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锦初顾珩完整版免费阅读，迟锦初顾珩小说大结局在哪看
分类: 古诗文
时间: 2023-04-17 23:24:39
作者: fanbeibei
小梅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迟锦初，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小梅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永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小梅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小梅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玉府的方向。
此时，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小梅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迟锦初，连忙狼狈朝玉府奔去。
一声惊雷，小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小梅顾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玉府，小梅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迟锦初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小梅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迟锦初抱在怀里。
“小姐！”
小梅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梅哽声道。
迟锦初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小梅……”
小梅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小梅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迟锦初靠在小梅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迟锦初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迟锦初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小梅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顾珩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小梅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小梅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永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顾珩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风，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玉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顾珩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迟锦初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小梅不断擦拭着迟锦初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迟锦初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迟锦初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小梅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迟锦初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小梅声嘶力竭大哭。
第八章 永远错过
永州祥亦庄。
酒楼外飘起鹅毛大雪。
一号厢房内。
锦衣卫等人因为此次差事办得顺利，大家在此庆功。
顾珩端起酒杯静静小酌，一旁的下属们却嬉笑着聚在一起，喝得脸通红。
夏莹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推搡着将夏莹推到了顾珩身边，她一时失去平衡，撞了上去。ṋ ḿ ẑ ḽ
倒在顾珩怀中的她，一脸娇羞地望着。
看着夏莹娇羞的面容，顾珩脑海里忽然浮现迟锦初那张总是平静的脸庞。
下一瞬，他一把拂开身边的女人。
“休要胡闹。”
似是警告的言语，但大家ⓨⓑγβ
却没有放在眼里。
“大家别闹了，小心陆大人抽你们！”
夏莹说完便顺势在顾珩身边坐下，往他碗里夹菜。
众人看着二人打趣道：“陆大人，你可不要辜负夏莹的心意。”
顾珩被说的心烦意乱，他不顾众人径直起身，出了祥亦庄。
酒楼外，白雪盘旋，夜色似乎有些苍凉。
顾珩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迟锦初的身影。
迟锦初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陆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顾珩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迟锦初这陆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玉家对陆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顾珩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顾珩凑成了一对，并且对迟锦初占据着陆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顾珩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顾珩，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顾珩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陆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顾珩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陆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玉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永州。
明明休了迟锦初，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玉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顾珩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陆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顾珩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顾珩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顾珩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顾珩弯腰捡起，这是他从迟锦初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顾珩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顾珩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第九章 新的墓碑
顾珩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迟锦初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顾珩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迟锦初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陆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顾珩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顾珩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玉府。
天空泛起微誩
微亮光，玉府门庭冷落。
这次，顾珩没有犹豫，一脚踢开玉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顾珩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顾珩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迟锦初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玉家的墓碑。
几日后。
顾珩办差和夏莹路过玉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迟锦初，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玉家满门皆被处斩，玉……陆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陆府了吧。”
顾珩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迟锦初除了玉府，便只能回陆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顾珩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顾珩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顾珩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壹扌合家獨βγ
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迟锦初，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迟锦初离府有半月。
迟锦初就像彻底消失在了顾珩的世界里。
以往顾珩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陆老夫人趁着顾珩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顾珩相看，挑选新的陆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顾珩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陆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顾珩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迟锦初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也不敢多说。
这时，从顾珩的崴筆
袖中掉出一封书信，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写。
一人调侃道：“大人，这不会是之前的陆夫人留给你的吧？遗书？这……”
夏莹瞳孔骤缩。
她想起在永州见到迟锦初时，她的肤色便白得近乎透明。
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身子削瘦不堪，以及不断的咳嗽。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人，您打开看过了吗？”
“全是假话，何须在意。”
顾珩重重放下酒杯：“她要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夏莹坐在那里，面色惨白。
三日后。
永州盗墓贼横行，牵连甚广。
顾珩一行人再次被圣上委派，前往永州。
鬼使神差，顾珩特意选了走小道，前往玉家墓地。
他想迟锦初这女人如此无情，为了做戏竟敢消失这么久，只怕玉府墓碑也没人祭奠。
他做不到那女人这般心狠无情，等寻到那女人之时，自己定不会放过她，将她休掉。
这时，一旁驾马的夏莹忽然喊道：“那里有人！”
顾珩迅速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玉府墓冢前。
他迅速驾马赶去，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激动翻身下马，却发现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居然是跟着迟锦初消失许久的小梅！
顾珩呼呼吸一窒，捏紧缰绳走了过去：“小梅，夫人在……”
话还未说饣并
完，目光就见那三块布满青苔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写着“玉氏嫡女，迟锦初”。
顾珩定在原地，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第十章 她怎么会死
这怎么可能？
迟锦初怎么可能死了？
顾珩心有一瞬仿佛被撕裂开来，不敢置信。
“小梅，你家夫人呢？”
小梅站起身来，双眼腥红的望着眼前的人，一脸悲戚愤懑：“如您所愿，我家小姐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打扰到您了！”
吼完，小梅的理智才回归，一脸不待见道。
“请陆指挥使离开！我家小姐已不是陆家妇，只是玉家女，您和她也没有任何瓜葛，不必来祭拜了。”
顾珩闻言，捏紧拳头，呼吸急促，。
“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审过的犯人无数，从来没犯人能逃过本官的法眼，在本官面前撒谎，是作茧自缚。”
告诫完，他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射向她，逼问道。
“小梅，我再问一次，你家夫人呢？”
“不管陆大人问多少遍，小梅都是这个答案，小姐，已经没了！”
小梅悲从中来，嘶声道。
“撒谎！”
几乎只是一瞬，顾珩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生疼。
“我家小姐是病死的！大人若不是不信，可以去问经常为小姐诊脉的回春堂王大夫。”小梅
顾珩的心狠狠一揪，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密密麻麻的恐慌蔓延四肢，让他呼吸困难。
他却只能攥紧双拳，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半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们主仆两个，还有那什么劳子的王大夫，都是联起手来戏耍本官，你以为本官会信？”
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等人面面相觑，看着墓碑，再联想到那封遗书。
他们知道，这人是真的死了。
可他们大人为什么不相信？
莫非陆夫人之死另有隐情。
夏莹将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忍不住劝道：“大人，没有人会拿死亡来做戏的，逝者已矣，大人节哀。”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
顾珩却不听劝，望着迟锦初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言下之意，就是还有资格管迟锦初的死活。
小梅闻言，心底更加悲痛。
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陆大人心里有她。
可下一刻，却听顾珩阴沉地说道：“来人，给我掘墓！”
迟锦初是在做戏，墓里肯定是空的。
等他挖开，发现她作假，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顾珩下属听到命令，纷纷一震。
这……不妥吧！
“主子，死者为大，你就让玉……陆夫人好好安息吧！”
肖勇开口劝道。
“你们若是不挖，便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
顾珩执意要挖开迟锦初的墓。
下属们一脸苦色，官大一级压死人，刚好旁边有铲子，便捡起铲子上前。
“不要！”
见状，小梅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
“这……”
下属们询问的看向顾珩。
“挖！”
顾珩依旧死死的窜攥着拳头，不敢松开，
随着一声令下，下属们越过小梅，小梅慌慌张张的上前，扑到土堆上：“要想挖墓，就从我的尸体开始挖！”
众人也不好动手，顾珩呵斥一声，“滚开！”
连忙上前几人，将小梅拽开，然后继续挖。
小梅一获得自由就上前阻拦，不小心撞上铁楸，她惨叫一声。
却顾不得疼痛，继续阻止。
众人停下来，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躯扑倒在雪地里，也有些不忍。
但顾珩并没有收回命令，肖勇只能上前将小梅再度拉开，将她压住。
小梅跪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眸通红的看着逐渐被挖得逐渐露出棺身的土地，
目光恳求：“陆大人，求求你，不要打扰小姐休息，小姐的在天之灵会看着的……”
泪水滂沱，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小梅忽然昏死过去。
顾珩置若罔闻，见小梅就算赔上命也要阻止他打开墓，心中更加肯定，迟锦初没有死！
很快，在几人合力下，掩埋的黄土被挖开，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第十一章 带着她回家
“大人，要打开吗？”
下属看着露出来的棺材，问道。
“开！”
顾珩一点感情都不曾流露。
大家要不是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还以为他是在办案呢！
又岂知，顾珩是根本就不相信迟锦初死了。
“嘭——”
众人将棺材撬开来，里面的人缓缓的暴露在顾珩眼前，
躺在里面的迟锦初，维持着端庄的姿势，穿着一套红色衣裙，唇角妖艳，一切都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
唯独她的一双眼睛睁着，没有焦距。
和顾珩对个正着。
他双腿陡然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时，耳边响起夏莹的声音：“陆夫人离去时，是睁着眼睛的，她应当是死不瞑目吧！”
“闭嘴！”
顾珩有些咬牙切齿。
她肯定是为了欺骗他，来不及闭上眼睛的。
想到此，顾珩纵身跳进了掩埋着迟锦初的小土坑，迟锦初的尸体映入眼帘。
顾珩呼吸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
颤，唇上血色尽失。
他看过无数的尸体，怎么会不知道尸体的真假？
不，他不相信！
顾珩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迟锦初已死。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定然是用一具尸体易容成迟锦初的样子。
顾珩仓皇的勾起唇角，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索。
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不寻常的痕迹。
“迟锦初，你既然睁着眼睛，就给我起来！”
顾珩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又猛地压了块巨石，惊慌失态。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
“你再不起来，我不止把你的墓给挖了，你玉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开。”
顾珩盯着迟锦初开口道。
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若仔细辨别，却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风声。
“大人，万万不可！”
陆莹一脸震惊，连忙阻拦，没想到顾珩这么不能接受迟锦初的死。
之前他还曾说自个谁都不爱，可现在他这般闹腾，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陆大人了。
难道他真的不爱吗？
还是爱而不自知……
可说完这句话，顾珩似乎有一种错觉，迟锦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顾珩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迟锦初，整个人如置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罢了。”
方才威胁的话语，不作数。
冰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顾珩眼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抬手覆盖在迟锦初的眼帘。
“迟锦初，你该闭眼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睁着的双眼已然闭上。
顾珩跳上来，朝下属们道：“迟锦初仍然是陆夫人，理应葬在我陆家墓地。”
说完，将那写着“迟锦初”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顾珩眼前合上，迟锦初消失在他眼前。
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填满，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
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到了永州，便将她放到了医馆。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
被圣上召回嘉奖。
顾珩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已经是二月，风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却突遇风雪拦路，前行不得。
顾珩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牌匾上书“灵山寺”。
“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
顾珩带着棺木进了寺庙，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施主，方丈让我请您过去。”
第十二章 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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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顾珩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顾珩一下就想起了迟锦初。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顾珩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顾珩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
“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顾珩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顾珩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顾珩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陆府搭建起了灵堂。
顾珩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陆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陆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嬷嬷帮着按摩头部。
“芷苓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玉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嬷嬷安慰道。
片刻后，顾珩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陆老夫人见到顾珩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迟锦初披麻戴孝，是顾珩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顾珩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陆老夫人脸色大变，“芷苓，迟锦初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迟锦初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顾珩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
陆老夫人觉得为顾珩娶妻一事刻不容缓。
“纳妾一事，你已然拒绝，现陆氏已走，你有何打算”
顾珩垂下眼帘：“锦衣卫刀口舔血，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陆家断后吗？”
顾珩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陆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第十三章 不要他了
丧期一过，陆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顾珩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陆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顾珩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顾珩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陆夫人的事。”
顾珩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顾珩随夏莹到了离陆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崴筆
：“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陆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顾珩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顾珩，便主动走了出来。
顾珩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陆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陆大人，可有事？”
顾珩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陆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陆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顾珩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顾珩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顾珩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顾珩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顾珩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陆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迟锦初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迟锦初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顾珩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顾珩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想也不想，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失望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一群小厮在洒扫。
顾珩蹙眉问道：“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都……已经烧掉了。”
顾珩狠狠一震，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
“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大……大……大人，是老夫人吩咐，新夫人将来进府，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
“谁要娶妻？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顾珩甩手，周身气压骤降十度不止，将小厮推开。
“滚，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竹院！”
正在洒扫的小厮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
“站住！”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小梅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永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小梅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小梅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玉府的方向。
此时，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小梅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迟锦初，连忙狼狈朝玉府奔去。
一声惊雷，小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小梅顾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玉府，小梅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迟锦初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小梅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迟锦初抱在怀里。
“小姐！”
小梅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梅哽声道。
迟锦初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小梅……”
小梅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小梅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迟锦初靠在小梅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迟锦初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迟锦初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小梅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顾珩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小梅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小梅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永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顾珩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风，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玉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顾珩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迟锦初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小梅不断擦拭着迟锦初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迟锦初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迟锦初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小梅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迟锦初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小梅声嘶力竭大哭。
第八章 永远错过
永州祥亦庄。
酒楼外飘起鹅毛大雪。
一号厢房内。
锦衣卫等人因为此次差事办得顺利，大家在此庆功。
顾珩端起酒杯静静小酌，一旁的下属们却嬉笑着聚在一起，喝得脸通红。
夏莹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推搡着将夏莹推到了顾珩身边，她一时失去平衡，撞了上去。ṋ ḿ ẑ ḽ
倒在顾珩怀中的她，一脸娇羞地望着。
看着夏莹娇羞的面容，顾珩脑海里忽然浮现迟锦初那张总是平静的脸庞。
下一瞬，他一把拂开身边的女人。
“休要胡闹。”
似是警告的言语，但大家ⓨⓑγβ
却没有放在眼里。
“大家别闹了，小心陆大人抽你们！”
夏莹说完便顺势在顾珩身边坐下，往他碗里夹菜。
众人看着二人打趣道：“陆大人，你可不要辜负夏莹的心意。”
顾珩被说的心烦意乱，他不顾众人径直起身，出了祥亦庄。
酒楼外，白雪盘旋，夜色似乎有些苍凉。
顾珩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迟锦初的身影。
迟锦初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陆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顾珩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迟锦初这陆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玉家对陆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顾珩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顾珩凑成了一对，并且对迟锦初占据着陆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顾珩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顾珩，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顾珩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陆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顾珩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陆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玉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永州。
明明休了迟锦初，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玉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顾珩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陆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顾珩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顾珩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顾珩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顾珩弯腰捡起，这是他从迟锦初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顾珩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顾珩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第九章 新的墓碑
顾珩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迟锦初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顾珩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迟锦初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陆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顾珩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顾珩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玉府。
天空泛起微誩
微亮光，玉府门庭冷落。
这次，顾珩没有犹豫，一脚踢开玉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顾珩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顾珩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迟锦初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玉家的墓碑。
几日后。
顾珩办差和夏莹路过玉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迟锦初，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玉家满门皆被处斩，玉……陆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陆府了吧。”
顾珩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迟锦初除了玉府，便只能回陆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顾珩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顾珩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顾珩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壹扌合家獨βγ
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迟锦初，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迟锦初离府有半月。
迟锦初就像彻底消失在了顾珩的世界里。
以往顾珩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陆老夫人趁着顾珩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顾珩相看，挑选新的陆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顾珩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陆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珩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迟锦初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也不敢多说。
这时，从顾珩的崴筆
袖中掉出一封书信，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写。
一人调侃道：“大人，这不会是之前的陆夫人留给你的吧？遗书？这……”
夏莹瞳孔骤缩。
她想起在永州见到迟锦初时，她的肤色便白得近乎透明。
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身子削瘦不堪，以及不断的咳嗽。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人，您打开看过了吗？”
“全是假话，何须在意。”
顾珩重重放下酒杯：“她要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夏莹坐在那里，面色惨白。
三日后。
永州盗墓贼横行，牵连甚广。
顾珩一行人再次被圣上委派，前往永州。
鬼使神差，顾珩特意选了走小道，前往玉家墓地。
他想迟锦初这女人如此无情，为了做戏竟敢消失这么久，只怕玉府墓碑也没人祭奠。
他做不到那女人这般心狠无情，等寻到那女人之时，自己定不会放过她，将她休掉。
这时，一旁驾马的夏莹忽然喊道：“那里有人！”
顾珩迅速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玉府墓冢前。
他迅速驾马赶去，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激动翻身下马，却发现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居然是跟着迟锦初消失许久的小梅！
顾珩呼呼吸一窒，捏紧缰绳走了过去：“小梅，夫人在……”
话还未说饣并
完，目光就见那三块布满青苔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写着“玉氏嫡女，迟锦初”。
顾珩定在原地，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第十章 她怎么会死
这怎么可能？
迟锦初怎么可能死了？
顾珩心有一瞬仿佛被撕裂开来，不敢置信。
“小梅，你家夫人呢？”
小梅站起身来，双眼腥红的望着眼前的人，一脸悲戚愤懑：“如您所愿，我家小姐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打扰到您了！”
吼完，小梅的理智才回归，一脸不待见道。
“请陆指挥使离开！我家小姐已不是陆家妇，只是玉家女，您和她也没有任何瓜葛，不必来祭拜了。”
顾珩闻言，捏紧拳头，呼吸急促，。
“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审过的犯人无数，从来没犯人能逃过本官的法眼，在本官面前撒谎，是作茧自缚。”
告诫完，他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射向她，逼问道。
“小梅，我再问一次，你家夫人呢？”
“不管陆大人问多少遍，小梅都是这个答案，小姐，已经没了！”
小梅悲从中来，嘶声道。
“撒谎！”
几乎只是一瞬，顾珩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生疼。
“我家小姐是病死的！大人若不是不信，可以去问经常为小姐诊脉的回春堂王大夫。”小梅
顾珩的心狠狠一揪，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密密麻麻的恐慌蔓延四肢，让他呼吸困难。
他却只能攥紧双拳，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半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们主仆两个，还有那什么劳子的王大夫，都是联起手来戏耍本官，你以为本官会信？”
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等人面面相觑，看着墓碑，再联想到那封遗书。
他们知道，这人是真的死了。
可他们大人为什么不相信？
莫非陆夫人之死另有隐情。
夏莹将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忍不住劝道：“大人，没有人会拿死亡来做戏的，逝者已矣，大人节哀。”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
顾珩却不听劝，望着迟锦初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言下之意，就是还有资格管迟锦初的死活。
小梅闻言，心底更加悲痛。
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陆大人心里有她。
可下一刻，却听顾珩阴沉地说道：“来人，给我掘墓！”
迟锦初是在做戏，墓里肯定是空的。
等他挖开，发现她作假，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顾珩下属听到命令，纷纷一震。
这……不妥吧！
“主子，死者为大，你就让玉……陆夫人好好安息吧！”
肖勇开口劝道。
“你们若是不挖，便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
顾珩执意要挖开迟锦初的墓。
下属们一脸苦色，官大一级压死人，刚好旁边有铲子，便捡起铲子上前。
“不要！”
见状，小梅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
“这……”
下属们询问的看向顾珩。
“挖！”
顾珩依旧死死的窜攥着拳头，不敢松开，
随着一声令下，下属们越过小梅，小梅慌慌张张的上前，扑到土堆上：“要想挖墓，就从我的尸体开始挖！”
众人也不好动手，顾珩呵斥一声，“滚开！”
连忙上前几人，将小梅拽开，然后继续挖。
小梅一获得自由就上前阻拦，不小心撞上铁楸，她惨叫一声。
却顾不得疼痛，继续阻止。
众人停下来，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躯扑倒在雪地里，也有些不忍。
但顾珩并没有收回命令，肖勇只能上前将小梅再度拉开，将她压住。
小梅跪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眸通红的看着逐渐被挖得逐渐露出棺身的土地，
目光恳求：“陆大人，求求你，不要打扰小姐休息，小姐的在天之灵会看着的……”
泪水滂沱，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小梅忽然昏死过去。
顾珩置若罔闻，见小梅就算赔上命也要阻止他打开墓，心中更加肯定，迟锦初没有死！
很快，在几人合力下，掩埋的黄土被挖开，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第十一章 带着她回家
“大人，要打开吗？”
下属看着露出来的棺材，问道。
“开！”
顾珩一点感情都不曾流露。
大家要不是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还以为他是在办案呢！
又岂知，顾珩是根本就不相信迟锦初死了。
“嘭——”
众人将棺材撬开来，里面的人缓缓的暴露在顾珩眼前，
躺在里面的迟锦初，维持着端庄的姿势，穿着一套红色衣裙，唇角妖艳，一切都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
唯独她的一双眼睛睁着，没有焦距。
和顾珩对个正着。
他双腿陡然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时，耳边响起夏莹的声音：“陆夫人离去时，是睁着眼睛的，她应当是死不瞑目吧！”
“闭嘴！”
顾珩有些咬牙切齿。
她肯定是为了欺骗他，来不及闭上眼睛的。
想到此，顾珩纵身跳进了掩埋着迟锦初的小土坑，迟锦初的尸体映入眼帘。
顾珩呼吸一理整家獨費付βγ
颤，唇上血色尽失。
他看过无数的尸体，怎么会不知道尸体的真假？
不，他不相信！
顾珩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迟锦初已死。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定然是用一具尸体易容成迟锦初的样子。
顾珩仓皇的勾起唇角，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索。
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不寻常的痕迹。
“迟锦初，你既然睁着眼睛，就给我起来！”
顾珩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又猛地压了块巨石，惊慌失态。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
“你再不起来，我不止把你的墓给挖了，你玉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开。”
顾珩盯着迟锦初开口道。
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若仔细辨别，却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冽的风声。
“大人，万万不可！”
陆莹一脸震惊，连忙阻拦，没想到顾珩这么不能接受迟锦初的死。
之前他还曾说自个谁都不爱，可现在他这般闹腾，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陆大人了。
难道他真的不爱吗？
还是爱而不自知……
可说完这句话，顾珩似乎有一种错觉，迟锦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顾珩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盯着迟锦初，整个人如置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罢了。”
方才威胁的话语，不作数。
冰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顾珩眼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抬手覆盖在迟锦初的眼帘。
“迟锦初，你该闭眼了。”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睁着的双眼已然闭上。
顾珩跳上来，朝下属们道：“迟锦初仍然是陆夫人，理应葬在我陆家墓地。”
说完，将那写着“迟锦初”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顾珩眼前合上，迟锦初消失在他眼前。
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填满，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
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到了永州，便将她放到了医馆。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
被圣上召回嘉奖。
顾珩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已经是二月，风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却突遇风雪拦路，前行不得。
顾珩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牌匾上书“灵山寺”。
“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
顾珩带着棺木进了寺庙，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施主，方丈让我请您过去。”
第十二章 不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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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心底疑惑，他并没有约见方丈，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
“施主，请。”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顾珩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
佛堂内，檀香浓郁，顾珩一下就想起了迟锦初。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一脸高深的模样。
“方丈找我来有何事？”顾珩冷冷地说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
“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想赠予施主，阿弥陀佛！”
顾珩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刹那，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
“施主官居高位，杀孽重，这自然于你有碍。”
“本官很好。”
“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
顾珩一头雾水，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点头。
“拿上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顾珩将佛珠戴在手腕上，双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手腕，心绪暗潮翻涌。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请。”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间。
神奇的是，顾珩出来的时候，风雪已停。
……
陆府搭建起了灵堂。
顾珩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
接下来的几日，前来陆府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陆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坐在堂内，嬷嬷帮着按摩头部。
“芷苓不是说已将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将那玉氏的尸体迎了回来。”
“老夫人，只是一个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无需介怀，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贤良淑德的女子。”
嬷嬷安慰道。
片刻后，顾珩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
陆老夫人见到顾珩的模样，愣了一愣。
现在全服上下都为迟锦初披麻戴孝，是顾珩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却丝毫不见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
“你可伤心？”
顾珩负手站在堂下，抬眸问道：“母亲，您觉得她死了？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未可知。”
陆老夫人脸色大变，“芷苓，迟锦初已经死了，你不愿意接受真相，是否……”
他竟是不愿相信迟锦初已经离世。
是否心里有她？
顾珩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阻止道：“是儿子失态了，她已经死了。”
陆老夫人觉得为顾珩娶妻一事刻不容缓。
“纳妾一事，你已然拒绝，现陆氏已走，你有何打算”
顾珩垂下眼帘：“锦衣卫刀口舔血，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陆家断后吗？”
顾珩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陆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第十三章 不要他了
丧期一过，陆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顾珩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陆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顾珩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顾珩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陆夫人的事。”
顾珩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顾珩随夏莹到了离陆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崴筆
：“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陆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顾珩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顾珩，便主动走了出来。
顾珩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陆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陆大人，可有事？”
顾珩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陆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陆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顾珩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顾珩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顾珩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顾珩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顾珩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陆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迟锦初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迟锦初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顾珩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顾珩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想也不想，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推开门的那一霎那，失望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一群小厮在洒扫。
顾珩蹙眉问道：“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都……已经烧掉了。”
顾珩狠狠一震，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
“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大……大……大人，是老夫人吩咐，新夫人将来进府，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
“谁要娶妻？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顾珩甩手，周身气压骤降十度不止，将小厮推开。
“滚，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竹院！”
正在洒扫的小厮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