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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雪攥紧手里的玩偶，一点点后退，挪着步子回到练舞室。
推开门，才发现大家手里都有礼物——都是一样的娃娃。
她自嘲的笑了，心里一片酸涩。
布朗熊黝黑的眼珠，倒映着她难看的笑脸。
原来这只是大家都有的临别礼物，自己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叶凝雪忽然想到几日后，有月底的假面舞会。
而宴非白这一次离开，就是永别。
临近下班，叶凝雪找到编剧。
她嗫嚅着问道：“能麻烦你请宴老师参加这次的舞会么？”
看着编剧惊诧的眼神，她解释道：“我只想道个别。”
编剧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有些迟疑：“我尽力吧。”
“谢谢！”叶凝雪抿了抿唇，为难的说，“还要请你不要说是我邀请的。”
编剧答应了。
下午，剧院门口，宴非白被编剧叫住。
编剧走到他面前，笑着说：“月底就是剧团例行的舞会，参加一次吧，当留个纪念。”
宴非白打开车门，表情不冷不淡。
“我不喜欢舞会，就不去了。”
编剧见他要走，急忙如实说了：“其实是童老师拜托我来邀请你的……”
宴非白顿住，抬眼冷冷瞧着他。
编剧也才知道两人是前任关系，砸吧了下嘴劝说：“你都有女友了，何必抓着过去不放呢……”
宴非白怔了一下，随即眼里升起一丝厌烦，沉声道：“我没有女朋友。”
说完，他关上车门走了。
月底的假面舞会如期而至。
剧院布置的温馨浪漫，星状的夜灯缠绕在假树上，一闪一闪。
第一支舞曲响起，叶凝雪大步走到宴非白面前，伸出了手。
宴非白一怔，他没想到叶凝雪竟敢一开始就来邀请他。
他目光复杂——却始终没有接受邀请。
叶凝雪定定的看着他，固执的伸着手，即使他人异样的眼神如芒在背，她也不在意。
现在她眼里，只有宴非白。
两人就在舞池边缘，静静对视着。
许久，宴非白终于伸出了手，将她拉进了舞池。
曲声悠扬，叶凝雪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时光好像倒流回8年前，那个小小的校园会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宴非白故作羞赧的邀请她跳舞，又说自己不会跳。
他假装局促，叶凝雪只好手把手引领着。
“你的手搭在我腰上，对！没关系。”
“先迈右脚，是的，然后再退……连起来试试看。”
那是叶凝雪第一次抛却了母亲的魔咒。
把一颗心，交在了一个男人手上。
……
叶凝雪觉得自己像是踩着岁月的时间轴上，每踏一步，就离当初越远。
一首舞曲就快走到结束。
叶凝雪望着他，她想说‘我从没对不起你’。
可张了张嘴，没有声音。
叶凝雪闭上眼睛，掩埋目光里的哀戚。
这一曲之后，宴非白就要彻底离开她的生命里了。
一只大手捏着她的心窝，又酸又痛。
就让她再贪恋一会温暖吧，一下就好。
叶凝雪红了眼，把头靠在了宴非白的肩上，眼泪瞬间落在他肩窝。
宴非白眼神忽暗，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动，却没推开。
音乐进入尾声，曲声缓缓拉长。
宴非白恍然间，听见叶凝雪在耳边柔声的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还算不算数？”
他没回答。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街上还很热闹。
叶凝雪孑然一身的走着，橘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融进黑暗里。
衣服很厚，可她还是好冷。
她突然明白，她怀念的，不是初遇的那支舞。
而是舞会散去后，那披在肩头带着余温的衣服。
她怀念的，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三年时光。
她和宴非白，没有在爱的跋山涉水中半途而废。
只是不得已的中途散场了。
穿过街道，身后有歌声传来。
“我都没办法不承认，我失去的实在太多了……”
叶凝雪顿住了脚步，哑声对自己说：“宴非白，再见。”



第八章 流言蜚语

一辆车缓缓跟在叶凝雪身后。
车窗外闪烁的光影投射在宴非白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他看着叶凝雪走到了一栋他陌生的公寓楼下。
忽然，他眉头一皱。
大门口，那个叫萧北堂的男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