却很大,可以称为工厂,只是此地工人们仍旧沿用西北老皮坊的制革秘法,遂不更名。
但见这坊间的空地上,依次排开无数木架晾晒皮革,皮革垂竖,遮蔽前路,院中仿若迷宫也。
迟榕东张西望,惊叹连连。
那厢,吴清之随手拈起一张皮子,用指甲轻轻的在内里抠了一抠,方才向张启芳首肯道:“可以上货了。”
迟榕看不懂此番举止,于是凑上前来问道:“你抠一抠皮子就能看出所以然了嘛?”
吴清之道:“皮料过干,是涂脂的时候偷工减料,皮料过湿,则是晾晒时日不足,见多了就懂了。”
迟榕半知半解的点一点头,心中却对吴清之佩服不已。
从前,她只知道吴清之运筹帷幄,长袖善舞,时至今日,共事一处,这才明白吴清之更是一位君子不器的全才。
且又随吴清之进了作坊屋檐下,那工作间内置一池深水,颜色污浊,发出阵阵刺鼻的烧碱气味。
一工人正把数张带着毫毛的生皮浸入池中,水花渐渐,吴清之当即将迟榕护在身后。
“迟榕,仔细别被碱水烫着手。”
吴清之轻声说罢,又带迟榕细观过其他的制革步骤,他耐心而细心,直把环环细则讲透,只道货物管理不止要清点数目,更要质检货品的优劣,教迟榕谨记。
作坊之中,噪音嘈嘈,更有异味缭绕,可吴清之却是置若罔闻,专心致志。
迟榕于是将吴清之之所言要记,一一在笔记本上写下,复又蠕了蠕嘴唇,终是惭愧的垂下了头去。
吴清之见状,以为迟榕是被碱水气味熏得头晕,便顾不了旁的,当即将拉着她出了工作间。
“迟榕,你可还好?”
张启芳仍在坊间钦察,外面四下无人,吴清之伸手摸索着迟榕的脸颊,关切的说道,“这里环境确实恶劣些,但以后不必常来,皮货都是装箱送去商行点的,你不用吃这等苦。”
迟榕巴巴的看着他,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平时会经常到这里来吗?”
“我是东家,万事自然是要亲力亲为,以身作则的。”
吴清之话毕,迟榕便感到鼻子一酸,切切的心疼起来。
“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的病好的这么慢!又要批公文,又要监生产,还要接送我上学读书,天天忙成这样,能好的了吗!”
迟榕的声音打着抖,更被作坊巨大的噪音淹没了一半,可吴清之却仍是将此话听得真切。
他探手揉了揉迟榕的发顶,语气中满含缱绻:“迟榕,有你这般心思寄于我,我自是百忙不辞。”
吴清之对迟榕说起自身的工作,向来总是化繁为简的,他将事情讲得很是微不足道,再累再忙,终是独自扛下。
正如今日这般工作,迟榕来做,便是吃苦,换做是他,却觉得是理应当,若非迟榕亲见,吴清之大概仍是闭口不言。
他对迟榕的偏爱,事无巨细,从不留半点遗漏。
迟榕抽着鼻子,哽咽了半晌,眼圈也见了红,却左右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你等着瞧吧,等着看我把这份工作做得有模有样的!”
许久,迟榕终于哼哼唧唧的憋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迟榕便后了悔,却是自恨的紧紧攥了攥拳头。
她本在心中想到了一万句话,全是心疼的,要与君分忧,可这一番又一番的爱语,柔肠百转的在心头绕过一遭,终是词不成句。
迟榕顿时恨起自己这张冥顽硬绝的嘴巴来。
那厢,吴清之听罢,却是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嗯,我总会时刻看着你的。”
他的声音那般温柔入微,迟榕只觉得眼眶发热,险些要吧嗒吧嗒的滚出泪珠来。
作坊之中,张启芳已是钦察完了工作,正与工头嘱咐着装箱的事宜,待他事毕,方才唤吴清之与迟榕一道坐车返回。
三人相觑,张启芳见迟榕眼睛泛红,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少爷,一看迟榕君这样子,便知道你把她看护得紧!”
笑毕,他又转向迟榕,笑问道,“今日可是被碱水熏得眼睛疼?迟榕君,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历练历练啦!”
左右更无旁人,三人于是一路闲谈,除工作之外,更聊了些家长里短,张启芳只道松萝供倚,丹青不渝,祝他二人恩爱有加。
吴清之点头谢过,迟榕却久久不言。
终于,车子开回了商行,仍是张启芳先行,他二人殿后。
吴清之正要迈步下车,却兀的被迟榕一把拉住。
他于是耐心万分的问道:“怎么了,迟榕?”
但见迟榕紧拽着吴清之的衣袖,唇齿打架,眼神飘忽,终于面红耳赤的低语道:“吴清之,我喜欢你。”
吞咽了一下,迟榕复又说道:“所以这次我也会努力的,我……我也想要奖励。”
“你亲亲我,好不好?”
此声细弱嘤咛,可吴清之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耳。
他于是弯下腰去。
两唇相接,十指相扣,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彭一茹站在商行的门口,正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此处。

第91章 “顺带”的午饭
此刻正是用午饭的点钟,可既然出门在外,无管家操持布菜,迟榕于是决定下馆子吃饭。
迟榕与吴清之的关系并非人尽皆知,相处起来自然是要加以小心。
所以这厢,吴清之正立于迟榕的办公室,以清点货品旧录为由,赖着不走,更是有言,要同她一道用餐,便于谈话。
是以谋定而后动,二人正相约着,要一前一后的走出门,以此掩人耳目,可恰是此时此刻,门上却兀的响起一阵轻敲。
来人无他,那恬静的声线,分明是彭一茹。
“迟榕,你在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二人原是悱恻相握的手一触即松,迟榕上前开了门,吴清之亦是正了正神色,作出不苟言笑的神情来。
开门毕,但见彭一茹目不斜视,竟是先眼看向吴清之,更露出抱歉的笑容,施施然道:“吴老板中午好,我想邀请迟榕吃饭,可是有所打扰了?”
听罢此话,吴清之旋即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头。
彭一茹本就是迟榕的同窗,知晓他二人实乃夫妻身份,自是不甚奇怪的。
但此女言行种种,皆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却不像一位十八岁的、未经人事的少女所为。
吴清之心思深沉,自是想要先发制人,除之而后快的,可彭一茹背靠金老板,他便不敢贸然出手。
于是只得淡淡道:“如此,那你们便作伴罢。”
迟榕闻声,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她正满心期待着上班的第一天与吴清之私会,这种隐蔽的甜蜜使人感到快乐。
可彭一茹此番突然杀出,吴清之介于避嫌之由,便只能放人。
迟榕于是轻轻的啊了一声,两手食指指尖相点,巴巴的看向吴清之,道:“那我……那我和彭一茹走了哦。”
吴清之不言不语,仅摆了摆手,遂算作了答。
他并未微笑,但他不笑也好看,眼睛也温柔,目光总是停留在迟榕的身上。
彭一茹见状,当即谢道:“多谢吴老板,那么我与迟榕便失陪了。”
语毕,她便直直拉住迟榕的手腕,夺门而出。
方一踏出商行的大门,彭一茹便松开了手。
她简直像是怕被烫伤一般,目光灼灼的盯住迟榕腕间那只剔透的翡翠镯子,用质问的语气说道:“出来抛头露面,你竟然敢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当真不怕有人说些什么?”
迟榕并不觉得此举有疑,仍是与彭一茹说说笑笑的走进一家餐馆,选了个不着阳的位置坐下,笑道:“这有什么怕的,人家看我这么丁点儿,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肯定以为我戴的是便宜的玻璃镯子。没事的。”
说罢,迟榕便低下头去,翻阅起菜单来。
只见菜品寥寥无几,除去几种粉面之外,唯有小碟的炒菜,且点菜即续米饭。
迟榕嘴馋,于是抬头问道:“彭一茹,不如咱们一人点一种炒菜,这样就可以尝到两种菜啦。”
彭一茹眼色一深,不发一言,却仍是点头应下。
不过片刻,店家端上一道炝炒猪肝,一道白灼油麦菜,荤菜是迟榕点的。
两人相对而坐,一餐饭毕,寂静无声。
迟榕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与彭一茹分享,奈何彭一茹食而不言,迟榕以为她是家教严规,于是只得作罢。
此饭吃得气氛低沉,迟榕探目,只当是菜色不合彭一茹的胃口,遂率先起身,要去结账。
她正欲数好零钱去付,却被彭一茹伸手拦住,抢了先。
但听得彭一茹用很是生硬的声音说道:“上次回家的车钱是你付的,这顿饭钱便该由我来付。”
迟榕左右拗不过彭一茹,又觉得以后朝夕相处,在花费上总是互相的,便不推辞,由彭一茹结了账。
既然二人同来,那么也理应同返,迟榕正欲开口邀约,却见彭一茹摇一摇头,只道另有要事,请她先走。
谁料,迟榕甫一离去,彭一茹便转身走进了一家装横讲究的餐馆,点了一份蟹籽馄饨,更是打包带走。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馄饨回了商行,步伐款款,直向三楼吴清之的办公室而去。
那厢,吴清之正翻阅着公文,敲门声响,他本以为是迟榕来寻他,于是放柔了声调,言道:“请进。”
可话音刚落,却是彭一茹笑意盎然,推门而入。
“吴老板,我霸占了迟榕,想着您还未用餐,便顺手买了一碗馄饨带给您。”
说罢,她便要捧着那碗馄饨上前。
吴清之冷眼相看,只待彭一茹将馄饨置于办公桌上,方才不动声色的问道:“彭一茹君,我看你的档案,应当是尚未婚配的罢。”
但见彭一茹轻轻的点一点头,吴清之复又说道,“既然如此,你便不该买这碗馄饨带回给外男。”
“可是……迟榕马虎,忘了吴老板饿着……我与您一层楼办公,买一碗馄饨,也只不过是顺便而为。”
彭一茹撇一撇嘴,略有些委屈的看向吴清之。
她虽然生得一张瘦长的脸,很是缺乏少女的肉感与活泼,但那如烟般的眉目,一颦一蹙,却有一种半熟的风情,略有些勾人。
吴清之面无表情,只云淡风轻的瞥一眼馄饨,又睨一眼彭一茹,终是笑道:“呵。”
“吴老板,您这是……?”
吴清之笑而不答,却忽的扬起声音,大喊道:“孟光,孟光——你来!”
正在隔壁秘书办公室的蒋孟光闻声赶来,但见屋中女子不是迟榕,略略有些惊讶之余,却瞥见了桌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当即心下了然,要看好戏。
吴清之笑道:“彭一茹君,眼下兴光公出,大约也还未吃饭。他是你的带教先生,你要多向他学习,这碗馄饨,你便送给他吃,算是尊师重道,可好。”
此话虽是问句,却绝不需要彭一茹来回答。
彭一茹闻言,正欲开口,可吴清之毫不留情,直打断了她,冷声道,“若无他事,我便请孟光先替兴光收下这碗馄饨,你且退下罢。”
“……好的,我明白了。”
吴清之将话讲得单刀直入,彭一茹毫无反击之余地,只得不甘的咬了咬嘴唇,凛凛的转身离去。
她人去罢,吴清之方才长舒一气,对蒋孟光说道:“金老板自称此女是她侄女,你可有所耳闻?”
那厢,蒋孟光正嬉皮笑脸的坐在桌沿,直捧起那碗馄饨闻了一闻,笑道:“这里头应该没下毒啊,我先尝一口——我哪知道金仕河会有什么侄女,就他那副德行,今天认作干闺女,明天就要抬进家门作姨太太!”
吴清之听罢,眉头紧锁,又向蒋孟光叮嘱道:“请你与兴光盯紧了她,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蒋孟光煞有介事的说:“怎么,你还怕了她不成?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莫不是怕引起什么误会,惹你家小娇妻吃醋啊?吃醋不挺好的吗,你就喜欢人家吃你的醋。”
吴清之哑然失笑,却又叮嘱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宜,方才起了身,下楼直往一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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