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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霄声音低沉，“那你现在找出来，我正好顺路，过去取。”
东西都被顾景阳踩碎扔了，她上哪儿弄啊？
“少爷，我，我，我不知道放哪儿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会儿才能到，你好好找找，家里就那么大地方，还能丢了不成？”
保姆如坐针毡，她又不敢说是顾景阳扔的，只能撒谎说，“我，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收拾仓库，东西发霉了，我就扔了。”
“扔了？”贺凌霄声音冷了下来，“那两盒白松露价值上万，你到底是扔了，还是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这个词可太严重了，保姆一急，慌忙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偷！少爷，我在顾家做了快二十年，您是清楚我的为人，我怎么可能敢私自动主家的东西。”
“那东西呢？”
沈清晗看向贺凌霄。
这保姆好歹也是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贺凌霄说话着实有点不近人情。
她本想开口说算了，反正那一巴掌她已经挨了，现在追究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没等她开口，就听保姆结结巴巴道，“是……是小姐……小姐她把东西扔了，不让我……”
“你在跟谁讲话？”
保姆话没说完，手机里传来钟美兰的声音，接着接电话的人变成了钟美兰。
“是少爷，少爷问白松露的事……”
那边没了声响，几秒后，接电话的人变成了钟美兰，“不就两盒白松露，还要打到家里兴师问罪吗？”
贺凌霄抿起唇，“我只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钟美兰恼火道，“你弄清楚之后想干什么？报警抓人吗？别的本事没有，告状的本事倒是一流！别说我没见到东西，就算见到了，我也不会收！你有这个时间，好好管管自己的老婆，都嫁到顾家了，别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贺凌霄攥着手机，半天没出声。
沈清晗松了口气，不是他就好。
她轻声说，“算了，本来我也不想去送，现在倒是省心了。”
贺凌霄喉结滑动了一下，好一会儿，哑声问，“疼吗？”
沈清晗愣了一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左脸，才知道他在问什么。
那一瞬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怕自己丢脸掉泪，她赶紧错开视线，将喉间那股酸涩压下去，故作轻松道，“他是我爸，还能下多重手呢？”
其实很疼，乔旭升那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她现在的脸都看上去有些微肿，但是她不想跟贺凌霄说这些。
她怕得到的反馈是失望，也怕他轻易一句话，就让自己破防软弱。
把他们送到别墅，林书就走了。
家里保姆出来想去搀扶，贺凌霄避开她的手，淡淡道，“去放一池水，我要清洗一下。”
沈清晗说，“医生说了，伤口不可以碰水的。”
贺凌霄一顿，“一会儿你来帮我洗。”
沈清晗……
“这不好吧。”
贺凌霄瞥她一眼，“又不是没洗过，有什么不好？”
沈清晗想起以前在浴室的荒唐行为，耳朵忍不住泛红，“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二百万丢水里总要听个响声吧，我可是因为你受的伤，你总要负点责任吧？”
这下沈清晗没话说了。
因为贺凌霄这番话，直接戳到了她心里那点愧疚。
只是洗个澡，沈清晗自我安慰，又不是干别的，她跟贺凌霄都坦诚相对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就他那身体，她早就看腻了，给他洗澡和给阿猫阿狗洗澡没什么分别的。
二十分钟后，沈清晗对着贺凌霄肌肉结实的后背，紧张地手指发颤。
看腻个屁！这怎么能跟小猫小狗一样？谁会对着洗澡的小猫小狗看直眼？
贺凌霄双手撑在浴缸两侧，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划过他的喉结，蜿蜒落入水中。
他扭头淡淡看着她，眼神深邃又干净，“你不脱衣服？”
沈清晗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贺凌霄看蠢货一样看着她，“衣服湿了，一会儿很难脱，你去换个薄一点的。”
“不用，这么穿安全。”
贺凌霄……

第九十七章 是我的错
劝说不动，贺凌霄也就不再开口。
等沈清晗靠近了，贺凌霄嗅到一股酒味，他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没有，”沈清晗脸红扑扑的，否认完，又觉得这个否认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大酒味怎么可能闻不到，于是她又说，“没有喝很多，就喝了一点。”
确实是一点，就半瓶红酒而已，以她的酒量，半瓶红酒是喝不醉的，只是壮壮胆。
贺凌霄盯着她看了几秒，将毛巾丢给她，淡淡道，“先擦洗一遍。”
沈清晗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洗澡。
虽然以前两个人在浴室胡闹过，但都是她借着搓背的名义在贺凌霄洗澡的时候钻进来撩拨。
背倒是没怎么搓，反倒让贺凌霄弄得她丢盔弃甲，到最后还要被他洗干净抱回屋。
贺凌霄以前其实很少拒绝她的求欢，即便他不怎么喜欢她，一旦被她撩拨起来，在床上还是很热情的。
但是从去年开始吧，他好像就不怎么爱碰她了。
两人因为孩子的事频繁吵架，贺凌霄好像对她也越来越没有兴趣。
或许他早就腻了吧，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个托词，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为姚可欣守身？
狗男人！碰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为你心爱的女人守身？
她想的入神，手腕突然被人捉住。
她一回神，就撞上贺凌霄幽暗的双眸，他嗓音暗哑，“你在做什么？”
沈清晗这才发现，刚刚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不知不觉擦到了他腰腹以下。
她有些尴尬，急急忙忙就要将手抽回来，贺凌霄突然用力一拉，沈清晗整个人栽进了浴缸。
浴缸水花四溢，沈清晗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贺凌霄身上，差点呛到他的洗澡水，扑腾着就想爬起来。
贺凌霄单手环住她的腰，将人禁锢在怀中，背后滚烫的体温，让沈清晗大脑空白。
她听见贺凌霄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低沉沉，“早说让你换身衣服了，看吧，湿了。”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话，多少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但是，沈清晗好像是真的喝多了，脑子竟然没转过来，还有些埋怨道，“要不是你，怎么会湿？”
贺凌霄一愣，闷笑出声。
他震动的胸口，显示出他的愉悦。

沈清晗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他。

她第一次见贺凌霄这样笑。
他长得那样好看，却不喜欢笑，时常板着脸，就算是笑，也是冷笑和嗤笑。
像现在这样，眼角都散发着温柔的暖意，是她从未见过的。
沈清晗张嘴想说些什么，贺凌霄突然吻住她的唇。
她下意识睁大双眼，傻愣愣的，忘了反抗。
酒精确实给她壮了胆，也让她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很多。
贺凌霄动作很慢，也很温柔，几年的身体磨合，让他轻易就能找到她的软肋，让她溃不成军。
“是我的错。”
耳鬓厮磨，沈清晗还在晕晕乎乎的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再后来，事情的发展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总之，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沈清晗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闭着眼，胡乱在床头摸，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在贺凌霄那边，于是推了推他，喃喃道，“接电话。”
贺凌霄皱起眉，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五千万？
这是谁？
贺凌霄瞥了眼旁边还不肯睁眼的女人，抬手摁了接听。
“喂。”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莫明轩。
贺凌霄下颌紧绷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那边无人回应，莫明轩迟疑了一下，唤道，“阿琰？”
贺凌霄这才“嗯”了一声。
莫明轩说，“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没电了。”贺凌霄顿了顿，“你找沈清晗？”
莫明轩笑了下，“找你的，只是没打通你电话，就试着打给若星了。”
若星……
贺凌霄咂磨着这两个字，唇角压了压。
“有事吗？”
莫明轩声音清润，“这几天有点忙，早上跟景阳聊天听她说你受伤了，我问了青川才知道事情原委，怎么样，好点没？”
贺凌霄捏着眉心道，“没什么事。”
“青川说人抓起来了，用不用我帮忙？”
以莫明轩的本事，能让这两个人顶格判。
“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贺凌霄话音刚落，沈清晗就迷迷糊糊睁开眼，“谁啊，讲这么半天？”
她声音绵绵软软，带着初醒的沙哑，莫明轩微微怔了一下。
贺凌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明轩，”说着顿了顿，又问，“你要跟他讲话吗？”
沈清晗瞬间清醒。
莫明轩该不会把打官司的事说漏嘴了吧？
她赶紧抓过手机，坐起身，背过贺凌霄，紧张地试探，“莫律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贺凌霄抿紧唇，神色不愉。
莫明轩回过神，“景琰电话没打通，青川说你们昨晚遇上点事，你没受伤吧？”
沈清晗松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莫明轩是跟她讲打官司的事。
“我没事，贺凌霄受了点伤，不过也不算严重。”
贺凌霄……
“没事就好，后天有个珠宝展，你要来吗？”
“什么珠宝展？”
莫明轩温声道，“是我姑姑，她后天要办一个珠宝展。她自己是珠宝鉴定师，也是我们江城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跟不少珠宝商的关系都不错，最近就想筹备这么个半私人性质的珠宝展，有她自己和朋友的一些私藏，也有各大珠宝商的展品，你要不要来看看？”
这要是以前，沈清晗是非常感兴趣的，去挑一些自己喜欢的玉石珠宝，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石头，但是现在，她跟贺凌霄就要离婚了，那些昂贵的珠宝已经不是她能自由消费的东西了，看也是瞎看，买不起看看心里还难受。
于是她说，“我就不去了吧，我老公手臂受伤了，我得在家照顾他。”
贺凌霄眼角抽了抽。
刚刚是谁说他伤得不严重来着？
莫明轩也没强求，“那好吧，你照顾好景琰，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过去看他。”
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贺凌霄神色莫名地盯着她。
沈清晗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的事，尴尬感姗姗而来。
昨晚真不该喝那半瓶酒，贺凌霄一撩拨，她半推半就就从了，不但从了，贺凌霄说他手不方便，让她动，她还真主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