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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的老太太，有点小贪财的老太太回来的晚了，长慧自然也跟着回来晚了。
快到家门口，长慧才有了那种紧迫感，一溜小跑着回了家，还是晚了。
只见林华北背对着她站在大门外，双拳紧握，虽然看不清林华北的脸，但长慧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饿了吧？”
长慧没敢看林华北的脸，错过身之后，一只手还拿着袋子，另一只手掏钥匙开门。
门打开后，长慧先走了进去，把布袋竖在房门边上，打开了里面的房门。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只见林华北大步走过来，十分粗鲁地把布袋甩到了院子中央。
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白胖的麦粒，长慧又气又心疼，冲上去捡了起来。
此时，袋子里还没有撒掉的多。
“你干嘛呀？”长慧委屈的差点落下泪来，不就是回来晚了吗？多饿一会肚子又能怎样？两个人结婚快两个月了，长慧第一次觉得委屈和无助，林华北原来这么不讲理。
“你说我短你吃了还是短你喝了？我是赶你出去挣钱了还是嫌你不挣钱了？你怎么这么贱呢？跑出去像叫花子似的要饭。”
“什么叫要饭？别人不要的，我捡来不行吗？再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生气的毫无理由，情绪变化的不可理喻。
“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别看长慧看起来人畜无害，她也是有脾气的，也是长了反骨的：“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不能出去？”
林华北的眼睛像充了血一样，好久好久没说话，就在长慧以为下一秒会是狂风暴雨，她注定要为拔老虎须付出代价的时候，只听见林华北说道：“别挑战我，那种结果谁都不想看到，记住我不是放屁。”
随着林华北摔门而去的声音，长慧也背对着房门瘫倒在地。
夜里九点多林华北才从外面回来，尽管买了长慧最爱吃的麻花，尽管说了很多从来没有说过的情话，还郑重地道了歉。但是，长慧知道，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她怕他，连他的靠近都害怕，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恰好阳阳月月请九，长慧就借着帮忙留下来了，这几天才是她开心的日子，因为不用面对林华北了。
听完长慧的叙述，顾慢很是心疼：“林华北有家暴倾向，你怎么不说呢？咱爹咱妈不告诉，连我和你哥都瞒着，你准备过几天再回去受罪还是怎么着？”
长慧麻木地说道：“我已经嫁人了，嫁个什么人是我的命，过好过赖是我的命。我哥怪累的，就别让他为我这点破事操心了。”
不知道就罢了，怎么能知道了还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呢？等薛长河下午回来，顾慢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离婚，这种人嫁了干嘛？”
顾慢推了他一把：“小点声，让爹妈听见还以为你要和我离婚呢，不把你的腿敲断怕是都过不去。”
“别胡说，要离也是你看不上我，跟我离，我哪有胆子敢提离婚？”
“现在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可不想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所以这个婚离不了。”顾慢放低声音说道，“你先去和林华北接触一下，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意思，要是真有问题，铁定不能让长慧再去跳火坑。”
当初结婚的时候时间太仓促，彼此哪有什么了解？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长慧这是什么命？被姓丁的伤的体无完肤，这个……怕是比姓丁的强不了多少。
一天杀三头猪太累，薛长河好歹从隔壁庄上请了一个帮工，这个人平日里种地，年底有人杀猪，他给人家打下手，挣俩小钱。收拾起猪来还算利索，人就定下来了，长河喊他老田，四十多岁很敦实的庄稼人。
第二天去送货，除了三百多斤猪肉，还有头天收的七十六斤芸豆，一百五十七斤土豆，四十几斤大白菜，几斤番茄留着自己吃了，没带。
有了昨天的踩点铺路，今天算是轻车熟路，蔬菜光供给了白酒厂，还不够人家五分之一的量。
交完货后，薛长河去了武装部，今天刚好是林华北当值，看见薛长河，大概心中也有数了，和组长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到外面去坐一坐。
烟雾缭绕中，林华北眼睛看着远方，缓缓讲述独属于他的过往，有痛有泪，也有那个悄然闯进他心里的女人……
长慧一直心绪不宁的，隔一会儿就是一个问题。
“我哥去找林华北了吧？”
“我哥那个急脾气，会不会揍他啊？”
“林华北当过兵，我哥怕是打不过。”
“我哥练过的，林华北怕是打不过。”
“谁伤到谁也不好，嫂子是不是啊？”
顾慢就没有这么着急，真要是动起手来，薛长河站在武力和道德的双层制高点上，相信林华北不是对手。
薛长河回来的挺晚的，都要月上柳梢头了，把一家人急的不要不要的。没有后世的手机，有个什么情况压根不知道。
李桂兰和薛名友换着班去村头看了好几次。
“怎么这么晚啊？”李桂兰转着圈给他抽全身，还要点把火把邪气驱散，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小奶娃。
“以后不许回来这么晚！”
薛长河怕李桂兰再追问，说道：“车坏了，找了个师傅才鼓捣好的。”
开车走长途，难免出现个小毛病，李桂兰便不再怀疑。
饭后，薛长河回了他们那屋，顾慢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没有伤连块青紫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
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还好。
薛长河感到好笑：“没动手。”
薛长慧也偷偷溜进来了，坐在炕下头，十分乖巧的同时，也有十万分的忐忑。
“林华北同意和你离婚，他有病。”
薛长河的话让姑嫂两个都是一惊，长慧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顾慢是不能接受这个结释。
“我不离！”
“怎么可能？借口！”
第128章 林华北的病
顾慢认为林华北说自己有病是幌子，就是为自己的家暴倾向找借口。
长慧虽然对林华北有恐惧有逃避，可从来没想过离婚。这个时代的离婚，对女人来说，就等于在脑门上写着个不洁。
林华北带给她了恐惧，最美好的那段记忆也是他带来的，就因为这些，长慧从来没想过离开。
“他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退伍回来就开始了，做噩梦，脾气暴躁。只要触碰到了某个点，哪怕一点小事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听起来也不像是撒谎，都同意离婚了，没有撒谎的必要了，顾慢问道：“这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吗？这个要是看医生的话，医生应该能干预吧？”
薛长河只说了一句话：“战争，是残酷的。”
林华北刚返乡时，他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每场噩梦里只有两样东西，尸体和鲜血，摆脱不掉遗忘不了。醒来后就只有一种戾气，总想找个出口发泄出去。
他想过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不想去祸祸别人。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大多数人必须经历的一件事，也正因为此总有人想给他介绍对象。
看过了几个，也就那样，再加上林后妈苛刻的不拔毛作梗，林华北的婚事进行的很难又正中他的下怀。
直到遇见了薛长慧。
其实在林华北和薛长慧见面之前，她的基本情况林华北已经知道了，无非是她在丁家住了近两个月，中间发生点啥，你懂的。
林华北和林后妈都表示不在意。
林华北不在意是缘于自己一身的毛病，只要人家不嫌弃他，他就没有理由嫌弃人家。
林后妈不在意是别有目的，女方有短处才不用出彩礼，不花钱也能办大事，面子有了还不伤及里子。
就这样各怀各的目的见了面，从此那个叫薛长慧的女孩子走进了林华北的心里，噩梦少了一些，梦里多了一丝甜。
因为长慧，林华北不想单身了，他和林后妈开始了斗智斗勇，开始为自己和长慧以后打算。关于林后妈不想给继子娶媳妇这个流言，就是他的小作……
又经过了几个回合，他和长慧终于结婚了。
林华北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把长慧保护的很好；他不嫌脏不嫌累，就是为了让长慧不为三餐米发愁，不为囊中羞涩发愁。
林华北甚至想过了，挣钱是他的事，长慧只要带带孩子，做好三餐就好了。
其实说穿了，林华北心里无比害怕，怕有一天自己真相败露，长慧会离开他。因为害怕，他不让长慧出去工作，不让她和外人接触。
那日长慧和外人见了面，还跟随人家出去了，谁都不知道林华北一个人在大门外站了多久，在想些什么。那是让林华北无比害怕的一天，也是差点崩溃的一天。
后来发生了什么，都知道了。
两人分开的这几天，林华北想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偷来的毕竟是偷来的，哪怕那份幸福很短暂，他也准备还回去了。本来，像他这种心已残疾的人，不配拥有这些。
是他自私了，如果当初不结婚，如果长慧嫁的不是他，应该会幸福吧？
哪怕晚了一步，哪怕伤害已造成，哪怕长慧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林华北都决定了：还长慧自由……
顾慢唏嘘不已，也许林华北不结婚是对的，虽然很同情他，如果另一个当事人是她的小姑子，又同情不起来。
薛长河带来的消息对长慧打击不小，以为找到了良人，却是这个样子，难道她不配幸福吗？
“哥，嫂子，替我在爹妈面前保密，在做决定之前，我要好好想一想……”
她经历了丁明秋的背叛，又要成二婚女了吗？

第129章 扣一顶大帽子
薛长河收菜贩菜，没过两天，连附近的村子都来了。
只要质量好，薛长河来者不拒。农村不是温室大棚，蔬菜都是季节性的，所以下来的多就要多收，等没有菜了就不做这个买卖了。
这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敲门了。
“还真早哈。”李桂兰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她就像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到底是五十岁的人了，一天下来还是挺累的。
薛名友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就不能说‘不用你，我去。’真是的，过了半辈子了，一点不知道疼人。”
薛名友把头蒙上：”过了多半辈子，废话越来越多。”
李桂兰打开门，在薄雾中，两个箩筐放在门口，一张还算熟悉的脸杵在了她的面前：”那个……还收菜吧？”
李桂兰很想咣当一声把人关在门外，可门外的老头挑着东西走了这么远，又是汗流浃背的，她到底没忍心。
”收，进来吧。”
顾全是挑的箩筐内大多数是土豆，还有七八斤芸豆，过完秤一共卖了五块八毛七分钱。
李桂兰算了他一个整数，五块九毛。
顾全是捏着薄薄的一迭子钱，堆笑问道：”两个孩子长的挺好的吧？”
顾全是也是五味杂陈，那要是顾慢是他亲闺女，或者说顾慢的身世没有暴露，他就是孩子的亲姥爷，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卑微的求见吗？
“长的很好……慢慢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就不要去见他们了……慢慢也不能生气。”
“好，好，我懂。这两块，给慢慢买点好吃的，算我的一点心意。”
李桂兰并没有收，又塞了回去：“家里啥都有，这个不用了。”
顾全是挑起担子就往外走，李桂兰跟在后面去关大门，只听见顾全是说道：“慢慢她哥的身体好多了，都是听了她的话去省城拿的药，大医院的医生把握就是大。”
李桂兰敷衍道：“那挺好的，你们爷俩好好过。”然后就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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