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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瑶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吟吟地把它放在桌上：“大伙儿喜欢就好！”
这样的夸奖，基本上每天都能听见几轮，而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因为店里就她一个人忙着，所以客人吃顿饭也需要等些时间，但就算这样，大家也都愿意等，谁都想尝尝她的手艺。
午饭时间过后，温瑶瑶才得空休息会儿。
正摘着菜，何建涛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条草鱼。
“我路过供销社，顺带买了条鱼，芳菲，不介意我在这儿蹭顿饭吧？”
闻言，温瑶瑶笑了：“老板要来吃饭，我怎么会介意。”
说着，就接过鱼进厨房去处理。
何建涛跟了过去，看着温瑶瑶娴熟地拍晕鱼后刮鳞破鱼肚。
那双手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纤细雪白的，他看着，几次险些没控制住伸出手。
“何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何建涛回过神，看向温瑶瑶的脸：“叫我建涛吧，听着舒服些。”
温瑶瑶讪讪抿抿唇，继续说：“你能把店租给我吗？刚开始租金我可能交的不是很多，等以后生意好了，我会把钱全部补齐的。”
听了这话，何建涛愣住。
虽然饭馆的地段不太好，但架不住温瑶瑶手艺好，来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指不定那天就赚大钱了。
眼见温瑶瑶杏眼中满是忐忑和期待，何建涛顿觉自己一句话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他露出个温和的笑：“行，租金的事你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反正到时候，连人都是他的了。
看着温瑶瑶放心地松口气，眉眼也因为笑越发明媚，何建涛的心更痒了。
左右明天上午没课，他决定今晚留下来。
在跟温瑶瑶结婚前，怎么的也得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第19章======
一条三斤的草鱼，硬是让温瑶瑶做成了四道菜。
何建涛喜欢吃辣，她便做了道剁椒鱼头和麻辣鱼片。
红红的辣子铺在鱼头上，撒上葱花点缀，热油一泼，‘滋啦’声中香气四溢。
干辣椒和花椒的爆炒，加入过了遍开水和冷水的鱼片，鱼肉麻辣且脆又爽口。
而自己和阿嬷口味比较清淡，江安安也不能吃辣，便做了道鱼汤和香煎鱼片。
何建涛吃了口沾满辣椒的鱼片，止不住地夸赞：“几天没吃你做的饭，厨艺又长进了！”
江安安也捧着碗叫着：“阿妈，安安还要喝鱼汤！”
温瑶瑶用手帕擦去他嘴边的油：“不行哦，你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吃不下饭了。”
听到这话，江安安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阿嬷给温瑶瑶加了块鱼肉：“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店外不远处的街角，傅景昀冷眼看着店里和和乐乐的像一家人的四人。
捏紧了拳头，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进去把温瑶瑶拉出来，照着她脑袋问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看不出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吗？
但碍于江安安，他不想这样进去吓到他。
直到天黑，饭馆要打烊，温瑶瑶才第三次朝何建涛道：“何老师，你帮了够多的忙了，赶紧回去吧。”
何建涛目光转了转，应了几声后摸了摸口袋，突然叫了一声：“糟糕，我忘带钥匙了。”
温瑶瑶愣住了：“这……没有多余的钥匙了吗？”
何建涛故作苦恼地摇摇头：“没有了，今天早上赶着上课，应该是落在家里了。”
温瑶瑶皱起眉：“那这……”
她犹豫了下，正想把今天的盈利给他，让他找个宾馆先住一夜，明天找个锁匠过去，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明早我还有课，这里离学校近，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吧。”
听了这话，温瑶瑶顿时为难了。
他难不成要跟自己和阿嬷他们睡一间房？
何建涛像是看出她的犹豫，拍了拍桌子：“放心，我用几张桌子拼起来睡大堂。”
温瑶瑶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会着凉的。”
“没关系，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着凉。”
说着，何建涛就把三张四方桌挪到了一起，又找来一块布铺在上面。
“你拿床被子跟枕头给我就行。”
见他打定了主意，碍着店还是他的，温瑶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他带来的拿床被子拿出来，又拿了个枕头放在桌上。
正整理着床铺，何建涛突然抓住她的手。
温瑶瑶浑身一震，赶忙要收回手：“何老师，你……”
谁知道对方没松手，而是把一瓶手霜放在她手里：“芳菲，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手都糙了，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温瑶瑶想也没想就拒绝：“不不不，谢谢，我不用……”
说话间，用力把手抽出来，脚步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她总觉着何建涛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明说。
就在何建军想再把手霜塞温瑶瑶手里时，一道夹杂愠怒的低沉声音骤然响起。
“温瑶瑶！”
温瑶瑶愕然转头，只见穿着军大衣的傅景昀站在门口。
还没等她反应，傅景昀大步上来，把她整个人扛在了肩上后转身就往外走。
速度之快，让何建涛都愣住了。
温瑶瑶又急又慌得蹬着腿：“傅景昀，你要干什么？”
傅景昀淡淡回答：“夫妻谈话。”

======第20章======
听见傅景昀的话，温瑶瑶面色一怔。
夫妻……谈话！？
何建涛回过神，怒从心起：“把人放下，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傅景昀冷眼一扫：“如果你想干涉军婚，尽管去告。”
一句话把何建涛说的脸一白，可想起温瑶瑶说两人都签了离婚报告，又理直气壮起来：“芳菲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哪还有什么军婚！”
闻言，傅景昀脸色更难看了。
他在外面吹风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她倒好，居然直接跟人说他们离婚了。
没有多说，他转身继续往外走。
听着身后跟过来的脚步声，傅景昀头也不回：“再往前一步我就崩了你。”
听到这话，何建涛当即停住了脚，后脊也不由发凉。
等人走了，又气的咬牙切齿。
他要是敢崩了自己，那他也别想活着！
可那寒风般的气势和压迫感，让何建涛还是心生怯意，不敢过去。
傅景昀扛着温瑶瑶，一路走到不远处的偏僻的巷子里。
肩上的人像是认命似的不挣扎。
终于，他停下后把人放下，谁知道温瑶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往饭馆走。
傅景昀紧拧着眉，把人拉了回来：“站住。”
温瑶瑶扫了他一眼，充耳不闻地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傅景昀目露怒意，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温瑶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然而温瑶瑶侧着头，根本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表情也淡地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突然慌了。
他设想过温瑶瑶会怪他，会骂他，甚至动手打他，唯独没想过她会是这种态度。
傅景昀抑着有些混乱的呼吸，放轻了声音：“芳菲，我们好好谈谈。”
听着他的话，温瑶瑶脑海中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相互交织，像无数根针刺在心口。
她还是没有看傅景昀，只是声音沙哑了些许：“没什么好谈的，离婚申请报告我签了，你放心，我没拿江家任何东西，而安安是我生的，我当然也得把他带走。”
“没有我，你一个人能生？”
傅景昀飞快接了句。
温瑶瑶一噎，选择沉默。
气氛一时陷入僵凝，傅景昀努力忽视她脸上的冷淡：“张燕食物中毒是装的，面馆的火是我姐放的，她已经被抓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安安，我的确不够关心他……”
因为他这番话，温瑶瑶好不容易消融的委屈又涌了上来：“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傅景昀心一紧，突然说不出话。
“当年江慧芳生日，我误喝了杯酒进错你的房间，是你爸说不能让江家丢脸，硬逼着让我同意嫁给你，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连带着安安你都不喜欢。”
温瑶瑶说着，眼圈渐渐变红：“你自己说已经是新时代，可我为什么要受到你们那么多不公平的对待？难道就因为我没有父母，我是个没有家世的穷丫头？”
“不是，我……”
“打从听见你说我跟安安都不重要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明白了，咱们只有好聚好散。”
温瑶瑶深吸口气，转头看着傅景昀浮起从没有过的无措双眼，一字字说：“傅景昀，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温瑶瑶的声音软绵绵的，却像记拳头砸在傅景昀心口。
他凝着眼前含泪却满是坚决的眼睛，下颚微微一紧。
感受到扼住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温瑶瑶终于浅浅松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傅景昀妥协了时，离开手腕的手突然滑到腰上。
他一手将人往怀里搂，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下一秒，唇舌相撞的麻酥感让温瑶瑶瞳孔骤然紧缩。
傅景昀的脸近在咫尺，那幽深的眼神就像无底洞，像是要将她整个都吸进去。
四年婚姻，他们只亲近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有了江安安……
温瑶瑶白皙的脸霎时红的跟辣椒似的，她奋力挣扎，可男人的手就像绳子，禁锢着她无法动弹。
她只能笨拙躲避那在嘴里攻城略地的舌头，却被一点点夺走呼吸。
就在温瑶瑶快要窒息时，傅景昀终于放开她：“你再说一遍。”
极具威胁的话在此刻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
温瑶瑶只觉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依稀靠着记忆开口：“傅景昀，我们已经离婚了，你……”
话还没说完，炙热的唇再次贴了上来，将她的话全部吞入肚中。
她捏紧了拳，拼命捶着他石头般坚硬的胸膛。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已经发软，双手也无力地耷拉着，傅景昀放开他，声音沙哑：“你再说一遍。”
温瑶瑶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要不是他抱着，自己可能就跪在地上了。
她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眼，羞愤不已：“你疯了吗？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傅景昀没有说话，而是放开她，从口袋拿出张纸。
温瑶瑶定睛一看，竟然是离婚申请报告。
‘嘶’的几声，那薄薄的一张纸猝不及防地被傅景昀撕成了碎片。
“你干什么？”温瑶瑶又急又不解。
当初他跟江慧芳几次三番让自己离婚，可现在他为什么把申请报告撕了？
傅景昀面不改色：“温瑶瑶，我们没有离婚，你还是我的人，也不能带着我的儿子跑。”
这话太霸道，让温瑶瑶心生不满：“安安是我儿子，而且你也不要认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我不仅能活下去，还能养阿嬷和安安。”
眼见她软硬不吃，傅景昀头痛不已。
明明是想找她和好，怎么关系反而更僵了。
温瑶瑶似是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要走，然而却被傅景昀扯住了手。
“让我看看安安，就看一眼。”
傅景昀语气透着似有若无的祈求。
温瑶瑶诧异，嘴里的拒绝在看到他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等回过神，心里止不住的懊悔。
这样答应，不是明摆着打了自己的脸吗？
可想到江安安一直念叨着‘想阿爸’，她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带着傅景昀回了饭馆。
进去时，才发现何建涛已经走了。
温瑶瑶把江安安抱了出来，一见着傅景昀，江安安立刻朝他伸出手：“阿爸！”
傅景昀接过孩子，摸了摸他的脸。
孩子重了些，额头隐约可以看见因为车祸留下来的一道浅浅的疤。
傅景昀目露心疼：“安安，有没有想阿爸？”
江安安抱着他的脖子，亲昵靠着他：“想，安安想阿爸，阿爸不要走。”
温瑶瑶见这情势，连忙药把孩子抱回来，却听傅景昀做承诺般的回应孩子。
“不走，阿爸陪着你跟你阿妈。”

======第22章======
温瑶瑶愣住，脸色有些难看。
可看江安安那亮晶晶的眼神，只能把话先压在肚子里。
“好了安安，你该睡觉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把孩子抱回来。
但江安安紧紧抱着傅景昀：“不要，安安要跟阿爸睡。”
“安安，不可以不听话。”
温瑶瑶皱起眉，心里有些吃昧，明明自己为他操心最多，他怎么更粘傅景昀？
或许是因为孩子，傅景昀突然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温馨。
他揉了揉江安安的头：“听阿妈的话去睡觉，明天再跟阿爸玩。”
江安安脸鼓成了包子，不情愿地伸出小指：“拉勾。”
傅景昀愣了瞬后伸手勾住那小小的手指：“拉勾。”
江安安这才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乖乖被温瑶瑶抱进去睡觉。
十几分钟后，温瑶瑶出来，本想打发傅景昀走，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个包进来，正在铺那三张桌子拼成的床。
“你这是干什么？”
傅景昀脱下军大衣，垫在被子下：“明天早上安安要是看不见我，你怎么跟他交代？”
温瑶瑶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可以睡宾馆，那儿更舒服。”
“没钱。”
听到这个回答，温瑶瑶差点气笑了。
他居然连个正当的理由都不愿意想。
傅景昀看向她：“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温瑶瑶的确疲惫了，也懒得再跟他争辩什么，索性转身进了休息。
一进去，轻轻拍着江安安肚子的阿嬷压低声音问：“你跟驭城吵架了？”
闻言，温瑶瑶整理被子的动作滞了瞬。
看来阿嬷是已经听见外头的动静了。
她继续整理被子，不愿让老人看到自己复杂的眼神：“没有，就是把话说开了。”
阿嬷看着江安安稚嫩的脸：“芳菲啊，你要照顾安安，又得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日子久了，你身体也会垮的。”
顿了顿，她语气多了丝劝慰：“驭城能过来找你，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为了你自己以后，也为了安安，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温瑶瑶沉默了很久，而后才缓声道：“阿嬷，有些事我没办法跟您解释，我在傅景昀身上已经吃过两次亏了，我不想再委屈自己，而且我有能力照顾好您和安安，每必要非得靠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听她话语里满是坚持，阿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周遭一片沉寂。
而听力过人的傅景昀清晰听见温瑶瑶的话。
他拧起眉，眼底扶起不解。
为什么温瑶瑶说在自己身上吃过两次亏了？
揣着满心疑惑，傅景昀久久不能入睡。
夜渐深。
温瑶瑶也毫无睡意。
她盯着紧闭的门，原本平静的心开始起了波澜。
纵然嘴上说着不想跟傅景昀有任何关系，但还是忍不住去想给他的拿床被子是不是太薄了。
纠结了半天，温瑶瑶蹑手蹑脚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件还算厚的毯子，打开门出去。
借着外头透过门隙的灯光，她摸黑过去。
隐约看见桌子上的人影，温瑶瑶轻轻把毯子盖了上去。
正当她想收回手，忽然被抓住手腕用力一扯。
桌子发出‘砰’的一声轻响，温瑶瑶只觉自己被搂进一个坚硬温暖的怀抱里。
傅景昀低哑的声音像含着口白酒，让人发蒙——
“上回我抱了你一整晚，现在该你抱我了。”

======第23章======
黑暗中，温瑶瑶紧缩的眸子颤了颤，紧接着脸颊跟火烧似的。
她立刻挣扎起来，低声警告：“傅景昀，你放开我！”
在傅景昀看来，怀里的人就跟只小奶猫似的，爪子非但挠不疼他，还抓的心发痒。
但又怕真的惹恼温瑶瑶，他只能不舍得放开手。
温瑶瑶一咕噜爬起来，揪着衣扣连退好几步。
看不清人，只听见傅景昀的声音多了分少有的温和：“怕我冷才偷偷过来给我盖毯子？”
她一言不发，转身就回了房。
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心软，早知道连被子也不给他，让他冻得受不了自己离开。
听着急促的脚步，傅景昀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如果温瑶瑶不来给自己盖毯子，他的确没有把握把人劝回来，但他现在确定了，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哪怕只是方寸之地，他也要继续开垦。
次日。
一夜都没怎么睡的温瑶瑶第一次睡过头。
平时睁开眼天才刚亮，现在都日晒三竿了。
她连忙起身去洗漱，心里暗叫不好，还有好多菜没摘。
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见阿嬷和江安安坐在外头，吃着包子和粥。
而傅景昀睡的那三张桌子已经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阿嬷盛了碗粥：“芳菲，你起了啊，快来吃吧，驭城一大早去买的。”
闻言，温瑶瑶愣住：“他没走吗？”
江安安抓着有他半个脸大的包子，指着厨房说：“阿爸说阿妈累了，要帮阿妈干活。”
温瑶瑶望着厨房，下意识地走进去。
厨房里的桌子上，处理好的葱姜蒜和青菜整整齐齐摆放着。
‘哒哒哒！’
刀和砧板碰撞的声音让她转过头，只见傅景昀卷着衣袖正切着葱末，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有力。
他将近一米九的高个，即便穿着厚厚的军棉服也能看出宽肩窄腰，侧脸就像工匠雕刻的石像，坚毅俊朗。
“醒了？去吃早饭吧。”
听见傅景昀的话，温瑶瑶才回过神。
她皱起眉：“你早点回部队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说着，就要上前接过菜刀。
然而傅景昀却躲过她的手：“我跟部队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假期结束前，我会一直在这儿。”
温瑶瑶怔住。
认识傅景昀这么多年前，她从没见他请过假，哪怕是半天，现在居然请了半个月。
“别，我那桌子是让人吃饭的，不是你的床。”
驱逐之意，显而易见。
然而傅景昀面不改色道：“你要我走，那还得问问安安答不答应。”
温瑶瑶一噎，顿时又气又无奈。
他当初对江安安那么冷淡，现在反而把他当成自己撑腰的对象了。
没等温瑶瑶反驳，江安安就跑了进来，抱住傅景昀的腿：“阿爸，一会儿带安安去玩好不好？”
傅景昀放下刀，俯身将豆子似的江安安抱起：“今天不行，等过两天你阿妈不忙了，我们一起去。”
江安安眸光一亮：“真的吗？”
在他的记忆里，阿爸阿妈从没一起带他出去玩过。
傅景昀点点头：“不信，你问你阿妈？”
温瑶瑶立刻瞪向他。
可面前一大一小的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江安安那写满渴望的目光，瞬间浇灭了她胸口的怒火。
她捏紧了手，扯出个生硬的笑容：“对，等阿妈不忙了，咱们一起去。”

======第24章======
得到温瑶瑶肯定的回答，江安安开心地拍着小手：“安安还要阿爸送安安去幼儿园，安安要给其他小朋友看阿爸，安安不是没有阿爸的孩子！”
稚嫩的话语像根刺扎在温瑶瑶和傅景昀心上，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温瑶瑶垂下有些发涩的眼，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自己能给江安安双份的爱，却还是弥补不了父爱的缺失。
傅景昀抚过江安安额头的伤疤，看向沉默不语的温瑶瑶，眼底浮起心疼和愧疚。
对他们母子，自己的确关心太少了……
温瑶瑶很快缓过来，匆匆吃完早饭就忙起来。
虽然因为身边多了个傅景昀感觉很别扭，但他也帮了不少忙，让自己没那么累。
上午客少，并不是很忙。
直到中午吃饭，何建涛拎着一小罐糖过来。
坐在角落画画的江安安见他来了，乖巧地叫声：“叔叔！”
何建涛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把糖递给他：“叔叔给你买了猪油糖，喜欢吗？”
“喜欢！谢谢叔叔！”
何建涛视线瞟向厨房，心底嘀咕着那兵痞不会还没走吧？
正这么想着，便见傅景昀拿着抹布，提着桶水出来。
两个男人视线一对上，顿时电光火石。
江安安捧着猪油糖，朝傅景昀跑过去：“阿爸，叔叔给安安买了糖，阿爸吃。”
然而傅景昀却将糖拿走放在桌上：“安安，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何建涛脸色一下就青了。
温瑶瑶挎着菜篮出来，想把洗干净的葱蒜放外头晾干，见何建涛来了，步伐一滞。
想起昨晚当着他面被傅景昀扛出去，有些难为情：“何老师，有什么事吗？”
何建涛这才把目光放在温瑶瑶身上：“芳菲，你不是要租店吗？咱们出去聊吧。”
没等温瑶瑶回答，傅景昀冷下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用得着出去聊？”
尖锐的话刺的何建涛一噎。
温瑶瑶皱眉：“你说话客气点。”
傅景昀脸色更难看了。
她脾气不仅长了，还想帮着外人说话？
江安安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仰着脑袋看看傅景昀，又看看何建涛。
最后还是亲昵地抱紧傅景昀的腿。
虽然何叔叔对他很好，但还是阿爸好看。
温瑶瑶将菜篮放下：“何老师，一会儿我还要做饭，咱们就在这儿说吧。”
见她都这么说了，何建涛也只能妥协。
傅景昀把水倒了，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江安安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温瑶瑶擦了擦手，坐下：“我昨天算了笔账，饭馆一个月的净盈利大概是三百块左右，如果租下来，我每个交一百块，我知道这有点少，但等以后生意做大，我会自己提高租金的。”
并非她舍不得给钱，而是生活实在开销大。
江安安不在机关幼儿园上学，学费是比开销，而阿嬷每一月要花几十块去医院看病买药，自己还得存钱应对老人突发疾病……
她有些紧张地握着手，忐忑于何建涛的回应。
然而何建涛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厨房，刻意压低声音说了句：“芳菲，你还是尽快让你前夫走吧。”

======第25章======
温瑶瑶愣住，俨然没想到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
不是在商量租饭馆的事吗？
没等温瑶瑶开口，何建涛趁热打铁似的继续劝：“你既然都决定分开了，就不要再待一起了，有道是剪不断理还乱，你是在为自己找麻烦啊。”
温瑶瑶皱眉：“何老师……”
何建涛似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露出一个满含歉意的笑：“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的，但我是出于好心，不想你继续受委屈，你这么好，完全可以再找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
温瑶瑶越听越不对味，但碍于情面，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何老师，咱们还是聊聊租金的事儿吧。”
何建涛敛去眼底的不甘：“好。”
厨房里，江安安玩着根菜叶，小心看着脸黑的几乎跟锅底一个颜色的傅景昀。
怎么回事，感觉阿爸突然好可怕……
最后，何建涛同意以每个月一百块的租金，把饭馆租给温瑶瑶。
午饭一过，来下馆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住在何建涛家不远的会计李香琅嬛付费整理梅带着几个妯娌来吃饭，顺道想问问温瑶瑶做饭的技巧。
温瑶瑶将一盘鱼香肉丝端上桌，笑容亲切：“大家慢慢吃。”
李香梅突然叫住她：“芳菲，你不是跟你男人离婚了吗？要不要重新找个？你看何老师人咋样？”
温瑶瑶一怔，刚想回答，她几个妯娌七嘴八舌说起来。
“何老师老婆死好几年了，他学历高，又是吃公粮的，对你儿子又好！”
“对啊，而且你俩看起来还真般配，要是能走到一块儿，也算是桩美事！”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温瑶瑶脑袋疼又插不上话。
怎么今天大家都喜欢乱点鸳鸯谱啊？
“李姐，我跟何老师不……”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一盘清炒土豆丝被重重放在桌上。
众人抬起头，被傅景昀那张阎王似的黑脸吓得倒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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