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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了，自己在破凳子上睡了一夜，手里还握着刚缝好的衣服。
展开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什么？啊。这针针不相连，正在为难之时。
“北哥哥～”
黎渺渺奶音顿显，这一声让程墨心口一紧，将缝的丑陋的衣服藏于身后。
黎渺渺疑惑，拖着身子跳下炕，奶里奶气：“哥哥藏的什么～为什么不给阿月看？”
程墨轻咳一声，故作镇静：“没……没什么……”
黎渺渺歪着脑袋，疑惑询问：“那北哥哥结巴什么？～”
不等程墨回过神，黎渺渺伸出小手夺过衣服：“阿月看看～”
程墨手一滑，衣服被黎渺渺抢了去，慌乱难掩尴尬：“欸……不能看……”
黎渺渺展开衣服，奶音感叹：“哇～哥哥快看～阿月的衣服上没有破洞洞啦～”
“北哥哥补的嘛～是北哥哥给阿月补的嘛～”
程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黎渺渺凑近一看，程墨的手指上全是针眼。
小家伙并不知如何心疼人，只知道捧起程墨的手轻吹几口气。
再抬眸看着程墨，奶音询问：“哥哥～还疼不疼？”
程墨被这一瞬间暖在心里，鬼使神差的摇摇头，嘴角微勾。
他觉得不自然，又瞬间收回。
为了不让自己更尴尬，程墨帮黎渺渺穿好衣服。
不穿不知道，一穿吓一跳，这女工活简直丑到不可理喻。
程墨看着黎渺渺，还未开口，黎渺渺眯眼一笑：“暖和～阿月喜欢，谢谢北哥哥～”
程墨轻叹一口气：“等回府，便让小栗给你做几件新衣裳。”
黎渺渺皱着小眉头，追问一句：“小栗是何人？”
不等程墨回答，江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小栗是你北哥哥的贴身丫鬟，女工了得。”
话落音，江炎盯着黎渺渺的衣袍，强忍笑意：“啧啧啧啧……不知道老夫千金身上的女工，出自何人之手啊？”
黎渺渺丝毫没看出江炎的意思，那是一个骄傲，那是一个洋气，伸出小指对准程墨，趾高气昂：“北哥哥补的，好看吧？”
江炎轻咳一声：“好看好看，也太好看了吧，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此等眉飞色舞的女工，果真是上上品。”
边说边是感叹：“不得了啊不得了，堂堂江府四公子，竟有如此天赋……”
不等话落音，程墨忍无可忍开了口：“爹，有完没完？”
不等江炎住嘴，黎渺渺喜冲冲开口：“阿月要给林海哥哥去看～”
话尽踮起脚跑了出去。
房中剩下父子二人，江炎落座一旁，表情忽然严肃：“爹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妹妹。”
程墨抿一口水，暂时自己的心思，口是心非一句：“没有，您多想了，我只是看她可怜。”
江炎瞪眼开口：“呦，那你觉不觉得老夫也可怜？”
“老夫把鞋袜脱下来，你也帮老夫补上那么一补？老夫不嫌丑。”
程墨深叹一口气，刚要回怼。
江炎摆摆手：“好了，老夫看在眼里，老夫只是欣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愿意亲近他人，也是无憾了。”
“你幼年时就与旁的孩童不同，御医说你患有自闭……”
江炎这些话，他都快听的耳朵起茧了。
程墨倒吸一口凉气，打住江炎的话，压低声音：“爹，你南征北战的时候，可是以啰嗦击退敌军？”
江炎顿时脸红脖子粗，刚要咆哮。
门外传来黎渺渺，撕心裂肺的声音：“哥哥～”
程墨反应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第6章：他们就应该对我三拜九叩，感恩戴德
离半尺远，程墨看到黎渺渺摔倒在地，对面围了一圈年纪相仿的孩童。
为首的胖墩，手里还攥一团积雪。
程墨跑近抱起黎渺渺。
黎渺渺撕心裂嘴：“啊—疼～”
程墨这才看清，小家伙已经被砸的满身积雪，脸皮蹭破一大片，手更是被划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程墨双目充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谁干的？”
胖墩丝毫不晓得危险逼近，指着黎渺渺那是一个理直气壮：“我娘说了，她就是没爹娘的野种。”
“现在傍上你们这富贵人家还矫情上了，tui……不要脸。”
程墨怒火上头，看着胖墩冷冷问一句：“你干的？”
胖墩斜眼一撇，那可是傲娇着呢。
程墨不顾多年自洁，伸手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球塞给黎渺渺，开口一句：“他怎么砸你的，砸回去！”
黎渺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胳膊肘缩了又缩。
是，她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胖墩见黎渺渺害怕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一句：“她敢吗？怂包一个。”
程墨恨的脸色铁青，顿时，他夺过黎渺渺手中的雪球，刚要砸向胖墩。
江炎从身后轻唤一声：“小北！”
程墨手置于半空，片刻间，将雪球捏碎成两半。
胖墩将这一举动吓的不轻，黎渺渺紧咬着嘴唇，呼哧的更加厉害。
江炎还未来得及开口。
刘秀从家里冲出来，扯着嗓门：“胖墩儿，嘛呢？啊。”
这一凑近看着黎渺渺的模样，刘秀眼力劲儿十足，连忙开口：“呦，月月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
程墨声音刺骨：“您需要问您儿子。”
刘秀见状，看着胖墩假装责怪：“你这孩子，论年纪月月得喊你一声哥哥，带妹妹玩怎么这么不小心？”
程墨冷哼一声：“玩？”
刘秀见程墨不依不饶，连忙开口：“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村里的孩子粗养惯了，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再说，这小丫头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娇弱，没给你们当闺女之前，被刘霞打的皮开肉绽的，现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刘秀的话压的程墨喘不过气来，他抬眸看着黎渺渺。
心里百万句：“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猛然间，程墨起身攥紧拳头，掀起脚边的雪，扬了刘秀母子一身。
刘秀自然没料到，惊出一声：“啊—”
程墨怒斥一声：“若遇无耻粗鄙之人，我也就没什么绅士风度了。”
临走之时，冷眸看着胖墩，一字一句：“这次只是提醒，若敢有下次，动手砍手，动脚砍脚，不死必残。”
程墨的话的确是吓坏了母子二人。
就连身后的江炎都禁不住感叹一句：“好家伙，老夫的儿子竟成护妹狂魔了。”
回到房中，程墨看着小家伙的伤，心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黎渺渺全身颤抖，拖着奶音：“北哥哥～阿月没事～阿月不疼～”
程墨一言不发，处理着黎渺渺的伤，每一道伤口都让他自责。
他想让这些伤口迅速愈合，所以一狠劲，黎渺渺疼的龇牙咧嘴。
江炎见状立即抱过黎渺渺，轻轻包好伤，唤一声：“林海。”
林海推门而进，拱手：“老爷。”
“带小姐出去玩会。”
林海看着屋中气氛，连忙把黎渺渺抱走。
半响，江炎看着程墨开口：“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不能那样对待村民。”
程墨抬眸，眼神中尽是怨恨：“那我应该怎样做？置之不理？以理服人？”
“我做不到！我没要他们命，他们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三拜九叩！”
江炎深提一口气：“程墨！！！”
程墨咬紧牙关，挺直腰杆，双眸血红。
良久，程墨嘴唇抖动，尽显愧疚，轻哼一声：“我只是怪我自己，她明明已经是我妹妹了，可仍在受了委屈，受欺负。”
“怪我……没保护好她。”
江炎别过头，轻叹一口气：“爹都知道，经过这件事，你更应该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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