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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寻歌就那么看着他们，视线中所有光亮都模糊成了光晕。
人来人往，她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
席淮陌似是感受到什么，转头朝她这边看来。
乐寻歌心一沉，落荒而逃般扭身回到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靠着门慢慢蹲下身，眸中不断淌出失落。
她想不通，席淮陌既然是宋明美的男朋友，为什么昨天还要去相亲。
乐寻歌望着天花板，心底翻涌起点点苦涩。
也许没从曾经走出来的，只有自己罢了。
过了将近半小时，乐寻歌整理好心绪，将明天要用的病例资料收拾好才离开。
刚推开家门，暖意伴随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围着围裙的乐文浩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姐，洗洗手一会儿吃饭。”
乐寻歌应了声，径直走到父母的遗像前上了柱香。
十二年前，身为医生的乐父在跟车急救中因为车祸牺牲，而原本就身体不好的乐母也一病不起，在她高考前两天离开了。
乐寻歌轻抚着照片，艰难地扯出个笑容：“爸，妈，我又遇到他了，只不过这次……”真的会成为陌生人了吧。
“吃饭啦！”乐文浩提醒道。
饭桌上，乐文浩试探性地开口：“姐，这个寒假我想跟同学创业。”
闻言，乐寻歌皱起眉：“你才大二，该做的就是认真学习，等你学到足够多的知识再谈创业。”
“成功不就是靠拼出来的吗？”
乐文浩反驳了一句，可见她脸色不好也只能住了口。
沉默了片刻，他沉声道：“姐，我知道你这些年很辛苦，我也只是想减轻你的负担，还有席淮陌的事，你放下吧。”

这些年，他不只一次看见乐寻歌看着她和席淮陌的照片落泪。

乐寻歌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什么话都没说。
夜深。
台灯映照着桌上的结婚证和离婚证。
乐寻歌看着结婚证内“注销”两字，记忆跟着悲戚一起漫上心头。
她和席淮陌从相识到相爱，再到最后的形同陌路，仅仅用了五年。
每次都决定放下，可都舍不得……
乐寻歌回过神，忙拭去脸上的泪珠，将东西收回抽屉。
风声吹的窗户簌簌作响，她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在回忆中慢慢睡去。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前的离婚登记处。
乐寻歌低头看去，左手是毕业证书，右手是离婚证。
席淮陌冷冷看着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地漠然转身离去。
她张了张嘴，一句“别走”被堵在喉咙。
眼看着他越来越远，乐寻歌不顾一切地追过去，可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
周遭的一切都成了一片黑暗，视线中只有渐渐模糊的背影，乐寻歌的心像是被碾碎了般痛着。
“淮陌！淮陌！”
她大声喊着，但面前的席淮陌始终没有回头。
直到他身边出现戴着红围巾的一个女孩背影，他们手挽着手朝着光亮走去。
失重感和恐惧袭来，乐寻歌肝胆俱裂：“不要！”
她从梦中惊醒，寒冷通过窗隙渗透进来，她扫视着空寂的房间，灌满哀伤的双眼渐渐泛红。
原来她最怕的不是和席淮陌分别，而是看着他和另一个人离开……



    第三章 后悔吗

冬日难得的暖阳让乐寻歌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刚换好白大褂后准备去查房，护士长却通知她和同事刘静去会议室开会。
当她和刘静到达时，没想到会议室已经坐满了各科的医生，席淮陌也在其中。
乐寻歌脚步一顿，被他冷凛的目光看的有些无措。
“寻歌，你愣什么呢？”刘静提醒道。
乐寻歌回过神，不自然地坐在了席淮陌对面。
这时，科室主任走了进来，洪亮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响。
“经过几天的讨论，院长决定成立一个科室交流小组，这样不仅可以增进医生之间的配合度，还可以弥补各学科的知识限制。”
话落，众医生都互相看了看，神情各异。
主任轻咳一声，拿起准备好的分组名单：“一组：中医科乐寻歌，普外科席淮陌……”
乐寻歌心猛地一沉，以至于都没听清主任后面的话。
她看向席淮陌，只见他面色淡漠，眉头微微蹙起。
乐寻歌覆在膝上的手慢慢紧握，心底五味杂陈。
之后主任安排每周周四下午进行小组特殊病例讨论，还要互换分析报告。
散了会，组成一组的医生都边走边谈论着，连刘静也去找放射科的搭档了。
唯独乐寻歌和席淮陌无言地走在所有人后面。
望着那张刀削般的侧颜，乐寻歌沉声开口：“我一会儿去跟主任说换人。”
席淮陌薄唇轻启：“医院工作人员守则第五条忘了吗？”
闻言，乐寻歌神情微怔。
守则第五条，服从组织……
等电梯间隙，乐寻歌几次想开口，可席淮陌的眼神却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电梯门开，两人走了进去，依旧没人说话。
不一会儿，电梯停在三楼。
乐寻歌走了出去，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捧着玫瑰站在办公室门口。
“温遇辰？”她眼中掠过丝惊讶，又下意识地望向电梯里的人。
席淮陌扫了眼视线内那玫瑰，冷着脸按下了关门按钮。
乐寻歌眸光一黯，心微微刺痛着。
“寻歌。”温遇辰叫了她一声，走过去将玫瑰递给她，“今天有时间一起吃晚饭吗？”
乐寻歌感受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将他拉到没人的地方。
“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她皱着眉，语气中满是无奈。
温遇辰笑了笑：“当初你说医生和病人之间不能谈恋爱，可我现在不是你的病人了。”
听了这话，乐寻歌头疼不已。
温遇辰是她之前手下的病人，更是家医疗器械企业的总裁。
可他偏偏看上了平平无奇的自己，三天两头来送花。
乐寻歌叹气：“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不能接受，我还得去查房，先走了。”
温遇辰也没有气馁，将玫瑰塞到她怀里：“现在不代表以后，我会慢慢等。”
说完，他先一步离去。
乐寻歌捧着玫瑰，只觉心里更加烦躁。
中午，食堂。
乐寻歌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对面的刘静喋喋不休说着婚姻问题。
因为两人同天入职，刘静看见了她入职表上婚姻状况写着离异。
“你真不想再找个？”她话锋忽的一转，“那温遇辰条件多好啊，办公室里多少人羡慕你呢！”
乐寻歌沉默了瞬后摇摇头：“我们不合适。”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还没从伤痛中走出来，接受谁都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刘静忍不住问：“那你后悔吗？那么早结了又离。”
闻言，乐寻歌喉间一紧。
良久，她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后悔。”
刘静叹了口气，目光在看到她身边的人后猛地顿住。
乐寻歌见她表情尴尬，不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一瞬间，她跌进了一双深渊般的冷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