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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菁低着头，一副害怕的神情：“我没事，昨天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没想到萧总会派李总助去找我，对不起虞小姐，我没有想要打扰你们订婚。”

虞桑愣了愣，刚要说话，身后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萧煜珩开完会回来，就看见江菁卑卑怯怯的站在虞桑面前，他心头一紧，立刻走过去，将江菁护在身后，厉声对虞桑道：“你来干什么？”

这样下意识保护江菁的姿态，让虞桑瞬间僵住。

几秒后，她才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保温盒，静静道：“我做了点吃的，给你来送过来。”

萧煜珩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保温盒。

但虞桑没再看他，留下保温盒后，便转身离开。

走出萧氏集团大门，她的脸色已经苍白，胃部更是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得抑郁症这几年，身体总是各种并发症来回折磨她，但虞桑都已经习惯了。

可最让她心痛的，是萧煜珩刚才的态度。

想着想着，她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虞桑赶紧拿手捂住嘴。

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虞桑回头，看到萧煜珩跟了出来，他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跑得有些急，“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听了一些风言风语，闹出误会，在公司闹大不好看。”

虞桑心中苦笑。

萧煜珩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意识的动作分明是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半晌，她只问了一个问题：“萧煜珩，你还爱我吗？”

萧煜珩一怔，低眸回答：“爱。”

明明听到了想听的回答，虞桑心里的涩意却没有半分消减，她挤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见虞桑不像生气的样子，萧煜珩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了公司。

而身后，虞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摊开方才捂嘴的手。

展开一看，上面有着零星的鲜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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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8岁的时候，虞桑和萧煜珩为了同考哪一所大学，曾起过争执。

虞桑吵不过，又想让他听自己的，便抱着他的脖子耍赖，不停的问他。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即便那时两人正在为了考大学的事吵架，可萧煜珩还是会在她每一次耍赖问他的时候，不厌其烦且坚定的回答。

我爱你，阿桑。

18岁的萧煜珩，在爱她这件事上，从没有犹豫过一秒。

可刚才的萧煜珩，分明犹豫了，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虞桑再也没去过萧煜珩的公司，她刻意回避着有关江菁的一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两天，江菁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厅内，两人对坐，江菁看着她，跟她摊牌。

“虞小姐，我还爱萧总。”

虞桑当然看的出来，没有回答。

江菁又道：“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我只想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虞小姐，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虞桑觉得好笑。

她不是没听过江菁有多爱萧煜珩。

萧煜珩那群兄弟，早把江菁的事迹当笑话一样传给她听过。

这两年年，她无欲无求无名无分的跟在萧煜珩身边，像秘书像跟班像佣人，也像情人。

不论受了多少嘲讽也不退缩，最后在某次酒局为了给萧煜珩挡酒，喝了十几杯白酒，当晚就进了急救室。

萧煜珩被她感动，才终于答应了她。

虞桑紧了紧手，心里却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认，她嫉妒江菁，嫉妒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年里，无孔不入的侵入萧煜珩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里拆散男女主的恶毒女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传来，虞桑终于回过神。

“不好。”

“抱歉，爱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虞桑索性扮恶毒女配到底，拒绝完后，转身离开咖啡厅。

她没看到，在自己离开后，江菁卑怯的眼神渐渐转成了阴鸷。

第二天是周末，萧煜珩难得在家休息，没有去公司。

想到自从那天在公司之后，他跟虞桑之间总还是有些别扭，便让助理定了两张电影票。

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刚推开卧室的门。

就看见虞桑正慌张的往垃圾桶扔东西，萧煜珩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虞桑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没什么……”

萧煜珩自然不信，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却看见了一团带血的纸巾。

“你怎么了？”

虞桑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识将咳血的事情隐瞒，“流鼻血而已，应该是上火，没多大事……”

萧煜珩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什么叫没多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他带着责怪的眼神，虞桑忽然觉得鼻尖一酸，仿佛那个曾经的萧煜珩回来了。

下一秒，萧煜珩就已经拽着虞桑便往外走，“跟我去医院检查。”

静安医院，虞桑在萧煜珩的陪伴下做了一大堆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两人安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萧煜珩揽着虞桑的肩，虞桑亦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温情的时刻，让她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半晌，萧煜珩叹了口气：“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

虞桑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她去洗手间上厕所，接到了江菁的电话。

“虞小姐，我是江菁，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虞桑直觉不对，立马道：“你怎么了？”

“为了成全你们，我选择割腕自杀，帮我和萧煜珩，说句再见……”

虞桑立刻愣住，对着电话喊道：“江菁？江菁？”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虞桑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萧煜珩的衣角：“江菁，江菁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萧煜珩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虞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萧煜珩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虞桑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虞桑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江菁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江菁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虞桑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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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等虞桑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江菁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江菁割的不深，萧煜珩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虞桑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江菁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萧煜珩，泫然若泣。

萧煜珩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江菁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萧煜珩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珩，你让我死吧。”

萧煜珩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虞桑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萧煜珩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菁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虞桑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江菁又在医院想不开，萧煜珩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萧煜珩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萧煜珩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江菁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萧煜珩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一天了，他终于想起问她检查结果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难过，已经全都平静了下来。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告诉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会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

虞桑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问题，上火而已。”

萧煜珩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