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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闲适的午后，此刻却气氛紧绷，压抑至极。
客厅内，一道含怒的男声乍响：“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殷揽月倏然起身，看着聿沛馠，深邃眼里的不耐毫不掩饰。
又是这句话。
结婚四年，从一开始的蜜里调油，到现在动辄吵架，聿沛馠已经记不清从殷揽月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句话。
她尽量保持冷静：“世科临签约前突然变卦要求加点，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更何况世科这个案子的委托律师根本就不是你，为什么要插手？”
殷揽月一脸冷然：“难道要任由你欺负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让她受尽委屈？”
聿沛馠脑子一嗡，一切的不理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所以，你做这些是在为你的小律师报仇打抱不平？”
殷揽月皱眉看着她，表情越发不耐：“这些不重要。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和你在这里吵。”
这话一出，聿沛馠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说不出话。
明明一开始做出吵架气势的，是殷揽月。
怎么现在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静默间，殷揽月再次开口：“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却在扯开门的瞬间，顿住了脚：“聿沛馠，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话落，门砰的一声关上，狠狠砸在聿沛馠心间。

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那是自己特意为殷揽月做的摩卡，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聿沛馠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全部喝光。
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咽下满嘴甜腻，心里却愈发闷痛。
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随处可见的都是与殷揽月之前的恩爱回忆。
聿沛馠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忍不住开始反思。
真的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么？
也许就像殷揽月说的，不管什么样的事，他们都不该在家里争论。
聿沛馠深吸一口气，翻出殷揽月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多秒，才被接通。
聿沛馠放柔了声音：“墨宸，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一起去吧。”
殷揽月嗤讽声立刻传过来：“怎么，让大家都来看你怎么跟我无理取闹？”
聿沛馠心狠狠刺痛一下，她的主动服软，人家并不领情。
她抿了抿唇，声音越发轻缓：“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抱歉。”
电话那头傲慢的语气一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道歉。
沉默半秒，殷揽月一副施舍的语气回了句“晚上再说。”就挂了电话。
听筒显示盲音，聿沛馠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而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变了形。
呆坐很久后，她拿起茶几上一本挂式计分簿。
一页页翻过去，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1”。
聿沛馠看的心里发苦，末了，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减一分”。

======第二章======
看着计算下来最后的只剩“50”的分数，聿沛馠蓦然心里一酸。
记得最开始把本子放在这里的时候，殷揽月还好奇问过“这是什么？”
她当时很认真的回答：“这是给你专设的计分板，满分一百，你让我失望难受一次，我就扣一分。”
“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殷揽月为此还放下豪言：“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在上面扣掉一分！”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漠然了？
呆怔了很久，聿沛馠才敛起情绪工作。
直到夜幕降临，电话响起。
看着屏幕上的“老公”两字，聿沛馠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还没开口，就听到殷揽月冷硬的话：“我还有个案子没忙完，你自己先过去吧。”
话落，通话戛然而止。
聿沛馠连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看着屏幕上短到不过5秒的通话记录，将满腔的苦涩生生咽下……
正五星级空中花园酒店。
聿沛馠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宴场，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包厢门上。
同学聚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殷揽月还是没有来。
出神间，殷揽月的好友吴巩走过来：“小师妹，怎么没跟墨宸一起来？”
边上站在一起的同届校友跟着起哄：“就是，以前每次聚会都要被秀一脸的恩爱，今天你们夫妻居然分开行动了！”
聿沛馠放在包包下的手微微攥紧，强撑着笑：“墨宸还有个案子没结束，我就先过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
殷揽月从外走进，声音低沉：“抱歉，我们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