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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琰心里已经有了大致人选，还是问了一句：“他们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黄岩摇了摇头，“小林说那个女人很谨慎，见这几个人的时候包裹的很严实，连声音都是压着的，但他们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
顾司琰点了头：“可以不用再问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黄岩打了个寒颤，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和小林说一声。”
“另外，你再叫人去一趟体育馆，找一对母女，叫杨念红和杨思思，尤其是注意那个杨思思的女人，然后汇报给我。”
要不是因为体育馆这样人多的场合，这对母女势必要被他的人带走，不过就现在而言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同一时间，体育馆附近的某处偏僻角落，一帮凶神恶煞的人堵住了杨思思和杨念红。
杨念红还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对几人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几位大哥，你们这是？”
“啊！”
领头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当即就甩了一巴掌到杨念红脸上，打的她整个脑子都嗡嗡的。
她害怕的捂着脸退后，和女儿依偎在一起，杨思思早已经白了脸，身子都不住的打颤。
那个领头的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杨思思骂道。
“你们娘俩在这跟我玩什么把戏呢？这小娘们在我这里借了十万块钱，到了时间就应该还十五万，她到现在都还不上是怎么回事？”
杨思思心头恐惧更甚，但还是朝他反驳。
“我明明把值钱的东西抵押在你那里了，而且这才过去了几天，你就直接要五万块，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那男人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几个兄弟，一行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声。
“你在这跟我装什么装，早在你拿钱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这里是高利贷，靠的就是这个利滚利，当时可是跟你说的一清二楚的，怎么现在钱都用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你们再宽限我几天，我再想想办法，过几天就给你们送过去。”
“我呸，你当我们是傻子？恐怕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你就和你妈赶紧跑了，我们还上哪去要钱去？”
杨思思看着对方狠毒的神色怕的不住颤抖，她当时借钱的时候想的是现在这样的环境，钱也算不了什么。
相比起钱来，那些黄金珠宝和食物才是更珍贵的的东西，毕竟秩序直到现在ⓈⓌⓏⓁ也还没会恢复呢不是吗？
说不定到时候她赖一赖，这几个人就算了，谁知道这几个人竟然还是不依不饶的。
啪！
众人意料之外的，杨念红突然甩了杨思思一个巴掌，杨思思震惊的捂着脸看向她妈，抖着嘴唇。
“妈！”
杨念红一开始还不明白无缘无故的，这些人是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的，但现在再听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个傻子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杨思思，眼中都是愤恨。
“你这个逆女！你竟然敢背着我在外面借高利贷！现在这时候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说，你借这些钱干嘛去了？”
旁边的那些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急了，索性先看看戏。
杨思思有些心虚，“我就是实在是看不惯傅宁那个贱人，凭什么我们在这里受苦，她在那里不愁吃不愁穿的，所以我就借了点钱，雇人想给她一个教训！”
说到这里，杨思思又露出了一丝畅快的神色，哪怕她现在身处漩涡当中，但是只要一想到傅宁也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可是她话音刚落下，瞬间脸颊右边也跟着一痛，是杨念红又甩了一巴掌上来，让她已经完全懵了。
“妈？”
杨念红气的要死，“你好端端的，犯得着为那个贱人借钱吗？你说说看现在我们这样，这笔钱你上哪去还？”
杨思思终于忍受不住，奔溃尖叫出声。
“我不管，我就是见不得那个女人好！我就是要她生不如死！”
杨念红被她这幅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可杨思思却指着她道：“妈，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你说那丫头的命不值钱，你说能给她一个教训就给她个教训，现在那丫头不好，你肯定也跟我一样觉得畅快，这笔钱你应该和我一起还的呀？你怎么能全都怪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呢？”
“疯了，你丫头是完全疯了！”杨念红一点儿也不敢靠近杨思思，甚至把她当成一个异类。
杨思思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念红，杨念红却被她看的越发恼怒。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行了！你们母女想要唱大戏，等到没人的时候，自己慢慢唱去，我们可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
要债的人终于看够了这场大戏，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们，怀揣着恶意的目光，扫视着面前这对母女。
“说吧，这笔账到底是你们两个谁来还？”
杨念红毫不犹豫就把杨思思给推了出去，“钱是她借的，还当然也是她自己来还！”
杨思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咬牙看着那些人，“能不能让我分期慢慢还，我保证一定会还的。”
那大汉笑了，几步走到杨思思面前：“你保证？”
他看了周围的兄弟们一眼，大家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轻视与鄙夷。
他骤然伸手揪起杨思思的衣领，脸色狰狞：“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啊？还分期还，你能还上几个钱？妈的还不上来借什么钱？”
说着伸手一推把杨思思摔在地上，朝旁边的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于是一行人蜂拥而上，动作上是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对杨思思进行拳打脚踢。
暴行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杨思思身上，她疼的蜷缩起身体，朝着杨念红的方向伸出手。
“妈，救救我！”
杨念红早已经被这些人的举动给吓傻了，看见她这样更是一点儿也不敢动，就怕那些人不解气要来打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才停下，杨思思躺在地上，脸上也是青肿，身上更是像断了一样。
胸腔好像是一具破了的拉风箱，“嗬嗬”的喘着气。
领头的那个男人像是对待畜生一样，踢了她一脚，吐了一口浓痰就在杨思思脸颊旁边的地上。
“臭娘们，给我记住了，以后每个星期我会来这里一趟，无论是钱还是食物，你有多少就得给我们多少，直到你还完了债为止！”
那人临走前也没忘了一直瑟瑟发抖躲在一边角落里的杨念红。
“还有你，谅你们也逃不到哪里去，钱是你女儿借的，要是她还不上，到时候我们就来找你还，一个也别想逃得掉！”
杨念红打了个寒颤，一个字都不敢说，等到那群人终于离开了，她才瘫坐在地上。
这边小林带着人把那些没了价值的人处理了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来了体育馆，这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
可是他们一行人躲过体育馆入口处的登记，进去几乎把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杨念红和杨思思母女两人。
就连专属于她们母女两人原先住着的帐篷，此刻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任何剩下来的东西。
小林察觉到事情不对，第一时间打电话把这件事情汇报给顾司琰。
顾司琰接这通电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特意躲着傅宁，但声音明显放低了不少。
在听到那母女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顾司琰只皱眉思索了片刻，就对小林道。
“你派人就守在这附近，看看近期会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再找她们母女两人，再派几个兄弟找一找这附近。”
等挂断了和小林的电话后，傅宁才出声：“你们刚才讨论的是杨思思和她妈妈吧。”
她早已经在和黄菲的聊天中大致了解到了一些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以及她所掌握的消息。
现在她已经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顾司琰的照顾确实能给她安全感，所以再仔细回想自己遇到袭击的细节。
不难猜出那几个人背后的主使就是自己认识的杨思思。
顾司琰见她没有异样的神色，才没有瞒着。
“多半是杨思思，那几个人说找他们的是个年轻女儿，包裹严实，特意压低了声音，我让小林带人去盯着她们母女的时候她们已经消失了。”
傅宁靠坐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毕竟前世，这对母女还做过更令人发指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她对那两人太过掉以轻心和心软了。
哪怕是重来一世，有些人的品性也不会改变。
看出傅宁的讥讽与懊悔，顾司琰把刚才带过来的热粥搅了搅，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她们两个人我会让人继续去找，只是就算是找到她们了，你又打算把她们怎么样？”
傅宁下意识是想说肯定要叫那两个人付出代价的，可是她又能叫她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哪怕前世看过再多的人性与黑暗，她也从来没有去做过任何一件相关的事情，每次只是远远的避开，只为了自己能够活下来。
看见她愣住，顾司琰极其有耐心，像是在给学生上课一样，循循善诱。
“你要知道，如果社会体系一旦崩塌，最能保护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如果做不到心狠手辣，起码要做到冷漠无情一些，不然总是会有人盯着你下手。”
他说的话并不难理解，可却难做，傅宁不是没想到做到他所说的这两点，更现在她还是觉得做自己来的更真实一些。
至于那对母女，是两世对自己显露恶意从没变过的存在，她自然也不会对她们留有情面。
顾司琰看出她的想法，没有多说。
在顾司琰家里修养了几天，傅宁又变得生龙活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和顾司琰谈话的原因，她开始反思，自己有些时候是不是太过掉以轻心。
以至于再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只会加深她内心对于杨思思母女的厌恶，倒没有太大的阴影。
冲锋艇她也借给赵叔几个人自己取用了，顾司琰时不时会和小林他们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些物资，看着和众人一般无二。
傅宁看着那些新鲜的食材，牛肉和鸡都有，不由看向顾司琰。
“你这些都是在你那地堡里拿的吧？不然现在这些新鲜的食材上哪里去找？”
顾司琰没有否认，“现在不一定，但过两天说不定就开始统一发放物资了。”
他脱下了冲锋衣，把里面的衣袖卷起，开始处理食材。
这个消息倒是出乎了傅宁的认知，她不由跟着进了厨房，站在门口继续询问：“这话要怎么说？”
她知道顾司琰的关系向来比外面的要更多且更加靠谱一些，所以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司琰也没有遮掩，一边着手炖鸡，一边回答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