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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的舞蹈团财大气粗，顾景霆能申请到一间单独的练习室，并且编舞老师也愿意来帮她，顾景霆跟老师一整天都在商讨怎么改编，她的风格已定，准备跳古典舞。而从京市去巴黎，需要12个小时左右。
晚上。
顾景霆回了别墅，洗了澡，便给宋言发视频。那头，男人却挂断了，几分钟后，他的秘书联系了顾景霆。
“夏小姐，闻先生正在见客，他说让你先休息，晚点再给你回电。”
顾景霆：“好。”
挂了电话后，顾景霆靠在床头，翻着朋友圈，就看到夏情发了一个新动态，她拿着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拍，身上是一件羽绒外套，露出了白皙的肩头，里面应该是穿了吊带。很耀眼，很漂亮。
顾景霆看了几秒，给这条动态点了赞。随后便往下翻其他人的朋友圈。
翻了朋友圈后，宋言还没来视频，顾景霆就拉开了瑜伽垫，开始拉伸，拉出了一身汗，九点多左右，手机才响起来，她靠过去拿起床上的手机，是宋言来了视频。她立即点开，那头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跟黑色马甲，他挑眉。
“在干嘛？”
顾景霆擦了擦下巴的汗，笑道：“练瑜伽。”
宋言看着她的汗从脸颊滑落，滑过脖颈，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眼眸不动声色，“今晚早点睡，别太晚了。”
顾景霆：“好。”
她趴在两个人的床上，看了眼他身后的咖啡厅，“你在外面？”
宋言端起咖啡，晃了下杯子，“嗯。”
顾景霆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凝结。
咖啡杯子跟夏情刚发朋友圈的那个牌子一模一样。她呆滞住了，宋言挑眉正想说话，那头就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地喊了他。
他掀起眼眸。
看了过去。
半响他视线收回来，看着镜头里的女人，“顾景霆，你早点睡，嗯？”
顾景霆有一瞬间回了神，她听见了夏情的声音，他们真的见面了。顾景霆呆呆地点了点头，“好。晚安。”
晚安。
可他们那边是下午。
挂断视频后，顾景霆维持着姿势不变，黑了的屏幕印出她的脸，茫然，无措，慌乱。她认识宋言的时候，并不知道姐姐夏情跟宋言有曾经。她大一军训时，军训的教官是宋言的好友，关系特好，宋言出现在他们军训现场几次。
那会儿她就喜欢上了宋言，跟其他女生一样，上前跟他要了联系方式，他也给了。但他很难联系得到，哪怕有微信，他基本不怎么回。她就找他休假的时候约他，哪怕很难约，她都坚持不懈。
记不清约了几次。
才约到他，那会儿她已经大二了，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追他。她永远记得两个人继那次军训过后的第一次见面，全程约会下来她的脸一直红着。后来又约了他几次，约着约着好像没认真说了开始，但就在一起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跟自己那位才情了得的姐姐有曾经。姐姐长她四岁，一直是夏家的骄傲，十三岁就被唐奕老师收为徒，二十二岁就拿下首席之位，有这样的前女友，她算什么呢。她压根就不敢问宋言他跟夏情的过去。
宋言也长她四岁。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
而她不是。
顾景霆点开微信，斟酌了一会儿，给陈静发了微信。
顾景霆：我想知道，以前，是夏情主动的，还是宋言主动的。
陈静：....顾景霆，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顾景霆：你能告诉我吗。
陈静：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顾景霆：我只想知道答案。
陈静：后者。
顾景霆猛地握紧了手机，她趴在了她跟宋言的床上，闭了闭眼。
可是，她跟宋言，是她主动的。
两分钟后，陈静又发了微信给她。
陈静：顾景霆，往前看。
陈静：我们聊聊，这次你打算跳什么舞蹈，宋言到时也会来看，你要加油。
顾景霆顿了顿。
回复她说：“青蛇。”
*
《青蛇》这支舞蹈夏情也跳过，当时是剧团里的节目，惊艳全场。顾景霆选这支是编舞老师提议的，他认为顾景霆的身段很合适，于是做了新的改编。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傅恒投资的中秋晚会也到了。
顾景霆在化妆间换好衣服，上了妆，提着小包，提着裙子走出来。正好碰上秦丽子等人，秦丽子抱着手臂，“跳青蛇啊？学夏情姐呢？”
顾景霆没应。
秦丽子啧一声，道：“夏情姐靠着跳青蛇当上了首席，你能吗？”
顾景霆完全没搭理她。
秦丽子紧接着冷笑，“哦，那一年宋言学长也到现场看了，就在台下看着夏情姐鼓掌。”
顾景霆脚步顿住。
这些，是她所不知道的。几秒后，她这才重新抬脚，拐弯进了电梯间，下了楼，陈静的车停在门口，顾景霆走过去，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
这声音让陈静抬眼看了下内视镜。
后座那妆容精致的美人，一声不吭，紧握小包。陈静顿了顿，笑道，“那我们走了？”
顾景霆点了下头。
车子启动，开出大路。这个点，正是高峰期，各大商场都为中秋做了装饰，顾景霆看着，突地问道：“陈静，我姐姐跳青蛇那会儿，他是不是到现场了？”

陈静一顿。

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有没有？”
陈静又沉默几秒，“好像是有这回事。”
她当然不能骗顾景霆，因为夏情在国内的时候，他们的同学群就非常热闹，夏情极受欢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议论，她拿首席的时候，很多人替她庆祝，相片一张接一张地发到群里，她就算不想看还是看了，何况，她跟夏情关系还可以。
顾景霆眼睛盯着外面的霓虹灯，无意识地按着手机，开，灭，开，灭。
陈静叹口气。
抵达傅恒，陈静送顾景霆去后台，节目流程单也送到顾景霆的手里，顾景霆翻看，下一个节目就到她。
她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宋言的私人电话。
响了挺久，他才接起来，顾景霆抿唇，问道：“你到了吗？”
宋言那边有些吵杂，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顾景霆，今晚恐怕不能准时到场看你跳了。”
顾景霆浑身一下子就凉了。
宋言安抚道：“我会让人录....”
话没说完，陈静朝顾景霆挥手，顾景霆指尖发凉，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按在小包旁，便起了身。
经过陈静时，陈静探头看了看，问道：“宋言呢？”
顾景霆没应，拿过一旁的道具，脱了舞鞋，走上冰凉的舞台。陈静看着她侧脸，突然有几分心疼。
台下是傅恒整个公司以及邀请的同行，也有他们的客户，同样，也有京市一些世家子弟以及千金过来捧场。
幕后念名字的时候，他们错以为那是夏情，小声地议论了起来，直到顾景霆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才反应过来，那是夏家的小女儿？
瞬间兴致减半。
陈静在后台也担心顾景霆受影响，跳坏了，于是便没有走，站在台阶边，看着。舞台在顾景霆上去后没多久便全暗了，几秒后，灯光慢慢地开始亮起来，音乐声开始响起，顾景霆手持着玉箫转身朝舞台边缘走去。
轻点着脚尖，长腿从裙摆中若隐若现，走得慵懒，散漫，脸上又玉洁冰清的神情，似把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成了蝼蚁。
几分不屑。
一下子便镇住了台下人，她来到舞台边一个旋转，开始跟着节拍跳了起来，不面对众人，但细腰长腿却在他们的面前晃。
很美。
这种美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那身段确实无敌。这不是顾景霆第一次独舞，但这是她这两年来的第一次。
台下的人不少人拿起手机，拍下这一段。
陈静在台阶下大松一口气，她没见过夏情的青蛇，但顾景霆的这支舞蹈确实好看。一舞毕，顾景霆朝台下鞠躬，然后持着玉箫就往后台走来，陈静赶紧说道：“等下还有聚餐，一起吃饭吧？”
顾景霆摇头：“不了，我回家。”
陈静看她兴致不高，顿了顿，“那我送你。”
“不用了。”
说着，顾景霆便去拿小包跟手机，她看了手机一眼，空空的，他没有来任何信息跟电话。
顾景霆匆匆地出了后台。
她不可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夏情在台上跳舞，他在台下看的画面。
入夜风有些凉，顾景霆走出去，风吹乱了她的裙摆，她宛如个走错片场的人，穿着古装走在现代的建筑上。
*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进了铺路，后座的男人长腿交叠，手里握着一个平板，里面正在播放顾景霆刚刚跳的青蛇，录制视频的人是傅临远聘请的摄影师，录得很专业，角度非常好，宋言眼眸深了几分。
车子快抵达傅恒投资中秋晚会的现场。
陈叔轻轻地咦了一声。
宋言抬眼。
目光一凝，看到那穿着青蛇舞服赤脚走在台阶上的女人。
陈叔车子速度又放慢了些，他回头看向宋言，“闻先生，好像是顾景霆..”
宋言把平板放下，说道：“停下。”
陈叔立即轻轻地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黑色的奔驰车身敞亮，就停在树荫下，车窗很黑，窥探不到车里的场景。顾景霆赤脚在大剧院的台阶上走上走下，偶尔看着天上的星光，不远处的车门紧跟着推开，宋言长腿一跨，走了下来。
随后，他走上台阶。
在这秋风中，顾景霆隐约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他。顾景霆抿了下唇，反射性地朝台阶上跑去。
宋言眉心微拧，几秒后，追了上去。在顾景霆脚要跨上最高那个台阶时，他手臂勾住她的腰，在她长腿踢蹬的时候，他微俯身，勾住她的脚弯，把人横抱了起来。
顾景霆：“你放开我。”
宋言大步地走下台阶，垂眸看她一眼，“放你？放你去哪儿？穿这样？”
顾景霆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他的眼。
宋言解释：“班机延误了，慢了一个多小时，又塞车，这才没赶上，不是故意的。”
顾景霆一声不吭。
他垂眸又看她一眼，“但我看了视频，跳得很好。”
顾景霆还是没应，只是勾着他脖颈的手紧了几分，他感知到，唇角勾了下，大步来到车旁，陈叔已经把门打开，宋言直接抱着她坐进车里。车门轻轻地关上，宋言抬手抚摸她的头发，眉眼细细地看着她。
顾景霆也盯着他。
看他的眼睛，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