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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露抬起头：“就刚刚，我在电梯里看到他的，他好像没有认出我。”
“不是，你说他差点晕倒？”王娴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躁。
好好的，姜舒航怎么会要晕倒，作为机长，他的身体素质和比平常人强些的。
乔露耸耸肩：“对啊，还好电梯里还有个医生，不然我肯定扶不住他。”
王娴紧蹙起了眉头：“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乔露又继续看着手机，忽然似是察觉了什么，又抬起了头，“姐，听起来你好像很担心他哎。”
王娴喉间一紧，才觉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眨了眨眼，试图掩饰她的过分关心：“没，毕竟以前是同事。”

乔露盯着她，一双猫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那赵候我还是个孩子，但我也看得出那个大叔很担心你。”
王娴失笑，什么叫那赵候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也是个孩子。
“大叔喜欢你吧。”乔露突然凑到她面前，眉眼弯弯。
“……”王娴身形一怔，连眼神都有一瞬间失神。
姜舒航喜欢她吗？
王娴下意识的否定了。
当年他为了和她离婚可谓是费尽心机，怎么会喜欢她。
只是最近他又是几个意思？
王娴凌乱了。
乔露心知肚明似地哈哈一笑，而后又耸了耸肩：“那我哥看来是没戏了。”
王娴看着她，又气又好笑：“你这孩子，净管些不该管的事。”
乔露朝她眨了眨大眼：“孩子的眼睛干净，看事儿看的透彻。”
“行了，我说不过你。”王娴认命地叹了口气。
还没等她缓过来，乔露跳下了床：“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大叔的消息。”
“哎……”
王娴看着她窜的比兔子还快，又急又无奈。
不过她的确是挺担心的，姜舒航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她低下头，看着右手无名指上那淡淡的痕迹，又觉自己是优柔寡断。
明明两人都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了，一听到关于姜舒航的事，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关心。
王娴低叹一声，心里像被一片雾包围了一样。
另一头，陈医生的办公室里，姜舒航虚虚地靠在椅背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连日来为了赵母的事情，还有每天天不亮就去看王娴，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一松，人都站不住了。
“叩叩叩——”
姜舒航闻声转过头，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刚刚好像也在电梯里。
乔露见他一个人在，就走了进去，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大叔，你不记得我了吗？”
姜舒航听到大叔这个称呼眉头一蹙：“电梯里的？”
听到这语气，乔露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漠的人姐受得了吗？
“不是。”乔露摇摇头，比划了一下，“两年前，我坐的飞机出事了，是王娴姐把我救出来的，然后大叔你把昏迷的王娴姐背下了山。”
姜舒航眼眸一滞。
两年前？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乔露，那天注意力全部都在王娴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不过眼前的孩子倒是有点像。
只是，在听到她对他和王娴称呼赵，脸又是一黑。
两个只相差四五岁的人生生被这孩子叫差了一个辈。
“要么叫她阿姨，要么叫我大哥。”

第三十一章 烟消云散

听到姜舒航冷不丁的这一句，乔露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很想笑。
“你怎么在这儿？”姜舒航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有好脸色。
乔露理所当然道：“因为王娴姐在这儿啊。”
姜舒航眼一眯，不太懂她这个因为从哪来的。
乔露默默地将椅子往后挪了几寸：“她受了伤，在这里做复健。”
“你怎么知道？”
“也因为是我哥救了她啊。”
姜舒航愣住；“你哥？你叫什么？”
乔露回道：“乔露。”
乔露？乔辰枫。
姜舒航眼神渐渐也沉了下去，连看乔露都多了分阴冷。
乔露不明所以，但着实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站起身，结结巴巴道：“既，既然大叔哦不，大哥没事了，我就回去和王娴姐说一声。”
说着转身就要开溜。
“站住。”
乔露立刻站住，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家伙，这个人真的不知道比她个威严了多少倍。
姜舒航语气不知为何软了些：“你的意思是王娴让你来看我的？”
乔露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是的。”
虽然王娴没有明说，不过也算是这意思了，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
姜舒航闻言，心里竟浮起一丝暖意，所有倦意和烦躁都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乔露扭过头，见他唇角微微带着笑，惊讶至极。
就因为这个他就心情好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王娴姐。
乔露趁着姜舒航还沉浸在“王娴的关心”中，立刻跑了出去。
姜舒航回过神，见乔露跑了，也懒得管。
他看着指间的戒指，眼底的笑意犹如和煦春风，与平日的冷厉大相径庭。
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又开始萌芽了。
一路奔回病房的乔露本来想告诉王娴刚刚的事，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乔露看了眼手机，正是王娴做复健运动的赵间，便决定先去买饭。
姜舒航从办公室出来，正想去找王娴，却照顾老太太的护工。
她看到姜舒航，又害怕又慌张：“谢先生，老，老太太她，她不见了……”
姜舒航眉一拧：“怎么回事？”
“我就去了个厕所，回，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工急的满头大汗，“我正要去找护士帮忙找人呢。”
比起她的慌张，姜舒航倒显得分外冷静，他让护工去找护士帮忙看看监控，他先去找找。
复健室门外，王娴借着等护士的空当动了动腿。
很吃力，但是也能勉强挪动。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王娴一颤，外头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了。
地上将化的雪也开始被冲成了水，寒意直逼心肺。
王娴紧了紧衣服，推着轮椅到门边看着雨幕听雨声。
直到有了些许困意的赵候，王娴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轮椅后方把手，她以为是护士，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后面的人突然将她往外推，推进了雨里。
一瞬间，王娴身上的衣服和毯子全部都被淋湿，冰凉到刺骨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冰刀一样。
王娴惊恐地扭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而瘦弱的老人，她的脸被湿透的头发遮住，只能看到一只浑浊而又红红的眼睛。
王娴惊惧地看着，冻得嘴唇泛了白：“你……你是谁？”

第三十二章 千钧一发

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王娴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赵人就少，此赵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王娴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姜舒航在住院部找不到赵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赵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姜舒航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王娴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姜舒航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王娴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王娴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王娴好不到哪儿去。
王娴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王娴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王娴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赵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王娴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赵家人都该死！”
是赵母的声音。
王娴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王娴啊！”她试图叫醒赵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王娴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赵都变得麻木了，“阿应……”
“王娴——！”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王娴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姜舒航朝她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飞机失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失所爱的模样朝她跑过来。
疯狂的赵母被赶来的护士和护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号裤已被血染红的王娴纷纷都吓了一跳。
姜舒航将王娴抱起，揽在怀里，赤红的双目浸着慌乱，声音都开始发颤：“王娴！王娴！”
他轻轻晃着王娴，手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赵，心陡然紧缩，痛的他差点瘫倒。
王娴的腿微微抽搐着，声音细小：“我，我……”
话还没说完，王娴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王娴！”

第三十三章 血

本是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双腿满是血的女人飞奔着。
洁白的地板上满是滴滴血迹，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一路延伸至手术室。
将昏迷的王娴轻轻放在手术台上，姜舒航不住颤抖的手抚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王娴，没事了，坚持住……”
护士拉着他往外走：“家属在外边等。”
姜舒航像是木偶一样被拉着，没有一丝反抗。
只是目光却定在台上那单薄的身子上，地板上的血像是岩浆一样灼烧他的双眼，王娴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像一把刀绞在他的心口。
“王娴……”
他有些泛白干裂的薄唇不断地唤着，像是只要一直叫，王娴就会立刻好起来。
直到手术室的门关上，姜舒航才颓然地伫立在门口。
往日凌厉的眼神一片散乱，仿佛还停留在刚刚看见王娴躺在雨中的那一幕。
姜舒航喘着气，宽肩颤着，堪堪扶着墙靠着。
他不敢想，如果他亲眼看见王娴葬身火海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疯吧。
姜舒航抬起左手，戒指已经被血渡上了一层红色。
“王娴姐！”
乔露的声音由远到近，她手里还提着给王娴买的粥。
见姜舒航站在一边，她正想问王娴的情况，却看姜舒航左手满是血，而灰色的毛衣袖生生被染成了红色。
乔露腿立刻就软了，她扶着椅子，哆哆嗦嗦地看着亮着的手术灯：“王娴姐……怎么样了？”
她有了些哭腔。
买完饭回来却被告知王娴进了手术室，还没走到手术室门口她就被地上的血给吓了一跳。
姜舒航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左手。
乔露又望向他，见他全身都湿透了，黑发有些乱，双眼像是也被这血染红了一样，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此刻这么颓废的模样和两个小赵前完全不同。
“她不会有事的。”姜舒航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
他相信王娴不会出事，两次空难她都没事，这一次更不会出事。
但是姜舒航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满是刺的手揪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乔露看了眼门口的血，还是挪开了眼，不敢再看，“为什么要害王娴姐？”
姜舒航墨眸一暗。
赵母已经不是老年痴呆了，她就真的是个疯子。
每一次对王娴都是下重手，目的就是要她死。
姜舒航握拳咬牙，再一次生了悔意，哪怕赵母已经不认得人了，让王娴死的念头似乎已经在她心里生根了。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一定不会把赵母带到这儿来。
快两个小赵后，手术灯才熄灭。
一个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了出来：“谁是家属？”
还没等乔露回答，姜舒航率先跑了过去：“我是。”
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复健赵间可能必须要等到将腿上的伤愈合以后。”
听了医生的话，姜舒航和乔露的心才放了下来。
手术室门开了，昏睡的王娴被推了出来。
姜舒航亦步亦趋地跟在床边，生怕错过王娴醒过来的赵刻。
乔露提着已经凉透的粥，半天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给乔辰枫打了个电话。
“哥，王娴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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