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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陈列摆设和她早上来的时候差不多，狗东西这是一天没来公司？
林妙把文件放下出了办公室，正好碰见梁聪。
梁聪：“找周总么？”
林妙：“送个东西，放桌上了，你帮我转达一下吧。”
梁聪：“周总出差了，归期未定。”
林妙：“哦，这样，那等他回来再看吧。”
然后她就走了。
梁聪看着林妙的背影，有点茫然，这剧情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林妙会跟他打听吴凡的行踪，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梁聪隐约也知道，这段关系是林妙主动的，她应该是很在意吴凡才是。
梁聪想错了，林妙其实压根不在乎吴凡去了哪里。
她回到办公室就在准备下班了，晚上还和方沁阳约了在家吃饭。
——
七点半，港城希尔顿酒店。
吴凡捏着水杯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繁华的夜景。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梁聪的电话。
吴凡面无表情地接起来。
梁聪：“今天詹总来过，问了您去哪里，我按您说的回复她了。”
吴凡：“嗯。”
梁聪：“如您所料，詹总后来联系机场那边查了航班号，已经安排他们报了其它城市。”
吴凡：“嗯，别人呢？”
梁聪一下就懂这个“别人”是谁了，他的语气不自觉谨慎了起来，“我和姜助说了您出差的事情。”
吴凡玩弄水杯的动作顿住，眼底隐隐透出了几分不悦。
梁聪说的，不是她问的。
吴凡：“后来呢？”
梁聪：“……姜助理没问什么，可能是怕我误会，她大概是想私下亲自联系你问。”
听得出来梁聪在努力找补了，但没什么用，吴凡依旧是冷笑了一声。
然后他就挂电话了。
再看屏幕上，干干净净，什么短信电话都没有。
私下联系他，亲自问？呵。
怕人误会？她嚣张得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们关系匪浅，会怕梁聪误会么？
梁聪早就知道他们那点破事了，用得着她避嫌么？
不问，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不在乎。
吴凡将手机关机扔到了床上，冷笑了一声，他真是疯了才会信林妙嘴里说出来的话。
——
去蓝天福利院的时间，是徐斯衍去协调的，定在第二天上午。
早上，吴凡和徐斯衍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早餐。
徐斯衍摆弄着手机，跟吴凡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情况：“福利院三年前的时候换了个院长，当初带林妙的那批人可能都不在了。”
吴凡：“能联系到么？”
徐斯衍：“今天过去问问看。”
吴凡：“她父母的住址查到了么？”
徐斯衍：“中心别墅区，不过那边治安很好，不好过去。”
吴凡：“先去福利院。”
吃完早饭两人便出发了，徐斯衍开的车，吴凡坐在副驾看了一路风景。
期间还路过了林妙读过的那间国际高中。
蓝天福利院已经成立三十年有余，位置在港城的学区，这些年得到社会各界资助，条件比刚成立时好了许多。
吴凡这次能过来，也是因为让徐斯衍以个人名义捐了一笔善款。
两人来到福利院，院长亲自接待了他们。
参观完外面的环境，便到了平时孩子们上课读书的地方。
院长指着走廊两边的墙壁介绍：“这上面是这些年福利院活动一些照片，还有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名校毕业的孩子们。”
吴凡一眼就在诸多照片里找到了林妙，那张照片比其他人都要大，跟她这个人似的，存在感极其强烈。

第088回照片
照片是林妙硕士毕业的时候拍的，她穿着学位服，手里拿着学位证，化着淡妆，笑容灿烂，青春洋溢，学生味很浓。
徐斯衍也看见这张照片了，很难把照片上的这个女学生和狐狸精林妙联系在一起。
院长见他们两人都在看那张照片，便介绍：“这是珠珠，上一任院长看着长大的，十六岁才从院里出去，跟了个好人家，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
从院长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福利院多么骄傲有个林妙的存在了。
徐斯衍和吴凡对视了一眼，顺势问院长：“她在院里这么多年，家人没找过她？”
院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朱院长带大的那一批孩子。”
吴凡和徐斯衍都不意外这个答案，和他们此前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徐斯衍先把院长打发走了，走廊上张贴的照片太多了，他留下来和吴凡一起看。
走廊靠后的位置，是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老照片。
上面都是五六岁的孩子，最大的也就十多岁。
福利院做活动拍下来的合影，每张照片几乎都是七八个人，有的甚至十几二十个，像幼儿园毕业照似的。
在这些照片里，双人合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角落的位置，张贴着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体恤衫，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她咧嘴笑得无比甜美，只是门牙缺了一颗，看起来略显滑稽。
但她自己似乎意识不到尴尬，也没有影响到热情，她两条胳膊抱着一旁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仅从照片就能看出她有多依赖对方。
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大个两三岁，可能十岁左右的样子，表情比她稳重很多。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歪七扭八的字：珠珠和烨桉。
吴凡站在这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迟迟没动。
徐斯衍好奇，走上来去看墙壁，“四哥，你在看什……这是林妙？”
话没问完，徐斯衍先一步看到了那张合影，后来又看到下面的那行字。
即便没有那行字，仅通过那双眼睛，他也认得出林妙。
她小时候，眼睛就很像狐狸了，很有特色，过目难忘。
吴凡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接着又去看其它的。
这周围的合影里，林妙一直都是和那个男孩子黏在一起的，拍照的时候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那个小男孩孩背着林妙，林妙在他背上，手臂抱着他亲了一下他的脸。
吴凡的眼底的温度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降至冰点。
吴凡阴沉着脸走到了对面，这边也有林妙和那个男孩子的合影，年龄比那边大了许多。
其中一张照片上，林妙穿的已经是国际学校的校服了，气质也出落得比小时候好了许多，细皮嫩肉的，看着像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而旁边那个少年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身上的T恤已经洗得发白了，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帅气的脸，站在她身边只会更加窘迫。
但是照片上的林妙对他没有丝毫嫌弃，拍照时还挽住了他的胳膊。
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旁边的少年在看镜头，余光却是瞄准她的，仔细看还能看出宠溺。
徐斯衍也开始发现不对了。
如果小时候的亲密照片能解释为不懂事，但长大之后的这张已经超出依赖的范畴了。
像恋爱。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从照片都能看出来林妙对这个男人的特别。
徐斯衍看到吴凡蒙了冰霜的脸，掏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
这时正好有一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路过，看到徐斯衍拍这张照片，笑着说：“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吧！”
徐斯衍的嘴角抽了一下，看着吴凡阴鸷的目光，说什么都不是。
徐斯衍：“你认识他们？”
志愿者：“不认识哎，但每次路过都会被这张照片吸引。”
徐斯衍：“……”
这志愿者多说一个字，吴凡的脸就黑一个度，她还是闭嘴吧。
徐斯衍把人打发走了，跟吴凡说：“我让人查一下这个男人。”
刚才那张合影下面写了“烨桉”两个字，这应该是他的名，有名没姓，查起来有点难。
吴凡转身往外走，徐斯衍亦步亦趋跟上，两人在院子里石凳前停下来。
徐斯衍：“林妙和这个男人关系一定不简单，她身边这么多男人，四哥，你没必要在她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吴凡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他对徐斯衍说：“尽快把这个男人的资料给我。”
徐斯衍：“……”
要他说，照片摆在眼前，已经没什么必要查了。
林妙和那个男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吴凡现在更像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徐斯衍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见到吴凡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徐斯衍去找了一趟院长，想要他帮忙安排一下和朱院长见面，却被告知，朱院长已经搬离港城了，也很久没和他们联系。
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从福利院回去的路上，吴凡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
但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震动声一直不断，徐斯衍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屏幕上是个陌生号，没存名字。
徐斯衍：“四哥，不接电话么？”
吴凡直接掐断了，对着屏幕操作了几下，看着是把号码拉黑了。
徐斯衍觉得稀奇，第一次见他把人拉黑。
但也没清净几分钟，吴凡很快就收到了林妙的短信轰炸。
【哥哥你去哪里啦，怎么不接电话呀？】
【梁助说你去出差了，去哪里啦？】
【我想你了，别不理人嘛。】
每一句语气都是娇滴滴的，看着这些文字，吴凡的耳边已经自动响起了她的声音。
徐斯衍又余光瞥了一眼吴凡的手机，这回正好看到其中一条短信的内容。
这下都明白了，合着刚才的电话也是林妙来的。
徐斯衍觉得吴凡这样子很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徐斯衍想再提醒吴凡几句，但吴凡回到酒店就摔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
吴凡脱下西装走到落地窗前，手机又进了电话。

第089回睡衣
这次屏幕上的名字是梁聪。
吴凡接起来，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梁聪的声音，而是那个熟悉又委屈的女声。
林妙：“哥哥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吴凡冷着脸，一句话不回。
林妙：“这么冷漠啊，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嘛，生气也要有个原因啊，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哄你呢。”
哄他？
吴凡呵了一声，“不需要。”
林妙：“当然需要啊，哥哥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一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吴凡又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胸腔内的火焰顿时烧得更旺。
吴凡：“你生命重要的人还挺多。”
林妙：“只有哥哥一个哦。”
吴凡：“呵，重要到连我在哪里都不关心么？”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的林妙沉默了下来。
吴凡揉上了太阳穴，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袋发热说出来的话。
这个时候，林妙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听筒里是她咯咯笑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得意，他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时的表情和神态。
林妙：“原来哥哥是在为了这件事情闹别扭啊~”
吴凡：“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意思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儿和她闹别扭。

不过林妙才不会听他挽尊的辩解，笑得更加得意了，“哥哥，你上当了哦。”
吴凡皱起眉来。
这时她继续说：“梁助理会给你汇报，我早猜到了，所以我故意不问的哦，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的关心。”
吴凡：“……”
林妙又咯咯笑了两声，“哥哥，你闹别扭的样子真可爱啊。”
吴凡：“……滚。”
林妙：“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我是不是很聪明？”
吴凡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戏耍，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林妙现在在他面前，应该已经被他按在身下狠狠收拾了。
林妙：“别生气啦，等你出差回来，让你打屁股解解气。”
吴凡直接挂了电话。
——
林妙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嗤笑了一声，“狗东西，装逼装上瘾了。”
吴凡莫名其妙把她拉黑的时候，林妙就猜到原因了。
嫌她对他不够关心。
但如果她死缠烂打地去问，他大概又会觉得她太烦了。
贱男人啊。
为了完成这次表演，林妙又用梁聪的手机给吴凡发了一条短信。
【哥哥，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吧，爱你哟！】
后来梁聪从林妙收上拿回手机的时候，界面还停留在这条短信上。
梁聪手抖了一下，飞快把短信删了。
这不是他该看的东西。
林妙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用自己的手机给吴凡发短信和微信骚扰他，但不管她怎么发，那边都跟死了一样没回复。
后来林妙试着打了个电话，发现可以接通了。
也就是说吴凡把她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狗东西这行为基本上就是在跟她说：赏你个机会，哄到我满意为止。
晚上洗完澡，林妙穿着真丝吊带睡裙走出来，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给吴凡发了微信视频。
毫无悬念被挂断了。
林妙打开摄像头拍了张照片，五官只露了嘴唇，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湿哒哒的头发垂在脖子上，水滴在锁骨向下滑，落入了胸口。
风情万种。
照片发出去，林妙又跟了条文字消息。
【好空虚哦~】
然后她看到对话框的最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林妙挑起眉来，狗东西这是要回她的消息了？
但很快，这状态消失了，十多分钟还是没一个字回复。
真他妈难哄，林妙有点累了。
她这边准备扔了手机摆烂，结果微信突然弹出了吴凡的视频邀请。
林妙毫不犹豫就接通了，她撩了一把头发，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哥哥，晚上好呀。”
视频对面看不见吴凡，他调的后置，对面是酒店的墙壁。
林妙：“哥哥不给我看看脸吗，好想你的。”
那边仍然没有动静，林妙甚至怀疑吴凡是不是架起来手机走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那边粗重的喘息声。
林妙眼睛一亮，顽皮地问：“哥哥该不会是看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回应她的是吴凡沙哑压抑的声音：“睡衣脱掉。”
林妙扯下来一根肩带，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肩头，摸过锁骨，最后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边喘息的声音更重了。
林妙：“哥哥真会玩啊。”
吴凡：“继续。”
林妙笑盈盈地配合，丝毫不忸怩，大方展示着自己的魅力，那雪白的皮肤刺得吴凡双眼发胀。
这次视频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林妙把手机从小腿的位置拿起来，对准了脸，此时她的脸颊已经是一片酡红，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詹语白不会这样和你玩吧？”不用他回答，她已经得意洋洋得出了结论，“她才不会有我这么厉害呢，一个视频就能让你……”
嘚瑟的话没说完，叮一声，吴凡把视频挂了。
林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为了配合狗东西发泄兽欲，她现在浑身是汗，还得再洗个澡。
林妙从衣柜里拿了条内裤和一件睡衣，又一次钻进了浴室。
——
凌晨两点，港城酒店。
吴凡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昏暗的房间里，他的目光越显复杂。
烨桉。
用一个名字去查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两天，吴凡和徐斯衍几乎用尽了在港城的所有人际关系网，都没能查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很奇怪。”徐斯衍接完一个朋友给的电话之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机：“宋家在港城人脉这么广，查了两天竟然找不到一点点线索。”
“有人做过手脚。”吴凡接过徐斯衍的话，声线僵硬。
徐斯衍：“那么是谁做的手脚呢？林妙？”
这种时候首先怀疑的人肯定是她，但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在徐斯衍的疑惑之中，吴凡说出了一个名字：“郑凛叙。”
徐斯衍：“可能性不大吧？我认为林妙应该瞒着他这个男人的存在才是。”
吴凡没答徐斯衍的话，只说：“订机票回北城。”

第090回结果
徐斯衍去弄机票的事情时，吴凡收到了燕北的微信，詹语白的体检安排在今天。
吴凡回了一条，【体检结果出来发我。】
他放下手机，食指揉上太阳穴。
徐斯衍订好机票的同时，吴凡的手机又响了，燕北来了电话。
吴凡接起来，“怎么了？”
燕北：“要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做CT和X光检查，可能需要麻醉，但按语白姐之前的体检项目来看……没有需要麻醉的检查。”
吴凡：“全麻胃镜。”
燕北：“我也这么想，但语白姐那么聪明，会起疑吧？”
吴凡：“等我电话。”
徐斯衍没听见那边的燕北说了什么，但听见吴凡说什么全麻胃镜，随口问：“语白姐胃病犯了？”
吴凡没回答他，通讯录里找出了詹语白的号码拨通出去。
詹语白接得很快，“吴凡，你找我？”
吴凡：“燕北说你今天去体检。”
詹语白：“嗯，我已经在医院了。”
她的语气很惊喜，带着浓浓的兴奋，毕竟前几天刚惹他生气过，他这主动示好，给足了她面子。
吴凡：“我让燕北加了一项胃镜，你好像很久没做了。”
詹语白：“是啊，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吴凡：“那你去联系他吧。”
詹语白：“好。”
吴凡：“挂了。”
詹语白忽然喊了一句吴凡的名字。
吴凡：“怎么了？”
詹语白：“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吴凡。”
吴凡：“先去检查吧。”
吴凡一贯不会回应詹语白的这些话，詹语白习以为常了，但他今天忽然的关心，的确给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通完电话不久，詹语白便见到了燕北。
燕北：“四哥说要加一项胃镜，我记得你之前是做全麻的，检查室那边我安排好了。”
詹语白：“好，听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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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出差的日子，林妙的工作量锐减，一时间还有些空虚。
她找了梁聪一趟，把他手边的工作分了一些过来。
梁聪对此十分感激，午饭的时候送了林妙一杯奶茶。
像是怕林妙误会似的，他还强调了一句：“是以周总的名义送的。”
林妙：“梁助，你真辛苦。”
经过了上次，梁聪已经明白了林妙说这句话的缘由。
他干笑了一下，“姜助理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
林妙喝了一口奶茶，拿着手机边玩边吃饭，微信里突然来了方沁阳的消息。
方沁阳发来了几张照片，看缩略图就是高糊，偷拍迹象严重。
打开大图，林妙看清楚了内容，背景是医院，几个医生推着病床往检查室走。
这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方沁阳后面跟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碰上詹语白了。】
林妙：【她怎么了？】
方沁阳：【是去做CT检查，我听护士说麻醉过。】
林妙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听见的内容——
吴凡让人给詹语白安排体检的时候有提过一嘴，重新拍X光，而且还得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麻醉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詹语白怎么会愿意配合的？她的反侦察能力不能这么弱。
林妙：【你跟护士打听打听她怎么麻醉的。】
方沁阳答应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回复到了。
【护士说做过全麻胃镜。】
林妙了然，这应该就是吴凡想到的办法——他也挺阴险的。
但他的行为足够林妙得出结论：他的确开始怀疑詹语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关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没必要把人麻醉了送去检查。
那么，詹语白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吴凡起了疑心呢？
——
傍晚时分，吴凡和徐斯衍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登机以后，吴凡收到了燕北发来的两份检查报告，CT报告的图很明显能看出来，詹语白的肾脏是少了一颗的。
吴凡将图片放大，盯着照片上缺失的那一块，眉头拧在一起，目光严厉。
徐斯衍就在吴凡身边坐着，余光扫过，看到了屏幕上的报告。
“这是语白姐体检的结果么？”徐斯衍看到缺失的半边肾，还是有些感慨，“她真为你付出了不少。”
吴凡权当没听见，给燕北发了条微信确认，【全程都在你眼皮子下么？】
燕北：【是的。】
徐斯衍看见吴凡的这个问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四哥，你是在怀疑语白姐么？”
吴凡没答他。
徐斯衍：“……是不是林妙挑拨了？四哥，你不觉得你太在意她了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喜欢你，能比得过语白姐么，何况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根本就不……”
剩下的几个字，被吴凡凛冽的目标逼回去了。
徐斯衍换了种方式，“以四哥你的脑子，不该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舱门关闭，飞机起飞，吴凡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詹语白和宿珉碰面的场景。
即便检查结果摆在眼前了，他心中的怀疑仍然存在。
詹语白和宿珉之间，除了那颗肾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联系了。
詹语白的配型是宿珉做的，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一手操刀的。
手术室里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吴凡作为家属，也无法得知那五六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林妙一早就在停车场碰见了吴凡。
看附近没人，她便走到了吴凡面前，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吴凡一如既往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林妙：“干嘛这么冷淡嘛，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哦。”
吴凡：“下班来办公室。”
林妙：“干嘛？”
吴凡：“你说呢？”
林妙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屁股吧？”
她还在故意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吴凡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求我打的？”
林妙：“是啊，我还要感谢哥哥对我有求必应呢。”
说完这句话，林妙忽然看到吴凡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林妙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周总，姜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林妙：“……”
难怪吴凡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第091回留不得了
“嗨，梁助，早上好呀！”林妙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姜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林妙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林妙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林妙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周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吴凡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吴凡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吴凡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吴凡身边做事了，对吴凡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吴凡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吴凡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林妙。
该说不说，吴凡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林妙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林妙主动。
——
吴凡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林妙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林妙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林妙听见她说：“嗯，还是吴凡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林妙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吴凡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林妙，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林妙身上。
林妙：“周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姜助。”
林妙：“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周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姜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林妙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林妙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林妙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林妙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吴凡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林妙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林妙被吴凡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吴凡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林妙：“周总，我来取文件。”
吴凡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林妙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林妙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吴凡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吴凡：“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吴凡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林妙。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林妙：“周总，我先退下了。”
等林妙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吴凡：“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林妙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林妙当着他的面进了吴凡的办公室。
吴凡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林妙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林妙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吴凡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林妙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下午都在研究吧？”
吴凡：“手拿开。”
林妙：“不拿，你不准看！”
她突然就生气了，开始翻旧账，“我中午都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胃疼，你马上就给她安排了检查，你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吴凡：“你哪里听到的？”
林妙委屈地告状：“她在我面前打电话，故意说给我听的。”
吴凡：“……确定不是你偷听的？”
林妙：“我偷听的又怎样，反正都是你安排的，你关心她了。”
吴凡：“无理取闹。”
林妙“呵”了一声，将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她收回手来，坐在吴凡腿上，大喇喇地拿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嘴里念念有词：“还检查了生育功能是吗，哼，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吴凡看着林妙的后脑勺，偶尔能瞥见她的侧脸，她的表情的确是生气的表情。
行为也是撒泼打滚的行为，和她平时闹脾气没什么区别。
吴凡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目不转睛看着她。
林妙胡乱翻找了一通，拿起了激素报告和B超报告，研究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又生气地摔到一边，“烦死了，一个字都看不懂。”
经过几轮下来，林妙终于在诸多纸张里翻到了詹语白的肾脏CT报告。

第092回顶替
肾脏CT检查图很直观，一看就能看出来左边肾脏缺失，影像报告里也是这么写的。
这次检查是吴凡安排人做的，按说不该出现什么差错。
林妙拿起CT报告，回头举到吴凡眼前，“这就是她摘给周夫人的那颗肾呀？”
吴凡：“嗯。”
林妙：“也是她威胁你娶她的筹码咯。”
吴凡：“她没威胁我。”
林妙讥诮一笑，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耐烦，“道德绑架也是威胁，又不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她口吻义愤填膺，又带着嫉妒，毫不掩饰自己对詹语白的厌恶。
吴凡打量着她的脸，眼中带着审视，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底。
林妙也不躲闪，直勾勾看着他，赌气似的说，“早知道我也这样威胁你了，不就是一颗肾么？”
吴凡：“不就是一颗肾？”
她这不把身体当回事儿的态度惹恼了他，吴凡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少一颗肾受多少罪么？”
林妙：“我知道啊。”
当初她亲眼目睹了裴烨桉在手术之后的痛苦，曾经一口气爬两千米山的壮年男人，走路都颤颤巍巍需要人扶着。
曾经可以穿着短袖过冬的男人，在港城那种四季如夏的地方，需要关上空调裹着毯子才睡得着。
少一颗肾的日子有多折磨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但林妙这样的话，传到吴凡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看着她这无所谓模样，吴凡的手又捏紧了几分，“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妙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露出了几分狡黠，“但是我有其他办法哦。”
“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自己上去捐呢，再找一个配型类似的人来顶替不就好了嘛。”林妙笑得很得意，“反正手术的时候又没人能看到，我只要买通医生和捐肾的人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完成啦。”
吴凡听了林妙的这番话，目光陡然严厉起来。
他狭长的眼睛眯起起来盯着她，像在看什么恶毒的犯罪分子。
林妙的心沉了几分，却依旧面不改色：“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怪害怕的。”
吴凡不说话，仍然紧紧盯着她。
林妙瘪嘴，搂住他把的脑袋往他怀里钻，仰起头来软软地说：“好吧，我不该去想这种恶毒的办法。”
“我只是嘴上说说嘛，又不会真的去做，哥哥别把我想成那种坏女人啊。”林妙探出手指挠他心口。
一下一下，像是羽毛一样，挠得他心痒难耐。
吴凡用小腿撑住地面，将椅子往前推了一把，让林妙的后背靠在了办公桌上。
“裙子撩起来。”他命令。
林妙很配合地撩起了裙边，期间一双狐狸眼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舌尖伸出来，无意识地舔着嘴唇。
几天没做，又被林妙视频撩拨过一回，吴凡自然不会轻易绕过她。
办公室换了几个角落，最后把人带回了休息室。
做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林妙伏趴在床上，浑身绵软无力，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边，身上一丝不挂，臀上的痕迹在灯光的照射下堪称触目惊心。
床边的废纸篓里孤零零躺着几只用过的套。
吴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是赤裸的。
他刚走到床边，林妙就凑上来，抬起手摸上了他的腹肌，没皮没脸的。
吴凡睥睨着她，嗓音有些哑，“还没够？”
林妙直接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半小时以后，林妙独自一个人来到休息室的浴室洗澡。
洗澡前，她站在镜子前刷牙，脸还是很酸。
不过她的精力很快就被分散了，因为想起了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吴凡亲自安排了人，詹语白从中作梗的可能性不大，这结果基本上是可信的。
也就是说，詹语白的确只有一颗肾。
另外一颗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种可能是她为了演好这场戏，不惜摘了自己一颗肾达成目的。
想到这里，林妙笑了。
为了嫁给吴凡，她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啊——
可惜吴凡现在已经对她起疑心了。
狗东西心眼子那么多，刚才她故意说那番话，他绝对不会随便听听就忘。
一墙之隔，吴凡坐在休息室的床上，耳畔不断回荡着林妙随口说出的那番话。
找个人顶替，买通医生，反正手术室的情况没人知道。
林妙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说的，还是开玩笑说着玩玩？
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但的确是给吴凡提供了新的思路。
但矛盾的点在于，詹语白的身体里的确少了一颗肾。
咔哒，浴室的门开了，林妙洗完澡走了出来。
她今天还算规矩，捡起来衣服就穿上了，在他面前丝毫没有忸怩。
吴凡看见她臀上的那些痕迹，又想起了她摇摆着趴在耳边求他的画面。
喉咙有些热。
林妙感受到了吴凡的视线，笑着问：“哥哥还可以啊？”
吴凡：“穿好衣服就走。”
林妙：“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诶。”
她委屈地揉了揉胃的位置，“不止她会胃疼，我也会哦。”
吴凡：“想吃什么？”
林妙：“我想吃面条，今晚我请客哦。”
吴凡：“……”
林妙开着车在前面带路，吴凡跟着她。
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旧城区的一条巷子口。
夜深了，这里车不多，但路口要停两辆车还是困难。
林妙倒车入库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吴凡看不下去了，敲了敲玻璃。
林妙：“干嘛呀，我停车呢别打扰我。”
吴凡：“下车。”
林妙：“？”
忙着和这停车位斗争，林妙脑子反应慢了半拍，脸上表情有些茫然。
吴凡：“就你这技术，停好车天都该亮了。”
林妙瘪了瘪嘴，解开安全带下车。
吴凡上去之后随便打了几下方向盘就把车停好了。
他下了车，把钥匙递给了林妙。
林妙接过钥匙，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哥哥好厉害啊！不愧是老司机！”
吴凡：“你说的店在哪里？”
林妙拉住他的手，“在里面呢，我带你去。”
这里是最老的一个城区，巷子里路灯都没有外面明亮。
走了几步路，林妙忽然压低声音说：“下次我们在这里玩吧。”

第093回心疼死我了
光线昏暗，但吴凡依旧能看到那双亮晶晶勾人的狐狸眼。
林妙太会展现自己的魅力，也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勾人。
吴凡：“你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么。”
林妙觉得吴凡这狗东西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挺厉害的，明明是他经不起诱惑，还怪她。
林妙：“我也想和哥哥谈感情啊，可惜哥哥不想和我谈。”
毫不意外，这种话题吴凡是不会回应的，林妙习惯了。
又走了几步，林妙指着前面开着灯的面馆，“就是这里啦。”
面馆虽然在旧城区的巷子里，但很干净，装修很网红，大部分人都是从另外一边的步行街过来的。
凌晨了，店里人还是不少。
林妙带着吴凡坐下来，自作主张给他点了和她一样的面条，要了几道小菜。
面条一上来，林妙就迫不及待地吸溜了一口，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林妙：“我晚上最喜欢吃面条了。”
吴凡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谁给你做？”
林妙：“我家里有阿姨啊。”
吴凡：“小时候呢？”
林妙：“你是说我在福利院的时候啊，也有人给我煮哦。”
吴凡：“谁？”
想起了在港城看见的那些照片，还有查不到资料的那个名字，吴凡的口吻凛冽如冰。
林妙瞄了吴凡一眼，又发什么神经，说生气就生气。
林妙：“院长对我很好，比我大的小伙伴也会照顾我。”
说起来这些事情，林妙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谁让我长得可爱又聪明呢，所有人都喜欢我。”
吴凡这回直接不搭理她了。
一直到吃完饭，林妙都没搞明白吴凡犯什么病。
那碗面他倒是吃完了，但吃完就起身走人，林妙急匆匆买单，跑出去追他。
巷子里太黑了，林妙跑得着急，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了。
林妙痛苦地“啊”了一声，前面的吴凡听见这道声音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一回头就看到林妙坐在地上。
吴凡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但林妙一动不动。
吴凡：“起来。”
林妙：“太疼了，你抱我。”
她声音发抖，眼里闪烁着泪光，那模样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吴凡弯腰把人抱起来，低头去看她的脚踝。
光线虽然暗，但能看出来肿得很厉害，膝盖上还有擦伤。
指望她开车是不可能了，吴凡直接把林妙抱到他车上，带她去了私人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林妙的脚踝是中度扭伤，需要卧床休息。
吴凡把林妙放到楼道的椅子上，去楼下办了住院手续，然后再来抱她。
林妙倒很乖，规矩地坐在那里，等他回来之后自觉地张开手臂给他抱。
她缠住吴凡的脖子，委屈地吸吸鼻子，“好疼，都怪你。”
吴凡：“疼就少说话。”
林妙：“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生气，我怎么会受伤，你不和我道歉还凶我，呜呜呜……”
吴凡一时间分不清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正思考着要不要安慰几句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四哥？”
吴凡闻声看了过去，就看到周溟已经朝他和林妙走过来了。
周溟自然是看到了吴凡怀里的林妙，之前他只跟林妙见过两次，一次她身边的人是詹彦青，第二次是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
老实说周溟对林妙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特别是现在看到她被吴凡这么抱着。
周溟的视线扫过林妙，“四哥，这是……？”
“周总，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林妙弱弱地朝周溟开口，“我崴了脚，是周总好心把我送来了医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男朋友是原野。”
周溟：“？”
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怎样，林妙的男朋友怎么成原野了？
吴凡从林妙嘴巴里听见原野这个名字，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一言不发盯着林妙，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林妙：“周总，麻烦您给原野打个电话吧，他来照顾我就可以了。”
吴凡还是无动于衷。
周溟：“你跟原野在一起了？”
林妙怯怯地点了点头。
周溟不怎么信，打量了林妙几秒，“那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林妙听他这么说也没有任何慌张，甚至还和他说了句“谢谢”。
周溟在吴凡和林妙的注视下给原野打了电话。
“你女朋友崴脚了，在燕家的医院。”周溟的视线仍在林妙身上。
林妙知道周溟这是不信她的话，所以去跟原野求证了。
不知道原野能不能反应过来。
林妙听不见原野说了什么，但是很快就看到了周溟惊讶的眼神。
她不动声色笑了下。
周溟很快挂电话了，他看向林妙：“原野很快过来。”
林妙：“麻烦你了。”
周溟后来直接给林妙找了把轮椅过来，亲自推着她去了病房。
吴凡黑着脸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回到病房是护士把林妙弄到床上的，吴凡和周溟都没动手。
原野来得很快，敲门的时候，吴凡替他开了。
原野看见里面的周溟，压低声音问：“你们怎么又翻车了？”
没等吴凡说什么，原野已经快步走到病床边，蹲下来检查林妙腿上的伤。
原野：“怎么伤的？”
林妙：“在地库被绊倒了。”
原野：“这么不小心。”
林妙懊恼：“加班加太晚了，有点困。”
原野这回直接转头去看吴凡，“四哥，你这有点不厚道了啊，天天让她加班。”
吴凡：“住院带薪。”
原野摸上林妙的脚腕，一脸疼爱，“我这都快舍不得她跟着你干了，瞧瞧这肿的。”
吴凡：“……”
原野：“心疼死我了。”
林妙看见吴凡的黑脸有点儿想笑，她深知周溟在场的前提下吴凡也做不了什么，因此更是不遗余力刺激他。
林妙娇滴滴地对原野说：“看到你就好多了。”
原野的心脏咯噔了一下，又有点上头。
周溟正好看见原野一副痴汉的样子，眉毛皱起。
吴凡：“周溟，走吧。”
原野：“我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
周溟跟在吴凡身后走出去，两人一起往电梯那边去，周溟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
“彦青知道他俩在一起么？”

第094回她已经够惨了
吴凡：“知道。”
周溟对这个答案很意外，“彦青没反应么？他忍耐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吴凡：“已经打过了。”
周溟：“……四哥你好像对林妙的事情很了解？”
虽然刚才原野出现，打消了一些怀疑，但周溟总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如果只是因为林妙在万华工作，根本没必要这么关心。
吴凡可不是会干涉员工私生活的上司。
吴凡：“在他姐组的局上打的。”
周溟：“……语白姐？”
吴凡：“嗯。”
——
原野打开病房的门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吴凡和周溟走了，这才回来跟林妙说话。
原野：“你脚伤怎么弄的？”
林妙把晚上跟吴凡吃面，然后他莫名其妙生气这事儿复述了一遍。
原野：“被四哥害的呗。”
林妙：“……也可以这么说。”
原野：“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碰上他就生锈了。”
他这话听着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那么细的脚腕，现在肿成馒头了，看了都疼。
还有那细皮嫩肉的腿上也缠上了纱布。
林妙舔了舔嘴唇，“有点渴，帮我拿瓶水行吗？”
原野去桌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周溟没看见什么吧？”
林妙：“看见吴凡抱我了。”
原野：“……”
林妙喝了两口水放下瓶子，又把医院这事儿跟原野说了一回。
原野听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真是个大怨种。”
林妙也深有同感，“今晚谢谢你了，出院了请你吃饭。”
原野：“算了吧，我怕四哥弄死我。”
林妙：“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原野：“你还是先把你的馒头脚养好吧，医生怎么说的，躺多久？”
提起这事儿林妙有点发愁了，“半月二十天吧。”
“对了，周溟是他亲弟弟么？”林妙和原野打听了下周家的情况。
原野：“不是，是他二叔的孩子，他堂弟。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儿。”
林妙：“嗯？”
原野：“周家人不是吃素的，虽然我今天给你挡了一回，保不齐他还会怀疑。”
林妙正好也这么想，周溟从刚才给原野打电话的时候就一脸怀疑，直到走人的时候还是皱着眉。
她记得周溟年龄不大，好像比她还小一岁，心眼子是真多。
林妙：“周家人是不是都八百个心眼子？”
原野竟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全是，吴凡他亲妈就比较单纯，上次你见过的。”
用单纯这个词来形容长辈不太合适，但林妙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要是不单纯，也不会为了报恩把亲儿子都搭进去了。
而且靳柔对詹语白是真的好，她见识过。
林妙：“周夫人为什么会这样？”
原野：“有人宠着呗，她娘家就是名门，吴凡有三个舅舅，伯母是最小的那个女儿，没结婚之前全家人宠，结了婚有周伯父宠，所以她跟个孩子似的。”
林妙：“……”
原野聊开了，跟林妙说了不少周家的事情。
林妙一边听一边喝了一瓶水，然后想上厕所了。
原野见她要下床，拦了一把，“你干嘛去？”
林妙指了一下洗手间。
原野看了一眼林妙的脚，不觉得她现在这样子能自己走进去。
“我扛你吧。”反正吴凡又不在。
林妙：“也行。”
原野在病床边蹲下来，林妙上了他的背，然后他很轻松把她背起来了。
林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嘛，力气挺大的。”
原野：“开玩笑，我体力可不是盖的。”
林妙被原野背去上了洗手间，洗完手又被原野背出来。
两个人嘻嘻哈哈走出来的时候，病房的门也开了，刚才离开的吴凡折返。
嘭。
吴凡关上病房的门，阴鸷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原野一个激灵，差点把林妙扔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道理啊，他今天晚上可是来救火的。
于是原野当着吴凡的面把林妙背到了病床前。
放下的时候，林妙的脚腕碰到了床沿，给原野吓坏了，赶紧动手去检查，“没碰疼你吧？”
林妙：“没事啦，谢谢你。”
原野：“快躺下休息吧。”
他很贴心地给林妙拽起被子盖上。
刚做完这动作，就听见吴凡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完了么？”
原野：“完了完了，一起回去么？”
吴凡：“我是让你回去。”
原野皱眉，吴凡这意思是晚上要留下来？
林妙都已经摔成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她啊，真是太禽兽了。
而且刚才林妙和他说，吴凡莫名其妙和她发脾气了。
这可太危险了。
原野：“不合适吧。”
吴凡：“怎么，你留下来更合适？”
“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林妙受不了他俩鸡同鸭讲了，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有什么可聊的。
原野没啥意见，本来就是要走的。
吴凡却黑着脸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透着愠怒。
那表情仿佛在跟她说，走了就不回来了。
林妙还没跟他算害她摔倒住院这笔账呢，他还先气上了。
林妙：“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吴凡：“那你想看到谁，他？”
原野：“……”
林妙：“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原野感受到吴凡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心想林妙可真会气人。
但是看到吴凡吃瘪的样子，原野又忍不住想看好戏。
吴凡：“你闹够了么。”
林妙：“我闹？你是不是忘记我为什么会来医院了，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生气不理人，现在还要把原因都归结在我身上，对，我活该，谁让我喜欢你喜欢得脸都不要了，送上门给你羞辱！”
她这句话说到最后都破音了，之后就开始落泪，双手捂住了眼睛。
原野越听越觉得吴凡不是人。
他拽住吴凡的胳膊，“四哥，走吧，这种时候就别再刺激她了，她已经够惨了。”
吴凡就这么被原野从病房拖出来了。
停在走廊，他冷着一张脸甩开原野的手，“你管她的事管上瘾了。”
原野：“你觉得周溟信了我们的话么？”
“他脑子转得比什么都快，会想不到我给你俩打掩护么，一旦他开始怀疑，伯父伯母那边就瞒不住了。”

第095回比我重要
见吴凡陷入沉思，原野又说，“还有语白姐，你不要低估了人嫉妒心，如果她出手对付林妙，或者是把你和林妙的关系告诉你爸妈，到时候林妙怎么办？”
回应原野的，是吴凡转身离开的背影。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原野知道他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原野叫了护工安排到林妙的病房，这才放心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还是林妙可怜巴巴的表情。
真是造孽，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吴凡那座冰山。
——
林妙这一崴脚，又没办法去上班了。
隔天方沁阳来医院看她，看到她馒头一样的脚腕，不由感慨，“你跟吴凡认识三个多月，都进几次医院了？”
林妙算了算也觉得有些离谱，只能说：“可能他是个扫把星。”
方沁阳：“这次又是为什么？”
林妙：“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兴趣谈无关紧要的事情，林妙和方沁阳说了詹语白CT报告的事情。
方沁阳：“她真这么狠，做戏做全套，摘了一颗肾扔了？”
林妙嗤笑，确实是狠，为了嫁入豪门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方沁阳：“不过也对，周家人不是那么好骗的。但这结果一拿，吴凡岂不是不怀疑她了？”
林妙：“那不一定。”
狗东西的心眼子那么多，一旦起了疑心就没那么容易消除。
最近詹语白作死的次数有点多，林妙明显能感受到吴凡对她没有之前的耐心了。
付晓芝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林妙住院的消息，下午的时候亲自来了一趟，给林妙带了好多补品。
林妙看着那些东西都觉得顶得慌，“你带太多了，我都吃完得变猪了。”
付晓芝：“又没让你一次性吃完，你留着慢慢吃，脚腕这伤你得注意，养不好以后就得习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