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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笙挂了电话，朝导演办公室走去。
他刚一进门，郑晖的声音便盖了下来：“你以为接工作是闹着玩吗？”
“这离录制就剩两天了。”他满脸的凝重，“位置早就已经给了别人了。”
顾怀笙眼神微暗，语气沉了下去：“他没有我好。”
“知道是谁么就说没你好。”郑晖严肃的神情瞬时破碎，“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顾怀笙观察着他的神情，倏而放松了下来，谦虚的说：“师傅教得好。”
而后接着笃定地说：“你没有找人。”
看着男人语塞，顾怀笙勾起唇角，笑得乖巧又甜：“老大你退步了，我都听出来你说谎了。”
郑晖：“……”
他望着那张笑脸，气也消了不少，只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才感叹道：“你以前多可爱啊。”
顾怀笙刚进光晖的时候，是郑晖亲自接见的，当时他想去的其实是VOI声工场。
但是和郑晖谈了半天，才同意留在光晖。初入职场的顾怀笙沉默寡言，除了有自己的坚持以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听话又懂事。
只是奈何公司里风气不正，顾怀笙跟着其他人不仅学会了配音，还学会了以下克上。
这让郑晖一颗拳拳的老父亲心，痛得是追悔莫及。
“你以前也很德高望重。”顾怀笙谦逊的回道。
意思是，光晖风气变成这样，郑晖的责任也不可少。
闻言，郑晖“啧”了一声，满脸嫌弃的表情：“你真是太不可爱了，一点都没有慕烟寒可爱。”
听到他这么说，顾怀笙眉梢微挑，眼里带着笑：“嗯，她的确很可爱。”
郑晖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只当他是敷衍应和自己，于是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顾怀笙拉开门，又回过头来确认：“那录制什么时候开始？”
“……”郑晖无言的看着他。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聪明了，每次听见他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拳头都痒。
可就是对他无可奈何。
“两天后。”郑晖说，“你整理一下自己的行程，做好安排。”
顾怀笙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忽然，郑晖叫住了他：“你怎么想通的？”
《牙师》男主的配音演员一直都没有确定下来，因为这个角色一开始郑晖就是打算给顾怀笙的。
顾怀笙的声线多变，音域也广，一直接温柔的角色太可惜了。
郑晖想帮他拓宽戏路，可是之前无论他怎么说，顾怀笙都只说在一个方面登顶就好。
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顾怀笙站在门口，没有犹豫：“因为我现在有非配不可的理由。”
夜深，街道两旁的路灯亮起。
慕烟寒关掉了公司的灯，拎起包下楼回家。
大楼门口，消失了一下午的宋嘉煦突兀的站在那，像是特意在等慕烟寒。
两人遥遥的四目相对，慕烟寒能看到他眼里潮湿湿润，藏着万千翻涌的情绪。

第三十七章

楼下广场上来往穿梭着夜晚散步的人，他们的吵闹与喧哗，都在诠释着岁月静好。
静默的对视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即，宋嘉煦便转开了视线，缓缓的转身离开。
似乎他在楼下等着，只是在确认慕烟寒是否安全平安的下了班。
望着那道消失在人群的背影，慕烟寒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白天宋嘉煦失控的行为还历历在目，她尚不能理解宋嘉煦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变得执着。
难得真的像歌词那样说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慕烟寒晃了晃脑子，赶走那些莫名的想法和念头。
两天后，光晖工作室。
《牙师》的女二是个独来独往的，拥有着上帝视角的角色。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慕烟寒都是单独录制，并不需要和他人上演对手戏。
为了贴合设定，慕烟寒放松了发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慵懒一些，更显角色游戏人间对任何事都可有可无的态度。
录完，慕烟寒摘下耳机，看见顾怀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控制台前。
等她走出录音室，顾怀笙说：“刚刚那段对男配的藐视配得很出彩，模糊了一些发音更让她看上去冷傲又不羁。——你把人物捉摸得很透彻了。”
面对他的夸赞，慕烟寒还未说话，坐着郑晖将台词本卷成了棒子，敲在了顾怀笙的手臂上。
“臭小子。”他表情不满，“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接着郑晖朝慕烟寒笑道：“很不错，比试音那天有了很大的进步。”
“很难想象你才进圈两年，这种理解能力和控制能力，比那些已经有四五年经验的人还要出色。”郑晖若有所思，“我听过你之前的配过的角色，实话和现在差距很大，是宿雪让你藏拙了？”
慕烟寒心里蓦的一紧，面上如常的说：“平时观摩得多，揣摩得多，久而久之沉淀了一些经验。然后空窗期里也在学习，所以才有了这突飞猛进吧。”
她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但是我还是有进步的空间，希望能跟老师多学习。”
一番话说得郑晖心花怒放，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顾怀笙。
又想起了那一办公室的逆子们，顿感伤神又伤身，同时对慕烟寒越看越喜欢。
他端起了架子，沉稳的说：“嗯，那行，今天就先到这里，阿锦你就先回去吧。”
慕烟寒收拾好物品之后，冲控制室里的人点头道别，接着开门离开。
走了没两步，听见身后传来了门响动的声音，是顾怀笙跟了上来。
“你下班了？”看着他肩上的背包，慕烟寒问道。
顾怀笙点了点头：“早就下班了，只是听说你来录音，下来看看。”
从光晖出来，已经是傍晚，天际涂着薄薄的一线橙色。
二人并肩缓缓往公交站走着，半晌无话。
这一路上僻静，路上没有人“啪”的一声，路灯亮起。
慕烟寒望着地面一高一低的影子，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紧张。
她捏紧了背包的肩带，正要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就听见顾怀笙问道：“你在紧张？”
话到嘴边，慕烟寒险些咬到自己的舌：“没，没有啊。”
“没有就好。”顾怀笙笑眯眯的，“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觉得我老缠着你烦呢。”
头顶上的树枝晃动，交错出斑驳的光斑，映在二人的身上。
慕烟寒被树影晃失了神，脱口道：“我喜欢你。”

第三十八章

话落，一片寂静。
就连风也觉得尴尬，绕到了旁边，留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二人。
片刻，顾怀笙低头闷闷的笑了。
笑声拉回了慕烟寒出窍的灵魂，她语无伦次的胡乱摆手：“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你，不是，我不是说讨厌你……”
“我也喜欢你。”
温润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慕烟寒的理智，她怔怔的看着顾怀笙，心脏越跳越快。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的嗓音平缓，“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对吗？”
在这静谧的夜里，顾怀笙的语气听上去宛如诱哄，慕烟寒愣愣的点了点头。
过后感受到内心的失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她看着顾怀笙笑了，然后迈开了步子，声音从前面慢悠悠的飘过来。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紧张了。”
顾怀笙语调轻松，可眼里却是苦涩。
他是个胆小鬼，就连喜欢也只能借由朋友名义说出来。
克制又隐忍，甜蜜又疯狂。顾怀笙夹杂在这些情绪里，如同饮鸩止渴。
慕烟寒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发着涩涩的疼。
她无意识的捂上了心脏的位置，鬼使神差的喊道：“顾怀笙。”
被点到名的人回过头来，两道目光在空中交汇。
手掌下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慕烟寒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是她却对这些恍若不觉，只望着那双其实看不清的眸子，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砰砰，砰砰。”
一下，两下，心脏沉重又剧烈的鼓动声，砸在她的耳膜上。
在这等待回答的时间里，就连空气仿佛了都停止了流动，教她屏住了呼吸。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看见顾怀笙的神情柔软了下来，轻轻张开了口，说：“有。”
一瞬间，风起云动，慕烟寒脑中倏时清明了起来。
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水光，几步走到顾怀笙的身边，笑道：“她可真幸运。”

顾怀笙摇了摇头，纠正：“能喜欢她，才是我的幸运。”

眼眶酸涩感再次袭来，慕烟寒仓皇打开包像是在翻找什么似的，等过了一会，才拿出张公交卡来，面上已经恢复如常了。
这注定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慕烟寒望着地上的人影，和顾怀笙最后并肩的不会是她。
这是注定说不出口的真心话，顾怀笙目光落在前方，在那一瞬他其实很想坦白，可是又怕说出口后慕烟寒的拒绝与远离。
他是个拮据的赌徒，手里紧握的筹码仅是一条配音同行的维系，他没有孤注一掷的资本。
车来了，二人坐在了单人的座椅上，顾怀笙习惯性的坐在了慕烟寒身后。
一路无言，直到下了车。到了慕烟寒小区门口，他才道了声晚安与慕烟寒道别。
目送着慕烟寒进了小区，消失在拐角处之后，顾怀笙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淡去。
“出来吧。”顾怀笙眼神依旧看着前方，“我知道你在那儿。”
有风吹过，搅动着树叶沙沙乱响。
地上树影摇晃，将斑驳的光点打乱，露出了藏匿在其中的精致皮鞋。
鞋尖缓缓从大门口旁的暗处走了出来，顾怀笙闻声侧头，视线与宋嘉煦陡然相撞。

第三十九章

“晚上好。”
顾怀笙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朝他走了过去：“有事吗？”
可宋嘉煦只是沉沉的望着他，顾怀笙也静静的回望着，两人谁也不挪开视线。
片刻之后，宋嘉煦才开口道：“有。”
顾怀笙挑起了眉梢，不置可否。
“离慕烟寒远一点。”他的嗓音低沉，重重的落在夜风里。
老天爷才知道，当宋嘉煦看见深夜一同回家的二人时，他快要嫉妒得疯了。
“如果我不呢？”顾怀笙不甘示弱，温和的声音里透着坚定。
宋嘉煦上前了一步，紧蹙的眉间是压抑的气势：“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
先来后到？
这四个字在顾怀笙舌尖绕了一圈，他低笑了一声：“你确定你是先来的？”
那一瞬间，宋嘉煦在这个看上去温吞的少年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违和又自然的阴鸷。
但这份情绪转瞬即逝，顾怀笙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轻声说：“慕烟寒不是什么战利品。”
“不是什么先来后到就能赢得她。”顾怀笙声音清朗，“她想要选择谁是她的权利，这点最基本的尊重我觉得傅老师应该懂。”
他顿了顿，展开了一个浅笑：“而且在这场竞争中，您已经出局了。”
宋嘉煦望着他，如鲠在喉。
面前这个人，表面和气可亲，话里句句带刺，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良久，宋嘉煦转开了视线：“出局也能返场，而你，只不过是个路过的过客而已。”
听着他不屑的语气，顾怀笙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信心与痴心，是不一样的。”
宋嘉煦抬起头，嗤笑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没有在意他，顾怀笙将目光移到了小区深处，好一会才穿过马路进了对面小区。
原先他只想着慕烟寒幸福就好，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也是个圆满结局。
可是逐月的人总是很贪心，越靠近月亮越想得到更多。
既然别人可以，那为什么……
顾怀笙回到没开灯的房间，坐在书桌边，摘下眼镜，心中忽然涌起了莫名的欲望。
那为什么，那个能站在慕烟寒身边的人，不能是自己？
翌日。
《桃之夭夭》签售会。
因为是和粉丝见面签售，所以慕烟寒一大早就被拉到了会场开始化妆。
她那一头微卷的长发尽数盘在了脑后，扎成了一个丸子，化上淡妆的她看上去活力又朝气。
到了时间，女士休息室的配音演员们便一同出了门。
走到昏黑的后台，慕烟寒发现不远处的顾怀笙也做了妆发。
眼镜取了下来，头发逆着发根往后梳，露出了额头。没了眼镜遮掩的眉目，加上淡淡的眼妆瞬时凌厉了不少。
平时不起眼的身高，此时也格外突出，像是一夜之间突然成熟了的男人。
只是四处环顾的迷茫的视线透露出他的无措，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顾怀笙一怔，接着笑了笑。
“你好帅。”慕烟寒走近他身旁，低声夸道。
“他们拿走了我的眼镜，我对隐形眼镜过敏。”顾怀笙不好意思的抿唇，“所以我看不清你，但是我觉得你也很漂亮。”
听着他的话，慕烟寒那颗不安分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她只好故作无事的遮掩情绪：“对啊，你看不见我的美貌实在太可惜了。”
话说完，慕烟寒便看见顾怀笙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干净纯粹，像粒琥珀，把慕烟寒裹在其中。
“你，你在看什么？”她难得的结巴。
顾怀笙认真的端详了许久，最后极郑重的说：“嗯，好可惜。”

第四十章

他的语气格外肃然，像是真的为此感到遗憾。
慕烟寒脸被灼热爬过，留下一片绯红，磕磕绊绊的说：“倒也没有这么可惜……”
说完，刚好工作人员开始提醒准备上台，慕烟寒才低着头走开。
站到工作人员指定的位置，慕烟寒给脸扇风，企图将热度降下去。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线在头顶落下：“就这么喜欢他？”
慕烟寒倏然抬头，撞进了宋嘉煦冷漠又复杂的眸子里。
这一记目光里的温度堪比零下，让她迅速降下了温，慕烟寒淡淡别过眼，没有搭理他。
“他不是什么小绵羊，别被他骗了。”宋嘉煦提醒道。
慕烟寒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他的脸上，扯开一个笑：“多谢关心，但与你无关。”
宋嘉煦的瞳眸缩了一下，他压低了声音，也掩盖了他语气里痛苦。
“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收回对我的刺？才能原谅我之前的错误？”
慕烟寒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宋嘉煦依旧觉得她是在为他漠视自己的爱意而生气。
“我原谅了你，也没有针对。”
嘈杂的后台，台前宣传片的乐声震耳欲聋。
慕烟寒的声音轻而缓，字字清晰的落在宋嘉煦的耳里。
“我只是不爱你了。”
宋嘉煦一震，心口猛地一疼。
慕烟寒的话却还未停下：“你与我而言只是同事。你现在之所以放不下我，只因为你忍受不了一个全身心爱慕你的小粉丝不再关注你。说白了，你现在对我的追求只是一时兴起……”
“够了！”
宋嘉煦连呼吸都在颤抖，原来书本里描写的话语会像刀伤人是真的。
刚刚慕烟寒的话，就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被她处以凌迟。
每一个字，宋嘉煦都想要去反驳，可却如鲠在喉开不了口。
猛地低喝声打断了慕烟寒潺潺般的话语，也震惊四座。
感受着纷纷落过来的探寻的眼神，慕烟寒也懒得去回应去解释，垂头沉默。
台上，《桃之夭夭》的宣传片已经放完。
主持人情绪高昂的喊道：“现在有请我们的配音演员们登场！”
伴随着粉丝的欢呼声，众人接连着按照顺序从LED屏幕后走了出来。
作为主役，宋嘉煦和慕烟寒自然是站在一起，面对粉丝，慕烟寒早已收拾好了情绪，换上了笑脸。
根据流程，大家一一做完了自我介绍。
接下来就是广播剧里的名场面再现，慕烟寒最出圈的就是那段双魂对峙了。
通过和宿雪的磨合，这一段慕烟寒发挥得更加出色，转变得也更加自然。
表演结束，主持人顺势也推出了男主的名场面。
听着粉丝们的尖叫声，慕烟寒与宋嘉煦一进一退，擦肩而过。
走回到台边，一道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刚刚没事吧？”
慕烟寒望了过去，是顾怀笙。
想必他也听见了宋嘉煦的低吼，慕烟寒有些难堪，她摇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她抬起头，刚好与面对这边的宋嘉煦四目相对。
他拿着话筒，掌心朝上对着慕烟寒说：“嫁我可好？”
话落，全场寂静。

第四十一章

下一瞬，漫天的尖叫排山而来。
主持人也笑道：“我们帝君求婚的名场面真的很苏啊，而且傅老师也很会嘛，对着我们的阿锦说，这算是发糖了吧。”
看着主持人望过来的视线，慕烟寒嘴角勉强拎起一个弧度，尴尬的笑着。
接下来便换上了顾怀笙，宋嘉煦接替了他的位置站在了慕烟寒的身边。
见他来，慕烟寒想避开，手却被握住。
宋嘉煦目光凝视前方，眼前浮现的却是刚刚慕烟寒与顾怀笙并肩的画面。
他想不明白，两年的爱慕，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说灭就灭？
她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压下繁乱的思绪，在这人声鼎沸，高朋满座之中，宋嘉煦轻轻的开口。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你教教我？”
像有口深井困着他，水漫过他的胸口，要将他溺毙其中，掌心的手腕就是唯一救命的绳索。
听着他语气里的哀求，慕烟寒垂眸望着那只锁着她手腕的大掌。
这只大掌在颤抖。
慕烟寒垂了垂眸：“我可以教你。”
随后抬头迎上男人眼里的惊喜，顿了下才继续说：“放手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话落便决然的抽回了手。
掌心空了的瞬间，宋嘉煦清晰的听见了绳断的声音，被水淹没的窒息笼罩了他的全身。
慕烟寒有些不忍心，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就像之前的宋嘉煦一样，果断决绝。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那个凉薄的宋嘉煦，原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死心。
那端顾怀笙的表演结铱驊束，主持人将所有人请回到台中间。
“接下来是游戏时间。”按着台本流程主持人讲解着游戏规则。
要在有限的范围内夺取对方身上的词条，出界也算输，先抢到词条的就是胜者。
为了有趣味性，游戏让男女主役各自带领一支队伍。通过石头剪刀布选择队员。
第一局慕烟寒就赢了，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顾怀笙。而宋嘉煦一直心不在焉，随意选了个队友。
三轮猜拳下来，两队已经分好了人次，比赛开始。
第一回合，作为队长的宋嘉煦自然是先出来。
为了噱头与看点，主持人眼神从顾怀笙之间扫过，有意地问：“我们剧里的生死对手要不要出来交个手呢？”
顾怀笙没有犹豫的往前迈了几步：“好啊。”
主持人站在二人中间，提议：“两位老师给对方放个狠话吧。”
宋嘉煦看着他，沉沉的说道：“我会赢。”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顾怀笙眸色暗了暗：“拭目以待。”
主持人很满意这种无声的硝烟：“很好，看来两位都信心满满。那么准备，开始！”
随着话落，宋嘉煦伸手朝顾怀笙的身后探去。
顾怀笙敏捷的往旁边退了一步，脚后跟堪堪停在线的边缘。
见状，宋嘉煦眼睛微眯，左腿卡在了顾怀笙的双腿之间，膝盖微屈，试图将他推出线外。
可就在这时，顾怀笙猛地一个旋身，谁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等到他站定，手里已经举着粘在宋嘉煦背后的词条，而他的双脚也好好的停在线内。
顾怀笙看着宋嘉煦，轻声说道：“你，出局了。”

第四十二章

宋嘉煦瞳眸紧缩，无言中，眼底聚起了一团黑雾。
主持人没有想到比赛结束得如此之快，顾怀笙轻描淡写就赢得了胜利。
“让我们恭喜顾老师。”主持人感叹，“看不出来顾老师有两下身手啊。”
顾怀笙走到主持人身边，接过话筒：“因为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擒拿。”
说话间，他的眼神扫到慕烟寒身上。
可那人完全没有意会，只顾着和队友低头庆贺。
“顾老师真是多才多艺啊。”见顾易川也站了过来，主持人接着说，“我们傅老师首战告败虽然很遗憾，那二位有什么经验要留给后面的队友呢？”
宋嘉煦举起话筒：“先下手，出其不意，一招致胜。”
顾怀笙笑眯眯接口：“刚刚傅老师已经实战说明了，先下手反而留下了破绽哦。”
“那我们拭目以待。”宋嘉煦冷冷清清的说完，便交换了队友下场。
看着他冷静的模样，像是爆发前的冰山，顾怀笙心中隐约泛起了不安。
“好，我们傅老师难得的胜负欲啊，那我们马上开始下一轮！”
在主持人的流程下，顾怀笙退回到了场边。
下一个上场的是慕烟寒，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想起宋嘉煦的话。
顾怀笙想要提醒慕烟寒，可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轻声说了句：“小心。”
听着他的叮嘱，慕烟寒扬起一个笑：“我会赢的。”
答非所问，可顾怀笙还是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加油。”
另一端，宋嘉煦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遥遥看着慕烟寒与顾怀笙肩臂相贴，低声交谈，亲密相间。
放在身侧的拳紧紧的捏住了，眉间积着暴雨前的黑云。
游戏环节结束，最终是慕烟寒队伍获得了胜利。
赢了的队伍，得到了主办方准备的《桃之夭夭》的周边礼物，然后又以现场抽签的形式转赠给了现场的粉丝，又算是粉丝福利。
最后，是签售环节。
慕烟寒的两侧分别坐着顾怀笙和宋嘉煦，方便营业。
可是一个是有喜欢的人了，一个是她避之不及的人，哪个她都不想营业。
“傅大，我想拍一个您和阿锦拥抱的照片，可以吗？”
环节顺利进行时，慕烟寒忽然听见旁边的小粉丝这般提议。
她瞥了一眼过去，小粉丝手里拿着的是二人Q版手幅，是个忠实的CP粉。
一般粉丝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们是需要满足的。
宋嘉煦的眼神看了过来，慕烟寒只好僵硬的点头，被宋嘉煦抱在了怀里。
耳边是粉丝们低声的惊呼，这时，慕烟寒耳畔传来一声低叹：“我是真的爱你。”
这声叹息轻得像是一阵风，在拥抱松开之后不留一点痕迹。
慕烟寒怔愣的看着宋嘉煦，后者若无其事的继续签售。
几秒后，她将刚刚当做幻听转正身子。
一个小时之后，签售结束。
在主持人的说辞中，众人跟粉丝还有媒体道别，准备退场。
慕烟寒刚起身，忽然听见音响里传来宋嘉煦的声音：“我有事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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